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短短一個暑假，真的發生了很多。
有些人來了，有些人走了。
只是每天的日子似乎都與其他時候無二般模樣。
太陽依舊升起，日夜依舊輪換，時間從沒為誰停過一秒。
高二如期而至。
收到分班名單的時候，梁今抒還是沒忍住，去看了火箭班的名單。
如預想的一樣，孟清慈和何守戈都在理科的火箭班。
而她沒在，但也不是在普通班。
是一個重點班。
一中每個年級都有一個火箭班，而重點班倒有好幾個，剩下的就是普通的班級了。
以她的成績，靠實力去重點班是不可能的了。
梁今抒去問梁博圖的時，他也沒否認。
“你可是我的女兒，讓你得到好的資源不是我應該做的麽？”梁博圖倚在椅背上，很是潇灑的模樣。
梁今抒幽幽嘆氣：“我這種成績，去重點班也是倒數而已。”
再說了，重點班又怎麽樣，還不是沒有想見的那個人。
“哎，你暑假那麽認真的補習了，肯定沒問題的，再說了，你現在高二了，又是重新的一個開始，你這次認認真真學，肯定不會和別人有太大的差距的。”梁博圖安慰道。
梁今抒想想，覺得也是，算了算了，有時候有錢也算是實力的一種吧。
……
開學第一晚，梁今抒沒穿校服，穿了一套運動牌子的短袖+褲衩，露出細白修長的一雙腿，剪了的短發，長度只夠她在腦後紮了一撮，倒是幹淨利落。
經過胡德山的那件事後，梁今抒也算是經歷過生死的人了，年紀雖然不大，閱歷卻不匮乏，于是……她的機車又給放出來了。
照她的話講：“反正我遲早都得死，我可不知道意外什麽時候會來，這車，你倒不如讓我多開開，起碼這樣我要是不小心英年早逝了，還少了一點未了的遺憾。”
可把梁博圖氣得不行，氣過之後，他一邊囑咐她開車小心，逼她時不時去健身房鍛煉身體，免得連車都扶不起來，繼而就是再默默的去給她搞了一張駕駛證。
梁今抒可以自由開車後的好處就是——梁叔輕松了，每天不用伺候着負責她的接送，除了偶爾給梁博圖開開車，就是過起了退休般的生活。
而梁今抒則是可以得到速度和風帶給她的快樂。
把車在校門口摩托車停車位上停好後，梁今抒摘下頭盔，用手随意的梳了梳自己的小尾巴，眼睛在自己周圍的一掃而過。
好像什麽都看了一遍，又好像什麽都沒入她的眼，對于那些的火辣注視不以為然。
“我靠，那個是梁今抒嗎？”
“好像是啊……換風格了诶，還……還有點好看。”
“不是吧不是吧，你們暑假沒上網麽？”
“啊？”
“貼吧那麽多關于她的樓都不知道蓋了多少座了，你們居然還不知道她已經換風格了？”
“不是吧，我都很少上貼吧了。”
“害，你們真沒勁。現在大家都好喜歡她，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
“我去，搞什麽啊，就因為換個風格，還能讓人對她改觀？難道她以前做的那些事都不算了麽？”
“不是有句話嘛，只要長得好，三觀跟着五官跑。”
“嗤，膚淺。”
“不是啊，主要是以前的事，好像都不是她的本意，是那個王子茉借着她的風頭做的，錯的不是她，是王子茉的慫恿。”
“哈，洗得倒是清。”
……
對于這些事，大家似乎都有自己的看法，但所有的事總結起來就是……
不穿泡泡公主裙的梁今抒，真他媽好看。
加上分班之後，很多以前的小群體都被拆散了，所以那些的傳言也漸漸的沉寂了下來。
生活嘛，不是平平無奇，就是高潮疊起。
梁今抒只背着自己雙肩包的一邊帶子，畢竟要是背得整整齊齊——會熱。
順着教室，一間間的找——啊，找到了，高二二十班。
其實明天才是周一，才算是正式開始上課，但是今晚就要來學校報到和拿教材。
梁今抒鼓了鼓腮幫子，在門口側頭看了裏面一眼。
很多內宿生都來了，但空位子還有不少。
今晚還沒有排位置，大家都是随便坐的。
