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57)

裏逃生,若先生不棄,欽願意拜先生為師,侍奉先生左右!”說着就要對安竣下跪。

安竣連忙扶住了劉欽,“大王這可使不得。”

“先生屢次對欽有救命之恩,欽自知資質驽鈍,不敢污了先生的清譽。”劉欽羞愧道。

而站在劉欽身後的大漢撲通一聲跪下對安竣道:“安先生,吳某是粗漢,不懂其他,但求你救救大王,我們大王眼下都要快逼死了。”

“大勇住口!”劉欽喝道。

吳大勇對安竣道:“安先生,你是智謀過人,求求你救救大王,我吳大勇這輩子做牛做馬伺候你,下輩子依然做牛做馬伺候你!”

安竣悵然道:“安某不過是棄祖之人,不敢再妄稱姓安,大王以後叫我周駿便是。”

吳大勇一愣,他不明白安竣的話,劉欽卻對安竣下拜道:“只要周先生肯指點欽一二,欽願意以國士禮待之。”

安竣,不,現在應該叫周駿淡淡而笑,“郎君以後喚某子均便是。”

劉欽聽到這聲“郎君”,笑容再也忍不住從眼底溢出,他終于得到了安竣的輔佐,他大哥、二哥又有何懼?

趙遠連續追了安竣三天,都不得他行蹤,只能悻悻回去,安竣為自己的離去,足足布置了十年,豈是趙遠和姜凜幾天時間破解的?

且不說改名換姓後的周駿在南陳掀起的驚天風雨,這幾天大秦監國太子趙恒心情不大好,為什麽呢?就因為他那些哥哥。原本照着趙恒的意思就是把趙旻按在建章宮,由下人不分晝夜的守護伺候,伺候上一年半載他就能病逝了,但其他人嘛,随便他們怎麽做,安太後離開後,下人就給所有人松綁了,然後把他們聚集在一處,兇器都沒有收走。

他們要是自殺了,他就扣個畏罪自盡的罪名,還能節約他的糧食,真是皆大歡喜的事,反正只要趙旻不死就好了。姜微燒了半個皇宮,總要又替罪羊吧?替罪羊就是二皇子韓王和四皇子益王,只可惜太子殿下這次失算了,剩下的那些人沒一個肯自盡,還一個個吃好喝好的!這讓失算的太子殿下非常憤怒,連着幾天除了在太子妃面前外,餘下時候的臉都是陰着的。

幾個親近的臣子都知道他的想法,但讓這些臣子放□段、為了讨好太子而出什麽馊主意,他們還真做不出來。這時候未來名留青史的佞臣李十九大名李士臣華麗麗的登場,他首先有沉痛異常的語氣強烈譴責了靖王私通庶祖母、生下私生女,又因擔心事發而意圖謀害聖人,并且勾結韓王、益王火燒宮廷,意圖傷害兩宮太後和皇後的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罪行;然後再用慷慨激揚的語氣盛贊了太子、太子妃日夜伺候聖人,導致身形消瘦的孝行;最後提議讓安昭儀、安修媛、靖王、韓王和益王勞動改造,除了提供必要的糧食外,只需要提供些蔬菜種子,想要改善夥食就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趙恒摸下巴,這話怎麽這麽耳熟?再一想,這不是微微說過的話?什麽勞動最光榮、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是偉人的教誨。趙恒很想知道那偉人是誰,但這丫頭怎麽都不肯說,眼下被李十九這麽用,他突然覺得這厮順眼了些!太子殿下龍心大悅,大大的嘉獎了李十九一番,賜了一堆賞賜後,大手一揮讓李十九處理這些人的事務。

李十九上身挺得直直的,神色端莊嚴肅,發誓自己一定會把這件事辦好的,而且會辦的殿下心滿意足。

Advertisement

姜淩在一旁看着,被這厮惡心壞了,正想上前勸阻卻被大哥用目光阻止,等衆人退下後,姜淩不解的望着姜凜,“大哥,你剛才為何阻止我?這種佞臣留在五郎身邊于他無益。”

