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代價 千人罵萬人罵

裴月神的回複掀起了網絡大狂歡, 從頭到尾看着這出鬧劇的人們在這個“滾”字裏感受到酣暢淋漓的痛快,幾乎全網都在嘲笑江顯。

裴月神也在事後收到江顯的信息,他語氣誠懇的想跟她見一面, 想跟她好好說清楚,可這條信息卻像沉入大海的石頭, 沒有帶出一點漣漪的同時也毫無音訊。

江顯才明白,她不想給他一點機會,甚至連見面的機會都不給。

可她在這場盛大的報複前還為他制造過一份美好的回憶, 讓他現在每每想到便不能自己,愈發痛便愈發不能放手。

既然她不願意見他,他就去見她。

**

柳韻被鶴江娛樂解除合同之後幾乎沒有任何娛樂公司再敢要她,不僅是梁戎, 就是江顯也不會讓她再有出來露面的機會。

而江顯也在第二天知道柳韻是陳央安排過去的。

陳央和許卓擔心江顯會找他們麻煩, 沒過多久他果然聯系了他們,不過令人意外的是, 江顯語氣很平和, 只說見個面, 有事要跟他們說。

陳央和許卓還渾身是傷,怕說錯話特意帶上方彭跟江顯見面。

這次的見面地面不是在老地方,江顯安排在一個咖啡店, 咖啡店環境優雅安靜,很适合談事情。

自從相識後,他們這群人不是在俱樂部就是在酒吧,這種地方還真沒來過。

江顯今天沒有遲到, 陳央幾人到了之後,他不久就出現。

看着他時,他們總覺得江顯有了一些改變, 明明也還是那張臉,可就是感覺有些憔悴。

江顯坐下後打量着陳央和許卓的臉,破天荒說句:“對不住。”

陳央和許卓包着紗布的臉透着大大的疑惑,江顯竟然跟他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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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彭問:“找我們什麽事?”

江顯垂着眼眸像在思考。

“我會追裴月神。”

方彭猜到了,點點頭:“所以呢?”

“所以你們往後別給她找事,這是作為朋友的拜托和警告,如果以後我發覺你們對付她,我不會客氣。”

他說話很平靜,也并沒有威脅的意思。

陳央和許卓雖然恨裴月神,但她是江顯看上的人,就算他們再怎麽不喜歡也不會說什麽,而且江顯如果用得上他們,他們也會竭盡全力的幫他,雖然大家都說他們是江顯的走狗,可他們幾個跟江顯是從小到大的發小,當他是兄弟,不會不管他。

陳央和許卓就點點頭,方彭也沒意見。

江顯客氣的說聲謝謝,倒讓三個人有些意外。

許卓道:“顯哥,上次對不住啊,我一直以為你很讨厭裴月神,所以才口無遮攔,沒想到你真喜歡她。”

江顯沒吱聲。

他有時候想,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她的呢?是那天她開車把他們弄進警察局?是那天陪她逛夜市一起參加宴會?是在她一次次和他做對?還是他看到箱子裏東西,聽到她最後說的那段話,又或者是在法國的那一周?

似乎每個地方都可以尋得到一點記憶。

他不懂愛,也不懂喜歡,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是會想引起她注意,是想讓她只看着自己。

從法國回來這幾天他每天都會看那些照片,他把裴月神最後留在手機裏那段音頻刻成碟,每夜都要聽着她說話聲才能入睡,睡着後又會夢見她。

江顯常常夢到從前那些時光,現在他才明白那些日子是多麽的寶貴,才知道裴月神從前對他到底有多好。

江顯低“嗯”了一聲。

方彭拍拍他肩膀:“我們會幫你。”

**

裴月神難得去梁戎的偵探社找他,這是交往後第一次過來,因為和姜善出來工作,就順路給他帶點午飯。

偵探社與姜善想象的不一樣,她以為辦案的地方會在只透得進一扇光的地下室,沒想到會是正兒八百的寫字樓,而是還專門買了單獨一層。

梁戎很富有,不過他的公司并不是自己在打理,範業是他公司的最大股東,公司也差不多是倆人的,其實也不太需要梁戎,他等着年底分紅就成。

倆人過來之前沒提前說,到辦公室外還沒敲門就聽見裏面傳出來的說話聲。

“吉祥,我不在國內這段時間社長過得怎麽樣?”這聲音優雅知性,落落大方。

吉祥直接道:“挺好啊,還交了女朋友。”

話音剛落,忽然傳來什麽摔碎的聲音,接着就聽到女人的輕呼,吉祥問她:“怎麽了,你沒事吧?”

