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疼惜
白黎聽他說話與平常無異,大大松了一口氣,眉開眼笑起來,一把将他抱緊:“阿青!你也醒啦?”
“嗯。”游青擡手在他額頭摸了摸,笑道,“頭不暈了?”
“不暈了!”白黎在他手心蹭了蹭,笑得更為開心,想着自己沒有暴露身份,興奮起來,抓着他的手說,“阿青,我們起床吧!不知道外面的雪景好不好看,我想把昨天剩下的那只叫花雞吃掉!”
“雪景與叫花雞有什麽相通之處麽?”游青好笑地将他松開,在他臉上拍了拍,“起來吧。”
“我餓了!”白黎嘿嘿一笑,迅速從被窩中爬起來,筆挺地站在床上,一副神采飛揚、精神奕奕的模樣。
游青見他以往都是坐起來穿衣服,今天卻直接站在了床上,知道他必定是覺得瞞過了自己心中激動,笑了笑說:“快将衣裳穿好。”話音剛落,視線落在他臀上,愣住了。
昨夜明明見他尾巴是從亵褲中穿出來的,今天卻發現他亵褲完好無損,游青有些不解,不由猜測,或許因為是妖,所以有些稀奇古怪的事便不足為奇?這下倒好,不用縫褲子了。
白黎聽了他的話應了一聲便準備下床穿衣,轉過身子發現他的目光所投之處,疑惑地眨眨眼,低頭朝自己身上看了看,又擡頭看着他,再眨眨眼,臉上逐漸發起燙來。
游青回神,見他仍直直地站在床上,頓時焦急,連忙掀開被子下床,迅速拿了他的衣裳走到床邊,伸手拉他:“發什麽呆?快将衣裳穿起來,當心凍着。”
“哦。”白黎聽話地點點頭,直接從床上跳下來,站在他面前沖他一個勁兒傻笑。
游青見他動都不動,不知他又發什麽呆,連忙替他将衣裳穿好,穿完了給衣襟處抹抹平整,一擡眼見他雙頰嫣紅,吓一大跳,連忙擡手去摸:“怎麽了?這麽快就着涼了?”
白黎搖搖頭,雙眸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繼續笑:“阿青,你是不是很喜歡我啊?”
游青摸摸他額頭并未覺得燙,松口氣将他摟住,笑着在他紅彤彤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是,很喜歡。”
白黎笑容更加燦爛:“有多喜歡?”
游青被他問得無奈,好笑地托住他後頸,在他唇上碰了碰,柔聲道:“你什麽樣我都喜歡,別問傻話了。”
白黎開心得不行,摟住他又蹭了蹭,伸出舌尖在他脖子上輕輕舔了一下,感覺摟在自己後背的手瞬間收緊,心口滿足得發顫,連忙加了幾分力道又舔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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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青讓他撩得呼吸粗重起來,喉結動了動,抱緊他啞聲道:“一大早就鬧,方才不是喊餓麽?”
白黎松開唇舌,稍稍拉開距離瞟他,見他看向自己的眸色深得有些讓人沉溺,得意偷笑,點點頭:“哦!”
兩人洗漱完吃過早飯之後,院中的其他房間也逐漸有了些動靜。大年初一理應互相拜年,這些考生住在一處便算是左鄰右舍,往後若是高中,還會同朝為官,彼此走動走動自然是極為重要。
游青雖不喜人情往來,但作為鄰居去拜個年卻是十分願意的,于是便将前些日早已備好的糖果糕點帶着,攜着白黎去一家一家地走動。
這些人中有些為人精明,說話做事知曉進退,因此對游青昨晚的缺席并未多做詢問,另一些人則是書讀多了,凡事恪守禮教,也不大會問及與己無關之事。
不過,雖然這些考生沒一個人提起,他們的書童卻沒什麽顧慮,心中好奇,便忍不住抽空拉着白黎左問右問。
白黎又是實誠性子,來一個問的,他都要解釋一番,不過他也不傻,知道要有所保留,只撿了無關緊要的說了說,饒是如此,這一上午還是将他說得口幹舌燥,回去後拎起茶壺便直接對着壺嘴咕咚咕咚連喝幾大口。
游青看得心疼,在他背上順了順:“往後若是不願意解釋,就不要勉強自己,随意找個借口糊弄過去便是了。”
“我就要說!”白黎一臉固執,“我跟阿青一起過年我很開心!為什麽不能說?”一句話将游青說得哭笑不得。
過了年,離會試的日子便更近了。吃過午飯,游青又捧着書看起來,白黎無事可做,趴在他身邊練習寫字,寫着寫着打起瞌睡來,被游青抱到床上去睡午覺,躺在床上卻摟着游青的脖子死活不撒手:“阿青,你親我一下!”