梁今抒看中了教室最角落的一個位置，可惜已經有個男生坐那了。
她正思考着坐哪比較好的時候，忽然被人從身後輕輕的拍了拍肩膀。
她回頭，對上了程嘉璐大大的眼睛。
“啊！抒抒！真的是你诶！你也在二十班？”
梁今抒有些意外的挑眉：“對的呢。”
這人和人之間，可能還真的存在緣分這麽一說。
“太好了，我的小姐妹們都沒在這個班，我還以為要孤獨一人寂寞寒冷了，沒想到你居然會在！嗷嗷嗷這也太快樂了吧。”程嘉璐穿着一條水藍色的碎花小裙子，人看起來是挺小清新的，就是這土撥鼠尖叫的樣子有些毀形象。
似乎是被她的高興感染，梁今抒的嘴角也勾了起來：“坐哪好？”
“那裏怎麽樣？”在第三組的最後一排還有兩個空位置，雖然離黑板遠了點，但勝在處于中間，而且還能做些小動作。
程嘉璐已經想好了如何在上課偷吃零食了，首先，要把書堆得高高的，然後低下頭……
等她快步過去打算占位時，一個男生率先的把他的背包擱在了兩人看好的位置上。
當時程嘉璐離那個位置只有一步之遙。
而這一步，讓她眼睜睜的看着她的“風水寶地”與她失之交臂。
“你……”程嘉璐愣了，擡頭看那個男生，想和他說這個位置是她們先看好的，但是當看清男生的臉時，她忽然又噤了聲。
梁今抒在後面看得有些奇怪。
“同學很喜歡這個位置麽？”她不鹹不淡的在程嘉璐後面問。
程嘉璐抿着小嘴回頭可憐兮兮的看了她一眼，做了個搖頭的動作，示意她不要和他搶。
梁今抒更奇怪了。
程嘉璐不像是那種會甘願吃虧的人啊。
那男生一頭黃毛，有點黑，但長得還算養眼，換句話說……就是有點陽剛味，不過配上他那個頭發，就顯得有些吊兒郎當了。
一中有儀表要求，但這要求只是對普通的有錢孩子來說罷了，對那些連學校也惹不起的孩子，還不是任他們想怎麽做就怎麽來。
看着他的頭發，梁今抒就知道他肯定是有點資本的。
那男生聽見梁今抒的問話，嚼着口香糖的嘴一扯，用鼻子應了她一聲，眼睛放肆的在她的腿和胸前流連。
梁今抒笑了：“要不打個商量，你換一個位置？”
不知道什麽時候，教室裏的交談聲早就消失了，同學們都側頭看着他們三人。
男生眼皮一掀：“你要是很喜歡，我可以給你留一個。”
也就是說，讓梁今抒和他做同桌，而程嘉璐？有多遠滾多遠去。
程嘉璐小拳頭捏緊了，這人太過分了，他這不僅僅是在調戲梁今抒了，還是公然在她面前撬她的同桌！
她找個認識的人做同桌她容易麽，他居然還想半路截胡！
“那你坐哪一個？”梁今抒也不惱，反而問道。
程嘉璐眼淚要掉下來了，沒想到抒抒和她的感情如此不堪一擊，就一個位置，她就舍得丢棄她。
終究還是一個人承下了所有。
男生挪了挪他的書包，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空出了一個位置。
梁今抒眼睛一轉，看向旁邊第二組并排的那一桌，曾航就擱那坐，不知道看了多久的戲。
梁今抒腳下一動，走到曾航面前，敲了敲他的桌面：“有同桌了麽？”
曾航不知道怎麽回事，他明明只是看戲的，怎麽看着看着，他就被拉下水了？
他玩得好的好兄弟何守戈去火箭班了，他哪來的同桌。
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那成，我給你找了一個。”梁今抒用下巴示意那個黃頭發男生旁邊的空位子。
曾航下意識想拒絕，但是對上了梁今抒的眸子。
她站着，低頭看自己，嘴角似乎帶着笑意，可眼中卻漆黑一片。
曾航咽了咽口水，拿着自己東西坐了過去。
那黃毛見狀，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沒再說話。
……
梁今抒和曾航之間隔了一個過道，程嘉璐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喜滋滋的看着從位置上能看到的風景。