姜凜搖頭,“阿祈,五郎大了,眼下都快要當皇帝了,你不能像小時候一樣對他了。再說這李十九也沒做什麽,這口氣五郎和阿凝憋了這麽多年了,讓他們出出氣吧。”

姜淩沉默,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林熙瞄了他一眼,李十九對上他淡漠的神色,想起他那一拳,頓時小腰板挺得更直了,他一定不要注意我!一定不要注意我!李十九淚奔,發誓以後一定好好善待每個少年,莫欺少年窮啊!

後宮一荒僻處,平地而起了有、一棟圍牆砌得高高的小院落裏,宮侍們來來往往的将一些粗陋的家具堆在這個小院落裏,院落中只有一個茅草屋,李十九趾高氣揚的吩咐衆人裝了些農具,蔬菜種子、幾只小豬仔、小雞……千萬別以為他是真好心讓他們開葷,而是這些牲口只要存在,啧啧,那味道不知道這些養尊處優的宮妃能不能受得了!尤其是粗茶淡飯的時候,不知道這些肉食煮出來是什麽味道!李十九心裏狂笑,你們不是老說自己賢良淑德、好食粗糧嗎?那就嘗嘗真正的粗糧吧!李十九給的糧食全是最粗糙的麥飯和豆子。

李婕妤在宮裏聽說侄子如此行事,招他過來,隔着屏風擔憂的問:“這樣真沒事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安家不是還有一個安竣出逃嗎?”

“安竣把他們家家産弄空了,祖祠、書閣都燒了,眼下都不知所蹤了,永業田也被收回了,還什麽百足之蟲?”李十九嗤之以鼻,“阿姑你放心吧,這件事我心裏有數。”莫欺少年窮也要看對象啊,眼下這些人都不算少年了!

“唉,你也好好讀書吧。”李婕妤看到李十九就愁,李家她也就能跟這個侄子說些話。

“阿姑你操心,我心裏有數呢。”李十九暗忖,讀書?他讀書能比得過沈七他們嗎?論武他能比得過林熙嗎?他唯一能比的就是讨太子、太子妃開心了,當然也要有度,不然禦史饒不了他。李十九下定決心,自己絕對要當天下第一好佞臣!

聖人病重,在太醫署太醫合力診治,都沒有見趙旻醒來後,諸位大臣提議讓太子監國,同時丁憂在家的姜恪被太子奪情出仕,再次擔任尚書令,太子妃之父姜淩出任門下省黃門侍郎,又過了一段時間崔中書令乞骸骨,官職由姜微大舅沈淵接替,一時間姜家在朝中風頭出足,國公府上訪客絡繹不絕。真正屬于姜家的時代來了。

☆、85 翻建長樂宮

“聖人暈迷不醒,太子監國?”姜元儀不可思議的重複了一遍,怎麽可能?這不科學!

宮變結束好幾天後,姜元儀才從盧氏和丫鬟口中知道了宮變的始末,當然她們能知道的是大家都知道的,大皇子因私通庶祖母事跡敗露,意圖謀害被其氣暈的聖人,被皇太子和侍衛抓個正着,而宮中安修媛則跟靖王、益王裏應外合,想要謀害兩宮太後、皇後和太子妃,椒房宮忠仆同叛軍惡鬥一夜,最終保全了兩宮太後,但何太後因傷勢過重,一直在宮中休養,迄今尚未露面。安修媛兄弟安侍中畏罪潛逃,朝廷已經發出通緝令,全大秦的搜捕他。

