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半晌,溫清開了口。
“……祁陽,你想聽我打鼓嗎?”
“清子。”蕭靖州輕聲叫了一聲。
溫清沒理他,就只是定定地看着祁陽,眼眸漆黑一片。
祁陽靠着吧臺,笑了,眼睛眯着,“聽,為什麽不聽?”
“你聽我就打,”溫清起身,“不過這麽多年沒打了,估計手挺生的,打的不好別介意。”
“溫清!”蕭靖州一把拉住他。
溫清輕輕拂開他的手,扭頭笑了笑,“其實我早就想打了,今天這不是白連要扔了嗎,我正好給他表演表演,讓他看看他想扔還太早了點。”
白連愣愣的,像是沒聽懂的樣子。
蕭靖州深深皺眉,祁陽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們。
溫清看着祁陽的眼睛深邃,轉身走到臺前,一躍而上。
樂隊亂了亂,都是一臉不解的看着他。
臺下舞動着的人群也感覺到音樂突然的驟停,回頭看向舞臺,就見溫清在臺上站的高高的,背對着臺下,臺上無數的燈光打在他身上,他逆光而站。
酒吧有一瞬間的靜,之後還是震耳欲聾的喧嚣,不過因為音樂的暫停,酒吧都是人們興奮的聲音。
溫清一把把頭上綁着的發呆拽下,甩了甩頭,一頭長發随着擺動,臺下口哨聲一片。
祁陽看着臺上的溫清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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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靖州沒拉得住溫清,眉頭緊鎖,也沒再調什麽酒。
“阿清,你幹啥啊?”董子問溫清。
溫清沒理他,走到鼓手身邊,那鼓手也正一臉疑惑的看着他。
“強子,讓個位,我來玩會。”溫清說。
鼓手強子沒弄明白溫清怎麽回事,愣愣地就讓開了,溫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聲“謝了”,就坐在了鼓手的位子上。
溫清長得好看的緊,還是一頭男人少見的長發,臺下口哨聲更大,嗷嗷叫的人也有。
溫清接過強子遞過來的鼓棒,在空中抛着轉了幾個圈,又在手裏翻了幾個花,緊接着就在打了一通急促的鼓點,腳下也不停,雙臂揮動,身子随之擺動。結尾的時候他用力打了一下镲,尖聲喊了一聲。
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順暢,不過十秒不到的時間,卻精彩的令人叫好。
臺下嗷嗷的聲音更大了,都在喊着讓溫清來一個!
主場董子回頭看溫清,“哪一首?”
溫清說随便,剛才那首就行。
董子點點頭,樂隊其他的人也都認識溫清,雖然以前沒合作過,但剛才那一小段就覺得可以,也都說沒問題。
音樂重新響起,舞池裏的人群并沒有因為這場騷動減了興致,反而好像更加興奮,舞動的更厲害,喧鬧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祁陽笑着看着臺上随性的敲着鼓的溫清,手肘支在吧臺上,眼神幽暗。
“溫清哥……真的比我打的好的多……”白連一眼不眨的看着臺上的溫清,喃喃地道。
蕭靖州見溫清再次打起了鼓,也沒再說什麽,只是接了白連的話,“他都五年沒打了,這已經很不如從前了。”
白連驚訝回頭,“溫清哥五年沒打過?!”
“蕭老板,溫清幹嘛不打了啊,明明打的這麽好。”祁陽緩緩開口問道。
蕭靖州看了看祁陽,說道,“……誰知道呢,也許是膩了吧。”
祁陽看了蕭靖州一眼,笑了笑,喝了口酒,“沒酒了啊蕭老板,再來點呗。”
蕭靖州只覺得祁陽那一眼意味深長,點了點頭,又重新添了些酒,三個人不時喝着,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一會,溫清打完了幾首歌就把鼓還給了強子,下了臺回到吧臺。
他來回看看,問道,“祁陽呢?”