這位置也好，反正教室一共就四個組，第二還是第三組都一樣。
“還是抒抒厲害，抒抒出馬，一個頂倆！”程嘉璐坐到心儀位置的同時，還不往誇一誇梁今抒。
梁今抒把書包挂在椅子後，撥了撥臉頰邊的碎發：“你還是別叫我抒抒吧，不知道是還以為是叫叔叔呢。”
這個名字太親昵了，親昵得她不想在別人的嘴裏聽到。
“啊？好像也是。”程嘉璐左思右想：“那我叫什麽好？大佬？”
梁今抒：“……叫今抒也行。”
“嗯？那別人會不會以為是斤數？或者金屬？”
梁今抒皺眉，雖然她聽不出程嘉璐舉例用的是什麽字，但肯定不是她名字就是了。
“不過我剛才還以為你要和那個汪正飛剛起來了呢，吓死我了。”程嘉璐又想到了什麽，心有餘悸般的道。
“汪正飛？”這個名字她也有點耳聞。
如果說在他們這一屆，她梁今抒是女生裏的不可惹，那汪正飛就是男生裏的大哥。
他倆簡稱，雌雄雙煞（/dog）。
汪正飛不像梁今抒，他家不止有錢，他本人還橫。
聽說家裏是搞黑生意的，人兇得不行，小小年紀就開始玩刀子，沒幾個人敢觸他黴頭。
梁今抒以前聽說過他，但沒見過。
他進一中來的時候就是在普通班，怎麽現在來重點班了。
難道也是被家裏塞得？
害，校霸又怎麽樣，還不是得來學習。
“對啊，你沒事別靠近他，最怕就是那種不要命的。”程嘉璐小聲的給她提醒道。
梁今抒點點頭，反正她是個好孩子，只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程嘉璐看梁今抒的模樣，有些欲言又止。
不知道怎麽的，她就覺得梁今抒有些不一樣了，至于是哪裏不一樣，又說不上來，反正，不像當時在夏令營認識的那樣。
那會兒……她的笑容，她的聲音，她整個人，似乎都更真實一點。
現在……多了幾分玩世不恭的态度。
“清慈在火箭班，我們一會兒下課要不要去找她玩呀？”程嘉璐忽然提議道。
本來在玩手機的梁今抒身體一僵，下一秒又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玩手機，也沒回程嘉璐的話。
程嘉璐确定，她說話的聲音足夠讓梁今抒聽見，而她剛才的那個反應，也證明，她是聽到了的。
兩人……是怎麽了麽？
程嘉璐不敢再問。
……
另一邊，曾航坐汪正飛旁邊，很是不自在。
一想到自己身邊的這尊大佛，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他這寒毛，就不聽話的立起來，比每天早上準時叫他起床的小弟弟還難控制。
“嘿，”冷不丁的，汪正飛側臉向曾航，對他道：“剛和你說話的那女的，是誰？”
要不是曾航比較穩得住，他側臉過來的那會兒他都要被吓一跳了。
“嗯？她？”曾航回頭看了眼汪正飛視線的聚焦點，梁今抒正低着頭看手機，不知道在玩什麽，很認真的樣子。
“她是梁今抒。”
“梁今抒……”汪正飛把這個名字在嘴裏過了一遍。
“原來是她，有趣。”
這個大名，他偶爾還是聽到過幾次的。
誰說男生，就不八卦了。
比起女生，可能還過之而不無呢。
……
程嘉璐也是外宿的，兩人一起放學出來的時候，她家的司機就等在門外了。
“好啦，那我先回家了。”程嘉璐和梁今抒揮手告別。
梁今抒對她擺了擺手。
程嘉璐也沒問梁今抒要不要搭她家的車回去，因為一中誰不知道，梁今抒每天上學下學都有一輛勞斯萊斯來接。
只是……沒想到，在她家車掉好頭準備走的時候，她突然看見了把火紅機車推出路邊的梁今抒。
“等一下等一下。”程嘉璐連忙喊司機先別開車，她扒拉窗口，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的看着梁今抒掉好車頭後，上車，戴頭盔，呼嘯離去。
