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駭人的真相

除了每日擴散神識搜尋秦以山的下落，葉昭剩餘的時間就是幫助萬戾療傷。盡管萬戾的傷勢并沒有三千年前的罹滅那麽嚴重，但那時為了護住罹滅潰散的元神萬戾幾乎耗盡了所有仙元。在守護罹滅重入輪回後的每一世，雖然法力有一點點的恢複，可比起巅峰時期現在的萬戾還是差了太多。葉昭緩緩的收回手掌，原本落在萬戾身上的陣陣白芒也逐漸消散。看着額頭滲出細密汗珠的葉昭，萬戾起身扶他坐在了床邊說到：“我的傷勢已無大礙，往後無需再為我療傷，天道試煉在即你也需要積攢實力，只要再次通過試煉你便可以脫離天人五衰的厄運，與天地共存也不是虛無缥缈的空話。”葉昭聽了這話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原本我認為以凡人之身去經歷那試煉，若是萬分僥幸能通過就會讓罹滅覺醒過來，然後借助他的實力消滅幻音谪天，可現在我已經有了這實力，谪天幻音也被我重創，我再去天道試煉也沒了什麽意義，天人五衰本是遙遠的存在，也許還沒等到它來臨我就已經活膩了呢？”“你的意思是不去？那往後有什麽打算？是重回原本屬于罹滅的洞府繼續替他守護一方天地還是？”萬戾有些不解的問到，其實心裏多麽希望自己也在葉昭未來的計劃之內。“再等等吧，況且罹滅的洞府在我與他融合之時便已坍塌成為廢墟，恐怕現在那裏還沒我這小屋住得舒服，而且自從我蘇醒之後每日都覺得心驚肉跳，感覺有什麽大事即将發生，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罹滅的意識在提醒我，還是作為生靈對于危機先天的那一絲警覺。”葉昭說完之後長籲了一口氣帶着微笑看向萬戾繼續說道：“別總問我，你呢？以後有什麽打算？”“我還能有什麽打算，盼了幾千年最終還是沒能等到罹滅，好在你保有他全部的記憶，沒事還能有個人聊聊從前的事情，這算是對我最大的安慰。”萬戾說着難以掩飾的流露出些許傷感。葉昭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原本萬戾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最後卻是自己的意識主導了一切而罹滅從此不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正是葉昭毀了萬戾守候了三千年的期待。

