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3)
咐她要手洗西裝，就知道肯定是他故意留給她的。
時謙一天都沒有回來，洛凡在院子裏的梧桐樹下坐了一天，聽着舒緩的音樂，看書，畫圖，直到将近黃昏，院子裏的衣服都曬幹了，她收拾好了之後，才去明仁醫院看奶奶。
可她怎麽都沒想到，還沒走到病房門口就看見了洛天明和洛晴。
她那個所謂的父親，看見她的第一眼就上去給了她一個耳光，左臉連着耳朵都被震得發麻，嘴角都流了血。
“死丫頭！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個家了，你知道慕慎行是什麽人嗎？你就跟着他！你是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看我們洛風集團的笑話嗎？”
“伯父……”路安臨是後來的，連忙拉住了洛天明的手，“別動手，有話好好說……”
“安臨哥”洛晴挽住了路安臨的胳膊，冷冷的嘲諷了洛凡一眼。“跟她有什麽好說的，你不是不知道那個慕慎行，去年差點把我們洛風整死，她現在這樣做，全世界都知道她是慕慎行的徒弟了，不是公然打爸爸的臉嗎？”
洛凡冷漠的拭去了嘴角的血，“我不知道你們和慕老師有什麽仇，可是我相信慕老師，他不會無緣無故去招惹你們，就算有，你們玩不過他，也只能怪你們自己沒本事”
“你說什麽？死丫頭！”若不是路安臨拼命的拉着，他肯定又要上來打她一耳光了。
“我說！”洛凡擡起頭，惡狠狠的盯着洛天明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洛天明，那是你沒本事！”
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洛凡，洛天明幾乎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是他女兒了，她再也不是三年前只會低着頭，說話像蚊子一樣的女孩了。
“你還有一點對長輩說話的态度嗎？我是你爸！”
洛凡高昂着頭，話回得铿锵有力，“慕老師教我，除非參加葬禮，或者面見長輩，和任何人說話都不能低着頭，洛天明，你是我爸嗎？你是長輩嗎？我從小到大，你做過一件爸爸該做的事嗎？”
“還不是因為你偷偷賣了藍色妖姬”洛晴上前指責了一句，“你知道那套首飾值多少錢嗎？你八萬塊就給賣了！”
“那是我和我媽媽的東西，與你們沒有任何關系！”
“跟我回家！有什麽話我們回家說！”洛天明是不敢在明仁醫院把事情鬧大的，誰不知道慕慎行和明澈是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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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回去，那裏不是我家！”
洛天明哪裏還能管她回不回去，拽着她就往外走，慌忙撕扯之間，她偷偷的拿出手機，抱着試一試的心态給慕慎行打了個電話。
可還沒響幾聲，洛晴就發現了，沖上去奪走了手機，當即就摔了個粉碎。
“你憑什麽摔我手機！”洛凡沖上去就和洛晴扭打在了一起。
另一邊籃球場上的慕慎行，正好打完球準備回家了，剛擰開了一瓶水，電話就響了，看到來電顯示他愣了好一會兒。
洛凡從來不敢給他打電話，他還在竊喜是不是那丫頭看到了項鏈來向自己致謝的，連裝作是個失誤的說辭都想好了，可還沒接起來，電話就挂斷了。
洛天明強行帶着她回了家，還把她關了起來，封死了所有的窗戶，一定要讓她去參加兩天後路安臨與洛晴的訂婚宴。
因為他要在那個場合，把她介紹給裘尚。
☆、路安臨訂婚宴
夕陽西下，慕慎行推開家門，四處都被窗簾遮的嚴嚴實實，黑黑沉沉的，不見一絲陽光，他長吐了口氣，想起了站在閃光燈下，那個穿着白色禮裙的女孩。
要熱愛生活，熱愛陽光，浴火重生，王者歸來……
他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輕輕的按了一個按鈕，四周的窗簾慢慢拉開，陽光湧進來，屋子裏的陰霾與黑暗一點點消散，在他心裏肆意蔓延。
