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
的過程都是相似，我們會經歷挫折苦痛，我們會有不能忘記的人，不能忘記的傷。可過去已經成為過去，值得我們關注的不是過去怎麽樣，而是我們該用一種什麽态度去面對過去。”
他坐在在臺下看着她，眼睛沒有片刻離開，她穿着白裙子，追光照在她身上，就像一個揮着熒光棒的天使。
“我們曾經受過的傷，吃過的苦，都會幫助我們成為更好的人。大家都說慕老師是設計天才，可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麽天才，我見過他為了服裝的一處褶皺修修改改幾十遍，我見過他六臺筆記本開着，同一時間開六個會，我也見過他四十個小時沒有合眼，連睡覺都要計時”
“天使揮着翅膀的時候，留着青春活潑的發，喜歡抱着籃球眯着桃花眼笑。天使折翼了之後，冷漠孤僻，愛發脾氣。成魔這個設計也是我送給慕老師的禮物，就算沒有了翅膀，天使永遠是天使，就算受過了苦難，也要熱愛世界，看見陽光，慕老師，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師，他值得最好的一切……”
現場掌聲一浪蓋過一浪，慕慎行一直都盯着臺上的人，餘江過來叫了他兩聲都沒反應。
這是他從小到大聽過最動聽的話了。
他活了三十二年了，前二十年，生活在慕謹言的光環之下，所有人都說他是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
中間七年被莫苡柔的一舉一動牽動着喜怒哀樂。
後面五年砍掉了翅膀，穿上了堅硬的铠甲，一直僞裝到了今日。
這一番話就像是黑暗的深淵裏照進來一束溫暖的光，讓那些折掉的羽毛，一片一片重新生了根，發了芽，從铠甲的縫隙裏肆意生長，直到鋪天蓋地，毛茸茸的把他包裹成了一團。
明澈狐疑的舉起手在他眼睛面前揮了揮，他還是沒什麽反應，于是重重的推了他一下，“喂！被誇傻了啊！”
慕慎行回過神來，尴尬的吐了口氣，“什麽事？”
寧南今晚的航班，看了這場走秀，想立刻就與他聊聊合作的事情。
慕慎行輕輕應了一聲，回頭看了眼站在臺上的人，起身就跟着餘江去了雲起安排的會客室。
作者有話要說： 新人報道，求關注，求收藏啊啊啊啊啊
☆、慕老師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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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慎行與寧南這一聊，就聊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發布會都結束了，他一直都心不在焉什麽話都沒聽進去，直到寧南起身走了，他才送了送客。
“餘江，我接下來什麽行程？”
“十五樓，和予兮小姐用餐，然後就結束了，我們已經要遲到了”
慕慎行摸了摸後腦勺，“等等啊”
他一路飛快的回到了會場。兩周高度的神經緊繃，終于結束了，會場裏都是忙忙碌碌拆卸展臺，收拾桌椅的工作人員。
慕慎行掃視了一圈，目光越過了所有人，他看見她了，那丫頭被一堆人圍着，易歡興奮得都要把她抱起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突然很想和她說句話，可礙着身份不能直接走過去，他摸了摸鼻子，拿着話筒走上了已經拆了一半的展臺，“那個……”
慕老板金口一開，所有人都看了過來，“這兩周大家辛苦了，所有參與這次活動的人帶薪休假三日，這個月獎金翻倍，今晚夜色酒吧，我包場”
歡呼雀躍的聲音頃刻間震動了整個會場，“耶！行總萬歲！”
他看見她了，她就在人群中靜靜的看着他笑，慕慎行也笑了，默默的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剛想走過去與她說句話，餘江就上來了，“行總，我們時間來不及了……”
餘江拉着他就走，慕慎行只能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