“沒事的,就是不小心紮疼了。”

“這可怎麽辦啊?”

女人笑道:“我沒關系。”

“我是說這個花瓶,都摔碎了可怎麽辦啊?是老大要送給聽月的,昨天她說喜歡這個花瓶,社長要送給她插花的。”

宋蔚剛才就是在擦這個花瓶,所以在聽到吉祥說梁戎有了女朋友後,才不慎摔碎這東西。

而且這個花瓶是梁戎很喜歡的,沒想到她出國半年回來他有女朋友了,竟然還要把寶貝般的東西送給對方插花?

宋蔚愣了好一會兒,裝作漫不經心問:“那位叫聽月的小姐是……?”

“噢,她叫裴月神,小名聽月,我們都這麽叫,她可漂亮了,我從來沒見過她那麽漂亮的女孩子。”

宋蔚笑着試探:“他們在一起多久了?”

“沒多久。”

“感情怎麽樣?”

“可好了,咱們老大對聽月特別好,我從沒見他對誰這麽溫柔和百依百順過,你看到就知道。”

宋蔚勉強的笑笑,剛做好的美甲亮片被她硬生生掰斷。

“是嗎,梁戎他對誰都挺好,對你,對我不都是這樣嗎?”

“這不一樣,老大對我們只是對員工的照顧,是疏離客氣。”吉祥認真想了想,口無遮攔道:“再說我不記得老大對你百依百順過啊,他不是從來沒有搭理過你嗎?”

宋蔚:“……”

她有被氣到。

“那你跟我說說他們的事吧。”

吉祥邊苦惱如何修補花瓶,邊把裴月神和梁戎的事都告訴宋蔚。

宋蔚聽完後感嘆的一笑,對吉祥說:“傻姑娘,你們社長對裴小姐只是在照顧妹妹,聽你的描述可不像戀人。”

梁戎和裴月神可是吉祥磕的CP,對于CP粉來說還有什麽比正主的糖的真實性來得重要?

她立即對宋蔚更加不喜:“蔚姐,你話可不能這麽說,我們老大之前就因為說錯這句話很久才追上聽月,你萬萬不能在聽月面前提這種話,要不然老大一定很生氣,他對她才不是哥哥對妹妹。”

吉祥嘀嘀咕咕的說:“誰家哥哥天天對妹妹又親又抱?你不要亂說話。”

宋蔚沒想到才半年沒見,吉祥這個小傻子已經被裴月神策反,居然開始這樣維護裴月神,她心裏氣得不輕,也不想多說,只等着之後見了裴月神再打算,她不信梁戎那樣冷峻的性格會喜歡那種心思多的女孩子。

門外聽完這番對話的姜善震驚地看向裴月神,裴月神沒什麽表情。

姜善咽不下這口氣準備進去找宋蔚理論,裴月神将她拉走。

走遠之後姜善才掙脫她的手:“你拉我幹嘛,我要進去問清楚那女的到底什麽意思,陰陽怪氣的!”

裴月神溫柔笑了笑:“我都不生氣,你也別生氣。”

姜善跟吃了火.藥似的:“你不生氣那是你脾氣好!打量你身邊沒人啊!?”

裴月神若有所思說:“那女生應該是喜歡梁戎的,也應該認識他有段時間了,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過去半年不在。”

姜善看着她這麽平靜的闡述這件事,無語的說:“情敵在前,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麽不生氣。”

裴月神沒表态,快步走出寫字樓的時候遇上查案回來的梁戎,他看到她後便加快步伐過來。

裴月神卻退後一步沒讓他碰,然後錯身而過,表情淡然不悲不喜。

大吉大利懵懵的對視,梁戎擰起眉想去追,姜善大着膽子把人拉回來,把便當塞他懷裏,“梁先生記得吃。”

梁戎注意分寸的拽住她,然後立即放開:“怎麽回事?”