“剛剛去廁所了,”白連回答道,“溫清哥,我以前一直跟着你都不知道你水平這麽高呢。”
“高什麽高,”溫清擺擺手,在他身邊坐下,“這麽多年都沒打了,手都生的不像樣子了,你沒看我好多音都是糊弄過去的。”
“溫清哥,我覺得我還是再撿起來架子鼓吧。”白連堅定的說。
溫清扭頭看着他。
“前一段時間家裏變故挺大的,我……我有點支持不住,就不想再玩鼓了……挺傻的,不說了。”
溫清笑了,也不揭穿他二十分鐘以前還心意已決的,說再也不打鼓了。
溫清見蕭靖州調的大酒杯裏沒酒了,就招呼他再來點。
“靖州,再……你怎麽了?”
“喲,蕭老板今天站前臺啊,興致不錯啊。”
略有些熟悉的聲音在溫清身後響起。
蕭靖州臉色極差,眉宇緊皺,直直地瞪着溫清的身後。
溫清轉過頭去。
“哎,這還有一個熟人呢,我們應該見過面的吧,哦對了,我叫明赫,明瑾的大哥。”
溫清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一口氣竄到腦門了。
這人自己見過一次,和祁陽章馳在公園附近的那天,就是這人把章馳劫走的。
他是明赫,他就是明赫。
祁陽認識明赫。
溫清不想再往下想下去,他深吸了口氣,站起來,笑了笑,“明赫啊,你好,我是溫清……”
“不不不,”明赫連連搖着手,笑着說,“什麽溫清啊,你明明是肖安啊。”
溫清攥了攥手指,“……那是以前的名字了,現在我就是溫清。”
“怎麽改名了啊,以前的名字多好聽,哪個王八羔子改的名……”
“明赫,你今天來找我的吧,有什麽事?”蕭靖州插嘴道,打斷他們的對話。
明赫挑挑眉,也沒再為難溫清,對蕭靖州說,“怎麽,蕭老板,您就準備在這,這樣接待我啊。”
“接待你我還要穿西服打領帶嗎,”蕭靖州瞪了他一眼,轉身往裏面走,“我們去裏面說吧。”
明赫笑着說行,跟着上了樓。
溫清坐了下來,拿起剛剛祁陽還沒喝完的酒一飲而盡。
他們兩人走到洗手間門口時候正好碰到了剛出來的祁陽,雙方都愣了一下,打了個招呼。
明赫對蕭靖州說,“蕭老板,你先去吧,我和祁陽說幾句話。”
蕭靖州覺得明赫看着自己的眼神有點戲谑的意味,倒也沒多說什麽,先走了。
祁陽皺皺眉,“找我有事?”
明赫拍拍他的肩,“沒事不能唠唠嗑啊。”
“我沒那閑工夫陪您。”祁陽推開他的手準備離開。
“祁陽,你不敢就我來。”明赫突然說。
祁陽猛地轉過頭來看着他。
“終于肯看我兩眼了?”明赫的眼神冷冷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你說你窩囊不窩囊,對一個小賤|人還能忍這麽長時間?你要是下不去手就我來。”
祁陽盯着他,皺着眉,“你想幹嘛?”
“反正又不會鬧出人命,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找到的人簡單的就放過也對不起那死人不是?”
祁陽覺得太陽穴砰砰的跳,他下意識地抓了抓手,沒說話。
明赫點了根煙,靠着牆看着祁陽,臉上一明一暗的。
他向祁陽遞了遞煙盒,祁陽搖搖手說不用。
“哎,本來我覺得咱弟倆誰來都行,這不是見你遲遲沒動靜,我才有點着急嗎……”
“我們的事你不用管。”祁陽說,聲音不大,明赫卻聽得很清。
“什麽叫你們的事,祁陽,你別告訴我你和明瑾那傻|逼一樣也喜歡上那個小賤|人了。”明赫聲音低低的,語氣不善。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祁陽看着明赫的目光很冷,“我自有我的打算,你愛怎樣怎樣,別礙到我的事。”
“你早這麽說多好啊,你看咱這鬧得不也挺不高興嗎,”明赫笑笑,把煙屁股彈到不遠處的垃圾桶裏,“你都這麽說了,我也就不顧你了啊,你玩你的,我玩我的。”
祁陽握了握拳,還是沒說話。
明赫又和祁陽閑噴了一會別的,祁陽愛答不理的,明赫也不在意,擺擺手就準備去找蕭老板了。
“明赫!”祁陽叫住他。
明赫回頭。
“……你最好別惹他,最近亂,安生點。”
明赫沒應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祁陽站在原地低着頭,從兜裏掏出根煙,點了吸了,半晌才回去。
“怎麽長時間啊,掉坑裏了?”溫清晃了晃酒杯,看着剛回來坐在自己身邊的祁陽。
“大的呗,”祁陽随便說着,從溫清手裏拿過酒杯喝了一口。
祁陽問道,“蕭老板呢?”