為了配上他酒紅色的手工西裝，予兮特意去換了身藍色深V的禮裙，極致優雅，她在十五樓等了他快三十分鐘，是等他到了才叫人上的菜。
慕慎行匆匆而來，拉開椅子就開始吃自己的飯，看都沒有看予兮一眼，還嫌棄酒店的人一盤一盤上菜太慢了，讓他們一次性都上完了。
“行總一會兒還有安排？”
“沒有”慕慎行尴尬的笑了笑，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反常了，“陪予兮小姐吃飯就是最大的安排了，只是忙了一天了，有點餓了……”
“那行總您多吃點……”予兮笑着夾了一塊肉到他碗裏，“行總，我推了三個通告，準備在漢城多待一段時間，和您聊一下接下來的合作內容，不知道您什麽時候有時間呢？”
“宣傳方面一向都是公關部在負責，她們怎麽計劃的，我目前也不太清楚，改日我安排個人，專門負責和予兮小姐對接”
“行總花那麽大心思簽到我，合同到手了，就不打算管了？”
“當然不是”慕慎行淡淡的笑了笑，“慕雲單單在漢城的員工就有幾萬人，各司其職，我就一雙手，一直都主管核心的設計部，實在是精力有限”
“那如果是我要求的呢？”予兮突然的一句話，讓氣氛都微妙了許多，“我要求，我們所有的合作內容都有行總親自安排，還有……”
這個時候服務員正好上了一盆鲫魚湯，慕慎行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這盆魚湯吸引了，沒有太注意她後面說的話。
那丫頭做的魚湯确實不錯，上次她和那只大金毛抱着保溫盒是在我家門口等了一天嗎？
看來得把門鎖的密碼告訴她，免得她哪天又來送飯，還被鎖在外面，人累點就累點了，湯涼了可不好了。
對了，我家門鎖密碼是啥來着？
“行總，行總……”予兮連叫了他兩聲，他才回過神來，“啊？”
“行總有沒有聽到我剛剛在說什麽？”慕慎行尴尬的擡眼看了看餘江，餘江默默的搖了搖頭。
予兮颔首一笑，繼續說道，“我說既然我們已經是合作夥伴了，行總以後就別老予兮小姐予兮小姐的叫了，直接叫我予兮吧，我聽明醫生一直叫您阿行，禮尚往來，我以後就直呼其名了？”
“予兮小姐，您随意……”他心不在焉的給自己盛了鲫魚湯碗湯。
“阿行，你那個學生是真的不錯，應該把她叫過來和我們一起吃飯的……我……”她話還沒說完，剛喝完鲫魚湯的慕慎行，臉色慘白的捂住了自己的胃，“阿行，阿行，你怎麽了？”
“餘江，我可能吃錯東西了，快，送我去醫院……”
“好的，行總……”餘江慌忙的扶起了他。
“阿行，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他連忙擡手攔住了予兮，“我這是老毛病了，怎麽敢勞煩予兮小姐，真的很抱歉，打擾予兮小姐雅興了……”他絮絮叨叨的說着，臉色越來越白。
餘江扶着他慢慢走出了餐廳，剛出門，慕慎行就站直了身體，氣定神閑的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表情嚴肅的上了電梯，仿佛剛剛裝病逃跑的人不是他一樣。
餘江吃驚的表情無異于發現了新大陸，“行總，您這是……”
他跟了他五年了，雷厲風行，穩重老練才是他老板的風格，還是第一次見他用這麽滑頭的招式爽約客戶。
慕慎行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一點眼力勁都沒有，把車開出來等我，我去樓上拿點東西，去夜色”
此時的夜色酒吧，群魔亂舞，音響聲，嬉鬧聲混成了一片。
慕老板包場，他那幫如狼似虎的員工也不會給他省錢的，開了無數瓶紅紅綠綠的酒，嗨得都不知天地為何物了。
這場派對的主角自然是大功臣洛凡了，這個活動策劃案雖然不是她寫的，但是在慕閻王手下做執行經理有多不容易，他們都清楚得很。
尤其是他們都聽到了洛凡說的那番肺腑之言，她現在成了他們公司唯一能搞定慕閻王的寶貝了。
一幫人連番的吹捧和贊揚讓洛凡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她端着一杯牛奶，嘿嘿的摸了摸後腦勺，站了起來。
“大家都別這麽說，發布會這麽成功，都是大家的功勞，我第一次工作，給大家都添了很多麻煩，尤其是小晨哥，小敏姐，因為我的錯誤讓你們都加了很多班，我先敬大家一杯……”