正當二人陷入沉默之時，萬戾突然起身面色凝重的開口說到：“幻音的氣息在靠近，小心！”話還沒說完客廳裏就出現了一團粉色的霧氣霎時間幻音走了出來。萬戾一看到來人的身形就喚出了噬仙骨，轉瞬之間來到了幻音面前，剛想出手就被葉昭喊住了：“別傷她，現在的她只是勉強保住了元神，絕對不是來偷襲的，說吧！你來做什麽？”萬戾聽見葉昭這話才意識到情況的反常，放下戒備坐在了沙發上就這麽面無表情的注視着幻音。“果然很不一樣，有了罹滅的法力還有那些凡人的狡詐，看事情都透徹了不少？”站在客廳裏的幻音毫無懼色的揶揄着二人。“你找死？”萬戾一聽見幻音對葉昭出言不遜，本能的起身一把掐住了幻音的脖子。“算了萬戾，她現在敢來就不會怕死，定是有什麽話要說，幻音如果你還想賣關子那麽請回吧，我與你不想再有瓜葛。”葉昭說着就轉身準備進卧室，俨然一副愛說不說，不說拉倒的作态，因為料定如今的幻音沒有任何談判的籌碼，這次前來定是孤注一擲。“放開我！”幻音掙紮中從喉嚨裏擠出了幾個字，但萬戾卻沒有松手，“讓她走吧，如今的她已經構不成威脅了。”聽見了葉昭這話萬戾才放開了幻音，一臉鄙夷看着這個造成一切不幸的始作俑者。幻音揉了揉被掐紅的脖子，随即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說到：“我這次來是有些秘密要告訴你們，關于谪天的。”這話剛說完葉昭就停住了腳步轉身走來在幻音的身邊坐下，誰也想不到這三人能有一天坐在同一張沙發上。“說吧，你時間不多，我不喜歡聽廢話。”葉昭嘴上說着心裏卻有些迫不及待。“谪天本來打算參加這次的天道試煉想要突破天人五衰的瓶頸，但是他突然放棄了！知道為什麽嗎？”幻音還是死性不改的賣起關子，雙眼帶着些許玩味的掃視着身旁的二人。“不說就滾。”萬戾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幻音倒也不生氣，也确實沒有生氣的資本，“急什麽？我又不是說給你聽的。谪天他之所以不去，是因為他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妖魔鬼怪一切凡間生靈只要能通過試煉成為那唯一被天道選中的人選便可直接飛升成為你我這樣的真仙，但是你我若是再次通過試煉便會擺脫天人五衰，別說是與天地同壽就算是成為天神也不為過。你們覺得谪天怎麽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那就是因為這一切很可能都是騙局！”幻音這話一出萬戾和罹滅都是心頭一震，就如同被數道閃電擊中大腦一般。“為什麽說是騙局？”葉昭率先恢複了神智開口問道，口氣也沒有之前那般冷靜，因為幻音這話很可能就是自己近日來總感覺心驚肉跳的源頭。幻音也聽出了葉昭口氣的變化倒也沒有繼續賣關子說到：“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世上為何只有我們四位仙君，難道在我們之前的萬古歲月裏就沒人通過試煉嗎？上一任通過試煉的人選為何杳無音訊了呢？說出來你們都不會相信，他們都被吃了！被天道吃了！我們四人之所以還能安然無恙，那都是天道為了讓衆人信服，故意留下我們給那些試煉者一個值得前仆後繼的假象。若是天道知曉我們看穿了一切真相也會被天道毫不猶豫的吞噬！”在萬戾還在為幻音之前那句話震驚的無法回神的時候，這一句就如同重拳一般直接打碎了他的意志。“你撒謊，我修行多年才得天道點化位列仙君，這一切都是你胡說！”萬戾不可置信的反駁幻音，內心卻早已亂成一片，好在一旁的葉昭在他肩頭輕按了一下，才讓萬戾勉強保持住了冷靜。“我為什麽要相信你？就憑你三言兩語就想颠覆我們秉持萬萬年的認知？”葉昭雖然早已心亂如麻卻還是用平靜的口吻反問幻音。“你們信也罷，不信也罷，我之所以告訴你們這些，只是不想讓谪天的奸計得逞，我要看着他機關算盡最終铩羽而歸。”幻音說完就起身準備離去，卻被葉昭攔下：“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你呢？準備怎麽辦？假裝自己毫不知情繼續做那有名無實的仙君？谪天念在往日舊情應該不會對你下殺手，可你将一切告知了我們，谪天會怎麽做就難說了。”幻音聽了葉昭這話只是淡然一笑，那笑容中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随即又被幻音隐藏起來。“你們就不用操心我了，想想你們自己怎麽辦吧，若我有你這般實力絕不會坐以待斃。”幻音說完走進了一片粉色的氣霧之中消失在了二人面前。

“萬戾，你覺得幻音的話真假有幾分？”葉昭這時故意打斷萬戾的思緒，怕他會想得太多以至于陣腳大亂。“我不信，若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們又算什麽，難道從一開始都是假的？我們确實都是通過了試煉才成為仙君的，天道并沒有騙人。”萬戾說着又開始有些語無倫次，當自己認定了一件如真理一般存在的事情，別人三言兩語是很難讓你改變觀念的，就如同現在有人告訴我們地心引力根本不存在，一切只是牛頓和後來的科學家一起糊弄人類的，我們一定會覺得那人無知撒謊腦子有病。“現在幻音不可能再和谪天聯手對付我們，不過并不能排除她編造謊言想要挑唆我們為她報仇的可能。若我說的這個可能是真的，那不去理睬便也罷了。萬一是真的呢？難道我們就要一直假裝不知情，以此躲避天道的吞噬？”葉昭頭頭是道的分析着，萬戾聽過之後也覺得有幾分道理随即開口：“我有個辦法！我們直接去找谪天問個清楚不就行了，幻音她未必知道所有真相。以你的實力制住谪天易如反掌，應該能從他口中撬出不少事情。”葉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覺得似乎有更合适的人選，但卻不能打草驚蛇萬一一切屬實，直接去找他豈不是自尋死路。“你還記得天道使者吧，他就在隐佛寺裏，他肯定知道的比谪天更多，只是我們不能妄自前去，既然身為天道使者那麽他肯定不會告訴我們，相反的在喚醒天道後我們就會被第一個吞噬。”，“使者大人當年可是救過你我的，要不是他出手你我早就在三千年前形神俱滅了，我們不應該不信任他。”萬戾說着口氣裏竟有些責備的意味，葉昭聽了也沒有反駁，二人就這麽各自陷入了沉默。

幻音的确沒有欺騙二人，但目的也像葉昭所說的只是為了破壞谪天的計劃。現在的葉昭有着曾經身為一個無神論者的質疑，并不像萬戾那樣死死的認定天道和自己幾千年來所見的一切。二人的觀點在此時發生了沖突卻不是一件壞事，正是這樣一次次不同意見的碰撞才讓我們距離真相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