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到十年前

耳邊淅瀝瀝的雨聲吵得她再也無法沉睡,她能感覺到冰冷的雨水狠狠砸在她的肌膚上,幾乎要灼出一個洞來。一個寒顫,她終于勉強撐開沉重的眼皮。

這是……哪裏?

是……什麽時候?

她……不是死了麽?

昏暗陰霾的天空,傾盆大雨,寂靜的周圍,模糊的視線。

謝餘笙撐着身體裏的最後一絲力氣,轉動了眼珠。卻看到一張放大的臉龐,那臉上有刀刻一般陰冷的神情和嘲諷。

“裝死?也要裝得像一點。”他清冷低沉的嗓音,讓她猛然驚醒。

她難道沒死?不,她明明記得……自己替他擋了一槍,中彈身亡。

她兀的睜大雙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祝非揚,雨水滴到她的眼角,又緩緩淌下,她一眨也不眨的眼神,祝非揚見狀,不着痕跡的瞳孔一縮旋即又恢複常态。

史岩撐起一把大黑傘在祝非揚的頭頂,祝非揚冷冷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少女,她渾身已經被冰涼的雨水濕透,從頭到腳被淋得淋漓盡致,而自己,只不過被飄雨打濕了衣擺的一處罷了。

謝餘笙還不了解現在的情況,她甚至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祝非揚蹲下身來,單手揪住她的頭發把她整個人帶起來,嘴裏的熱氣緩緩刺痛她的耳膜,“還沒清醒?”

語畢,他的手上微微用力。

“啊。”頭皮上尖銳的疼痛讓她終于整個人清醒了過來,仿佛花了半生力氣,才明白了現在的情況。

良久,她疼得再也叫不出來,只能咬着牙默默流淚。腦海中的思緒混亂,她在想,這是哪裏,是什麽時候?為什麽眼前的他是那麽的年輕?連史岩大叔都變得這麽年輕……而唯一的可能,就是……她重生了。

謝餘笙偏過頭去,看了看天空,它陰霾的模樣,正襯此刻。

噢,對了,她記得了。這一天,是十年前,她十五歲,二零零四年七月十七日,冉城陵園,祝氏夫婦的墓前,今天,是祝非揚父母的忌日。

她怎麽會回到十年前?難道是老天看她上輩子愛得太卑微,終于要給她一次從頭來過翻身做主的機會嗎?

祝非揚拎着她将她的頭狠狠磕在墓碑面前的石板上,上面還留着血漬,他陰鸷一笑,“謝餘笙,一百個,你才磕了三十個就暈過去了。身體這麽嬌嫩……”他話鋒一轉,咧嘴一笑,“剩下的七十個,還留着呢。”

謝餘笙模糊的視線裏印出石碑上祝氏夫婦的名字,可她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動彈,祝非揚甚至站到了雨中,帶着她的頭一下又一下的磕在石板上,血水滲透在雨水裏,緩緩流入土地。

空氣裏只有突兀的頭顱骨觸到石板的‘砰砰砰’的聲音。靜默得可怕。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對疼痛已經麻木到無法産生感覺,整個世界都眩暈起來,她隐隐約約能聽見耳邊有個女聲欲言又止的響起,“少,少爺,她已經到極限了。”

“哦。”祝非揚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把謝餘笙從地上拉起,沒有看她一眼便把人扔給了那個說話的女子,接過史岩遞過來的黑色外套緩緩穿上,慢條斯理的補了一句,“還剩下二十個,留着明年磕。”

女子因為他的話,不由得渾身一顫,明年的一百個,加上今年的二十個,那就是一百二十個,年年都要在雨中……只怕這孩子是要撐不住了。

……

謝餘笙迷迷糊糊的想起,如果這是十年前,那麽,就意味着這是一個很特殊的時間!因為這一年祝非揚要遇到背叛!也是因為這樣,他差點失去一條腿!

