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侯爺不想要麽?(捉蟲)

滕國的皇宮裏聽到外面的喊聲,這才知道包圍已經解了,衛兵打開宮門迎接裳相。

禁軍一路跑到大殿,跪下來欣喜的道:“陛下,裳相回來了!裳相已經解了叛軍的包圍。”

滕王起初高興,解了危機自然會高興,但是馬上心裏就覺得不是那麽回事了,因為百姓甚至連禁軍都這麽擁護滕裳。

生性多疑的滕王自然會想,滕裳會不會借這個機會篡權奪位,不能不防備,尤其現在滕裳領着的還是薛鈞良的兵。滕裳到了薛國不僅沒有被殺,還讓他手握重兵,這就說明了他早就已經投敵叛國。

滕王這麽想着,越來越覺得後怕,滕裳說話間已經進了大殿,兩個衛兵推搡着被擒的騰信一起走了進來。

騰信進來并不下跪,只是冷笑。

滕王喝道:“大膽逆子,你笑什麽!”

騰信道:“我為何不能笑,平心而論,今天沒有滕裳,你還能活着跟我講話麽?”

滕王氣的直打哆嗦,劈手把桌案上的邸報砸下來,砸的騰信一頭一臉,道:“放肆,你這個不孝子!”

騰信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灰白,大笑道:“你竟然還知道我是你的兒子……”

他話音放落,竟然猛的睜開束縛,抽搐禁軍的佩刀,直沖滕王而去。

滕裳一直在旁邊并沒有言語,看到騰信失态,當即反應,一步搶上去,擡手格下騰信手上的長刀,這時候禁軍才反應過來,圍上來把騰信押下去。

滕王先是吓得面如土色,縮在桌案之下,看到騰信被人擒住,也覺得自己失禮,立馬站了出來,方才因為動作比較急,被桌案碰掉了冕旒,頭發零散下來,顯得有些狼狽。

滕王臉面全無,被衆人盯着,臉上紅了青,青了紫,當下抽搐要上佩劍,要當場處決騰信。

衆大臣抱住滕王苦苦哀求,自古以來還沒有皇帝斬兒子一說,兒子發兵反叛老子,這回老子又要把兒子斬首示衆,這樣一來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滕裳一直沒說話,大家都是君王,仿佛看多了薛鈞良,他就越發的覺得滕王的無能,就是這樣的國家,讓他苦苦效忠了這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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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讓滕裳勸勸陛下,只是滕裳還未開口,就有人走進大殿,是薛後陽的手下大将。

那人進了殿,道:“薛王請滕王手下留情,我們大王見騰信将軍骁勇,心有愛才之意,請騰信往薛國一趟。”

滕王此時的面色已經不能用精彩來形容了,因為欠了薛鈞良大情,也不能反駁,只好點頭應聲。

沒兩日薛後陽就帶兵趕到了皇宮,他也不進宮去,只是讓人接滕裳出來,一起返回薛國去。

滕王為兩人送了行,說過幾日也會親自去薛國朝拜,這樣一來,滕國就真的在名義上成為了薛鈞良的歸屬。

滕雲和太子薛佩在武場練習步射,太傅沈翼慢悠悠的走過來參見二人。

薛佩似乎并不太喜歡這個太傅,故意笑道:“太傅會步射麽?”

沈翼何等聰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直言回道:“并不會。”

“那太傅會騎射麽?”

“也不會。”

“哦……”

薛佩呻吟了一聲,他這樣子倒真有幾分像薛鈞良的模樣,随即道:“學生這倒想起了一句民間上說的話,只是不太中聽。”

“太子不妨請講。”

薛佩笑道:“白面書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滕雲咳了一聲,想提醒一聲薛佩,沈翼确實是個人才,這樣對待着實有些過分了。

沈翼不見不高興,道:“微臣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卻能坐知天下大事,撒豆成兵以一當百。太子爺須知,武能亂江山,智能安天下。”

薛佩道聽了卻癟癟嘴,滕雲看他的表情,估摸着薛佩不是不服這個年輕的太傅,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而已。

沈翼來了一會兒就走了,滕雲問薛佩道:“你為何待太傅如此不客氣?是他學識不夠?”