這幾天，慕雲大廈都沒有什麽人，連餘江都休假了。
餘江一走，慕慎行連自己的工作行程都理不清楚，一直關在辦公室裏畫圖，偶爾有幾個部門的主管還會拿上來文件給他簽。
“行總”敲門進來的是小敏，她就沒有餘江那麽好的命休假了，公關部還在配合予兮的團隊做接下來的合作方案。
“予兮小姐下一步合作方案出來了，今天下午兩點的合作會議，您要參加嗎？”
慕慎行耳朵上夾着鉛筆，俯在設計桌前畫着圖，頭都沒有擡，“你來公司幾年了？我什麽時候管過宣傳上的事？你們部門除了需要簽字的合同，其他的你做主就好”
“可是……予兮小姐說，希望您能親自參與……這次合作案涉及到非凡工作室”小敏小心翼翼的把文件放在了他桌上。
可慕慎行還是沒有擡頭，只是冷冷的甩了一句，“如果每一個部門的合作夥伴都是這麽要求，我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
“阿行”予兮倚在他辦公室門口的門框上，笑語嫣然的看着他，“你似乎對我們接下來的合作，不太感興趣啊”
“予兮小姐，您怎麽來了”慕慎行拿下了耳朵上夾着的筆，起身迎接了一下，回頭看了看小敏，“去倒茶”
“我閑着無聊，過來看看……”予兮一邊說，一邊四處打量了一圈，“看看漢城最大的公司長啥樣”
“予兮小姐見笑了”慕慎行颔首一笑，“我這邊還差一點就畫完了，予兮小姐要是不嫌棄的話就等我一下，中午一起吃飯怎麽樣？”
“好啊，那我就在這裏等你……”她這話回的慕慎行都有點懵了，他本是一句客氣話，沒想到她竟然答應得那麽痛快。
有個陌生人在自己辦公室裏晃悠，慕慎行畫圖畫得渾身都不太自在，予兮也沒有閑着，在頂層四處轉悠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
直到他徹底下不去筆了，翻開桌上的宣傳方案，大致看了一眼。
原來予兮有部古裝戲要在漢城影視城開機，這部戲的戲服由非凡來做。
做戲服是賺不了多少錢，不過如果能借這個機會，打開娛樂圈市場，以後開個影視投資部，那利潤一定非常可觀。
他合起文件，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半，“予兮小姐，想吃什麽？”
予兮也沒有提別的要求，只說了句他能吃什麽，她就吃什麽，上次他吃到一半就吃進醫院裏去了，她可不想再來一次。
慕慎行也懶得找其他吃飯的地方，還是去了雲起。
還是在十五樓，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位置，同樣的人。
予兮怕他吃錯東西還特意讓他點了菜，雲起的人也知道自家老板的口味，沒等他說就把他常吃的幾樣東西端上來了。
他說吃飯就是吃飯，一直在吃飯，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還是予兮先開了話匣子“剛剛逛了行總辦公室，感覺和其他老板的辦公室不太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慕慎行笑了笑。
“像行總這個量級的老板，辦公室裏都會有個休息室吧，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予兮一邊說一邊倒了杯紅酒，“還有，慕雲集團這種體量的公司，應該早就可以上市了，看行總好像并沒有這方面的打算”
“到公司就是來幹活的，要休息去酒店不好嗎？”慕慎行泯了口紅酒，淡淡的說。“很多公司把上市當成目标，因為他們有股東，需要套現，上市也确實是擴大資本最好的途徑。但我不缺錢，更不希望來日有個董事會，對我的決定，指手畫腳”
“這才是行總最吸引人的地方”予兮和他敬酒，慕慎行禮貌的和她碰了個杯子，随便找了個話題，“予兮小姐打算在漢城待多久？”
“半年”予兮不假思索的回答，她這個時間，着實讓慕慎行吃了一驚，“拍完今年最後一部戲，我打算休個長假，怎麽？你是嫌我在漢城待得久了？”
“怎麽會呢？”慕慎行又賠了個笑臉，“予兮小姐想在這兒待多久都可以，只是我平時比較忙，可能接待不了予兮小姐”