游青看着他清亮水潤的眸子,心底的柔軟比眼中的柔光更甚幾分,俯身吻在他唇上,見他主動張開雙唇,便将舌探進去在他口中攪吮,越吻越深越是無法自拔,幹脆将他托起,抱在懷中。
白黎不出門時習慣穿寬松一些的衣裳,此時雙手纏在他的脖子上,衣袖滑下去便露出兩截細瓷白玉般的手臂,一邊享受着口中越發激烈的親吻,一邊喘息連連,覺得全身都有些發軟,口中卻十分賣力地迎合着,手臂也更有力道地收緊。
游青感覺到他手臂光滑細膩的觸感,氣息更沉,松開他的唇深深地看着他,見他霧煞煞的雙眼全是對自己的愛慕和渴望,只覺得全身都燃燒得厲害,騰出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毫無預兆地側頭朝他臂彎處親吻過去。
“啊……”白黎被他的動作刺激得發出一聲低吟,一臉享受地眯起眼睛,“阿青……”
游青早已将他放在心尖上喜愛,如今又得知了他的身份,想到他隐瞞一切小心翼翼接近自己,又陪着行了這麽遠的路吃了這麽多苦,疼惜更甚,明明心中焦渴異常,動作卻分外輕柔,順着手臂從手腕處一路向下親吻,仿佛唇下的是易碎的稀世珍寶,力道稍微重一些便會摔碎。
白黎輕喘着睜大迷蒙的雙眼看他,看着他瞳孔中深沉的欲望和濃濃的溫柔,鼻子一酸突然掉下淚來,哽咽着輕喊:“阿青……阿青,我喜歡你!”
游青擡眼看他,見他哭起來,更加心疼,連忙捧住他的臉親了親:“怎麽了?怎麽又哭了?”
“高興的!”白黎瞪大眼看着他,見他緊張地給自己擦眼角,又笑起來,擡起上半身在他唇上響亮地親了一口。
“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游青又是心疼又是無奈,知道他必定是一早喜歡自己了才來裝模作樣做書童的,卻不知他究竟喜歡自己多久了,手指在他臉上摩挲了一會兒,笑道,“今日這只叫花雞吃完,又沒得吃了,過兩天再去給你買。”
“沒有大雞腿沒關系!反正這裏平日的夥食也有雞肉!豬肉牛肉魚肉我也愛吃!”
“知道你都愛吃,還知道你最愛吃雞肉,跟狐貍一個習性!”游青見他笑得開懷,又道,“說到狐貍,突然想起那次在煙山腳底遇到的一只狐貍了,那狐貍看着還真是……”
白黎神色中起了些緊張,瞪直着眼看他:“還真是什麽?”
游青觀察他的神色,再次笑起來:“那狐貍長得極為漂亮,看着也十分機靈,很可愛。”
白黎咬咬唇,眼睛笑眯起來:“你是喜歡那只狐貍才會把它畫下來的嗎?”
“是。”游青說完見他笑得更歡,心中有了些底,想着自己至今似乎在煙山附近只見過這麽一只狐貍,十有八九便是他了。
不過當時見到時只有一只狐尾,昨夜卻見到九只,思來想去也只能理解為,或許這是妖幻化多端或善于隐藏的特性。
二人低聲說了半天的話,白黎的困意早就消了,又爬起來重新坐到桌前練字,午後的陽光灑進來,将屋中照得暖融融的。
此時其他考生也都在自己的屋中苦讀,年後的薛府顯得異常寧靜。
庭院中的積雪曬了大半日的太陽仍未全部化開,嫣紅的臘梅在清雪中肆意綻放,花瓣上仍有殘雪未消,紅白相間,遠遠望去,如冰肌玉骨、紅顏含笑。
前廳處,管家再次将薛常恭恭敬敬迎進來,燒起炭爐取暖,又替他泡了一壺茶,垂首道:“外面正化着雪,天寒路滑,主子怎麽年初一便過來了?可是有什麽要緊的急事?”
薛常笑了笑:“的确有要緊事,不過倒也不急。早晨入宮一趟,得了陛下吩咐,說元宵過後讓這些考生去貢院走一趟,認認路,後面來的再分次安排,免得到時候人多擁擠卻不識得考試的地方,亂亂哄哄的出了岔子。”
管家雖然只負責府內的一應家事,對一些基本的東西倒還了解,忍不住勸慰道:“主子貴為一朝丞相,事務繁多,這科舉是禮部的事,您又何必事無巨細?當心累壞了身子。”
薛常将手中的茶碗放下,笑道:“不礙事,其他考生的事我便不管了,這些個解元既然住在我府中,順道過來看看傳個話也無妨。”
管家對他的性子也了解得七八成,想着若是傳話,直接讓下人過來便是,何必勞師動衆地親自跑一趟,這其中必定是有其他原因。
再一想他昨日一大早就趕過來,看當時的情形似乎是和游青的那位書童說了幾句話便走了,而那書童卻又氣質異于常人,管家略一琢磨,心中便有了幾分了然,便不再多作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