“哎哎哎……要敬當然得喝酒啊”易歡起着哄把手裏的酒杯還給了她，“你都二十歲了，成年了，光喝牛奶有什麽意思”
“慕老師不讓我喝酒……”她還記得上次就是在這個地方，她喝了一桌子酒，就是慕老師送她去的醫院。
“慕閻王又不在，難得高興，必須喝酒……”
“喝酒！喝酒！喝酒！”
易歡開了頭，大家很容易就起哄了，洛凡也沒有辦法了，只得換了酒杯，給這些同組工作的同事，一一都敬了酒。
這一圈喝下來，她眼前就冒出星星了，暈暈乎乎的倒在了沙發上。
易歡看灌酒灌得差不多了，一臉八卦樣湊了上去，“可愛的小凡凡，你有沒有看到，你今天在臺上說話的時候，慕閻王的眼睛都要長到你身上去了，給我們說說你和慕閻王是怎麽認識的呗？”
“慕老師，慕老師他……”
“你們要造反啊！”慕慎行進來一聲吼，把所有人都吓得站了起來。
“阿行——”慕慎行順着聲音回頭，明大醫生一杯酒，當着所有人的面，猝不及防直挺挺潑到了他臉上，“都下班了，擺一副死人臉，給誰看啊！”
所有人都等待着這位閻王爺接下來的反應，大氣都不敢出，只見他淡淡的抹掉了臉上的酒，指了指面前的人，“抓住他，把他的白西裝染成紅酒色，這個月獎金翻十倍……”
“我先來——啊——”易歡像只瘋狗一樣，拿起紅酒就追着明澈潑。
慕慎行看了看暈暈乎乎靠在沙發上的洛凡，吐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江承澤穿着一身幹淨的白村衫，獨自坐在角落裏，點了杯涼白開，安安靜靜的喝着，與這裏的氛圍格格不入。
慕慎行走過去，親自給他倒了一杯白蘭地，“江主任不喝酒？”
對面的人還是默默的拿起了涼白開，“醫院随時可能有情況，習慣了，小澈他，從小就喜歡來這種地方玩？”
江承澤擡眼看這被酒水圍攻的明大少爺，極為寵溺的一笑，抿着涼白開連連搖頭，他這股與生俱來的清雅，讓慕慎行覺得很舒服。
“江主任哪裏人？什麽學校畢業的？家裏是幹什麽的？”
“行總查戶口啊？”他并沒有接他的話茬。
“我要是想查，十個你都攔不住我”慕慎行抽了口雪茄，吐着煙圈，“現在我來問你，說明我信任你，阿澈是家裏的獨子，從小嬌生慣養，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也算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不查清楚你的底，我怎麽放心把他交給你？”
“阿行——”明大少爺一身紅紅綠綠濕漉漉的就跑了過來，衣服都可以拎出水來了，“你說你多久沒給你的員工漲工資了，你看看她們，你看看……太暴力了！”
“你活該！”慕慎行橫了他一眼，“上次潑我一臉豆漿，這次潑我一臉酒，玩些女人的招式，潑上瘾了啊你！”
“哎，行總，行總……”易歡扒開了明澈，拉着暈暈乎乎的洛凡就推到了慕慎行懷裏，“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們要先回去了，她喝多了，麻煩你送一下她啊……”
“為什麽是我啊？”
“我們這裏就你沒喝酒了”易歡回答得理所當然的，“喝酒不能開車的”
“我可以……”
“你喝多了！”明澈一開口，江承澤就接了話茬，放下了涼白開的杯子，冷冷的站了起來，拉着他就往外走，“跟我回去”
“對對對……我喝多了，我喝多了……”明少爺立刻領悟了他們的意思，連忙說道，“姓江的不會開車，借一下你的秘書，不介意吧，餘江哥哥，走，送本少爺回家……”
“行總，這……”
“你能不能有點眼力勁！”明澈懵到極致還兇了他一句。
我沒眼力勁？我到底沒什麽眼力勁了！餘江一整晚都沒想明白。
被人兇了兩次，說我沒眼力勁，我媳婦都說我是最有眼力勁的人了，我怎麽就沒眼力勁了，倒是行總，裝病跑過來酒吧，就是為了送別人回家的？
☆、情敵見面
夏天的晚上起了點涼風，最是惬意了，易歡臨走之前還巴巴的把洛凡家裏的地址告訴了他。
好在這丫頭酒品還是不錯的，喝醉了之後，沒有胡言亂語，沒有張牙舞爪，就安安靜靜的蜷縮成了一團，窩在副駕駛上睡着。
她的小四合院離這裏并不遠，慕慎行把車停在門口，看着這個丫頭，煩躁得很，得想個辦法把她弄進去啊。
他歪着腦袋想了很久，還是伸出手，抱着她下了車。