“你是大忙人，我那能指望你來接待我啊”予兮溫柔的笑着，“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能不能在慕雲給我開一間辦公室，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要個地方處理工作”
“當然可以，予兮小姐自己挑個位置，讓他們收拾就行”慕慎行頭都沒擡就應允了。
這頓飯吃得很和諧，慕慎行下午約了文華，去城西的工地考察施工情況。
予兮自己回了慕雲大廈，上上下下看了一圈，把辦公室選在了頂樓，慕慎行辦公室隔壁那個放滿巧克力蛋糕的茶水間。
她離開的時候，在慕雲前臺看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她見過一次，在半壁山莊的酒會上，是路氏副總路安臨。
她特意等他走了去問了問情況，然後囑咐了前臺小哥一句，“我和阿行剛吃完午飯，他最近很忙，沒有預約的話就不要去吵他了，你們也都知道他脾氣一向不好……”
餘江三日帶薪假，帶老婆孩子出去旅了個游，今日複工，來得很早，元氣滿滿，生怕他的老板不能自理到死亡。
剛上頂樓就看見行政部的人進進出出，把茶水間搬空了。
他還以為是公司來了個副總，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問，身後就響起了一個冷漠的聲音。
“誰讓你們搬的？”
行政的小妹妹看慕慎行臉色不好，都不敢擡頭看他，磕磕巴巴的說，“予兮小姐說要這間做辦公室，還說是行總您同意的……”
“樓下那麽多現成的辦公室，她要了我的茶水間？”慕慎行蒙圈的摸了摸後腦勺，然後舒了口氣，四處看了一圈，“也行吧……”
他指了指另一片空餘的地方，“把這邊收拾出來，改成茶水間，方便餘江以後泡茶”
“行總，不用那麽麻煩，我其實可以……”餘江話還沒說完，就對上了他要吃人的眼神，有眼力勁的他連忙改口，“額……多謝行總，多謝行總”
慕慎行轉身就走進了自己辦公室，走到一半還不忘回頭補了一句，“和平時一樣，要小蛋糕，巧克力味的，新鮮的，每天都要新鮮的，只要巧克力味，兩個小時之內必須完工……”
“好的，行總！”行政的小妹妹都愣了，行總愛吃巧克力蛋糕？怎麽可能！
餘江跟着他進了辦公室，還是和往常一樣，在每一天開始工作之前，安排好老板的工作行程。
慕慎行脫了外套，把鉛筆夾在了耳朵上，一邊聽餘江說話，一邊繼續畫昨天沒有畫完的圖。
“行總，易歡向我遞了辭職報告，去時辰工作室了，報告打得很簡單，說是看上了人家老板……”
“什麽？”慕慎行驚訝的擡起了頭，皺着眉頭笑了笑。“被她看上的人還真是可憐啊，她就是個麻煩精，走了正好，如果易總那邊問起來，先替她瞞着點，免得又把人塞到我這兒來”
“好的，行總，今天上午約了寧總，王總和楊總，他們都想和您聊聊非凡的合作情況”
“可以，讓他們一起來我辦公室……”慕慎行一邊說着，一邊漫不經心的拿着尺子在桌上比比劃劃。
“還有……”餘江把自己的電腦打開放到了他面前，“這是三天前，活動結束之後，雲起化妝間傳過來的，我覺得行總您有必要看一下……”慕慎行歪着腦袋瞟了一眼，看見視頻裏的內容皺了皺眉頭，一句話都沒有說。
“今天下午兩點，予兮小姐的宣傳策劃會，她要求您一起參加……”
“這個會，昨天下午不是開過了嗎？”
“行總沒有參加，予兮小姐把會議延後了，看樣子是一定要等您的時間了”
“推了！”
“好的”餘江推了推眼鏡，又繼續說，“還有一件很奇怪的事，裘總今天早上打電話給我，說想邀請您下午兩點去參加一個訂婚宴，地點就在帝國酒店，這是請柬……”
“訂婚宴？”慕慎行站直了身體，略微瞟了下請柬上的主角，然後輕飄飄的甩了句，“不去”他沒有再看第二眼，又伏案繼續工作了。
帝國酒店就在漢城江橋邊上，離慕雲大廈并不遠，是漢城江邊最高的的建築之一。
洛風集團是漢城最知名的古玩商，路氏是做金融生意起家，前幾年也風生水起，兩家集團聯姻，吸引了不少媒體現場報道。
潔白的禮堂飄着潔白的白紗巾，潔白的玫瑰襯着高高在上的婚禮蛋糕，還有漂亮的結婚照，各色各樣的人物系着漂亮的領結來來往往。
洛凡穿着白色的T恤，帆布鞋子，被十幾個保镖帶着，從大門口走進來。
她看着這原本應該要屬于她的一切，無奈的笑了笑了，照片裏的那個男人從前說過要娶她的呀。
