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葉父興致勃勃地講着自己談判的聰慧英勇， 葉楠時興致缺缺地應和着點頭，好不容易被放回房間後，他一個仰躺倒在床上， 腦子一片空白。
呆呆地躺了十來分鐘，他開始回憶自己這麽長一段時間以來和許書藝的交集。
說是交集， 其實都是他一廂情願。
他在追， 她從不回避也從不接受，他以為她只是矜持，也以為陸霖只是她的朋友，然而白天那句話給了他重重一擊。
許書藝是不喜歡他的， 以後也不會喜歡他。
他長長地嘆了聲， 手摸索着尋找被他丢在一邊的手機。
他想最後向她确認一下。
他編輯的信息很簡單， 直接到一目了然。
他問：書藝， 你會喜歡我嗎？
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他看着最頂上的時間一分一分地跳躍，心終于沉入谷底。
葉楠時有點想哭，他的第一次明戀居然是這樣破滅的。
越想越難受， 他索性給谷朗發起了深夜小短文， 第一句話就是：我失戀了。
天知道谷朗從游戲界面匆匆退出來後看到他這句話時有多懵逼。
戀都沒沒戀過，哪裏來的失戀？
六月将至， 高三學子距離高考只有一個月不到了，為了激發這群學生的鬥志，學校專門請了幾所名校的學長學姐過來做考前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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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高二的也沒被放過，美其名曰見見好榜樣，于是周五上午的自習課，一群人烏泱烏泱地往小劇院走。
等到在小劇院坐下， 劉晨晨才八卦地靠近恰好坐在她旁邊的唐親宜。
“你看到胡倩倩和許書藝了嗎？好像掰了。”
唐親宜轉頭往後看了眼，果然看到許書藝和林米坐在一起，和胡倩倩隔了好幾個座位。
胡倩倩的眼神跟刀子似的往林米身上插，偏偏林米就跟感覺不到一樣，和許書藝有說有笑的，差點把胡倩倩氣的心肌梗塞。
唐親宜收回目光，給了劉晨晨一個“你這就不懂了吧”的眼神，淡定地解釋：“看到許書藝的臉了嗎？都有點脫皮了，她被胡倩倩整成這樣，怎麽可能讓她好過。”不理她只是開始，說不準還得讓林米去對付對付她呢。
劉晨晨一臉驚恐地拍拍胸脯：“幸虧上學期沒和她當朋友，我剛開始還挺喜歡她的。”
唐親宜笑着摸摸她的腦袋：“你這種吃不得虧的，她也不會想和你當朋友的。”
就劉晨晨這瑕疵必報的性格，許書藝都利用不到她。
劉晨晨：……
衡中請來的往屆畢業生都是前幾年成績最優秀的，有B大的，Z大的和幾個A大的，其中京市B大最難上。
秦研有幸成為B大鮮少的衡中學子，其他人只需要大致講一下學習方法，她除了講學習外，還得像演講一樣講述大學生活。
作為壓軸，等她上臺的時候，底下的學生們早就興致索然，甚至低着頭竊竊私語。
秦研挂着淡淡的笑容，吹了吹話筒自我介紹道：“大家好，我是15級畢業生秦研，很榮幸能在這裏和大家交流我的經驗。”
聽着底下稀稀拉拉的幾聲鼓掌，她也不在意，古靈精怪地說道：“學習方法其實都差不多，剛剛那幾個學長學姐總結的比我優秀多了，我覺得你們大概也聽膩了，那我就和你們講講我在B大的經歷吧，我是數學系的。”
她把準備好的稿子合起來，落落大方地抽出話筒講起來，講到她上大學後學數學的艱難，老教授的嚴苛，寫到禿頭還是過不了的論文，不自覺地，底下的學生就跟着她笑起來。
葉千桐也勾了勾嘴角，別看她收了稿子，講的東西卻是圍繞着稿子展開的。
沒想到一直只在網上聊天的秦研，現實生活中也是這樣活潑出跳的性格。
等秦研講到自己有幸碰到的大佬，又能幫她拿獎又能幫她改論文的時候，唐親宜終于羨慕成了一顆檸檬。
她雙手合十開始祈禱：“祝我以後也能碰到一個大佬，能幫我寫論文最好。”
聽到葉千桐輕笑，唐親宜推了推她，不滿道：“笑什麽！難道我碰不到嗎！”
葉千桐給她一個你自己猜的眼神。
唐親宜哼了兩聲，又羨慕地看了眼光芒四射的學姐，感慨道：“我也想上B大，可惜分數不夠高。”像是想到了什麽，她又問葉千桐：“葉千桐，你想上哪個大學？Q大嗎？”她這麽好的成績，Q大應該不在話下吧。