“我勒個去——”
……
當夜，一中的貼吧再次沸騰。
“來了來了！那輛火紅機車的主人她來了！”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會是她。”
“+1。”
“+2。”
“怎麽辦，我好震驚，同時我又好愛……”
“不瞞樓上，其實我也是。”
“這變化也太大了吧，難道這是因為沒了王子茉的關系麽？”
“我覺得我可以彎。”
“我已經是wonder girl了。”
“我要用什麽方法才能得到她的注意？”
……
除去高二高三一些知情的老人，一些見圖起意的新生也在狂喊：
“這個漂亮的酷姐姐是誰？好像很有故事？”
“求瓜，求指教。”
……
于是，第二天上學的時候，梁今抒清晰的發現，校門口聚集了好多的人，像是在等什麽一樣。
難道今天有明星要來他們學校麽？咋她沒有得到絲毫風聲？
等她鎖好車一起身，就發現好多人都縮着手，小心的藏着手機，跟她是抓手機的教導主任一樣。
梁今抒：“？？？”她們剛剛是在拍她麽？她最近沒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吧？
她摸不着頭腦的往學校裏面走，身後亦步亦趨的跟了一群的同學。
頂着宛如看猴子的目光，梁今抒終于到了教室。
程嘉璐還沒有來，曾航倒是來了。
而曾航看她的眼神，也有些一言難盡。
梁今抒耐心告罄，側頭看他，面無表情的道：“看什麽看？”
曾航連忙搖頭：“沒。”
梁今抒眯着眼看他：“有什麽不知道的事麽？”
曾航支支吾吾。
他也是真的沒想到啊，以前梁今抒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她以前就膩膩歪歪的跟在何守戈後面，不知道什麽時候起，突然就，變了。
還不只是一星半點。
以前她對自己那态度可好了，哪像現在這樣，動不動就是威脅的目光。
而更奇怪的是，在她的目光下，他竟然覺得被威懾了。
“你可以慢慢組織一下語言。”梁今抒皮笑肉不笑的道。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晚點說，但是你不能不說。
“就……貼吧上有很多關于你的讨論。”曾航小心的道。
梁今抒呆了，她又怎麽了，她難道就因為昨天和曾航換了個位置，又被人□□了？她只想好好讀讀個書而已啊。
你看，她今天連校服都穿了呢。
沒再和曾航多說，梁今抒低頭打開手機，上貼吧逛了一圈。
十分鐘後，早讀開始了，梁今抒放下手機。
“……”
就挺突然的。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進的是什麽地方，她都以為她誤入了哪個愛豆的後宮群體。
啊，這話沒有誇獎自己是愛豆的意思，只是打個比喻。
/臉紅。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單身後渾身上下散發着魅力？
憨憨撓頭。
害，別給她造成困擾就行了，她也不想那麽多。
……
早讀都要結束了，程嘉璐才姍姍來遲。
從後門溜進來，眨眼就到了她的座位上。
梁今抒開始懷疑，她選這個位置，怕不是為了這時候用的？
“嘻嘻嘻，暑假都是睡到中午才起床的，習慣了，今天沒改得過來。”她捧着本書擋住臉，小聲的和梁今抒解釋。
梁今抒也讀累了，偷個懶。
“那你還能買到楊記的灌湯包？”梁今抒用眼神示意她提着的幾袋吃的。
楊記的灌湯包是f城的一絕，不過他的店只開在東邊，和一中是兩個方向。
“啊哈哈哈哈……”程嘉璐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你別拆穿我哈。”
“早讀哪有吃的重要。”她又加了一句。