洛天明的保镖送她去了洛晴的房間，洛晴穿着訂婚禮服，胸口卻別了一朵很俗氣的白玫瑰。
她拿了一套禮服甩在了洛凡面前“把你這身惡心的衣服換了，你的那個裘總也會來，別給爸爸丢人！”
“哼！”洛凡冷冷的笑了一聲，“愛見不見！”
洛晴看見她這幅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追上去攔在她前面，“洛凡，你不會真以為那個慕慎行能看得上你吧，就你這樣的，他一年睡多少個都不知道！”
“你再說一句！”她紅着臉吼了她一句，“洛晴，你最好不要來惹我，也不要在我面前侮辱我授業恩師，要不然，你現在所擁有的，你以後想要的，我都能一一給你毀掉”
“你以為我會怕你嗎？不過就是個私生女！”
“你不信就盡管試試”洛凡輕輕的笑了笑。
“你的安臨哥是不是還沒有告訴過你，我是怎麽把藍色妖姬偷出來的，他是不是也還沒告訴你，在你們訂婚之前，他還談過一個女朋友？”
聽到這番話，洛晴臉都黑了，可洛凡卻并沒有把話和她說明白，轉身就走了出去。
☆、路安臨往事
眼前這個童話般的訂婚禮堂，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夢裏，兒時那些模糊的記憶，青澀的誓言，越發得清晰，也越發得遙遠了。
洛凡還記得，那年夏天很熱，她只敢躲在樹後面，偷偷看着爸爸帶着洛晴在公園的滑滑梯上玩。
她也是那時候認識路安臨的，那時候他穿着一身可愛的小西裝，把手裏的棒棒糖遞給了她，“小妹妹，你也想玩滑滑梯嗎？我帶你去玩好不好？”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往學校漆黑的小樹林裏拿手電筒吓過小情侶們，躺在夏日的草地上，看過漫天繁星。在綿綿大雪中堆過雪人，在陽春三月裏放過風筝，在秋高氣爽中數過往南飛的大雁。
她還記得，他曾經在月光下鄭重的捏着她的手，“凡凡，等我長大了，我就娶你”
可是後來，一切都變了，藍色妖姬出現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這世上很多人只能共苦，不能同甘，洛天明是這樣，路安臨也是這樣。
她在禮堂裏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眼前景象并沒有讓她傷感多少，她現在只想着如何擺脫洛天明的保镖，從這裏逃出去。
她更加擔心的是慕老師，如果真的和他們說的一樣，慕老師和洛天明有點恩怨，如果他知道了她的身份，會不會立馬就讓她走呢？
“凡凡，吃點東西吧”路安臨拿着一盤水果放到她面前。“你相信我，這一切都是暫時的，不管是晴晴還是裘總，一切都是暫時的，我現在需要他們，路氏也需要他們。只是訂婚而已，在結婚之前，我可以挽回一切的，你離慕慎行遠一點，他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的”
洛凡看着他這副深情款款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路安臨，你和他們都一樣，讓我覺得惡心”
“我知道你還在怪我，但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路安臨話說得苦口婆心。
三年前，慕雲集團入局古董和金融産業，半個月之內肅清了漢城市場。以古董和金融生意為主的洛風集團和路氏首當其沖，利潤直線下滑，所有部門都虧空嚴重。
洛天明逼着洛凡和她媽媽賣了藍色妖姬，補足公司虧空，媽媽被逼死之後，路安臨幫她把藍色妖姬偷了出來，那時候她以為他是真心的，甚至還想着能帶着媽媽唯一的遺物，和路安臨遠走高飛，可他卻說了和洛天明同樣的話。
“賣了它你們就能活嗎？”洛凡反問了他一句。“慕老師是教經濟學的，他說當你做的生意超過你的認知，市場就會有一百種方法收割你”
“洛天明是因為拿了洛晴外公的資産才有了所謂的洛風集團。而你們路家，就是個做校園貸的，放高利貸給學生，人血饅頭你吃着不覺得髒嗎？”
