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28
作者有話要說: 一聲遲到的Merry Christmas!
雙更奉上,寶貝們聖誕快樂!
明天起恢複到18點的更新時間。
盛棠的窗外, 有一棵梧桐樹,這個時節, 梧桐樹葉都已經掉光了, 只剩光禿禿的枝桠,頗有藝術地伸展着。
以前走神的時候, 她能盯着這株梧桐,看上很久。
然而今天, 她沒空去管這個陪了自己很久的老朋友, 她專心致志,跟眼前這個搶了自己座椅的男孩子, 大眼對小眼。
她當然沒有按他說的, 坐去他的大腿上。她往後一步, 坐在了自己的床上。然後挑釁地, 斜眼睨了他。
陳格稍稍低頭,若有似無地,嘆了口氣。
“那我也……”他站了起來, 兩步走到床前,轉身就坐到了她的身旁。
一瞬間,盛棠就跟炸了毛的貓似的:“誰允許你坐這裏的?”她擰眉質問。
陳格一攤手,笑得如春風拂面:“有什麽不可以的嗎?”
“當然不行了!”盛棠推了他, “你沒聽說過, 不能随随便便坐女生的床嗎?”
陳格答得一本正經:“沒聽說過。”他硬賴着不肯起,又問她,“這是什麽封建傳統思想嗎?難道坐一下就會懷……”
盛棠的眼睛瞬間瞪得大又圓, 生生逼得陳格将最後那個字,消滅在了喉嚨裏。
眼睛就能罵人的盛棠,硬是看得他起身,又坐回去了那把轉椅上。
“切,小氣。”他又嘟囔着,“人林黛玉和賈寶玉,還躺一床上打鬧呢。”
“他們才多大?”盛棠舉起手來,作勢就要打他,竟敢拿《紅樓夢》來做比較。
陳格認真地回憶了下:“也挺大了吧。”
“那是演員年紀好不好?書裏還是兩小無猜時。”她翻給他一個白眼,又是一個被影視劇誤導的人。
陳格從來不在意這些,他轉着椅子,對她桌上的任何東西,都很感興趣地,逐一拿起來看。
盛棠就這麽看着他,終于耐心被消磨殆盡,她起身,走上前,一把奪過他才拿在手裏的一只水晶天鵝擺件,放回原處。
“你要是實在沒什麽事,就回家去,我要看書了。”她沒好氣地趕着客。
“我不回去,家裏也怪沒意思的。”陳格說,“你看書吧,我随便看看就行,你不用管我的。”
盛棠拉長了臉:“你在這裏,我還怎麽看書?”
陳格一樂:“是我太過迷人,我在這裏,你就會不自覺地,被我給吸引了吧。”
盛棠深深吸一口氣,以前怎麽就沒覺得,他是這麽自戀的一個人呢?
“你起開。”她命令道。
“啊?”陳格愣了下,“那我坐哪兒啊?”床不給他坐,現在連椅子,也不給他坐了。
“坐地上吧。”盛棠臉上堆起假笑,和善地對他說。
“……”陳格面露悲切,“你也太狠了吧。”
盛棠撿起桌上的一本厚書,舉了起來:“我還能更狠的,你信不信?”
現實逼迫他不得不信。
給陳格弄起開,盛棠打開了書桌上的筆記本,她寒假還有個課題要完成,她想在過年之前搞定。
翻閱郵件,查找資料庫,摘抄相關文獻,等盛棠覺得脖子酸時,她看了眼筆記本右下角,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
她覺得有些口渴,想要去廚房倒杯水。
一轉身,她就看見陳格,當然了,他并沒有被發配到地板上去,他很自覺地,半躺在了她的床上,手機扔在了一邊,屏幕還亮着,顯示着游戲的畫面。然而這位主,此刻卻是閉着眼的。
他睡着了。
一時之間,盛棠不知道自己是該發笑,還是心疼他的戰友們。
睡着的陳格,腦袋歪着,頭發蹭着枕頭,翹起一簇,沒有了平日裏嘻嘻哈哈的不正經模樣,睡着了的他,看起來十分娴靜。
盛棠有注意到,他閉上眼睛的時候,更能看得清,他那纖長的眼睫毛。
她以前就很生氣,盛璇也就算了,她本來就是個美女,可憑什麽,就連陳格的眼睫毛,也比她的長。
她輕手輕腳走了過去,彎了腰,看他那小扇子似的眼睫毛,微微抿了抿嘴,她打開了手機攝像。
成功拍到了陳格的睡顏,盛棠心滿意足地站直了身子。
然而,還沒等她仔細欣賞自己的攝影藝術,就聽見陳格的聲音:“拍好了?”
她十分欲蓋彌彰地,将手機藏去了背後。
等她意識到,這個動作有多愚蠢之後,已經來不及再解釋了。
她只有死鴨子嘴硬:“拍什麽?”
陳格坐了起來,一手撐了面頰,笑着看她:“拍我呀。”
盛棠當然抵死不承認了:“我可沒拍你,你少自作多情了。”
“哦,是嗎?”陳格笑着,伸了手,繞去她背後,“那讓我看看,你不拍我,還能拍誰?”
盛棠當然不能讓他拿到手機,她迅速鎖了屏,這樣就算他拿到了,也看不到。
陳格輕而易舉就拿到了她的手機,但是,正如她所料,他對了已經鎖上的手機,左看右看,甚至試着輸入密碼。
“不是你生日啊?”他撓了撓頭,“那我生日呢?”
盛棠翻了白眼,他哪來的自信?