梁今抒點點頭，聽說程家還有個大少，也就是程嘉璐的哥哥，以後程家的産業又不愁沒人看，怪不得程嘉璐這麽沒心沒肺。
……
下了早讀，兩人在教室裏邊的走廊一邊分食灌湯包，一邊聊天。
程嘉璐明明嘴裏都堵着灌湯包了，還要開口唔唔唔的說話。
“我去，我們教室外面那群人不會，都是來看你的吧？”程嘉璐回頭看見外面熱熱鬧鬧的，對梁今抒道。
梁今抒嚼着包子也回頭，那些人更沸騰了。
“啊啊啊，就是她。”
“沒想到她穿校服也這麽好看诶。”
“幹，她鼓着腮幫子的樣子好可愛，我可我可我真的可啊！”
……
梁今抒：“……”
你渴你就去喝水啊，你可什麽可。
最重要的是，組團來觀看她到底是何方神聖的人裏面……大部分是女生，男生就是寥寥數個，而且這稀少的男生裏面，其中大部分都還是姐妹。
“你知道她們是來看你的麽？”怕梁今抒不玩貼吧，程嘉璐還貼心的問道。
梁今抒恨恨的又給自己塞了一個灌湯包：“我皮都快被她們扒下來了，你說我知不知道？”
“咳咳咳……”程嘉璐沒成想梁今抒會這樣說，可把她樂着了，而她嘴裏還堵着東西呢，這一樂，差點就樂得升天了。
還好梁今抒急忙給她拿了豆漿，讓她秉着氣吸了一口，才把嗓子眼上的包子咽了下去。
“啊——”程嘉璐長抒了一口氣。
“差點就被你搞死了。”
梁今抒：“？？？”
這回，換在她們附近一起吃早餐的同學被嗆着了。
程嘉璐好一會兒了才反應過來：“你們……肮髒。”
其實梁今抒在家的時候就吃過早餐了，她五點半就起床開始背單詞和看金融案例，邊看邊吃，現在不怎麽餓的，但是既然程嘉璐買來了楊記的灌湯包，她怎麽也得賞臉一試。
每天讓自己過得充實一點，就不會有那麽多的時間去想東想西怨天尤人。
“不過你這太紅也不是好事啊，吃個包子都被人跟看動物一樣。”程嘉璐感嘆道，小小年紀，她似乎已經明白了明星的不易了。
“好在你顏值能打，不然……唉，那就是一個黑歷史永流傳吶。”
梁今抒覺得她似乎挺可惜的樣子。
應該是錯覺的吧。
……
別人看別人的，她過的。
這就是梁今抒在火辣眼光注視下唯一能做的事。
不過……
第二節 課下課，她和程嘉璐一起去廁所回來，就發現她的桌面上堆滿了……零食和小紙條。
“我giao，我不應該買零食的啊……我靠你就行了啊。”程嘉璐看着一桌面的零食，悔不當初的道。
梁今抒：“……”她又沒去整容，怎麽這待遇忽然的就千差萬別了起來？
程嘉璐随手拿起一張紙條：“今抒姐姐你好，我是高一二班的xxx，我好喜歡你，可以加個vx嘛？”
梁今抒：“……”
程嘉璐砸着嘴，放下這個，又拿起另外一張：“今抒姐姐，這是我最愛的糖，現在我把它送給了你，因為你才是我的最愛。”
梁今抒捂臉。
大家怕不是都很閑吶。
汪正飛進教室的時候，程嘉璐剛好在讀小紙條。
梁今抒還沒說這麽，他倒是先發出了不屑一笑的譏諷聲。
梁今抒和程嘉璐兩人回頭，汪正飛捏着一瓶水，薅着頭發路過兩人。
“我去，他什麽态度嘛。”程嘉璐咬牙切齒，然而嘴裏的話卻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典型的敢怒不敢言。
梁今抒聳聳肩，借了程嘉璐的一個袋子，把東西都一股腦的收了起來。
……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中午的最後兩節課就沒有上，而去大禮堂開開學典禮。
能容納千人的禮堂，此時被塞得滿滿當當。
梁今抒和程嘉璐跟着班級隊伍，到了他們班所在的位置後，就坐了下來。
她剛一坐下，旁邊就坐下來了一個散發着濃烈荷爾蒙氣息的身子。
梁今抒稍一側眼，就能看見汪正飛标志性的黃毛。
在禮堂的白熾燈下，梁今抒才發現，說黃毛其實不完全對。
應該是紫棕色，平時看的時候不怎麽明顯，光線夠亮的時候就能看出來一些。
