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祁陽和溫清約好了下午去看看房,前兩天溫清看上一套還不錯的現房,就說抽個時間去瞅瞅。

祁陽上午上完課就随便吃了點飯,吃完飯從步行街裏傳過去找溫清。

他走過這條街,想起了當初他和溫清跑過這裏的場景,覺得有點想笑。

想想都快一年了呢。

他慢慢走着,也不慌,突然從一家店外的櫥窗裏看到了董子。

他擡頭看了看那家店的名字,是家珠寶店。

他頓了頓,走了進去。

董子也看見他,挺高興的打了招呼,“嘿,祁陽,快來幫哥們參謀參謀。”

祁陽走過去,看董子正在挑着項鏈。

他湊上去看了看,都是情侶式的,“怎麽,要和楚哲一起買啊?”

“是啊,我這兩款一直挺糾結的,你幫我瞅瞅。”

祁陽仔細的把兩種款式觀察了一番,“……這倆有什麽區別嗎?”

董子白了他一眼,“溫清跟了你真是虧了。”

說完也不理他了,繼續看他的項鏈。

祁陽笑了笑,沒說什麽,看見旁邊的櫃臺有賣戒指的,走了過去。

“請問先生需要點什麽?是給女朋友買的嗎?”服務員熱情的走過來,禮貌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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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陽笑了笑,“男朋友,有對戒嗎?”

服務員愣了一下就反應過來,臉上笑容不減,“那先生請随我來這邊。”

祁陽跟過去,一眼就看見了一對特簡單的。

祁陽讓服務員把那對拿出來,拿在手裏看了看。

“這是我們今年的新款,簡潔大方,很适合您和您的伴侶。”

祁陽點點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想了想溫清無名指的寬度,直接買下了。

這時候董子來到他身邊,“喲,還買戒指啊,酸不酸啊?”

“我估計楚哲上班帶不了戒指吧,”祁陽看他一眼,“不然就你這樣能甘心只買倆項鏈?”

董子一愣,不自然地咳了兩下,沒說話就當默認了,祁陽看着他笑了笑,也沒再吭氣。

祁陽買好了給董子打了招呼,就先走了,他把戒指放在了那家店裏,說回來再來拿。

十二月份的K城還是挺冷的,祁陽買了戒指就往溫清那邊趕,見到溫清的時候還出了點汗。

祁陽把圍巾取下來,溫清看着他呼呼的散發着熱氣,笑了笑,“瞧把你熱的。”

“上次畫畫的時候把我凍慘了。”祁陽解開大衣的兩顆扣子。

“別解,一會再感冒了。”溫清拉住他的手,要把扣子再系上。

祁陽沒再堅持,任溫清幫自己系上了扣子。

他看着認真地幫自己系着扣子的溫清,湊上去親了他一下。

溫清頓頓,擡頭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祁陽看着他就只是笑。

溫清看上的一套房子是一處新開發的樓盤,都是複式小別墅,地理位置也不錯,他們倆到那裏的時候那邊已經有很多人了。

一位售樓小姐走過來接待他們。

“請問先生們想要一套怎樣的房呢?”

她觀察了一下祁陽和溫清,介紹了一些房子的情況。

溫清和祁陽就慢慢聽着,不時點點頭。

“先生們是給未婚妻們買來做婚房的嗎?那我推薦……”

祁陽看了看溫清,笑着打斷她,“不算婚房,就普通的,我們倆一套。”

溫清瞪了他一眼,沒吭氣。

售樓小姐愣了一下,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也明白了,還是按照婚房的配置介紹了,但也沒再說明。

最後他們看來看去選了一套十一樓的複式小別墅,祁陽問現在能不能去看看現房,售樓小姐說當然,于是他們就從售樓處走出來去後面的小區。

他們倆剛才來的時候在小區外面瞄了幾眼,覺得環境還不錯才來了售樓處。

“這裏是小區配套的車庫,我們小區內的業主是免費停車的。”

“這一處人工園林是我們特地請來的專業設計大師的劉煌先生為我們設計的,造型別具匠心……”

當初溫清之所以要來這邊看房就是因為這家開發商打出的這什麽勞什子劉先生招牌,溫清說這個劉先生怎麽怎麽有名,祁陽不懂,就說先來看看。

如今看到了這片據說是劉大師設計出的人工景色,祁陽覺得好看是挺好看的,但他也沒看出來和其他的有什麽區別。

“你不懂得欣賞。”溫清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他,看着那片園林挺興奮。

他們繼續往前走,這小區裏的景色還真是不錯,小橋流水園林一個不少,綠化面積也挺大,雖然現在是十二月,看着挺蕭瑟,但是卻又幾樹冬梅開得正豔。

“這棟樓就是了。”售樓小姐教他們開了樓下的智能大門,上了電梯。

溫清本來就想買一個低一點的,上下裝修都方便,但祁陽還是堅持要了一個高的。

“你說你要個這麽高的,萬一電梯壞了怎麽辦?”溫清問。

售樓小姐正準備說話,祁陽先開了口。

“電梯壞了就爬,正好治治你那懶病。”

“……我爬不動,累得慌。”

“爬不動我背你。”

“你背不動……就算你背的動,你背累了把我摔下去怎麽辦?”