小太子吐了吐舌頭,抹掉額頭上的汗,道:“他才高八鬥,我已經領教過了,之前何忠他們跟我說我還不曾相信,如今可是深信不疑……不過兒子覺得沈翼說話行事太過刻薄。”

滕雲點了點頭,想不到小太子的感覺還挺準确,沈翼才高是真的,但是也狂傲,就是因為凡事不留後路,做的太絕,為人太直太刻薄,才讓他一直從滕國輾轉到薛國,沒人願意留他。

滕雲道:“但是沈翼畢竟是你的太傅,說話行事要斟酌而行。”

太子勉強點點頭,“他不刻薄我,我自然

不去找他晦氣。”

小太子習了一個多時辰的步射,又回去讀書,滕雲也從武場回雲鳳宮去。

還沒到雲鳳宮,就看到站在路旁邊的沈翼。

沈翼笑道:“微臣有兩句話想和娘娘禀報,請屏退左右。”

滕雲不知道他賣的什麽關子,只好讓袖瑤領着宮人站遠一些。

沈翼這才道:“其實微臣是有兩個疑惑,希望娘娘可以替微臣解答。”

滕雲看他笑眯眯着一雙眼睛,好像覺得眼前是一個大坑,這個才高八鬥的太傅正等着自己往下栽。

沈翼道:“微臣游歷奉國,曾聽說過不少長主的故事……”

他說着,還大眼看了滕雲的表情一下,接着道:“微臣一直不明白,長主因何事得罪了老丞相,才被遠嫁的?”

滕雲皺了皺眉,關于這個身體原本的事情,他是一點也不知道。而且奉國長主也算是金枝玉葉,他的事情怎麽可能流傳很遠,滕雲一直在邊關打仗,和奉國離得甚遠,也沒有打聽過長主的事情。

此時被沈翼問到,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

沈翼笑意更濃,也沒強求答案,只是又道:“微臣鬥膽再問第二個問題,皇後娘娘可知道‘滕雲’此人?”

滕雲心裏震了一下,面上裝作冷靜的道:“不知道太傅一直顧左右,真正想說的是什麽。”

“不瞞娘娘,微臣曾在滕國居住了二十年之久,了解了很多當地的民風民俗,也聽說過不少英雄事跡,微臣至今最欽佩的正是滕國皇六子滕雲,也是位常勝将軍。可能娘娘有所不知,也許是沒有注意,這位鐵将軍一生戎馬,曾在和當朝萬年侯的對戰中,傷過右手手筋,雖然日後仍然可以習武射箭,但是右手在步射的時候會間隔的微微顫抖……”

沈翼見滕雲臉上終于變色,接着道:“當年相爺滕裳為了滕雲的手疾,曾經張榜重賞名醫,讓名醫遠赴邊關替将軍看傷,但以微臣拙見,估計這手疾始終未好……方才見娘娘射箭,右手拉弓,總是輕微抖動,然而準頭不受影響,微臣就在想,或許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秉性。”

滕雲盯着他,眯了眯眼,沈翼仍然不住嘴,道:“微臣故意事先問娘娘為何事得罪了老丞相而被遠嫁,其實長主并不是得罪丞相,而是得罪了奉國當朝君王,因為反對奉王和逐鹿侯的私情,被奉王一怒之下遠嫁和親的。”

“所以。”沈翼笑道:“娘娘覺得此事如何?”

滕雲盯着對方看了一會讓,忽然笑道:“太傅才思敏捷,是有大智慧的人,說的我不知如何辯駁才好。那麽太傅最終想說些什麽?”

“微臣并沒有想說什麽,只是微臣是個有話在心裏憋不住的人,只是想來确定一番,也不會告訴其他人,畢竟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講給誰聽,都會以為微臣是蠱惑人心……正如微臣最初所說,滕将軍為人忠厚不二,又英勇善戰,是沈翼一輩子也學不來的,沈翼敬重将軍。”

滕雲道:“哦……你不怕我找轍砍了你的頭?”

“沈翼這一輩子最不怕的是砍頭,最不信的也是有人能砍我的頭。微臣一直相信,滕将軍能被衆人敬重,自然有他被敬重的道理,如果連這點容忍之心的都沒有,又怎麽能讓別人敬重呢?”