還沒走進門就看見了迎上來的時謙，兩人都愣住了，四目相對，面面相觑了好一會兒。
半晌，慕慎行才皺着眉頭問了一句，“你……也住在這裏？”
時謙點了點頭，“嗯，慕老師好，她喝多了吧，麻煩慕老師了，我來吧”
他正要去把他懷裏的人接過來，誰知道慕慎行緊了緊手臂，說了句，“不用……”
他越過他，直接走了進去。
慕慎行在院子裏張望了一圈，看見了正屋門口立着“時辰工作室”的牌子，回頭看了看時謙，“她住哪一間？”
時謙帶着他到了洛凡屋子的門口，熟練的從窗臺上的花盆下拿出鑰匙給他開了門。
屋子很小，只有一張床一個衣櫃，和一個書桌，附帶一個小浴室，慕慎行一米八七的個子，在這個房間轉都轉不過來。
他把她放到了床上，然後環顧了一周。
粉粉嫩嫩的牆紙，床上放了一個粉色的玩偶，窗戶上挂了一串貝殼做的風鈴，一股特有的清香，沁人心脾。
“你不回去休息？”慕慎行轉了個身，對站在門口的時謙說。
“我送送慕老師……”時謙道。
慕慎行自然能聽懂他這話的意思，挑了挑眉毛，轉身就走，可床上的丫頭翻了個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意識迷蒙的喃喃自語，“你別走……別留下我一個人……”
“好，我不走”慕慎行心滿意足笑着回了床上的人一句，“我在坐會兒”他泯着笑意坐在了床邊，還單手把領帶松了下來，扔在了一邊。
“那我陪陪慕老師”時謙連忙接了一句。
“你是在擔心我乘人之危嗎？”慕慎行一句話點出了關鍵。
“怎麽會”時謙低着頭一笑，“慕老師，您是長輩，又是老師，肯定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只是洛凡學妹喝多了，慕老師也不習慣伺候人吧，我擔心她會麻煩到您……”
“不麻煩”他看着他一笑，“我是長輩，可你不是，你有看女孩子睡覺的習慣？”時謙被他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你可以走了……”
“慕老師，您大半夜在一個女孩子家裏，也不合适吧”
“我剛剛是要走了啊”慕慎行無辜的舉起了那只還被洛凡緊緊拉着的手，“她不讓我走，你是她什麽人？管這麽多？”
他這話問的，時謙沒有辦法回答，只能退了一步，“那，慕老師，有什麽事情您記得叫我”。
慕慎行輕輕哼了一聲，時謙才不情不願的退了出去，出門之前還看了一眼他們緊緊拉着的手。
屋裏的男人一聲冷笑，要把手抽回來，誰曾想這丫頭捏得更緊了。
他只能在這裏坐了一會兒，看見小桌子上放着一個相框，照片裏的她抱着巧克力蛋糕，喜笑顏開，青春張揚。
他是很少見到這丫頭笑得這麽開心的，在予兮的酒會，在辦公室的茶水間，她都在吃巧克力蛋糕，她應該是很喜歡吃巧克力蛋糕吧。
慕慎行坐了很久，時間也已經很晚了，慕老板是不可能委屈自己，在這裏坐一個晚上的。
他淡定的吐了口氣，準備掰開她的小手指，誰知道他剛碰到她，洛凡胃裏一陣酸氣上湧，趴在他身上就吐了個痛快。
“哎哎哎……別吐……”說什麽都是晚了，衣服連着褲子一片污穢。
慕老師翻了個朝天的白眼，現在可好了，想走也走不了了。無論如何他都是忍受不了穿着這麽惡心的衣服的。
慕慎行扯下枕巾蓋住了洛凡的臉，利索的脫了自己的衣服，在他轉身都困難的浴室裏沖了個澡。
他圍着洛凡粉色的浴巾出來，坐在床邊掏出手機就給明大少爺打了個電話，“阿澈，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送套衣服過來”
“他睡了”聽見手機裏傳來的聲音，慕慎行汗毛都豎起來了。
“江承澤！你對阿澈幹了什麽！你要是敢強迫他，我不會放過你的，你別亂來啊，玩脫了很容易出事的！”
“我不會強迫他做任何事”江承澤說着，還輕輕的掖了下旁邊的人的被子，“我是醫生，怎麽玩容易出事，我比行總更清楚，明天早上我讓小澈給您送衣服，行總晚安”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挂慕慎行的電話，但他現在是沒有腦子來追究這些細節了。
江承澤為人清冷，做事應該是有分寸的吧，但阿澈在他面前就跟個弱雞崽子似的，反抗起來毫無還手之力。
慕慎行越想越煩，随手拿起了書桌上的畫稿，靠在了床頭。
他随意的翻了一遍，這些畫稿有服裝，也有珠寶，創意都很不錯，就是筆法還太過稚嫩了。
