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明珠散發出柔和光芒, 在藏書閣各個地方照亮。

沈修瑾握着書,看向朝他走來的白衣美人。距離朝日峰宴席那晚不過十來天左右,他知道謝孤懸比之前長高了些, 同樣的,相貌也發生了變化,較以往更為明豔動人。

可現在他好像剛意識到這點, 眼神微怔, 直到那人在身前站定,笑吟吟和他對上視線後才回過神。

“師兄。”謝孤懸輕聲喊道,這一聲軟糯乖巧, 明明只是為了壓低聲音, 卻更勝撒嬌。

“師兄猜猜我手裏有什麽。”他微仰起臉, 眼神亮晶晶的。

為自己的失态感到暗惱,聽他這麽說,沈修瑾才勉強壓下不自在, 其實若是他想知道,早在謝孤懸沒靠近這裏的時候就知道了,可不知為何, 在發覺來人是他之後,就下意識收斂了神識。

不過不等他思考, 從謝孤懸背後傳來一聲細微稚嫩的“啾”。

幼鳥?沈修瑾不解。

“唉,露餡了。”狀似可惜的嘆了口氣,謝孤懸繼而又笑了起來,将身後的東西捧到身前,一只羽毛淡紅的幼鳥出現在兩人眼前。

“枳火鳥?”他看着謝孤懸手裏又啾啾叫了兩聲的幼鳥, 也看出它翅膀有傷。

枳火鳥生下來就是二階妖獸, 尋常鳥類連枳火幼鳥都不是對手, 它長成就是三階,若是資質好甚至還能更高,但同樣的,這種火屬性的禽類在成長時控制不好脾氣就有些危險。

不過這是對健康的幼鳥來說,這只瘦弱又有傷的幼鳥,多數情況下只能止步于二階。

“嗯,我在後山撿到的,它被另一只大的啄傷從窩裏推出來,掉到地上了。”謝孤懸小心摸了摸幼鳥腦袋,擡眼說道:“師兄,它受傷了,可我不敢亂動,只能來找師兄了。”

聽他這麽說,沈修瑾無奈,只得将幼鳥接了過來。

兩人接換幼鳥時,雙手不可避免碰到了一起。

謝孤懸的手修長白皙,他到底是個男子,指節骨感自然比女子要強,只是因為做慣纖細嬌弱的姿态,連手上動作都學着女修,添了幾分陰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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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放在旁人身上,甚至還會被嘲兩聲娘娘腔,可他不同,美色總是讓人更加寬容,尤其這樣的傾城之色。

再者沈修瑾心思轉變,此時稍一觸碰,那種溫熱就足以讓他無措,哪裏還能注意到這些。

他接過幼鳥,輕輕揪起那只受傷的翅膀看了看,羽毛都禿了,被啄走不少肉,血跡沾染在光禿禿的肉翅上,傷口還在不斷往外滲血,也怪不得這只二階幼鳥會如此虛弱。

“師兄。”謝孤懸看見那只翅膀的傷口後明顯被吓到了,可還是咬着下唇一臉擔憂問他:“師兄,能不能救?”

“能。”沈修瑾應道,從玉佩中拿出水韻花,凝血生肌的良藥,品階完全不算低,是他常備的療傷藥草。

指尖一絲赤金鳳火竄出,将水韻花煉化成汁液,浮在他手掌上空逐漸聚攏成團。

等他控制一半汁液到幼鳥的翅膀上後,從玉佩中飛出一條沒用過的幹淨白布,很快就纏好了那只小翅膀。

将幼鳥還回去,看着謝孤懸欣喜的眼神,他将另一半汁液收納進白玉瓶中遞去,淡淡開口:“三日一換即可。”