滕雲聽完,點點頭,笑道:“你比我才高,我反駁不出一句,只盼你守口如瓶。”

他說完,就轉身走了,招來袖瑤,回了雲鳳宮。

沈翼站在原地,慨嘆了良久,他曾經多次聽說過滕雲的名頭,在滕國輾轉良久,被趕出來,後來到奉國謀生,只是最後也呆不長就,沒想到來到薛國竟然發現了這樣讓人震驚的事情,如果不是他自己分析的頭頭是道,估計連自己也不能說服,不敢相信。

薛後陽很快就班師回朝了,當然了,薛後陽不會傻到把所有的部隊都帶回來,他還留了一部分兵,幫忙駐守滕國。

滕王求救的時候簡單,但是想讓薛軍全都撤出境內,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薛後陽禀報了戰況,生擒了騰信,又有滕國歸順,這功勞可謂大的震天。薛鈞良要賞萬年侯,只是已經沒有的可賞了,薛後陽在這點上也是聰明人,直接提出不需要封賞。

薛鈞良說了幾句褒獎的話,順手推舟的免了封賞,當然賞些金銀是必不可少的,而且薛王還用心良苦的賞了萬年侯三個美人。

這三個美人是滕王為了表達對薛王的敬重,特意精挑細選來的,滕王正在動身往薛國的路上,特意選了美人先獻給薛鈞良,這讨好的意思不言而喻。

于是薛鈞良正好把這幾個美人送給了薛後陽,他雖然不想強求,但是心裏還是盼望着薛後陽能對女子有好感。

薛後陽雖然并不願意收這三人,但薛鈞良已經開

了口,也不好反駁,下了朝,姜谕就親自把三個美人擡到了萬年侯的府上。

這時候滕裳正好從牢裏看過騰信回來,正好與擡美人的大轎打了個照面,薛後陽尴尬的看着三位身姿婀娜風流妩媚的美人走出轎子來。

薛後陽這輩子還沒應付過女人,只是把三人安排在偏院裏,反正有的喝有的吃,不讓她們餓着就行了,至于其他的,薛後陽真是一點也沒想過。

薛後陽怕滕裳看到想些什麽,旁敲側擊過兩回,但是滕裳完全像沒事人似的,就算滕裳和自己成親是出于無奈,但他們确實有夫妻之名,也曾經有過夫妻之實。

薛後陽這麽一想,發現滕裳竟然不吃醋也不生氣,心裏倒有些不是滋味。

沒過幾天,薛後陽就聽到有隐隐的哭聲,招來下人一問,原來是陛下賜予的三位美人在哭,三人說遠走他鄉,卻不料不得侯爺歡心,日日夜夜盼望見侯爺以免而不得,不自覺就以淚洗面了。

那三人又說,其實自己并不貪心,只盼望侯爺能來聽一支曲子。

薛鈞良無奈,也不能讓人家說自己竟然弄哭了陛下賜的美人,這可如何是好,只能硬着頭皮去偏院聽了一曲。

三位美人都是國色天香之姿,能歌善舞不在話下,而且很會勸酒,薛後陽就是海量也被勸的頭暈。

他喝了不少酒,三人見他暈乎乎的,就把人往床榻上帶。薛後陽覺得身上不舒服,從裏到外的像是發燒一樣,被三人水蛇一樣纏着,漸漸呼吸有些不穩。

這時候卻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滕裳不等裏面的人反應,就推開門,笑道:“對不住打擾各位雅興。”

薛後陽感覺到了從門灌進來的冷風,這才猛的驚醒,從床上翻身而起,追着滕裳想要解釋,但是也不知道解釋什麽好,磕磕巴巴的。

滕裳回了自己房間,道:“侯爺想要寵幸美人,這本身無可厚非,但這三人用心不純,給侯爺喝的酒點的香也……”

縱使滕裳一向淡定,此時也有些尴尬,輕咳一聲,道:“侯爺還是先回房……回房纾解一下罷。”