果然，葉千桐平淡地嗯了聲。
從唐親宜和葉千桐聊天開始，前排假寐的江齊景就睜開了眼，豎着耳朵想聽葉千桐的回答。聽到她說自己要去Q大，他腦子裏閃過的第一反應就是江父和江大哥願不願意花點錢把他塞進去，但想到他倆的冰塊臉，他又放棄了。
旁邊的陸星泉聽得興致勃勃的，還給他推銷道：“齊三兒，我們一起去上個外省的大學怎麽樣？學烹饪怎麽樣？或者學烘焙？太有意思了！”
江齊景有氣無力地瞥他一眼，拒絕道：“不去。”
陸星泉：“那你想去哪裏上大學？”
江齊景：“京市。”
陸星泉回憶了一下京市的大學，疑惑地歪頭看他：“京市哪有什麽有意思的大學啊。”
江齊景安靜了一秒，回他：“q大。”
陸星泉：……你在想桃吃？
他怪異地盯了江齊景半分鐘，見他面色如常，懶懶地耷着眸子。
陸星泉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齊三兒…他好像是認真的…
下午最後兩節自習課，葉千桐拿着草稿紙和文具去了競賽小組，江齊景則拿着她寫着筆記的教科書猛看，一邊看還一邊愁眉苦臉地記。
高一段總共有二十八個學生參加這次的數學競賽，說是每個班兩個名額，其實好幾個普通班只有一個甚至沒有學生有能力參加這種競賽，于是他們的名額就被讓給了幾個重點班。
葉千桐到自習教室的時候，裏面已經零星地坐了十多個學生了，除了幾個看起來機靈，大多是她記憶裏的好學生的模樣。
柳然和餘芹芹算是屬于機靈的，葉千桐找到位置坐下的時候，還能聽到她們在吹牛。
“你們是哪個班的呀？我和然然是一班的。”餘芹芹得意地揚着頭。
被問的學生倒是老實，認真地說：“我們兩個是三班的，你們一班的成績一定很好吧？”
柳然冷着臉在低頭寫着作業，好像和她們聊天拉低了她的效率一樣。
餘芹芹故作謙虛地說了幾聲一般，然後指着柳然道：“我是一般，柳然你們應該知道吧，一直都考年級數學第一的，這次統考考了137呢！”
她語氣得意，好像考137的是她自己，沒注意到聽她吹牛的兩個女生對視了眼沒說話。
毛維匆匆走進教室的時候，就聽到餘芹芹說柳然一直年級第一什麽的，他一臉正氣地走到她身邊，出聲糾正她的錯誤。
“同學，你是不是記錯了？統考的第一可是我們班的。”他一本正經地指了指另一個方向的葉千桐，“第一是150不是137。”
說完，他甩手走到葉千桐旁邊坐下。
他想請教葉千桐很久了，難得有機會坐她旁邊，有問題的時候一定要問個夠本！
餘芹芹吃驚地看着葉千桐，再看到那兩個書呆子一樣的女生一臉嘲諷時，震驚立馬變成了氣氛。
“你們班就算有第一那也是第一次啊，比得過我們然然一直第一嗎？”餘芹芹陰陽怪氣地怼。
一個留着齊劉海的女生聽不下去了，別看她打扮乖巧，脾氣卻不小，她毫不避諱地說：“一直第一也比不過人家一次 150，不服你就讓你們然然也考個滿分出來，考不出來就別在我面前吹牛逼，聽得耳朵都疼。”
餘芹芹氣得直瞪眼。
柳然喜歡聽別人誇她，這次考了第二對她來說就是恥辱，誰知道竟然還有人這麽直白地把她惱了許久的事說出來。
她擡頭冷冷地看了齊劉海女生一眼，又朝着葉千桐方向看了兩眼，眼底一抹不甘。
給她們講課的是一班的數學老師劉程，但踩着鈴聲進來的卻是一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秦研笑眯眯地走進來，眼睛彎成了月牙，她本就是活潑的性子，這樣一看更讓人想親近。
一直冷着臉的柳然第一個和她打了招呼。
秦研親和地對她笑了笑，一邊發手裏的卷子一邊解釋道：“劉老師有個會要開，正好我還在學校，就替他來代一節課。”
卷子發完，她又說：“這張卷子一節課做一節課講，你們要是有什麽問題可以問我。”
競賽用的卷子難度自然大，這些學生拿到試卷以後也沒多耽擱，提筆開始算，秦研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問：“我聽劉老師和我說，你們上個月統考有個滿分？滿分的同學在這裏嗎？”她太好奇了，到底什麽神仙能把平陽出的試卷全做對啊。
柳然和餘芹芹的臉色又不好看起來，毛維跟個傻子似的高高舉起手，等秦研看過來，他驕傲地指着身邊的葉千桐給她介紹：“學姐，我們班的葉千桐同學，真學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