“多謝師兄。”謝孤懸高興極了,小心翼翼捧着幼鳥道謝,話音剛落幼鳥就在他手心裏吐出一道細小的火苗。

因為受傷的緣故,那絲火苗很細小,傷不到人,很快就熄滅了。

“師兄,它真的會吐火。”謝孤懸全然沒想到這些,捧起幼鳥驚喜地說道,示意沈修瑾來看。

“嗯。”沈修瑾應了聲,看着他摸幼鳥腦袋。

枳火鳥出殼之後,一窩四五只幼鳥會互相争鬥,最後只會活下來一只最強的,其餘不是被啄死,就是受傷被推下鳥窩。

枳火幼鳥雖說比普通鳥類更為強壯,吐出的火焰完全可以防身,但尚在幼鳥期,翅膀不足以支撐飛行,只能落在地上。

等待它們的結局或是茍延殘喘幾日後死亡,或是直接被林中其他妖獸吃掉。有一種叫赤環的蛇正是枳火鳥的天敵,喜食幼鳥,發現枳火鳥的蹤跡後就會在附近隐藏盤踞,等待時機。

成年枳火鳥不會去管幼鳥的争鬥,而且幼鳥一旦掉出去,就算送回鳥窩也不會再認。

一般也沒人會養這種被淘汰的受傷妖獸,除非撞大運那種,遇到個資質極好的,不然就只能止于這裏了。

周圍安安靜靜的,謝孤懸擡頭小聲說道:“師兄,我們一起養好不好?”

“以後師兄在寒山澗修行,我進不去,它就可以進去替我找師兄了。”謝孤懸說着說着臉上泛起微紅,明顯害羞了,但看着沈修瑾的眼神還是帶了懇求。

對他這樣熱烈的示好,沈修瑾無措又緊張,他喉結微動,盡量讓自己平淡如往常,斂了眉目微微點頭:“嗯。”

薄唇高鼻,眉目清冷,一張生得極好的俊臉在明珠光芒中異常牽動人心。

謝孤懸被這一聲弄得懵起來,他是真的沒想到沈修瑾會答應這麽明顯的情愛話語,原本只是和往常一樣撩撥幾句,讓他逐漸适應,就算得不到回應也能看看他被自己逗得手足無措的模樣。

“師兄?”回過神來,謝孤懸忘記了手裏的枳火幼鳥,眼裏只剩下面前這個人,他語氣頗有些不确定。

沈修瑾盡量面無表情,掩飾內心的緊張,他看向謝孤懸,還沒想出下一句該說什麽,懷裏就多了個人。

“師兄。”謝孤懸眼神亮極了,比天上明月都要耀眼,他看着沈修瑾難掩激動,開口:“師兄。”

一連兩聲師兄,又是這樣激動的神情語氣,讓沈修瑾羞窘起來,微抿着薄唇避開視線。

“師兄。”謝孤懸緊緊抱着他和他對視,分外興奮,甚至直接将臉埋進他肩膀,壓低的聲音也難掩喜悅,說:“師兄。”

像是失去了說其他話的能力,腦海裏想到的只有這兩個字,說出的也只有這個稱呼。

那只枳火鳥剛才就被一陣靈力送到了書架空隙裏,此時看着他倆歪了歪腦袋,啾啾叫了聲,在場兩人卻都沒有聽到。

“師兄,我好喜歡師兄。”他緊緊抱着沈修瑾腰身,嗅聞着那股冷冽好聞的氣息,喉結滑動,再擡頭時就親了過去。

唇上傳來溫熱觸感,貼了貼之後,發覺他要深入,沈修瑾立即側頭,避開了那個親吻。

也是這一側頭,讓謝孤懸瞧見他微紅的耳朵和脖頸,在足夠細膩白皙的皮膚上十分明顯。又想起那日在飛霞宮偏殿裏發生的事情,那些欲l念本就是隐秘私事,又因太過以至兩人出來後都心照不宣沒有提到過。

師兄。

謝孤懸眼中充斥着某種熱切,着迷一般親吻上他頸側。

親吻很快就被阻攔,他也不惱,反而異常愉悅,黏在沈修瑾身邊不走,緊緊挨着,像是被術法牢牢捆在了一起。

不是被抱住胳膊撒嬌,就是聽見一聲聲壓低又興奮的師兄。

沈修瑾緊張又無奈,一個字都看不進去,翻開的書籍只是掩飾內心的借口,最後只覺這樣不行,轉頭對上那雙亮晶晶的笑眼,說:“妖巢裏的花來歷不明,你我分頭尋找,看看有沒有相關的。”

能來這裏找他,也就是沒重要事情,再者與謝孤懸相處這麽久,也知道他平時除了修煉就再無其他瑣事。

“知道了師兄。”謝孤懸無比乖巧,笑得也極甜,趁着沈修瑾放松的一瞬,他快速湊過去親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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