薛後陽被他這樣一說,才又覺得身上發熱,剛才吓得魂兒都沒了,恐怕滕裳覺得自己沒幹好事,此時身上那種蒸騰灼熱的感覺越發明顯了。

薛後陽臉皮沒有薛鈞良厚,如果是薛王,估摸着此時就要腆着臉湊上去揩油,但薛後陽不同,就只會老老實實的,只有在滕裳心裏也有自己的時候,才會有點什麽動作。

薛後陽剛要狼狽的退出去,回自己的房間,就聽滕裳又道:“咳……侯爺還是,還是找個女子罷,不然就是手酸了恐怕也……”

薛後陽臉上更是通紅,幾乎能滴下血來,在戰場上那種無往不勝的威嚴完全沒有了,不過情緒卻有些不好,道:“後陽自有分寸……雖然有些先生并不能理解,但是後陽并不希望先生提出來這種事情。”

滕裳盯着薛後陽看了一會兒,道:“什麽事情?找女子纾解?”

薛後陽不知道他為何能這麽淡然,嘆了口氣,準備轉身出去。

他已經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敢當着薛鈞良的面說出來這輩子非滕裳不可,就算滕裳只當自己這裏是避難所也好,滕裳最傷人的,恰恰是他的淡然和豁達。

他還沒有出門,滕裳卻突然站了起來,伸手攔住薛後陽,另一只手關上了房門。

薛後陽愣了一下,就被滕裳抵在了門上,滕裳放開他,竟然緩緩隔着衣服,緩緩摩挲着他的下身。

薛後陽猛的怔住了,一股熱氣迅速竄了上來,幾乎擊潰了他的理智,強忍着把人壓在身下的沖動,伸手推開對方。

滕裳詫異的看着薛後陽,道:“侯爺不想要?”

薛後陽臉色有些沉,道:“我問你一句,你心裏對我怎麽看。”

滕裳眯眼看着他,反問道:“侯爺怎麽看滕某?”

“先生智慧過人,談笑之間能指點天下,何必明知故問呢。”

滕裳笑了一聲,“是侯爺擡舉我了,我也是人,是肉長的,并不是神仙,也會感動也知道誰真心待滕某……也正是因為滕某是肉做的心,所以心裏也會有坎兒過不去。”

他說着,微微低下頭,把額頭抵在薛後陽的肩窩上,薛後陽立時僵住了,脊背挺直着,好像一動都不敢動。

他喝了加料的酒,身上本身就滾着熱流,此時連喉頭似乎也幹涸了。

滕裳道:“如果滕某說……滕某心裏有侯爺,但不想屈居人下,侯爺能放下身段麽?”

他說着,暧昧的攬住薛後陽,伸手順着他僵硬的脊背,一直往下,虛扶在那人的大腿根上。

薛後陽更是僵硬,臉上的表情也算精彩,惹得滕裳一

陣發笑,道:“看罷侯爺,你并不那麽喜歡我,只是沒人告訴你,沒人讓你明白,侯爺現在明白了?”

薛後陽卻猛的抓住滕裳手腕,道:“先生莫要太小瞧我,我薛後陽的話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并不是圖一時口快逞一時之能。”

滕裳有些怔愣,定定的瞧着他,薛後陽還以為自己口氣太重聲音太大,吓到了對方,哪知道下一刻,滕裳又握住了自己的下身。

薛後陽想讓他別再開玩笑,畢竟他就快要把持不住了,但沒想到的是,滕裳非但沒有放開他,反而一把攬住他的脖頸,狠狠親在了他的唇角上。

——

薛鈞良把玩着滕王獻上來的玉佩,道:“姜谕啊,你說,孤賜給萬年侯的美人,美麽?”

姜谕臉色有些發苦,心說陛下您問一個宦官,美人美不美,這不是成心的麽?

嘴上只能道:“以老奴愚見,這要看和誰比,一般的庸脂俗粉自然不能相比,但和皇後娘娘,還是差了老遠。”

薛鈞良一聽“皇後”二字,都沒注意自己笑的有點溫柔,吓得姜谕一哆嗦。

薛鈞良又道:“那你說,萬年侯會回心轉意麽?”

姜谕沉默了一下,道:“以老奴愚見,別說這三名女子是滕國進獻,用心不純,萬年侯何等老道,估計已經看出來了,就算是背景單純的美人,侯爺八成……懸。”

薛鈞良沒好氣的瞥了一眼姜谕,姜谕心裏叫苦,實話實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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