宮亂中沒受傷的安太後還召見了幾個平時就處的親近的命婦,說出來的事跟朝中對外宣稱的沒什麽兩樣。南平長公主也才一旁附和,讓命婦們唏噓不已,真是美色誤事啊!靖王平時看起來那麽忠厚之人,居然也會做出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事,真是人不可貌相!趙恒也以監國太子的身份下诏書,将靖王、韓王和益王貶為庶人,安家意圖謀逆本該夷族,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聖人龍體維和,不宜多造殺孽,只奪去安氏族人官職、爵位、诰命,收回永業田,永不可入仕,大赦亦不能赦免。

這道诏書就等同于将安家徹底打入了十八層地獄,世族靠何立身?還不是靠的官位權勢,眼下奪走了財産,還不可再入仕,大赦亦不能免,也就是說除非大秦在二三十年之內滅國,安家還有重新起家的可能,不然等老人老去,孩子們就再也扶不起來了。但即便如此,衆人還是稱贊太子仁善,這要是換了別的君主早把安氏全族都誅滅了。

“安家沒事?”姜元儀記得清清楚楚,趙恒明明是十六歲的時候才登基的,登機前沒有做過什麽監國太子,趙旻也一直活的好好的身體健康,直到趙恒十六歲那年他被一個廚子殺死,然後趙恒以皇太子的身份登基。野史上對趙恒弑父的猜測一直沒斷過,很多人綜合趙恒登基後的各種手段,都信誓旦旦的說這厮絕對是通過弑父才登基的。

登基後前兩年他的确做了不少好事,借着姜氏、沈氏的東風,重用能吏清吏,對幾個兄弟也十分和善,被史家盛贊是大秦末代難得的清明盛世。但他登基兩年坐穩皇位後,就先把沈七給殺了,立姜微為皇後,砍死了安家的幾個皇子,族滅了安家和郭家,然後打壓姜家、沈家,外出征戰,開始往作死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不止。可現在趙旻昏迷了,趙恒看着快登基了,安家是滅了,但沒怎麽死人,郭家更是什麽事都沒有,難道歷史改變了?

“怎麽可能沒事?”盧氏唏噓道,“眼下長安府尹也不知道判下了多少離婚案了。”安家沒倒臺的時候,也不知道有多少高門大戶跟安家聯姻,可現在樹倒猢狲散,眼看安家是徹底沒了出頭之路,姻親都紛紛上門接回女兒了,養大一個女兒不容易,留在安家陪安家等死嗎?但凡父母心疼女兒或是想着女兒年紀尚輕還能再嫁人的人家都紛紛登門要求離婚,同樣的安家嫁出去的女兒也不少都被夫家休回了娘家。

“那也是他們活該。”姜元儀撇嘴,她還記得趙四對自己的算計,這樣的人家倒了才好。

“可不是。”盧氏也想着女兒差點被趙四算計當了益王妃,心裏一陣後怕,要不是阿绮運氣好,眼下她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呢。

“那林熙呢?林熙怎麽入京了?”姜元儀一直好奇林熙這人,他到底是誰?歷史上沒記載,可他做下的事好幾件都不應該沒記載吧?大秦四方都護,安西都護最重要,因為他們直面突厥,統領的陌刀兵更是後世被神話再神話的,如果真有林熙這麽一個年級輕輕就當上安西都護,後世不應該不提他啊,這人怎麽說也算是一個花癡的對象吧?

“是聖人讓他帶兵隐秘入京的,也虧得有他,不然二皇子就真跟楊家裏應外合要逼宮了。”盧氏說。

“宮裏不是說不能入禁軍嗎?就憑借些宮女還能跟禁軍打成一團?”姜元儀不信。

“這還是要靠了林郎君,他發明了一種威力極強的武器,才讓那些內侍和宮女守住了宮廷。”這盧氏不清楚,還是她身邊的侍女說出了真相。

“什麽武器?”難道還會是炸藥不成?眼下沒有炸藥吧?姜元儀倒是很想琢磨煙花爆竹,但可惜她知道配方,但弄不清比例,萬一炸了非常可怕,她也懶得弄了,弄了會有很多麻煩事。

