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适
“阿青?”白黎被他的動靜驚醒,迷迷糊糊爬起來,“你怎麽了?”
游青看他雙眼迷迷瞪瞪,卻掩不住擔憂,心中又脹又痛,一把将他摟緊,閉着眼,眉峰緊蹙:“傻子……你怎麽這麽傻……”
白黎被他摟得快要透不過氣來,卻又滿心歡喜,艱難地在他懷裏擡起頭看他,發現他額角全是汗,吓了一跳,連忙費力地從他懷中掙脫開,跪在他身邊擡起袖子給他擦汗,緊張道:“阿青,你怎麽了?怎麽出了這麽多汗?”
游青定定地看着他,如鲠在喉,擡手摸上他的臉頰,輕輕摩挲,又雙手将他的臉捧住,見他迷茫地看着自己,心中簡直在淌血,哽咽道:“阿黎,你真是傻子……”
他早就知道他傻,早就知道他守了自己千年,可知道與親眼見到完全不是一回事,剛才那些根本就不是夢,而是回憶,他在夢裏将這一千年又過了一遍,如同一下子恢複了記憶,将上輩子、上上輩子、上上上輩子,甚至更久遠的事全部都回想起來。
短短數個時辰,簡直是将自己剝了皮放在油鍋裏一遍又一遍的煎炸,自己已是如此痛苦,那白黎豈不是要痛苦百倍千倍?
白黎見他眼眶泛紅,竟是要落淚的樣子,吓得手足無措,急急忙忙地抱住他,在他後背撫摸,動作生疏而關切:“阿青,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沒事了沒事了……”
游青眼角頓時更酸,抱緊他深吸口氣,過了很久才開口,低聲喃喃:“幸好……幸好……真是老天有眼……”
白黎見他似是恢複了正常,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迷茫地看着他道:“阿青,你究竟做了什麽夢?怎麽吓成這樣了?”
游青強迫自己将情緒平複下來,在他臉頰蹭了蹭,低聲道:“夢到我失去你了……”
白黎聽了笑起來:“你傻呀!我不是在這兒嗎?”說完又因為他如此緊張自己而高興,雙手将他抱得更緊。
游青卻仍舊心痛,若是他們再沒有機會從頭開始,白黎也會像他那樣進入輪回,二人恐怕就永生永世再難相見了,一想到這個,他便覺得後心有陣陣冷汗沁出。
真應該感謝老天的恩賜,一切又回到原點,他還有機會彌補。只是這一世又一世累下來的債,怕是永遠都還不清了。
他不想還債,只想好好疼惜白黎,讓他從今往後再不為自己傷神,每日都過得開開心心。至于債,欠着才好,糾纏到下輩子,下下輩子……
白黎枕在他肩頭,只覺得他手臂十分有力,心中逐漸安定下來,眼中漸漸有了笑意,打了個哈欠,再次犯起了困,下意識在他頸窩親了親,咕咕哝哝地喚着他的名字:“阿青……”
游青這才回神,連忙将滑下去的被子拉上來把他裹住,生怕他受涼,在他身上拍了拍,柔聲道:“躺下去繼續睡,可好?”
“嗯。”白黎貼着他的脖子點點頭,卻半天不動,眼皮子已經掀不開了。
游青将他輕輕放倒下去,被子掖掖好,指腹在他臉頰上游移,躺在他身側定定地看着他沉睡的臉,無法想象他以前一個人究竟有多少個不眠夜。
白黎感覺到臉頰上的觸感,嘴角彎了彎,下意識朝他靠過來。
游青就這麽看着他,一夜未眠,直至天亮。
之後的日子,依舊過得簡單溫馨,游青記起了那麽多事,自然知道白黎為何總是害怕失去自己,忍不住心疼更甚,憐愛更深。
這一輩子,有些事因為白黎的出現而與以往不盡相同,但并非完全不同,他不知道最後自己會不會仍舊高中狀元,也不知那皇帝會不會依舊下旨将公主賜給自己。
若真是如此,他即便人頭落地也不可能答應。以前沒有白黎時,他雖然拒絕過,可終究是接了那道聖旨,那是因為他與定親的女子面都不曾見過,本就無甚感情可言,沒有必要抱着必死的決心與皇權對抗。
而如今有了白黎,即便他不知道這幾世的糾葛,也不可能依了皇帝的意思。細細想來,其實他早已将白黎放在心中,上京這一路辛苦走來,對他的喜愛更是日甚一日,又怎會舍了他去與別人成親?
他不希望白黎成日擔驚受怕,便找着機會對他說:“阿黎,若是我考不中,我們便回煙山過逍遙日子。若是我考中了,做了官,我便與你拜堂成親,出雙入對。你可信我?”
白黎從未聽他如此嚴肅地說過話,讓他說得有些發愣,随即又笑起來,在他唇上親了親:“我當然信你!”
“我也知你信我。”游青笑着看他,“只是你怕天有不測風雲,這是京城,我們無權無勢,稍有不慎便會出了岔子。”
白黎讓他說得有些心虛,又不服氣地哼哼:你無權無勢,我可有!我才不怕!
