第17章 Chapter 17

從荒野返回的路上，John幾乎沒辦法好好走路，因為Sherlock摟着他的方式簡直讓John貼在了他的胸膛上。他的Alpha一遍又一遍地發出低吼，好像要把橫在路上的所有危險都吓跑似的。John一頭霧水，他只是保護性地把手放在了肚子上。Henry Knight瑟瑟發抖地走在他們旁邊，一直絮叨着獵犬的事，“我們看到它了John！而且……而且Holmes也看到它了！就是那頭獵犬！”

John因為被保護在Sherlock身後，所以并沒看到那異象。但是他聽到了毛骨悚然的嚎叫聲，還有那種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從陰影裏蹿出來時撩動樹葉發出的瑟瑟的響聲。他能感覺到Sherlock身上的戰栗，所以當他的丈夫粗暴地對Henry說“我什麽也沒看見！”的時候，他很吃驚。當他們回到Henry家時，John試圖安撫那個迷茫受驚的男人，于是給了他一些鴉片酊幫助他安眠。

他們終于回到了小旅館，在會客廳坐了下來，Sherlock手裏拿着一杯烈性威士忌，John想跟他的伴侶聊聊。他知道Sherlock情緒很激動，他的表情很僵硬，飛快地眨着眼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John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焦慮和恐懼，顯然他在沼澤裏看到了某些東西，某種讓他焦躁不安的東西。“所以……沼澤裏果然有什麽。”John慢慢地說。Sherlock沒有回答，于是他繼續道，“是某種動物……？”

“Henry說的沒錯！我也看到它了，John！我看到那頭獵犬了！”Sherlock咬緊後槽牙嘶聲說。

“什麽……你到底看到了什麽Sherlock？你可不能說你看到了那見鬼的幽靈獵犬！”John驚呼道。

“但是我确實看到了John！那東西比我所見到的任何犬類都要大，而且身上還詭異的發着光。眼睛像血那麽紅，在巨大的尖牙後面咆哮。”Sherlock一邊說着一邊控制住戰栗。

John從沒見他如此失态，于是用撫慰的語氣說道，“聽着Sherlock，我們得保持理智……你是最不該……”

“沒錯，是我John！”Sherlock狂怒地說，“我一直以為我可以相信眼見為實的證據……但是現在你看看我……”他舉起那杯威士忌，盯着自己不斷顫抖的手，“我的身體背叛了我！”

“Sherlock”，John低聲說，“你得冷靜下來。剛剛又黑又吓人，有可能是你……”

“我什麽事都沒有！”Sherlock大聲說。

“好吧……好吧，親愛的”，John用撫慰的語氣說道，他甚至沒意識到那個飽含愛意的詞語就這樣不由自主地洩露了去。他前傾身體将自己的手擱在Sherlock的手上，“現在上床睡覺好嗎……到了早上……”

“我知道我看見了什麽！我也不覺得你需要像哄小孩一樣哄我上床。”Sherlock憤怒地嘶聲說道。

“是啊……你何必聽我的話呢……我只不過是你的Omega罷了。”John疲憊地說。

“我是你的Alpha，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Sherlock粗暴地說，那種恐懼讓他開始亂發脾氣。

“我知道。”John輕聲說着，離開了房間，試圖控制住心底蔓延開來的傷痛。當他躺在床上用一只手摩挲腹部時，那些因為Sherlock與Irene出軌而為他帶來的憤怒和痛楚重新漫卷而來。這一晚Sherlock沒有上過樓。

第二天早上，John起的很早，他吃了早餐然後走去附近的教堂想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這是個陰天，路過墓地時讀着那些石碑上的句子讓他更添悲戚。他心灰意冷地想着自己能否安然活着看到孩子出世，這時Sherlock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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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早上好John。”Sherlock看上去滿是歉意。當John禮貌地沖他點點頭然後開始走開時，他拉住John的胳膊讓他轉過了身子，“John……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我以前從來沒經歷過……”