“是一種會自動起火的小瓷瓶。”侍女說比劃着,“裏面似乎灌了些液體,瓶口有個木塞,木塞上綁了一塊布,丢的時候要把那些布都點燃,然後就能起火了。”

“你怎麽知道的如此清楚?”盧氏納罕的問。

“我是聽百合說的,她表姐是太子妃的陪嫁,她說前段時間農莊老有物品往東宮運,一開始以為是酒,但後來發現不像酒,那味道濃的她聞一口就要醉了。”侍女說,“還有各種油,等後來有禁軍攻打的時候,這些東西就灌倒小瓷瓶裏,就能燒起來了。”

那不是燃燒彈嗎?姜元儀吃了一驚,燃燒彈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不對啊。那她之前怎麽從來沒聽說過?很濃的酒?難道是純酒精?姜元儀神色微暗,提純酒的技術迄今為止只有她酒莊有,姜微怎麽可能也有?難道大房在她這裏安插了暗探?可他們要是插了暗探為何不自己開個酒莊?姜元儀很清楚,目前大秦僅自己一家有高度白酒,他們為何要提煉高純度酒精?難道他們一開始就為了制作燃燒彈?但不應該啊!他們怎麽知道高度酒精能做燃燒彈?除非大房身邊也有穿越人士。

她突然想起了前世看到一篇文章,上面曾經說過一個觀點就是秦末齊初是一段非常讓人感覺困惑的歷史,這不到百年的時間裏,華夏的各方面以一種違背自然規律的方式發展着,他重點舉例的就是火藥。此人翻遍典籍指出是趙恒和齊高祖執政時期,都沒有任何跡象表明華夏已經發展出火藥了,但是在武烈執政時期,火藥的技術卻已經發展的非常成熟了。

比對同時期其他國家的歷史,火藥從發現到運用至少需要幾百年甚至上千年時間,華夏火藥發展史的這種飛躍非常不科學!這段論文主要是研究華夏火藥發展,但是各種論據都讓很多人認為武烈是穿越的!難道袁曦已經出現了,只是一直沒現身?一直被大房隐瞞着?姜元儀混亂了,眼下歷史已經不對了,以後的發展還會跟歷史上說的一樣嗎?如果歷史改變了,她應該怎麽辦?姜元儀茫然了。

“阿绮?”盧氏關切的望着女兒。

“我沒事。”姜元儀對盧氏一笑,岔開了這個話題,心裏暗忖,或者可以找個機會去大房探探,要是真有穿越者——姜元儀抿了抿嘴,不知道他做到哪一步了,他真會改變歷史嗎?歷史是這麽好扭轉的?

盧氏倒是很歡喜趙恒監國,至少趙四解決了,這可是懸在她心口的一柄大刀啊!

皇宮裏眼下有些蕭條,能不蕭條嗎?禦花園的景致都燒了一大半,姜微一看到自己搞出的東西破壞力這麽大,心情不是太好,她猶豫要不要把火|藥的配方說出來,這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出現有時候對人類發展來說不是好事,可就算沒有自己,火藥最晚在宋代也發展很成熟了。

趙恒見她抑郁不樂,知道她是在愧疚,擔心她憋壞自己,幹脆借口宮中要翻修,帶着她去骊山別宮散心,把朝廷的重心也移到了別宮,随着趙恒一起走的還有卧病在床的趙旻、姜長晖和安太後,宮妃們就由姜長晖做主。

別宮裏趙恒摟着姜微輕笑,“這些天怎麽了?老是不開心?誰惹你生氣了?”

“沒有。”姜微頭靠在趙恒懷裏悶悶的說。

“那怎麽見了我都不笑?”趙恒逗她。

姜微眨眼,“我見到你有什麽好笑的?”