“所有生意都是有原罪的，你以為慕慎行就能幹淨多少！”路安臨也是被逼急了。“他看起來幹淨是因為明澈幫他做了所有肮髒的事情，慕雲在他手裏五年，利潤翻了快三十倍，這絕不是一個不争不搶，不谙世事的設計師能做到的”
“我有眼睛，我自己會看！”洛凡淡淡的擡了擡頭，“路安臨，我們之間三年前就結束了，我不想與你或是洛家，再有任何瓜葛！”
“凡凡，你相信我，他不是什麽好人”路安臨抓住了她的手，“我們曾經說過的話你都忘了嗎？回到我身邊來，我可以保護好你的……”
“你現在說這話不覺得很可笑嗎？”洛晴穿着高跟鞋，啪嗒啪嗒的走過來，上去就甩了她一耳光，“鄉下來的野丫頭，你到現在還想着勾引我未婚夫是不是！”
禮堂裏突然鬧這麽一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有媒體認出了洛凡，拿着相機趕忙湊了上去。
三天前在慕雲發布會上大出風頭的慕氏高徒竟然是洛家大小姐，誰不知道慕雲與洛風不和，這條新聞肯定會爆炸的。
更吃驚的是時謙和易歡了，易歡是替她爹地來的，而時謙則是被她套上禮服強行拉着來的。他們怎麽都想不到，會在這個地方看見她。
“晴晴，你幹什麽！給凡凡道歉！”路安臨一下就火了。
“安臨哥，你和我說你忘不了的人就是她是不是，她到底哪裏好了！”洛晴咋咋呼呼的把所有人都吸引了過來，“就她這樣的，還指望能攀上慕慎行，誰不知道慕慎行不近女色，不知道是不是生理有什麽問題啊……你伺候他的時候，也很難過吧……”
“沒有人可以侮辱慕老師”洛凡拿起桌上的酒毫不猶豫的潑了她一臉，“他是我的老師，也是我最尊敬的人，你嘴巴放幹淨一點！”
“你敢拿酒潑我，你……”洛晴氣急敗壞，沖上去就要打她，路安臨連忙拽住了她，“晴晴，別鬧了！像什麽樣子！”
“安臨哥，你到現在還護着她，她說不定早就和那個慕慎行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一個從鄉下來的丫頭能設計出什麽好東西，慕慎行還花那麽多錢捧她！”
“洛晴！”洛凡吼得脖子都粗了，“你怎麽說我都沒關系，但慕老師德行良正，絕不是你三言兩語就可以诋毀的”
“你……”洛晴氣到極致又想動手打她一巴掌，路安臨還沒出手就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攔住了，是時謙的手。
洛凡擡頭看到他，也是驚訝的。
易歡跑過來把洛凡護在了身後，“洛晴是吧，我們行總是什麽樣的人用不着你抄心，他身體不行你也知道？你去試過啊？我可提醒你了，他脾氣不好，現場這麽多媒體，你這番話要是傳進他耳朵裏，我只能祝你好運了！”
洛天明和裘尚碰了面，才往這邊過來，看到這樣的情形正要發作，裘尚就和藹的拉住了他，護住了洛凡，“小孩子不懂事，給我個面子，算了……”
“是你……”洛凡看見他就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洛小姐，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的”裘尚一直溫柔平和的笑着，“我可是特意邀請了行總過來，向他好好介紹介紹我的未婚妻”
“你別碰我”洛凡連連後退，仰着頭，硬着頭皮把眼眶裏的淚逼了回去，牙齒都要咬碎了，“都給我聽好了，話我只說一遍”
慕慎行生氣的時候，也喜歡說這句話，話只說一遍，“我不是洛天明的女兒，誰和你訂的婚，你就去找誰，你們要是再逼我，我就去死……”
她頭也沒回，抹着眼淚就跑出了婚禮大堂，洛天明趕忙讓身後的保镖去追，時謙和易歡擋在了那些人前面，時謙回頭看了一眼她羸弱的背影。
他終于知道她為什麽想要出國了，也終于知道為什麽只有慕老師一個人能幫她了。
烏雲密布，又免不了一場大雨了，“轟”的一聲巨雷，震得慕慎行筆頭都歪了一下。
他拉開了落地窗的窗簾，天都黑了，他總是這樣，畫起圖來就忘記了時間。
他下意識拿起旁邊的杯子喝了口水，把耳朵上夾着的鉛筆也拿了下來，向百葉窗外也瞟了一眼，空空如也的位置讓他眉頭都皺了起來。
那丫頭竟然沒有來上班？是曠工了還是辭職了，辭職了也得打個報告吧！是我那天給那小子刺激太大了？他們倆私奔了？
小丫頭片子，本事都是我教的，毛都沒長齊就敢背叛師門！
餘江推門而入，“行總，沒什麽事的話，我下班了……”