唔……染頭發诶，好像很好玩的樣子，她什麽時候也整個試試？
不知道位置那麽多，他為什麽一定要選她旁邊的這個，難道他校霸要什麽位置，還會有人不怕死的和他搶不成？
開學典禮的主持人，都是穿着一中的校服，兩人站一塊，郎才女貌，賞心悅目。
梁今抒似乎都能預見明年學校的招生簡章上面會放什麽樣的照片了。
很自然的，女主持人是孟清慈，男主持人是何守戈。
或許，她不應該去破壞這一對命定的cp？
畢竟，她才是這個世界的意外。
這一條路太難，太曲折……她真的要拉她一起下水麽？
可是……她才不願意做她生命裏的一段小插曲，過去就過去了的那種。
程嘉璐本來想誇一誇孟清慈的，但一想到梁今抒現在不知道和孟清慈怎麽了，她又不敢說話了。
可她又是個憋不住的人。
忍了快半小時，她終于還是忍不住，靠近梁今抒：“那個……”
“嗯？”梁今抒收回無神的眸子，看向程嘉璐。
“你和清慈……到底怎麽了呀？”程嘉璐猶猶豫豫的說完，又快速的補充道：“我不是想扒你們之間的八卦……我只是有些擔心你們……明明以前你們還那麽要好……就夏令營你出事後，才……”
說着說着，程嘉璐好像懂了些什麽：“難道是因為夏令營那件事，你們到現在都沒有和好嗎？”
過去十幾天了，梁今抒以為自己或許能放下一些，可當程嘉璐再次提起時，她突然發現自己其實并沒有那麽坦然看得開。
她的心裏還是宛如有一根刺，這根刺已經長在了肉裏，從表面看或許沒有什麽，可當有人輕輕的觸摸之後，就是鑽心的疼痛。
“會和好的。”梁今抒只說了四個字。
就不想再多談了。
程嘉璐張了張嘴，卻也沒再能說出話來。
她不是當事人。
等校長開始長篇大論講話的時候，梁今抒另一半的汪正飛忽然靠近，近到他灼熱的呼吸都噴灑到了梁今抒的臉上。
梁今抒一個側身和他拉開距離，皺眉看他。
今天怎麽回事，一會兒左邊的人找她說話，一會兒右邊的和她說，要不大家把她撕兩半帶走算了。
“今晚，一起去玩？”
梁今抒這才發現，汪正飛眼睛挺大的，但不像女孩子那種有水水軟軟般的感覺。
黑白分明的眸子，單單看眼睛，都能看出這是個桀骜不馴又剛硬固執的人。
“沒空。”梁今抒翻了個白眼。
“啧，”汪正飛吸了口氣：“你不是會開機車麽，今晚一起壓壓彎，比劃比劃？”他再接再厲。
他說出這話倒是出乎了梁今抒的意料，打量了他一眼，梁今抒勾起一邊嘴角：“就你？”
汪正飛也笑了：“怎麽？不配？”
“明知故問？”
“有意思。”汪正飛被氣樂了：“誰給你的底氣，讓你說出這樣的話？”
梁今抒狀似思索了片刻：“或許，是實力。”
汪正飛搖頭：“NO，是自信。”
他說話就說話，還越說越靠近。
“我覺得自信的女孩子，最迷人了，特別是，有實力，才自信的那種。”
梁今抒對着他譏笑：“所以你為什麽要把脖子伸這麽長，像一個長頸鹿一樣？”
汪正飛一呆。
“醜。”梁今抒再補一刀。
汪正飛坐正身子：“反正老子再怎麽也是帥的就成，今晚晚自習放學後，城郊西山盤山公路山腳，不見不散。”
她好拽，我喜歡。
……
中午程嘉璐是回家的，梁今抒一個人去飯堂熱了飯，打算帶回自己女生宿舍樓的小房間吃。雖然她升了高二，但是她的小房間依舊還在。
她拿着飯盒進飯堂門口的時候，剛巧看見孟清慈和趙子璇挽着手，說說笑笑的走出來。
梁今抒手一瞬間捏緊了飯盒。
腳步也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
好像，兩人也好久沒見了。
然而孟清慈目不斜視，仿若沒有看見她。
兩人擦肩而過，只有趙子璇看了看梁今抒，又看了看孟清慈，不知道什麽情況，最後只好急沖沖的跟上孟清慈的步伐。
梁今抒低頭哼笑了一聲，沒回頭。
真是絕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