“哦?見了我不開心,你見了誰開心?”趙恒滿臉笑容的問,手搭在了她的腰上,輕輕的游移着。

姜微不舒服的扭了扭身體,“你又欺負人。”她控訴道。

趙恒低頭親了親她,“我哪裏舍得欺負你。”他柔聲哄道,“因為燒了宮裏不開心嗎?沒事的,宮裏這些年來也不知道有多少大火了,燒了好,燒了正好重建。”

“宮裏有大火?”姜微驚訝的問。

“怎麽沒有?”趙恒一笑,“光是建章宮就重建了兩次。”

“為何?”姜微不解的問,她記得宮裏的防火措施很到位啊。

“那些宮女內侍偷運宮裏的財物,等瞞不下來了,就一把燒了毀滅證據。”趙恒渾然不在意道。

“這樣都行?”姜微不可思議的問。

“有什麽不行的。”趙恒輕笑,他從小長在宮裏,對這種事聽慣見慣了,“關雎宮燒了最好,就算你不燒,我也要讓人全拆了。”

“為什麽?”關雎宮是安修媛的住所,也是宮裏最漂亮的地方,裝飾的花團錦簇,跟椒房宮的大氣莊嚴是兩種概念,姜微還挺喜歡關雎宮風景的,就是不喜歡裏面的人。

“因為關雎宮那處離建章宮最近,以後你就要住在那裏了。”作為趙恒本心來說,他是希望胖丫頭跟自己住在一起的,但建章宮大部分居所都是外宮,通往內宮的僅有小塊地方,他也不忍心讓她整天住在那麽小的地方,所以還是選定了關雎宮作為她将來的居所。但安清住過的地方他肯定不會讓胖丫頭住,推倒重建那是必須的。

“我不要叫關雎宮。”姜微可不願意叫關雎宮。

趙恒笑道:“當然不會,叫長樂宮好不好?”

姜微仰頭看着趙恒,“長樂宮?”她以為他要取什麽有內涵的名字。

“對,讓你每天都快快樂樂的好不好?”

姜微眉開眼笑的投入他懷中,“阿兄你真好。”

趙恒見她笑了,眼底也浮起笑意,“這次你想怎麽改造都随你。”

“那我要好好想想。”姜微說,這可是自己将來很多年的居所,她一定要布置完善,最好還不能花費太多。

趙恒輕拍她的背,“等過幾天我空了就帶你出去走走,這幾天悶壞了吧。”

“還好。”姜微在他懷裏蹭了蹭,“最近宮裏宮務也忙,沒太無聊。”

“別太累了,宮務又沒什麽要緊的。”趙恒輕拍她,“這種事讓素影她們來做就好了。”

姜微點頭。

“五郎,林都護求見。”石文靜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趙恒眼睛眯了眯,低頭看着姜微,卻見胖丫頭神色古怪、目光閃爍,趙恒大奇,她怎麽這副表情。

“正好阿熙也來了,我有件事想說。”姜微下定了決心,不管怎麽樣她都希望阿熙和大家安安全全的,那些突厥人死就死了吧,誰要他們來侵略我們呢?所有侵略者都該死!

姜微這壯士斷腕的話讓趙恒和剛進門的林熙心頭警鈴大作,這丫頭不會又想什麽鬼點子了吧?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

姜微沒想啥鬼點子,她就是把□□說了出來,明朝研制火藥的時候有很詳細的一套流程,大哥跟她說過,據說鴉片戰争時英軍還在用,別的方子她也不知道,英軍都在用那麽這套做法應該很不錯了,她也不用說其他了,然後強調一定要用瓦器或是陶土制品,千萬不能用鐵器,因為鐵器摩擦會有火星,這黑火藥一旦遇到火星後果不堪設想。

趙恒和林熙聽罷沉默良久,兩人都在考慮這火藥應該怎麽研發,找誰研發,這種國之重器絕對不可以落入他人之手,工匠必須要是絕世隔絕,不能跟外人聯系。

“你說的那粉塵爆炸就是指這個?”林熙問。

“不是。黑火藥算是粉塵的一種,點燃就能爆。粉塵爆炸的話就是麥粉和糖都能爆,但是需要很多外在的條件。”姜微糾結的是她就記得火藥配方了,不記得怎麽做槍了,要是有槍也是很不錯的。但前期的槍危險性還是很大的,不小心就要炸膛,一切還是小心為主。

“微微。”趙恒扳過娘子認真的說,“這東西你絕對不可以去碰知道嗎?還有那個什麽燃燒彈、酒精,你農莊上也不許有産出知道嗎?”