“沒錯，你受驚了，你相信自己看見了一只怪獸。”John努力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毫無興趣，“你也不想被人當成個孩子，”他尖刻地說完然後掙開了胳膊轉身離開。

“John拜托……”Sherlock在他身後喊道，“我知道我不可能看到怪獸但是我确實看見了某個東西！所以問題是為什麽？怎麽會看到？”

“對。令人興奮。祝你好運。”John沒有回頭看，他能感覺到內心的憤怒已經開始冒泡。

“John！”Sherlock再次喊道，“不論昨天晚上我說了什麽，都不是發自真心的！”

John原地停住腳步，轉身面對他。

“你是我的Omega，我應該聽你的話。你說什麽我就做什麽John！如果你想讓我放手這件案子，我也會那麽做！”Sherlock繼續說，“我知道這些日子你因為我心煩意亂，我為我昨晚的行為真誠地跟你道歉。我不該說……”

John聽夠了。他的憤怒就此爆發，他走回去在還沒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麽之前攥住了Sherlock大衣翻領，“你為自己的行為抱歉？真的？你會聽我的話？你不是那個需要我言聽計從的Alpha？是誰說的自己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他沖着Sherlock的臉咆哮道。

“那……我對自己說的話感到抱歉John。說實話，我永遠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你不願意做的事，我會聽你的話。告訴我你想要什麽！”Sherlock被John的突然爆發弄的有些困惑了。

“我想要我的丈夫回來！”John大聲喊道，“你能做到嗎？！你能看在我的份上放棄你的情婦嗎？”

墓地裏一片沉寂，John看着丈夫臉上震驚的表情，簡直能夠聽見自己隆隆的心跳。

“你以為我不知道？”他放開Sherlock，別開臉試圖不顧一切地隐藏自己的淚水。

Sherlock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将John轉回來然後問道，“你在說什麽蠢話？！”

“我發現了你和Irene Alder的婚外情，Sherlock。”John每說一個字都能嘗到多一分苦澀，“我知道不應該跟你談這種事。但是我……我沒辦法忍下去了！我不管上流社會都是怎麽做的，我沒辦法這麽虛僞地活着！”

“John，別再說胡話了！”Sherlock生氣地打斷他，“我沒有婚外情！沒有跟Irene Adler也沒有跟其他任何人！你為什麽要那麽想？！”

John吃驚地看着他的丈夫。他看上去非常憤怒，John從沒料到過他會有這種反應。

“你總是跟那個女人在一起。逛公園，在派對上私下聊天……別人說……”

“除此之外他們無事可做！”Sherlock輕蔑地揮手表示反感。

“我還看到……我看到……你醉酒那天晚上她在你脖子上留下的唇印。那天你跟她在一起不是嗎？”John問道，“還是你也想反駁這個？”

“噢……現在我知道你為什麽那麽心煩了，”Sherlock輕聲說，“總歸是有什麽理由！”接着他集中精力到John身上，“那天晚上我的确去見她了，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John無力地微笑了一下然後苦澀地說，“從不像我想的一樣。”

“不……不是的John。那天晚上她給我下了藥！”他看着John懷疑的表情嘆了口氣，“讓我解釋。Irene Adler是Moriarty的手下，她通過不同貴族那裏的聯絡人搜集機密情報然後将消息放給Moriarty，以此換取金錢和保護。我跟蹤了她一段時間，現在正要找出Moriarty的所在位置。那就是我為什麽總是跟她在一起的原因。我本來不想告訴你這些，因為我不想讓懷孕的你過度擔心。”

他可憐巴巴地看着John，繼續說，“這顯然不是個好決定。”

“我們去劇院的那天晚上，我已經弄到了一封可以摧毀她名聲的書信。那封信可以直接把她從上流社會驅逐出去，Moriarty就沒辦法再利用她了。我可以讓她失去靠山，讓她為自己這麽多年來的詐騙勒索付出代價。她急切要求見我，我希望她能用Moriarty的行蹤來換取那封信。但她卻比我想象中更加狡猾，她給我下了藥大概還搜查了我的男仆想要找到那封信。她肯定是……咳咳……在我失去意識的情況下留下了那個痕跡。她沒找到那封信，因為我沒把它帶在身上，所以那天她去了貝克街，試着看能不能勸服你把東西給她。但是當然你根本一無所知……”