腦海裏這個意識竄了很久,謝餘笙的思維才開始清晰過來,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撐開沉重的眼皮。

“你醒了。”詩雨的聲音在她耳旁溫柔的響起,“睡了三天了,也該醒了。”

她勉強一笑,“姐姐,今天幾月幾號了?”

“嗯?你不會是……失憶了?”詩雨驚訝的瞪大雙眼,然後開始檢查她的身體,“沒可能啊,雖然有輕微的腦震蕩,但是不至于失憶,沒那麽嚴重。你……真不知道今天幾月幾號?”

謝餘笙視線還有些模糊不清,只能搖了搖頭。

詩雨有些苦惱,“七月二十號。二零零四年七月二十號。”

謝餘笙的手指微微顫抖。她緩緩的閉上雙眼,深深的吐出一口氣……還好,還來得及。

強撐着的身體終于又陷入沉睡。

……

可謝餘笙沒想到自己這昏昏沉沉的一睡,又是三天。

醒來的時候詩雨連連在她的床邊嘆氣,“少爺這回下手太狠了,這孩子都昏睡了六天了,真擔心連求生的意志都沒了。”

六天?!

“活的過來是她的本事,活不過來,是她的命。”史岩冷冰冰的說了這麽一句,然後看了一眼詩雨,“晚上圖老大宴請各家,連少爺也要去。我先走了。”

“嗯,一路小心。”詩雨望了望他的背影,走得可真快。

晚上圖老大……轟的一聲,謝餘笙的腦海裏似有什麽爆炸開來,她猛然睜開雙眼,張着唇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嗓子幹疼得難受,“咳咳,咳咳。”

“啊,你醒了!”詩雨有些驚喜,一把扶住謝餘笙,謝餘笙朝着史岩離開的方向伸出了手,卻什麽都抓不到,連那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不,別走!史岩大叔!你別走!

可是嗓子卻是半分聲音都發不出來。

謝餘笙急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詩雨以為她是剛醒來,看東西還有些不适應,一邊給她喂水一邊安慰,“別急,別急,一會兒就好了,你昏睡了這麽多天,四肢無力是很正常的。”

謝餘笙顫抖着手捂着水杯想要盡快喝水滋潤自己的嗓子,卻被詩雨虎着臉攔下來,“剛醒,別這麽灌水!一點一點的喝。”

謝餘笙聞言點了點頭。她很着急,卻發現嗓子根本發不出聲音!

“咳咳,姐,姐姐!”謝餘笙擦了擦嘴角滲出來的水,身體還有虛弱,“我睡了六天了?”

“前前後後差不多是六天了。”詩雨點了點頭,探了探她的額頭,“好了,沒發燒了。”

謝餘笙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詩雨急得攔住她,“你去哪兒?身體還沒好別亂走!不然少爺回來又該生氣了!”

謝餘笙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撐着牆壁氣喘籲籲,勉強扯了一抹笑,“姐姐,哥哥在哪兒?他現在在哪兒?”

“少爺?少爺去出席一個宴會了。”

“走了多久了?”

“半小時吧……”詩雨說完,就看到謝餘笙的小身板搖搖晃晃的要往外面沖,這才反應過來,急急地吼,“你要做什麽?!阿笙!你不能去找少爺!少爺生氣了會殺了你的!”

謝餘笙緩緩回眸一笑,“……他不會的。”

詩雨這一刻覺得她的笑,觸目驚心。那笑容裏有濃厚的傷感,以及自信,還有……悲傷。

……

謝餘笙雙目無神的撐着牆壁,一步步走得極為艱難,詩雨走進來,才聽見她喃喃的低語,“不能去啊,他不能去啊……”

詩雨被謝餘笙似乎魔怔的樣子給吓住,“阿笙,你到底在擔心什麽?”