姜善正準備說,裴月神那邊傳來喊她名字的聲音,他們倆的事姜善也不能插手太多,還是得梁戎自己來,裴月神親自下場也不好,她那點精力還是留着對付江顯吧。

“沒什麽。”

梁戎當然能看出裴月神不大高興,把便當給大吉拿着,他大步去追裴月神,剛追出來她就已上車,梁戎沒猶豫,轉身趕緊去車庫開車。

大利給他電話說:“老大,客戶還等着。”

“你們先去。”他哄不好裴月神也無心工作。

姜善坐車裏看後面:“追來了。”

裴月神笑彎了唇:“挺好的。”

姜善問:“你故意引他來的?”

裴月神笑而不語。

姜善小聲問:“你為什麽不生氣?”

“為什麽要生氣?立場不同罷了,喜歡一個人用一點手段沒什麽,大家各憑本事,她要是能從我手裏把梁戎搶走也是本事。”

姜善豎大拇指:“姐妹我佩服你,思路清奇啊。”說完她愣了愣,裴月神這一點倒是和梁戎完全一致,他們都不是那種忌憚對方追求者的人,對待情敵的态度都是公平競争,不愧是一對。

姜善又回頭看了看後面梁戎飛快的追車,這一盤裴月神絕對穩贏,梁戎的心就像風筝線,已經完完全全被裴月神握在手裏,她輕輕扯一扯他便失魂落魄的跟上來,哪還有那個綠茶婊的份。

梁戎期間給裴月神打過幾次電話,她都沒有接。

到家後裴月神便進屋,梁戎迅速下車追上來拉開姜善,把裴月神拉進屋抵門上,雙眸灼灼地看着她,略有些緊張的問:“怎麽了?為什麽不高興?”

裴月神輕輕嘆息。

梁戎心裏都快急死了:“告訴我。”

裴月神低頭在包裏找東西,她動作溫吞,梁戎急不可待卻怕表現出來會顯得太兇吓到她,略有些焦躁的撫摸着她頭發:“不管發生什麽都別不理我行嗎?”

裴月神終于掏出了自己被折斷的口紅,遞給他看。

梁戎愣了一下,蹙起眉:“生氣是因為這個?”

裴月神嬌聲狡辯:“我哪有生氣?我這是難受。”

梁戎閉了閉眼,高高懸着的心可算是平穩地落地,他重重吐口氣,後退一步彎下腰用手撐着膝蓋又喘兩口氣。

剛剛裴月神不理他的時候,他真是心都快跳出來,從來沒怕過任何事的他開始有了軟肋。

梁戎當然也沒生氣,直起腰時把裴月神摟懷裏,無可奈何的哄道:“給買,想要多少都買,別難受了,成嗎?”

裴月神無聲地抿起唇微笑,慢慢回抱住他,梁戎感受到她的乖巧,便将她抱更緊。

這一刻,他心裏想的都是往後絕不惹她生氣,多來幾次他這條命都得英年早逝。

真經不起吓。

“你身上怎麽那麽冷?”裴月神明知故問。

梁戎可不想說他被她一臉冷漠的模樣吓出冷汗,“沒什麽,今天還出門嗎?”

“不出去。”

“想幹嘛?”

“唔…睡覺?”

她突然被梁戎打橫抱起來送進房間。

裴月神笑着摟住他脖子:“做什麽啊?”

“等你睡着我再走。”

把人放床上,給她蓋好被子,梁戎坐邊上說:“閉眼睛。”

她很乖,閉上眼睛就不說話,後來偷偷睜開眼看他的時候發覺他正在浏覽奢侈品網站給他買口紅,還一本正經問客服色號,裴月神翻過身笑了笑。

她果然還是壞啊,只想獨占他的好。

**

宋蔚在偵探社等老半天沒見到梁戎,只見到他身邊不太愛說話的兩個傻大個,大吉和大利。

“梁戎呢?”宋蔚往他們身後看了看。

大利說:“追裴小姐去了。”

吉祥忙跑過來:“怎麽回事!?”