“她意識到這個之後，就跟我說了一堆暗示你們倆有關系的話。”John說完，感覺被這番話弄的不太确定了。Sherlock的解釋聽上去很真誠，如果他真的有婚外情，John覺得他也并不是那種會跟Omega費心解釋的男人。他用懇求的眼神看着John，還帶着某種John從沒見過的脆弱感。

“你可以跟Mycroft确認，John……甚至Lestrade。他們都在監視Irene。”Sherlock焦急地說。

“但是話說回來，為什麽她會吻你的脖子呢Sherlock？你是不是為了獲取Moriarty的‘信息’跟她調情了？”John決定不再兜圈。

“我想……我想是她對我有好感，John。但是我從來沒回應過她，她喜歡制造事端，所以才對你做了些不必要的挑釁。她喜歡我是因為一開始她以為我對她感興趣，但是我很快聲明了事實并非如此，可能是那次拒絕讓她太失望了。”Sherlock無奈地聳聳肩。

John繼續保持着沉默低頭看自己的腳，一波又一波釋然的情緒開始緩緩漫過他的內心。

“而且我無法出軌還有更重要的原因。”Sherlock邊說邊擡起伴侶的下巴，凝視着他誠懇的藍色眼睛，“我愛你，小傻瓜！你，只有你！”

一抹顫抖的微笑在John的嘴角綻開，所有的懷疑如煙塵般随風而去，“噢！”他嘆了一聲，Sherlock傾身用一個熱情的吻封緘了他們的唇，來證明他的真心。

當他們分開時，John急切地說，“我也愛你，Sherlock！我太愛你了！我多麽害怕就因為這是一場權宜婚姻所以你可能不會跟我有同樣的想法。現在我懷孕了，你大概會覺得我不再有吸引力……”John的聲音破碎着，他靠進了Sherlock懷中。

“John，John！你怎麽會那樣想！你的子宮裏孕育了我們的孩子，這樣的你讓我覺得更動人。我對你死心塌地，一心想要保護你和我們的孩子遠離危險的Moriarty……而且我覺得現在的你太脆弱了不能進行……那件事……我沒意識到你會這樣想。你知道我是怎樣的人。”Sherlock緊緊抱着他的愛人，在他迷人的頭頂印下一個吻。“我愛你John Watson。你是我的初戀，也是我的唯一，我保證你會是我永恒的摯愛。”

John擡起頭看着Alpha的臉失神，Sherlock湊過來再次吻住了他。他吮吸John的嘴唇，然後吻去他睫毛上的淚珠。“別去管我們是不是接受安排才結的婚，你就是那個對應我Alpha屬性的Omega，你是唯一能夠容忍我的人！我愛你的溫暖，你的耐心，你的寬容，你的勇敢。”他動情地說，“你的……你喂我吃飯的決心，你對于系領巾的笨拙，還有你泡茶的非凡手藝！”

John被逗笑了，Sherlock也簡短地露出一個笑容然後認真地看着對方，“我愛你讓我想要成為一個更好的人。所以相信我，原諒我為你帶來的痛苦。原諒我。”

“你一定要原諒我對你沒有足夠信任，我親愛的。我保證下一次我會跟你說明自己的擔憂，而不是讓這些事破壞我們的婚姻。我會永遠信任你，我愛你。”John說完拉他的Alpha陷入了另一個吻，他将手指埋入那可愛的卷發中，他的心髒充盈着滿滿的幸福。

接下來的幾分鐘，再沒有了其他的言語。太陽從雲朵背後現了身，陽光傾瀉而下，倏然為四周帶來溫暖和光彩。遠處有百靈在歌唱，野花在微風中輕輕擺動，金色的腦袋與黑色的那顆緊緊相依。

當他們終于分開後，Sherlock清了清嗓子說道，“John，關于案子……”

“只要你做好準備……”John粲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