謝餘笙怎麽能告訴詩雨,她來自十年後,她知道今天要發生什麽。

只能咬着唇緩緩的搖了搖頭,“我要去找他。”

她既然重生了,就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送死,哪怕有一點點危險,都不行。

五年前圖老大還是圖老四的時候,多虧了祝非揚這個空降來的軍火商才得到了冉城老大的位置,可是五年後的他,心早就野了,他當年能背叛自己的老大奪位,如今就能背叛祝非揚這個助他上位的人!

她不能告訴詩雨,她只能親自去找祝非揚。她還記得他們吃飯的那個酒店。

詩雨見謝餘笙偏執的模樣,拉都拉不回來,只能馬上給祝非揚等人打電話,誰知所有人都提示服務區外。該死……越想越不對勁,她索性就跟了上去。

“你站都快站不穩了,走,我陪你一起去,他們電話都打不通,我也覺得有些擔心!”詩雨走過去扶住謝餘笙,帶着人就走。

……

“站住!這裏被包場了!你們不能進去!”兩個守門的小弟攔住詩雨和謝餘笙。

謝餘笙咬了咬唇,“我們來找祝老大的!有要緊的事情!要是耽擱了,你負責?”

那兩人都知道祝非揚的,但是想起今晚老大交代的秘密任務,半點差錯都不能出,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任何人現在都不能進出!”

“你們什麽意思!”詩雨站了出來,“我,你們總該認識吧?我是詩雨。再不放我們進去,我們就帶人硬闖。”

詩雨跟在祝非揚身邊這麽多年,名聲在外,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詩雨一說話,這兩人就有點遲疑了。可是……老大是交代過的,酒席一旦開桌,就不允許任何人進出,以免給祝非揚打草驚蛇。

但是眼前這兩個女人……應該不會壞事吧?

謝餘笙急得跺腳,故意可憐兮兮的看着兩個高個子男人說,“兩位大哥哥,放我們進去吧,我們真是家裏有急事要找祝少的,真的……”

“這……”

兩人不約而同皺了皺眉,趁着兩人遲疑之際,謝餘笙憑借自己嬌小的個子堪堪的鑽了過去,沒想到卻被其中一個人大手一抓,又給抓了回來。

“啊!”詩雨見狀立刻擡腳就迎了上去,一個上踢就把那人的手給踢掉了,她回頭沖歪歪扭扭才站定的謝餘笙說,“阿笙,你先上去!我解決這邊!”

“嗯。”謝餘笙扶着牆壁大口大口的喘了喘氣,只覺得腦子都快缺氧了,她知道她現在很虛弱,可是沒想到已經虛弱到這個地步。

“你是誰?”謝餘笙剛上了一層樓,就被兩個大漢攔住,她沒想到圖強做事情這麽謹慎,竟然層層把關。

“我……我……”謝餘笙閃爍了一下雙眼,緩緩的走進那兩個面色不善的人,看了看他們背後,隐隐傳來酒席間談笑風生的聲音,看來,是這裏了。

謝餘笙觀察了一下敵情,她現在只能靠着自己嬌小的身軀,從兩人之間穿過去,直接沖到那個房間裏。當然,她也這麽做了,就是要出其不意。

“喂你!站住!”兩個大漢沒想到謝餘笙會動作這麽快就溜了過去,當即眼疾手快的把住了謝餘笙的小胳膊小腿兒。

謝餘笙急得只能在走廊上大叫祝非揚的名字,“祝非揚!祝非揚!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唔,這個文,算是正式寫的文吧~求收藏求點擊啊什麽的~打滾賣萌的神馬的我也會啊喵。o(╯□╰)o不會坑的啦,放心好了。嗯……,今晚要坐十點的火車回家~要耽擱兩天,所以乃看到的是存稿箱哦~這個文啊,是寵文。我不寫虐的,這個開頭是有點點虐 ,但是後期還是專寵~嘛,我也就只會寫輕松小白寵文啊。将就将就吧~文筆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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