大吉忍不住回憶裴月神當時的表情,默默為梁戎擔心。

“裴小姐不知道為什麽看起來怪怪的,社長追她去了。”

吉祥抱着腦袋:“完了完了,聽月一定是聽到我和宋蔚的談話了。”

她抓住宋蔚的手,急不可待的拖着她往外走:“咱們趕緊去解釋,要是害他們又分開,老大一定會宰了我的!”

宋蔚深思熟慮後也點點頭。

大吉大利有事忙,沒一塊兒去,吉祥和宋蔚趕到裴月神家時梁戎正從屋裏出來,吉祥連忙跑上去:“老大,聽月怎麽樣?”

梁戎淡聲:“沒事,別進去打擾她,剛哄睡着。”

……哄?哄睡?

宋蔚笑容凝固。

這絕對不像梁戎能做的事,他居然還會哄人?

吉祥立即松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梁戎本就有事忙,也沒詢問太多就走向停車的地方,經過宋蔚的時候都沒停下來看她一眼。

事實上從剛才到現在他都像把她當空氣一樣,宋蔚笑容僵得宛如雕塑,就這麽看着梁戎越過自己而沒有和自己打招呼。

難道半年不見他們已經陌生到這種程度,難道她在他心裏就一點不重要?還是說故意用這個女朋友來氣她?

在聽到車子起火的聲音後,宋蔚連忙回頭追上去:“梁戎!”

梁戎從車窗裏看出來一眼,有些想不起她是誰,剛還以為是吉祥的朋友,所以就沒理會。

他想了想,沒想起,淡漠地颌首後就開車離開。

吉祥走過來時聽到宋蔚在出神的自言自語:“他一定還在怪我。”

“什麽?”

宋蔚感傷地轉過頭,像是在擦眼淚,吉祥有點無語,裝作試探的問:“蔚姐,你和老大……?”

宋蔚自嘲的笑了笑,說出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都是過去的事了。”

她意味深長的看看裴月神的漂亮小屋,落寞的獨自離開。

吉祥看着她背影心想,您戲可真多,不知道還真以為你和老大有一腿呢。

**

裴月神醒來的時候已經傍晚,家裏沒人,梁戎也沒有回來,她手機裏收到好幾條他發來的信息。

他讓她按時東西,他還在忙,可能得過段時間才回家。

裴月神聽到外面的雨聲,窗戶推開,雨後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

雨聲更大,偶爾還吹着風。

因為是雨天,天色暗了下來。

她的房子在郊外,這地方一下午就容易起霧,遠處白茫茫一片,隐約可以看見更遠地方的山。

天空有斷了線的雨慕在落,裴月神轉頭,驀然與江顯深幽靜默的雙眸對視上。

原來他站在她家的屋檐下,像是來這裏已經有段時間,因為頭發和衣服看起來有些濕潤。

“你怎麽在這裏?”裴月神的嗓音比他剛剛淋到的雨和吹到的風更要冷。

他直勾勾盯着她不挪動分毫視線:“來看看你。”

“那看完了嗎?”

江顯心想,如果自己說看完了,她肯定會罵自己快滾。

在只能聽她聲音看她照片後的幾天見到她真人,他感覺有些恍如隔世,竟然覺得她就算罵自己都是動聽的,想到這裏都會忍不住輕輕勾起唇。

“沒有。”

“月神,我想跟你聊聊。”

他幾乎是渴望地看着她面容,這張臉每天夢裏都見到,時而是他們從前的時光,時而是之前在國外的時候,每次他在夢裏有多滿足醒來面對空空如也的房間就有多空虛。

他以為裴月神會拒絕,沒想到她會把門打開:“可以。”

江顯愣了下,頗有點驚訝和受寵若驚。

她側過身體讓江顯進來,江顯小心而緩慢的走進去。

他并不是第一次來這個房子,卻是第一次進屋。

屋裏的色調是溫暖的香草黃色,擺設都極為用心和溫馨,家裏有壁爐,還有一面牆是她畫畫的地方,上面挂着幾副她已經完成的畫,還有一面牆用來放盆栽,花朵們開放得豔麗多姿,牆兩邊有暖黃色的臺燈開着,光線印在牆上,花瓣的影子被勾勒成天然的油畫落在牆上。

江顯還想多看看她住的地方時,裴月神冷淡的聲音喚回他神志:“你要說什麽?”