“你事真多,”祁陽捏捏溫清的手,“換個姿勢就不累了,背累了抱着,抱累了扛着,我還就不信我還弄不上去你了。”

溫清:“……”

趁着溫清無語,售樓小姐插嘴道,“……因為我們樓盤樓層都很高,所以我們電梯是有獨立的供電系統,一般是不會發生斷電的情況的。”

“……沒事,我本來就是想逗逗他。”溫清說得挺沮喪的。

祁陽倒笑的很開心,摸了摸溫清的腦袋,溫清偏開頭不理他。

售樓小姐偷偷的抹了把汗,你還想逗人家啊,直接被調|戲了好嗎!

他們到了那房子,進了門,一個毛胚房房光禿禿的呈現在幾人面前。

他們走進去,售樓小姐領着祁陽走着說着這房子的一些情況,祁陽詳細問了問它的房屋有效利用面積,有沒有地漏,用水試驗做了沒,隔音效果怎麽樣,售樓小姐都一一解釋着,祁陽邊聽邊輕輕點頭。

溫清沒跟着他們一起,在房子裏轉了轉,摸了摸那灰色的牆壁,目光有些恍惚。

“怎麽了?”

祁陽走到溫清身邊問道。

“沒什麽,”溫清搖搖頭,微微笑了一下,“……我小時候住的房子就和這差不多。”

祁陽怔了怔。

“就是這種基本沒什麽裝修的,一張床,仨人睡,好像還有點其他的,不過我都不記得了,畢竟當時太小了。”

“現在這是我們的家,”祁陽拍了拍溫清的肩膀,差不多可以明白溫清難受的地方,“阿姨……雖然沒機會了,但她在天堂住的肯定比我們好。”

“嗯,我沒事,就是突然有點感慨,”溫清笑笑,“我也是有房子……有家的人了呢。”

祁陽心裏一抽,摟了摟溫清沒再說話。

這棟房子挺高的,附近也沒有什麽再高的樓,小區樓與樓之間的距離适中,采光很好,淡淡的冬日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屋子裏暖暖的。

“怎麽樣?”溫清問。

祁陽點點頭,“不錯,挺好的。”

“那就這間吧?”

祁陽摸摸溫清的頭,“你說行就行。”

他們下樓,到了售樓處先付了首付,簽了合同,又在小區裏轉了轉就走了。

他們慢慢走着,祁陽也沒開車,他們也沒坐公車,夕陽把兩人的身影拉的很長。

“祁陽,我們什麽時候開始裝修啊?”

“這就想到裝修了?”祁陽踢了顆小石子,“裝修麻煩着呢,什麽拆牆皮啊,改暖氣管道啊,裝窗子啊,挺煩的。”

“買了房不想管裝修啊?”溫清笑到,“就這樣住啊?”

“慢慢來吧,這事可急不得。”祁陽說。

“你要不想裝就我來吧,我挺想玩的。”溫清看着祁陽。

祁陽看見溫清眼裏閃爍着期待的光芒,突然有點不安,“……你行不行啊,別弄到一半再把人家樓拆了。”

“祁陽,再怎麽說我也是比你大好嗎,你該叫我一聲哥你知不知道。”溫清挺嚴肅的說。

祁陽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大哥,您消停會吧,”祁陽笑的合不攏嘴,也不理溫清的黑臉,“你要實在想玩就玩吧,最後只要能住人就成。”

“你就等着吧,到時候讓你跪着求我住進去。”

祁陽笑了笑,拉拉溫清的頭發,溫清皺着眉打他。

見時間不早了,他倆也沒回家,直接去了酒吧,大家也都在,吵吵鬧鬧,夜場開始,董子和一群樂隊的人在臺上演出。

蕭老板親自在吧臺調着酒,站在他們身邊和他們一起聊着天,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挺沉默。

酒吧裏挺昏暗的,今天白連也在,祁陽自從那次去水庫之後就沒見過他,白連很長時間沒去上祁陽的課了。

“最近怎麽沒去?你那十幾節課還沒上完呢。”祁陽和白連碰了碰酒杯。

“最近家裏出點事,我現在連架子鼓都不打了。”白連仰頭把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祁陽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麽。

一邊的溫清聽到他們的對話,問白連,“你現在不打鼓了?你以前打的那麽好,說扔就扔了?”

白連撓撓頭,挺沮喪的,溫清倒看起來挺生氣的。

祁陽知道溫清以前教過白連不少架子鼓的東西,不過這反應也有點過了。

“扔了多久了?”溫清聲音挺沉,臉色不太好看,“……我也不管你扔了多久了,現在撿起來。”

祁陽和白連都挺詫異的看着溫清,蕭靖州擡眼看了眼溫清,擦着酒杯的手頓了頓。

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強硬地命令別人做一件與他毫無關系的事。

溫清手指攥得緊緊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白連。

“別說什麽放棄的,有什麽事說放棄就放棄的,你都忘了你學了多久嗎?”

“……溫清哥,我真的……”白連欲言又止,挺為難的樣子。

“溫清,”祁陽取過蕭靖州調好的酒,又給三人倒了點酒,晃了晃酒杯,“你說人家白連幹什麽,好像你沒放棄過架子鼓一樣。”

祁陽嘴角微微勾起,昏暗的燈光裏閃爍不定,溫清竟覺得有一種詭異嘲諷的味道。

“溫清哥,你也……放棄過架子鼓?”白連問道。

祁陽喝了口酒,半開玩笑似的說,“你沒看你溫清哥現在都不肯打鼓嗎?”

溫清握着酒杯的手有點顫抖,目光有些複雜。

他們三人突然就陷入了一片寂靜,一旁站着的蕭靖州也沒說話,半張臉都陷在黑暗裏,看不清表情。

半晌,溫清開了口。

“……祁陽,你想聽我打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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