姜微很乖巧的應了,要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可能幹這事。

“還有油。”林熙面無表情的補充,“松節油也不許在提煉了。”

“這可不行,我要燒炭的!”姜微這下可不依了。

“你不是一向喜歡竹炭嗎?”林熙說,“以後用竹炭好了,別用松枝了。”

在這個方面趙恒跟林熙難得一致了,“對,把你那個燒炭的布置從農莊移出去,以後這種危險擺設都不許進入。”

姜微目瞪口呆的看着這兩人,半晌忿忿道:“你們不講理!”不放就不放,她可以琢磨另外的東西。

趙恒對她把自己跟林熙相提并論很不爽,同樣林熙也不是很爽,他低頭将提進來的竹籃打開,推到了姜微面前。

“這是金子?”姜微好奇的望着眼前一塊金光燦燦的東西,伸手摸了摸,又感覺像是石頭,她困惑的望着林熙。

“這是金石?”趙恒看着這塊石頭微微挑眉。

“是的。”林熙颔首道:“我手下一人無意間發現了一座金礦。”這就是阿虎跟林熙說的秘密,私人是不允許擁有金礦的,錘煉金礦又需要匠人,阿虎思來想去,終于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林熙,他原以為能憑借這個一舉成為林熙的心腹,卻不想林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告訴姜微。

身為“愛國”少女的姜微,小時候就心心念念的要去攻打某島國,發誓踏平島國、一洗抗戰恥辱,林熙聽慣了就下意識的去收集那地方的資料,收集完之後他理解不了為何她要打這個地方?就為了銀礦、金礦?林熙想着偌大的華夏難道還沒金礦、銀礦不成?她喜歡就從華夏找便是,眼下得知了一處就過來讨閨蜜歡心了。

金礦?姜微瞄了一眼,就興致缺缺的移開視線了,跟自己關系不大。

“在何處?”趙恒問。

林熙攤開了地圖,自從得了姜微的地圖後,他畫地圖也習慣走姜微上北下南左西右東的畫法了。趙恒是見過姜微的地圖也能看懂,他瞄了姜微一眼,定是這胖丫頭告訴林熙的,真是欠教訓,趙恒思忖着回去應該怎麽跟她好好談談心,不過眼下,趙恒摟着姜微笑道,“你看你要修建宮殿就有金子送來了,我給你打造一個金屋如何?”

林熙眼觀鼻鼻觀心。

“不要。”姜微很幹脆的拒絕了。

“不要?”趙恒面色微沉。

“太不吉利了。”姜微嘟哝,她才不要當陳皇後呢!哎,好像陳後跟劉徹也是表兄妹,她目光戒備的望着趙恒,他以後想廢了自己?

趙恒很不爽她戒備的目光,礙着林熙在,伸手捏了捏她鼻子,“真是難伺候。”

林熙垂目不語。

趙恒轉而對林熙道:“安西乃兵家重地,主将不應擅離,你明日就出發吧。”

“唯。”林熙應聲退下。

趙恒暗自思忖朝中有誰可以替代林熙,眼下朝中自己人手還是太少了,不過不急,他還年輕,可以慢慢來。

姜微搖着他的手,“阿兄你在想什麽?”感覺他好像要對付阿熙的樣子,不過阿熙是女子,之前是不得已,眼下他會不會想換下阿熙?那可不行!她不能讓閨蜜變成這樣,姜微暗忖,一定要讓阿熙立幾個功勞才好,“對了,阿熙跟四皇女的婚事怎麽辦?”這也是姜微擔憂的大問題。