慕慎行擡了擡頭，想了好久問了一句，“你确定和你辭職的只有易歡一個人？”
餘江蒙圈的點了點頭，慕慎行拿着外套站了起來，“沒事，你下班吧……”
天像是被捅了個窟窿，傾盆大雨接踵而至，慕慎行踩着油門一路狂飙，車停在了四合院門口，他沒有關車燈，也沒有關雨刷，更也沒有進去。
坐在車裏拉着臉點了根雪茄，煙絲充滿了整個駕駛室。
他拿出了手機，字都打進對話框了，又扯了扯嘴角删掉了，把手機扔在一邊，把雪茄叼在了嘴裏。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車也不知道停了多久。
直到接近十一點，手機響了，慕慎行煩躁的接了起來，明大少爺咋咋呼呼的聲音就沖了出來，“你那個小妹妹挺有種的啊，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維護你這個老師的聲譽，這個學生收得不虧”
“什麽？”慕慎行默默的放下了雪茄。
明少爺痛心疾首的嘆了口氣，“我說你呢，有空就放下你畫圖的手，刷刷新聞，看看這個美麗又可愛的世界，你那個丫頭是洛天明的私生女，現在消息滿天飛，視頻全網都是，連你去年對洛風集團圍追堵截的事都扒出來了”
慕慎行立刻挂斷了電話，翻開了手機裏的新聞：震驚，慕氏高徒竟是古董富商私生女！洛氏婚宴鬧劇全揭幕……
他随便劃拉了幾下，打開了一個視頻，耐着性子看完了，然後眯着眼睛給洛凡發了個微信：在哪兒？
連半分鐘都沒有等，他就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關機狀态。
雨下得很大，比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還要大，雷聲像是要把漢城劈開。
車調了個頭，濺起了一大灘水漬，絕塵而去。
慕慎行突然就有點慌了，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為什麽慌了，因為他聽到了視頻裏那丫頭說的最後一句話：你們要是再逼我，我就去死……
小丫頭片子，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天塌下來，都有老師頂着，你可千萬別做什麽傻事！
☆、慕老師憋着火
他開着車找了她一個晚上，在大雨淋漓中轉遍了整個漢城，一路都心不在焉的看着路上的人，半個人影都沒有看到，打了無數的電話都是關機。
恨不得現在就把那丫頭罵死，閑着沒事關什麽機！
慕慎行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都淩晨四點多了，倦意襲來，他準備回去了。
車開上了漢城江橋，看見搜救隊從水裏打撈上來一個人，後背像被澆了一盆涼水，瞬間就清醒了，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他鬼使神差的停了車，下了車，卻不敢上前一步，看都不敢看一眼。
他害怕了，是真的害怕了，除了五年前莫苡柔走的時候，他再也沒有這麽怕過了，心髒的某個地方被一股力量撕扯的疼。
不會的，不會是她的，那丫頭不會做傻事的。
搜救隊員過來向他敬了個禮，他愣着，沒有絲毫反應，“您好……請問是來認屍的嗎？您是這男孩什麽人？我們需要做個記錄”
是個男孩？慕慎行狠狠的松了口氣，瞬間放松了下來，像是從生死邊緣被扯了回來，“不是，我就是路過，麻煩了”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下車就打了個電話，“餘江，立刻幫我查一下漢城各大急診室，有沒有洛……”
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了抱着膝蓋蹲在自己家門口的女孩。
然後，他淡淡的和電話裏的人說了句，“不用查了，我今天不去公司，把我的行程都推了”
雨這麽大，頭頂上的屋檐基本沒起到什麽用，她全身都濕漉漉的，膝蓋上磕了一個傷口，血染了一褲子，手裏還拎着鞋子。
她是又在這裏坐了一個晚上嗎？我沒有告訴她我家門鎖密碼嗎？