風微微吹開了窗簾，他看見了時謙，還坐在梧桐樹下，盯着這個窗戶，慕慎行饒有趣味的一笑，把畫稿放了回去，起身就關了燈。
翌日，清晨的陽光刺醒了洛凡的眼，她翻了個身，壓到了一只暖暖熱熱的手，奇妙的觸感讓她瞬間一身冷汗，迅速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這個人是……慕老師？
還好她沒有遇事先尖叫的習慣，要不然非把這位爺吵醒了不可，誰知道他有沒有起床氣。
洛凡冷靜的看了眼自己完好無損的衣服，然後又看了看慕慎行的光膀子，腰間竟然還圍着自己粉色的浴巾。
她努力的回憶着，腦中閃過一些零星的記憶片段，她好像拉着他的手，不讓他走。
完蛋了完蛋了，都怪易歡讓我喝了那麽多酒，慕老師說了他不喜歡女人在他身邊過夜的，是我拉着他不讓他走？那他的衣服也是我脫的？
天哪，我昨晚到底做了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這下可怎麽辦，他不會生氣吧。
洛凡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腦殼，頭發都亂成了一個雞窩，然後又回頭看了看慕慎行。
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為什麽一個光膀子的男人躺在我的床上，我沒有絲毫反感。
慕慎行坐了起來，揉着自己的脖子，“醒了？”
這床太小了，睡得他渾身都不舒服。
“慕，慕老師……”洛凡小心翼翼的湊了上去，“您怎麽會在我房間裏？昨天真的對不起，我沒有做什麽冒犯到您的事情吧？”
“現在還不夠冒犯嗎？”
“您脖子疼啊，我幫您……”
“嗯”慕慎行輕輕哼了一聲，表示他同意了，她輕手輕腳的去幫他按摩，得在這位爺沒有生氣之前先獻殷勤啊。
“慕老師，我昨天……”她一邊給他按摩着肩膀，一邊小心翼翼的打探，“喝的有點多，什麽都不太記得了，您怎麽會跑到我房間來睡啊？”
“哦……”慕慎行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半真半假，扯着犢子的和她解釋。
“昨天我到酒吧的時候，你就喝多了，然後拉着我不放讓我送你回來，還不讓我走，我一說走你就哭，為了留住我吐了我一身，我就只能委屈自己在這裏待一晚上了，一整夜你都把我往牆角擠，還往我身上蹭，得虧我是君子，不喜歡乘人之危”
“什麽！”
“疼疼疼……”她一激動手勁就大了，慕慎行只叫疼。
“對不起，慕老師，真的很對不起……”她連忙道歉，卻沒有發現這位大爺正笑得像朵菊花，“聽他們說慕老師不近女色，您明明不喜歡，為什麽不拒絕呢……”
“我再不喜歡，我也是個男人，投懷送抱的事，我為什麽要拒絕啊？”
“好吧，好吧，那真是委屈慕老師了”洛凡嘟着嘴巴下了床，“我去給您準備早餐……”
“嗯”慕慎行還是輕輕哼了一聲，他這得了便宜還賣乖，心情好極了。
夏日清晨幽幽的涼風，伴着院子裏這顆梧桐樹的清香，真的是讓人神清氣爽啊。
明少爺給他送了一套藍色的運動服，慕慎行換好衣服出門，揉了揉肩膀，扭了扭脖子，這一夜睡得渾身都疼。
洛凡出門買了一套洗漱用品，簡簡單單的做了個三明治，熱了一杯牛奶。
他就坐在梧桐樹下，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的早餐。明少爺見他吃這麽簡陋的早餐都吃的滿面春風，還笑得合不攏嘴，眼睛瞪得乒乓球一樣。
“你怎麽笑得這麽惡心，你們昨天晚上幹什麽了？衣服都不要了，你不是吧，對一個喝醉酒的小妹妹也下得去手？你不惡心了啊？生理缺陷好了啊？改日帶你見見陳哲，再去他哪兒試試？”
“不許提陳哲！”提到這個名字，慕慎行胃裏就反上了一陣酸氣。
“明醫生，你誤會慕老師了，其實是我……”
“是你主動的啊！”明澈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那你們為什麽不去他家裏，你這小房間，他睡覺腿都伸不直！”
“哎哎哎……小妹妹……來來來……”明澈悄悄的把洛凡招到了耳朵邊，“昨天晚上滿意嗎？他可以嗎？還能不能起來啊，你知不知道他有心理陰影的，他……”