溫清頓頓,“剛才來了個朋友,去裏面談生意了。”
祁陽看他一眼,點點頭沒說話。
“你也不給點評價?”溫清拍了祁陽一下,“我鼓打得怎麽樣啊?”
“……一個字,好!兩個字,很好!三個字,非……”
“你俗不俗啊,什麽年代了你誇人還這麽誇啊?”溫清笑着罵他,眼睛彎彎的,盡管不滿祁陽對他的贊美,但還是很高興的樣子。
“這才是真心話啊,實在!”
祁陽摟着溫清笑。
他們又在這邊坐了一會就回去了。
祁陽說讓溫清和他回家住,溫清說等我們的新房裝修好了直接住到那裏去。
祁陽說不行,他餓了。
溫清反應過來,臉紅了紅只想打他。
最後溫清還是和祁陽回了他家,今天兩人的興致都莫名的高,也許是因為明赫,又也許是因為別的什麽,倆人啥都沒說,脫了衣服提槍就上,直接幹到了深夜,去浴室裏重新洗了個澡,兩人都筋疲力盡的躺在床上,不想動。
“吶,祁陽,”溫清翻了個身轉向祁陽,“你說我們什麽時候開始裝修,要不就這兩天吧。”
“怎麽這麽急?”祁陽刮了刮溫清的鼻子。
“我想在年前能把地板裝好,大年三十我們還能在那過夜。”
祁陽笑了笑,溫清想過一個有家的春節。
“你想睡地板上啊,”祁陽頓了頓說,“我們先把前面的弄好吧,最後直接弄進去個電視,再弄進去個床,然後我們在那裏過年。”
溫清說好。
“你最近是不是挺忙的,他們要藝考了吧?”
祁陽帶了幾個高三的苦逼孩子,最近一直腳不沾地的帶着他們瘋狂進行藝考前的沖刺,忙得昏頭昏腦的,就今天給他們放了個假,順便也給自己放個假,這才有機會陪溫清。
“可不是嗎,一群臭小子,沒一個省心的。”祁陽撇撇嘴。
“那你最近就先忙他們吧,我自己先看着弄,走管道什麽的,直接找他們來弄就行,回來看家具什麽的你和我一起?”
“成,要不找個人和你一起?走管道你別再少弄個什麽,回來咱倆就好玩了。”
溫清笑了,“祁陽,你是不是一直把我當小孩子啊,喊聲哥來聽聽。”
“……今兒不都喊過你哥了嗎,怎麽還上瘾了?”
“你喊不喊?”溫清突然來勁了,擡起手就準備去撓祁陽癢癢。
“溫清,我發現個事。”祁陽挺嚴肅的說。
“啥?……甭管啥,先喊了再說。”溫清沒上當。
“……哥,我發現個事。”
“恩,乖,說什麽事?”
“我發現我沒把你幹爽啊小溫清,”祁陽翻身壓到溫清身上,臉對臉對着溫清哈氣,“你竟然還能有精神要挾我,恩?”
溫清:“……”
“不行,溫清你作為我哥,得保護我男人的自尊心,說吧,怎麽補償?”
溫清還沒反應過來祁陽讓他補償個什麽鬼,就感覺到下面頂着自己的那東西。
“……祁陽,剛洗過澡,你甭犯神經了。”
“你不是還挺精神的嗎?沒事,明早再洗。”
“哎,等等等……等啊……恩……”
可憐的小溫清再次被邪|惡的祁大大大戰了三百回合,小桃兒不在,他倆聲音也沒了節制,溫清表示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第二天早上鄰居看他們的眼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