游青在他頭上摸了摸,笑道:“即便是皇帝下旨給我賜婚,我也不會答應,随便她是公主還是郡主,就算拿刀架在脖子上,也永遠都與我無關。”
白黎自然不能讓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更舍不得他受半天傷痛,不過他自信有本事保他周全,對這公主一事倒也不太介懷了,再加上早已确定了游青對自己的心意,那些事自然更是不放在心上。
游青見他點頭,知道他将自己的話聽了進去,便放下心來,抱着他親了親,柔聲道:“傻子。”
白黎初次聽他這麽喊時,還老是想糾正,如今聽來,只覺得這稱呼親昵無邊,心中高興,便摟着他脖子在他唇上舔了舔,随即與他親吻起來。
游青摟着他的腰,知道他的腰看似盈盈一握,實則柔韌有力,忍不住心中悸動不已,越吻越是動情。
此時已近半夜,四周極其安靜,顯得二人的喘息更為明顯,更加撩撥彼此的心弦。白黎聽着他逐漸粗重的呼吸,只覺得心口砰砰跳得厲害,連耳中都起了嗡鳴聲,松開他的唇癡迷地看着他,沙啞的嗓音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阿青,我們洞房好不好?”
“好。”游青喉頭發緊,想都不想便答應下來,直接将他抱至榻上,埋頭在他頸間親吻。先前他是不願委屈白黎,想着一切等到安定下來再說,如今想起了那麽多事,心中早已放棄原本的打算,什麽事都想順着他的意思來。
白黎讓他一通親吻,早已暈頭轉向,又讓他在頸間吮吸一口,頓時就發起飄來,又滿足又焦渴,張開唇輕喘個不停。
游青擡起頭看着他,眼眸深深,呼吸沉沉,讓他迷離的神色勾得心中一陣激蕩,體內的野獸隐有沖破牢籠的趨勢,又生怕傷了他,強迫自己将動作放輕,蹙着眉隐忍着在他唇上、下巴上輕輕啄着,口中呼出的熱氣将身下的人刺激得輕顫起來。
白黎雙頰潮紅,水霧彌漫的眸子半睜着,沙啞着嗓音發出一道極輕的低吟,喘息着念他的名字:“阿青……阿青……”
游青呼吸一沉,瞬間失控,再不複溫柔,舌尖探進他口中急切地攪吮起來,伏在他身上,雙手的動作粗重得失了章法,聽着他越發急促的呼吸,欲望幾乎沒頂,三下兩下便将他衣裳全部扯開,又将唇舌下移,不經意間吮吸和啃咬加重。
“嗯……”白黎吃痛出聲,卻又異常的滿足,雙手雙腳将他纏緊,整個人都攀在他身上,大口大口喘息。
游青在他身上四處舔吻,雙手攬着他的腰,在他柔韌的腰間揉捏,捏得他将自己纏得更緊,滾燙的掌心在他前胸後背四處游移,不經意間碰到他後背的梅花印記,突然一陣灼燙,眉心陡然毫無預兆的灼痛起來。
白黎感覺他動作一頓,疑惑地睜開眼,小聲道:“阿青,怎麽了?”
游青早已松開手,眉心卻還是痛,痛到他有些難以忍受,腦中也十分眩暈。
白黎看他面色有些發白,頓時吓得不輕,擡手摸上他的額頭,緊張地看着他:“是不是我的梅花印又怎麽了?”
游青蹙着眉緩了半晌,彎起唇角笑着搖搖頭:“沒事,別擔心。”說着埋頭在他唇上親了親,舌尖探入他口中,同時掌心在他胸口滑過,激得他再次戰栗起來。
游青這回注意着不去碰他那印記,可鼻端的梅香卻漸漸濃郁起來,眉心的灼痛半天下不去,頭越發眩暈,忍不住再次停下動作,悶哼一聲撐在床上。
白黎徹底清醒,讓他這反應吓得心驚肉跳:“阿青,你快躺下!”說在就擡手推他,将他按在床上,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游青連忙拉住他的手,将他摟緊懷中,只覺得頭更暈了,深吸一口氣道:“你再想想,這印記究竟是怎麽回事?似乎我一靠近便會身體不适。當真古怪……”
白黎沒見過他這副虛弱的模樣,心急如焚中哪裏還能仔細思考,焦急地在他臉上摸着:“阿青,你哪裏不适?我去找個大夫過來給你瞧瞧!”
游青安撫地在他背上拍了拍,笑道:“別慌,并無大礙,現在已經好一些了。若是真與這印記有關,大夫來了也沒用。”
白黎看他面色逐漸緩和過來,微微松了口氣,惱恨地背着手在後面的印記上抓了抓,咬着唇努力想了半天,仍是沒有頭緒,皺眉道:“我再想想!”
游青心疼地将他的手拉過來:“想不起來就別想了,你看我現在已經好了很多,總會有法子解決的。”
白黎怔怔地看着他,眼角濕潤起來,鑽入他懷中狠狠蹭了蹭:“阿青,是不是我一靠近你,你就難受?”
“不是。”游青将他抱緊,“別瞎想,只是不小心碰了這梅花才會如此。”
“哦……”白黎點點頭,擡眼看他,“那我們以後是不是就不能洞房了?”
游青見他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知道他為何如此執着于洞房一事,心中酸楚,笑道:“那我豈不是太沒用了?沒事,總會有法子的。”
白黎聽他聲音沉穩,感受着他手臂的力道,心下稍安,點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