“什麽？”洛凡皺着眉頭十分疑惑，“什麽滿意不滿意啊……什麽起不起來啊？”
“你給我閉嘴！”慕慎行狠狠的塞了一塊三明治到明醫生嘴裏，“這件事以後不許再提！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陳哲！”
時謙從正屋裏走出來，臉色沉悶，一言不發，很明顯，剛剛那些話都不緊不慢的進了他的耳朵。
洛凡給他打了個招呼，“時謙學長，早啊，要不要坐下一起吃……”
“阿澈……”沒等時謙說話，慕慎行喝完了牛奶，放下了杯子，身輕如燕的站了起來，“你今天沒事吧，陪我去打球！”
“什麽？”明澈就像聽到了公雞下蛋一樣，“打球？你沒發燒吧，你都多少年沒打過球了，今天這是怎麽了？不用工作了？心情這麽好……”
“走……”慕慎行套住他的脖子就往外走，“你也順便好好給我解釋解釋，你昨天晚上和江承澤都幹了什麽好事了！”
“我，我能幹什麽啊……我就是……”
“慕老師”洛凡急急忙忙的追上了他，“昨天晚上真的很對不起，您沒有生氣吧，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為什麽要生氣啊？”慕慎行回頭笑了笑。看見了時謙，他挑了挑眉毛，十分認真的補了一句，“不過昨天晚上，你狀态不是很好，需要好好補補，記得我給你的卡，想吃什麽就買什麽，放假三天，好好休息，還有……”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又回頭補了一句，“還有我的西裝，只能手洗”
“哦，那我洗幹淨給您送過去……”
慕慎行笑語嫣然的拽着明澈的脖子走了，洛凡還愣在原地皺着眉頭想着他話裏的意思，時謙鐵青着臉抓住了她。
他力氣很大，很生氣，但語氣還是平靜的，“你等我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新人報道，請多關照，求收藏啊啊啊啊
☆、洛凡被關起來
時謙回屋拿出了一個袋子和一個素描本，放在了桌子上。他長吐了一口氣，他忍不住了，昨天晚上看見她房間裏的燈關上的時候他就忍不住了。
“洛凡，我曾經以為時間還長，我們可以慢慢來，但現在我發現不行了，三年前，我第一次在操場上看見你跑步，我就喜歡你了，這三年來，我每天早上都會在操場上等你，畫了你整整三年”
他每天都會等她，無論春夏秋冬，無論刮風下雨，無論她來與不來，他都會拿着畫筆，坐在同樣的位置等她。
三年了，他畫滿了整個素描本，才敢和她說她第一句話。
他故意低價出租了自己的卧室，找了她的課表，帶她去參加畢業典禮，親自設計了晚會禮服，可還沒送出去，她就拒絕了他。
“洛凡，給我個機會，我們試一試好不好？不要讓我們都留下遺憾”
這些話吹進洛凡的耳朵，她心裏有點犯疼，想了好久才開了口，“學長，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好，昨天晚上，我和慕老師……”
“我不在乎”提到這件事他就後悔了，後悔昨晚不應該離開。“不管發生了什麽我都不在乎，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以後我們也別提了，只要你給我一個機會……”
“不是的，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洛凡喝了口水，終于鼓足了勇氣擡起了頭。“學長，你看到的，你喜歡的都不是真的我，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好，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幹淨，你知道慕老師為什麽給我一張卡嗎？你知道為什麽我那麽容易就可以進慕雲做實習生嗎？”
她不知道怎麽說出口，但她一定得說出口，她不能耽誤他一輩子啊，“因為，我是他養的情人……”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轟的一下把時謙的腦子炸得血肉模糊，“你說什麽？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慕老師不是這樣的人”