她坐在茶幾前,環抱着雙臂看他。

江顯走過去坐下,說:“我想和你重新開始。”

裴月神其實已經猜到他會說這句話,她忽然問:“江顯,你覺得我家怎麽樣?”

江顯認真說:“很漂亮。”

裴月神目光悠遠的回憶:“可是剛開始它不是這樣的,剛開始的時候這裏冷極了,又黑又臭,停電,停水,到處都是蟑螂老鼠,還有蜘蛛網,下雪和下雨的時候家裏會漏水,連床上都是濕潤的,更別說蓋的被子,它們到處都是補丁,白天如果不放進櫃子裏就會被老鼠咬壞。”

江顯聽得渾身震了震。

“剛搬來這裏的時候我害怕極了,我長這麽都沒見過那麽多老鼠和蟲子,剛開始看到都會惡心想吐。”

“但是家裏環境差一點我們都能忍的,最怕的是要債的人上門恐吓,我們家便只有勒緊褲腰帶,省吃儉用,一家三口分別打幾份工,把能賣的東西都賣了,最後是我爸,跪在地上求別人別收那麽高利息,我們家才勉強還完所有債務。”

江顯面色慘白:“月神……”

裴月神笑着看向他:“江顯,你小時候還沒回江家的時候一定嘗過餓肚子的滋味吧,剛開始的幾天沒感覺,漸漸的,你會覺得空虛,腹部越來越空,看到那些在地上爬的畜牲竟然都會吞口水,你知道嗎,我當初可是嫌它們惡心的。”

“別說了。”

江顯嗓音抖動:“別說了好嗎?”

他當然知道餓肚子的感受,他知道那種煎熬的感覺,卻也無法想象裴月神究竟是餓到了什麽地步才會産生那種想法,他心疼,他是真的心疼。

裴月神像是沒聽見,繼續往下說:“我不止一次的想,這世界上不止是我這麽難,比我難的人還很多,別人可以挺過來我為什麽不可以?這個想法支撐我走過最難的時候,當我以為一切都在慢慢好轉,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時候……”

她一陣輕笑,眼眶裏含淚,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她忽然地看向江顯,看到他毫無血色的臉,看到他同樣發紅泛着淚光的眼睛,輕聲的問:“江顯,你抱過屍體嗎?”

江顯的心忽然間被這句話碾碎。

“你抱過至親父母的屍體嗎?你知道屍體有多麽冷,多麽沉重嗎?你沒有!你根本不知道我經歷過的痛苦!你把我害成這樣卻來對我說重新開始,你難道可以讓我父母複活嗎!你難道可以讓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

江顯慌亂地跪在她面前,他這段時間其實不僅在回味從前的美好,也在反省自己犯下的錯誤,他以為自己已經檢讨得足夠深刻,可原來還是不夠。

他連忙握住她的雙手,急切的說:“我會補償你的!我一定會的,你相信我好不好?你給我一個機會吧,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我……我可以做得比梁戎更好,我什麽都聽你的,好不好?”

他像個失魂落魄的瘋子:“你打我罵我,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從今以後我不會違背你,你別趕我走。”

良久……

“什麽都不會違背我?”裴月神忽然輕聲詭異的問。

“是,絕不會。”

“你做夠幾件事,我就考慮給你一個機會。”

江顯滿心沉浸在裴月神願意給他機會的歡喜中,完全不考慮自己會承擔怎樣的後果斬釘截鐵的道:“我答應!”

裴月神冷笑:“第一件,你從我家三步一叩首,九步一磕頭跪到我父母墓前!不準走小路,只能從最熱鬧的地方經過,我要讓你被千人罵萬人罵!我要你狼狽落魄的模樣被所有人拍下來!我要你成為全城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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