趙恒笑盈盈的望着她,“我在想我是不是對你不夠好,才讓你對我這麽不信任。”居然整天想着別的野男人。

“什麽?”姜微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講什麽。

趙恒一把抱起她往殿內走去,“這幾天是我不好冷落了你,讓你胡思亂想,我以後不會了。”這胖丫頭居然敢拿自己跟劉徹比,他是劉家那一溜需要賣身的皇帝嗎?

“沒有啦,我沒有胡思亂想!”姜微這次反應過來他是要秋後算賬,連忙掙紮了起來,“你不能對亂來!”

“我怎麽會對你亂來?我是疼愛你。”趙恒笑着壓住了掙紮的小丫頭,慢慢的解開她衣帶,“微微好久沒看你了,讓我看看你最近長大了些沒有。”

“你這色狼!”姜微忿忿的拉着他頭發。

趙恒笑着吻住她,任她拉着自己頭發,自己動作利落的把她的衣服給褪下。姜微嘟哝道:“你不許咬我。”

“好,我不咬。”

石文靜原想在林熙走後進入喚五郎和小九娘進膳的,可他側耳聽了好一會,還是決定默默的守在門口比較好,五郎現在肯定沒心情進膳。

隔壁姜長晖在招待五公主,她也是趙四孺人陳氏的生母,她之前曾後悔設計女兒婚前失貞,不能當益王正妃,可眼下她卻暗暗慶幸她非正妃,不用為益王苦守一輩子,她坐在姜長晖面前哭道:“阿嫂,你可要為我家大娘做主,她自打進了益王府後就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過,眼下四郎都貶為庶人了,我們家大娘也是我們夫妻嬌養大的,哪裏吃得了這種苦。”

姜長晖問:“那你待如何?”

五公主抽噎了幾聲道:“橫豎大娘也沒生子,我和驸馬想把她接回家。”陳家再敗落,還有她這個公主,大娘當個填房還是綽綽有餘的。

姜長晖痛快的點頭,“行,等你有空了就去接她吧。”姜長晖是一向反對女子守節的,王妃不一定可以走,妾室要走就走吧,她也不攔着。

“多謝阿嫂。”五公主大喜向姜長晖道謝。

姜長晖又安慰了她幾句,就打發她離開了,她轉身問顏女官,“阿識呢?”以往她這個時候應該來了。

顏女官笑道:“她之前同五郎在一起呢。”

姜長晖微笑,“這兩個孩子。”

兩人正說話間就聽外面通傳聲說太子和太子妃來了,姜長晖看着兩人手牽手的走進來,欣慰一笑,招呼兩人坐下。

姜微面上還帶了些紅暈,趙恒臉上盡是滿足的笑意。

姜長晖同兒子說起了陳娘子的事,“我想着她也可憐,就放她離開吧。”

趙恒無所謂道:“這些任母親做主。”

姜長晖嘆氣,“一步錯,步步錯。”

姜微不是太同情陳娘子,反而覺得鄭王妃挺可憐的,她輕輕的拉了拉趙恒的衣服,趙恒偏頭看着她,姜微道:“我覺得鄭王——鄭氏也挺可憐的,眼下益王府都沒了,也不知道她住哪裏,不如在京城選個地方讓她住下,撥幾個宮女去伺候吧。”

趙恒道:“她不是沒孩子嗎?離婚就得了,讓她家人接她回去。”趙恒才懶得養趙四的女人,鄭家那老狐貍滑溜,賠了一個女兒也沒跟安家牽扯太深,趙恒暫時不想動他,他剛開始監國,萬事還是謹慎為上,但羊楊兩家他是不可能放過的。