“這身衣服……”洛凡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裙子，“有多貴學長應該一眼就能看出來，你覺得我可能買得起嗎？我從學校宿舍裏搬出來住，也是為了避免給慕老師帶來麻煩，還有，他對胡椒粉過敏，對海鮮也過敏……”
“好了，別說了！”時謙大吼了一聲，臉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我需要錢，我想要出國”洛凡擡起頭，眼神堅定的看着他，絲毫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只有慕老師，我能接觸到的，只有慕老師，只有慕老師能幫我做到”
“為了出國，為了錢，你連自己都可以賣給他是嗎？”
“是！”洛凡也扯着嗓子吼了一句，委屈讓她紅了眼眶。
“學長你真的看錯人了，我從來都是這樣的人，我沒有尊嚴，也沒有我自己，為了他的錢，為了名為了利，我什麽都可以賣”
“對不起，對不起”他不知所措的扶住了她的肩膀，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控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肯定是有原因的，也知道你肯定是走投無路了才這樣做的，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去和慕老師說，你馬上離開他，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幫你……”
“我不要，我很喜歡現在的感覺……”洛凡默默的扒開了他的手，眼眸低垂，清澈如許。
是他彎下腰紳士的給自己拉開車門，是他挽着她的手走在萬人矚目的紅毯之上，是他為了保護她把那個酒瓶子摔在了自己額頭上。
也是他像一個神把她從冰冷的水裏，從死亡的絕望中拉回來……
是他拿出了她設計的三條項鏈，是他讓她看見了匍匐在腳下的漢城江水，是他抱着她跳下了欲望之塔，是他把話筒遞到了她手裏，把她推向了世界中央的那個舞臺……
就在今天以前，她以為都是自己的錯覺，愛上他是她的錯覺，可當她看見他躺在自己床上的時候，她完全肯定了。
她愛上他了，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愛上了一個心裏還有別人的人。
時謙沉沉了咽了口氣，把所有的情緒都吞了進去，冷靜了很多。“洛凡，他三十二歲了，比你大十二歲，身價至少千億以上，他有錢有權，多少人都想接近他和他攀上關系，像慕老師那樣的人，他不會喜歡你的，你一番癡心錯付，不會有結果的”
“我知道他心裏還有別人，我也不在乎什麽結果”洛凡淡淡的說，“對不起，學長，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你值得更好的人，易歡，易歡就很好……”
“誰叫我啊”易歡也是會挑時候，蹦蹦跳跳的就跑了過來，“小凡凡，昨天你和慕閻王有沒有”她下意識打量了她們兩人一眼，“你們……吵架了……”
“讓我先緩一緩……”時謙失魂落魄的出了門。
“哎哎哎……時謙學長，你別走啊，喂……”易歡匆匆忙忙頭也沒回的就追着時謙的背影出去了。
豔陽高照，天氣很好，洛凡連續忙了兩周沒有做家務，裏裏外外的把屋子裏打掃了一遍，洗了床單被罩和自己所有的髒衣服，晾在了院子裏。
最後，她打了盆水，搬了把凳子，坐在院子裏一點一點的搓着慕慎行的西裝。
都是她吐髒的，但這種繡着蜀繡的手工西裝是很難洗的。
慕老師說禮服不能穿第二次，那他這件應該也不會穿第二次了吧，還洗了幹什麽？
洛凡正想着，忽然在他西裝的兜裏，摸到了一個東西。
她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是昨天發布的紅寶石項鏈，是她親手設計的第一個作品。
金色的陽光透過紅寶石，散射着胭脂色的光，把女孩的笑都映照得甜美了幾分。
她想到了慕慎行剛剛特意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