再次嘗試失敗後,陳格就不在拘泥于密碼解鎖了,他擡了頭,打量了正睥睨自己的盛棠,嘴角一彎,就撲過來抓起她的右手:“還是指紋解鎖吧。”他說。
“喂!”盛棠掙紮着,另一只手就要去搶回自己的手機,同時嘴裏批判着他,“你也太無恥了吧?”
陳格手長腳長,力氣又大,很容易就耍得她團團轉。
盛棠腿磕着床沿,站立不穩,幹脆也就坐到了床上。
一坐下,她就更使不上勁了,被陳格拽了胳膊,再往後一壓,她的背就碰到了柔軟的床鋪,陳格的一張臉,在她眼前迅速放大。
世界仿佛靜止了那麽一兩秒鐘,她聽不見外面呼嘯的風聲,只有陳格那雙清亮的眸子裏,自己倒映着的一張臉。
她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屏住呼吸。
陳格好像靠得更近了些。
在死機兩秒鐘後,盛棠的腦子開始飛速運轉:這種時候,她是不是閉上眼睛,比較好?
還沒等她思考出個所以然來,身上一輕,連帶她身下的被褥,也跟着往上蓬了一蓬。
他若無其事地起來了?
“肚子有點餓了呢,”陳格說着,看了看時間,“中午吃點什麽呢?”
盛棠躺在那裏,瞪了眼,這種時候,她是不是該跳起來,然後暴打他一頓,才是最佳選擇?
看她躺着沒動,陳格又坐回了床上,側着身子,兩手撐在了她的腦袋邊上,低了頭,望着她的眼睛裏滿是笑意:“你剛剛是不是以為,我要親你了?”
盛棠原本瞪圓的一雙眼睛,瞬間眯了起來。
“你找抽啊?”她擡起了胳膊。
陳格眼疾手快地,就捉住了她的纖細手腕,按到她的頭頂上方。
就算是盛棠,她也知道,這是多麽糟糕的一個姿勢。
她不知道的是,陳格就愛看她這副氣鼓鼓的樣子,很像一只河豚。
“逗你玩的。”陳格笑着,在松開她手腕的同時,又飛快地,在那氣鼓鼓的面頰上,親吻了一下。
“起來吧,吃飯了。”他在坐起來後,又去拉着盛棠。
盛棠的一張臉,已經漲得緋紅。她被陳格拉起來後,兩手捂了面頰,想讓手上的涼意,給發熱的臉降溫。
她死也不肯承認,自己是害羞的。
她覺得,生氣的成分讓自己血氣上湧的比值,占得更多。
陳格笑眯眯地,探身到她跟前,問:“還不好意思呢。”
他不問還好,這一開口,盛棠就抓起手邊的一個枕頭,朝他臉上砸了下去。
“謀殺親夫啊。”陳格笑着,還是伸了胳膊去擋。
“哪來的親夫,我怎麽看不見?”盛棠冷着一張臉,硬邦邦地說。
“這裏這裏。”陳格結下枕頭,放到腿上,食指指了自己,示意她看。
盛棠吐出一句:“不要臉。”又要去搶那個枕頭。
“哎,不鬧了不鬧了。”陳格迅速地,将枕頭藏去了自己的身後,“我餓了,我們吃飯吧。你中午吃什麽?”
盛棠回想了下,說:“我媽早上炒了菜,冰箱裏還有昨天的剩飯,熱一下就能吃了。”
“那我們趕緊去熱飯吧。”陳格站了起來。
盛棠卻是沒動,她仰了頭,有點困惑地看了他:“你要在這兒吃?”
“不行嗎?”陳格眨了眨眼,“我家也沒人。”
“倒不是行不行的問題,”盛棠也站了起來,“就不知道飯夠不夠。”
誰讓他是個大胃王來着。
陳格跟在她身後,進去廚房查看剩飯,同時說着:“不夠沒關系,我家還有,我下去拿上來。”
“你自己回家吃吧。”盛棠要轉身趕客。
“別別別,”陳格握住她的兩肩,推了她繼續往前走,“一個人吃飯多寂寞啊,還是我來陪你吧。”
盛棠難以置信地轉了頭。
陳格心領神會,改了口:“是你陪我,你陪我。”
好在冰箱裏的剩飯夠,陳格不用下去拿他家的飯了——他相信,他今天只要出了這個門,盛棠就再不會給他開了。
蘇芸女士炒了兩個小菜:蒜黃炒雞蛋,胡蘿蔔肉片,都叫陳格贊不絕口。他唯一的不滿,就是胡蘿蔔。
好在盛棠非常愛吃胡蘿蔔,但叫她給肉片全讓給陳格,她也沒那麽大方。
“挑食的人沒得吃。”她說。
陳格只能可憐巴巴地,扒拉了半碗白飯下去。
吃完了午飯,陳格自告奮勇,要去洗碗。對于這種事情,盛棠自然是不會阻止的。
陳格洗好碗,回去盛棠的房間,卻沒見着人。他疑惑着,就聽見盛棠的聲音,從客廳陽臺上穿了過來:“我在這兒。”
他走了過去,就看見她正蹲在一只紙箱前,手裏拿了把美工刀,正劃拉着箱子。
“你幹嘛?”陳格站在了陽臺的推拉門前,問她。
盛棠正拆開了紙箱,裏面滿滿的,一箱黃澄澄的橙子。
“飯後水果。”她說,仰了頭,“你沒吃飽吧,再補兩個橙子,免得下午喊餓。”
陳格扶住門框:“我就知道,你是心疼我的。”他努力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來,伸了手,“來抱抱。”
盛棠呵呵一笑,舉了手:“我拿着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