“阿兄你真好!”姜微開心的摟着趙恒的腰誇獎他道。

趙恒詫異道:“你跟鄭氏關系這麽好?”平時也沒怎麽見她們說過幾句話。

姜微想了想,“幾個王妃中我印象最好的就是鄭王妃。”

趙恒無謂道:“那你派人送她回去吧。”

“好。”

姜長晖挑眉看着兒子,再看看笑得傻乎乎的兒媳婦,心中稍定,不管怎麽說有阿識在,這小子不會鬧出太大的事來。

趙恒陪母親和娘子進了午膳,又聽兩人說了一會話,才起身去處理政務,在臨去大殿前,他腳步一頓,緩緩轉向了行宮的正殿,這裏住着目前還卧病在床的趙旻,一入正廳就能聞到一股濃得熏人的藥味,趙恒面不改色的往內殿走去,內殿裏宮侍看到他進來了紛紛向他行禮,這些宮侍有一個特點——都是殘疾人。所有人都被割了舌頭,有些人還斷了腿、瞎了眼。這些宮侍不是趙恒特地造出來的,而是從趙四的益王府選出來的,這些人的傷勢都是被趙四弄出來的,趙恒精心挑選了一番,就讓這些人來伺候趙旻了。

不過其中有一人是完好無損的,那人一直忠心耿耿的守候在趙旻床前,替他擦拭身體、喂藥、梳理頭發……看到趙恒時身體一顫,恭敬的朝他行禮。

“阿耶的身體最近如何了?”趙恒語氣像極了為父擔憂的孝子。

“聖人已經能清醒一段時間了。”容升低聲道,他迄今沒明白為何聖人能清醒,但脖子以下都不能動彈,嘴也不能說話了。

趙恒點頭,“你是忠心的,要好好照顧阿耶。”

“這是小的該做的。”容升膽戰心驚道。

趙恒笑眯眯的低頭看着趙旻,看到趙旻對自己露出的那似恨入骨髓的目光時候,他柔聲道:“阿耶,你會長命百歲的。”

就這麽一句普普通通的話,讓容升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噤,而趙旻張着嘴“呀呀”地叫着,但他處了能用狠狠的目光看着趙恒外,再也不能做其他事情了。

林熙從行宮出來後,一路往城中疾馳,他要先去看自己母親,準備下行李就要回安西了。

“郎君。”興文匆匆從後面追了上來。

林熙勒馬停下,興文将一封信件交給林熙,“郎君,這是小九娘給你的信。”

林熙拆開信件一看,原本冷肅的眉眼都是柔和了下來,這是一份非常詳細的火藥制作方法,比姜微在書房裏說的還要詳細,連比例都寫了出來,還舉例了好幾種武器的制作方式。阿識讓他注意自身安全的同時,争取多立幾個戰功,她會幫他努力實現夢想,不然讓他輕易離開安西都護這個官職的!林熙淺笑,真是傻丫頭。

興文見林熙神色柔和,他斟酌了下道:“郎君,小娘子眼下都是太子妃了,有些話就不能跟你私底下說了。”

林熙看了他一眼,“走吧。”

興文見他滿身冷意褪去心裏松了一口氣,跟在他身後往京城走去,不過等林熙剛入林府的時候,就被人攔下來了,興文擡目望去,是一名十分俏麗的小丫鬟,他忍不住仔細端詳起來。

那小丫頭狠狠的瞪了興文一眼,對林熙語氣略帶生硬道:“林都護,我們家主人想請你過府一敘。”

林熙一言不發的擡腳往府邸中走去,“今天輪值的人一律十軍棍。”到底怎麽看房的,居然任人在林家進出。

今天的守衛頓時苦了臉,面色不善的看着那小丫鬟,那小丫鬟跺腳道:“林讀書,你可知道我家主人是誰!”

林熙根本懶得理會她。

“林都護。”輕柔的聲音響起,一名頭戴全身羃離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