女孩聽到了動靜，仰起頭看他，癟着嘴，捂着淚，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貓，“慕老師……您可不可以收留我一個晚上，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我只要一個小小的角落就好，我一定不會吵到您的……”
她也不可以回家，洛天明肯定會找過去的。
這句可憐巴巴的話，這個可憐巴巴的小人，把他找了一晚上的火都澆滅了，憋了那麽久的煩悶化作了輕飄飄的一句話。
“以後不要關機……”
“我沒有關機，慕老師，我沒有關機”想到那個被摔的手機，她憋不住了，真的憋不住了，找到一個發洩的口子，淚水就不停的往下湧。
“是他們搶了我的手機，是他們把我的手機摔了，他們把我關起來，還不給我飯吃，他們把我的手機摔了，他們把你送給我的手機摔了……”
慕慎行憋住了情緒一句話都沒有說，指紋開了門，領着她進去了，随便找了自己的一件寸衫給她，“先去洗個熱水澡”
洛凡默默的拿着他的衣服進了浴室，慕慎行如釋重負的靠在了沙發上，摸了摸額頭，給雲起打了個電話，“二十分鐘，給我送份餐……”
“行總，現在淩晨五點，我們這兒還沒上班呢！”
“我不管淩晨幾點，我現在要吃飯！二十分鐘沒有的話，你們全部滾蛋！”他憋了一肚子火，現在誰惹他誰倒黴，洛凡在浴室裏聽到他的怒吼，吓得縮了縮脖子。
“阿澈”他耐着性子又打給了明澈，“你知道我家門鎖密碼是多少嗎？”
“大哥，你家門鎖密碼我怎麽會知道，你是不是又被關在外面了，上次不是教你錄指紋了嗎？找物業找物業！我昨天值夜班，這才剛睡着，求求你放過我吧！”嘟的一聲，明大醫生挂了電話。
洛凡所有的衣服都濕了，洗完熱水澡就只套了他寬寬大大的寸衫，雖然垂到了膝蓋，但畢竟裏面什麽都沒有穿，光着腳丫站在他面前，紅着臉都不敢擡頭。
慕慎行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從櫃子裏拿出了醫藥箱丢給了她，這是他上次受傷之後，明澈特意給他準備的。
他就坐在不遠的椅子上，看着洛凡畏畏縮縮的像一只受了委屈的貓，蜷縮在沙發上小心翼翼的處理自己的傷口。
慕慎行煩悶的又點了根雪茄。
不到二十分鐘，門鈴就響了，慕慎行開的門，接過飯菜就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冷冷的敲了敲桌子，“過來吃飯……”
“慕老師，我……”
“先吃飯，吃完睡一覺，其他的事情，讓我好好想想……”
洛凡被關了兩天，沒有吃飯，連水都沒有喝一口，但她還是吃得很慢。
慕慎行就坐在她對面，抽着雪茄，吐着煙圈，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雨下得很大，一直都沒有停，女孩蜷縮在沙發上睡得很熟，慕慎行就靜靜的坐在她旁邊抽了好幾支雪茄。
她穿着他的寸衫，寬寬大大的，家裏的中央空調是恒溫的，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冷，慕慎行想去調調溫度，自己又不會，索性就去卧室把被子抱了出來，蓋在了她身上。
他離得近了點，瞥見了些許春光，迅速把頭轉了過去，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胳膊，這個溫度，讓他瞬間回了頭。
他連忙摸了摸她的額頭，如他這般生活不能自理的人都知道這個溫度不正常了。
洛凡這一晚上又是淋雨，又是吹風的，能不發燒嗎？
慕慎行也想不到別的辦法，先抱着她進了自己卧室，他第一次讓女人睡了自己的床，然後很自然的拿起手機又打給了明大醫生。
“阿澈，你過來一趟，我好像發燒了……”
“我是你的保姆是吧！”明澈剛睡着又被他吵醒了，氣得七竅生煙，還是耐着性子和他解釋。“你床頭的櫃子，下面第二個抽屜，有退燒藥，是綠色的那種，別吃錯了啊，成年人兩粒就夠了，別吃多了，溫水服用，別燙死了……”
慕慎行一邊聽他叽叽喳喳的說，一邊把退燒藥找了出來。
成年人吃兩粒就夠了，一個小丫頭片子，吃一粒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