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拾陸

顧近水怔愣半晌,仰着脖子嗷一嗓子——

“好疼疼疼!!!”

樓下紅火和周乘勉互看了對方一眼,紅火拽起蘇梧笙就想跑,害的蘇梧笙直接從凳子上摔下來。

紅火那力道他又掙不開。

“幹嘛幹嘛幹嘛。”

“顧近水出事了。”紅火利索的就爬上二樓,蘇梧笙在聽到這句話時忙就打起了精神。

其他人在聽到顧近水出事後,也都跟着去了二樓。

推門而入——

入眼是衣衫淩亂的少年,跨邊坐在床頭,白色T恤上零零散散的血跡已經凝固暗沉,心口上的抓痕再明顯不過,入目一片斑駁,狠厲的地方已經見了暗紅血肉。

顧近水扭頭看過來,一個錯愕。聲音倒是沒間見慌亂,就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這麽多人過來了。

“你們幹嘛…”

蘇梧笙推開衆人跨步上前,半跪到他面前,仔細盯着傷處,“你做什麽了。”

顧近水都快哭了,“我哪知道啊,我醒來就這樣了。別別別碰,疼疼疼。”

樂岚聽着他喊疼,“我去取藥,你等下。”說完就轉身快步下了樓。

這會兒他們才覺着杜鵬不在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給杜哥打個電話?”蘇梧笙第一反應也是打電話過去,但意圖确是想聯系下盛成銘。

“打呗。”顧近水低頭還戳着自己胸口,被蘇梧笙把爪子撥拉了下去。

“別碰,一會兒給你上藥。”說着已經撥通了杜鵬手機。

杜鵬那邊正翻雲覆雨呢,盛成銘那一次不夠的黏着他非要回遍水。

“你手機!”盛成銘那恨吶。

但這會兒能打過來電話的,肯定是蘇梧笙那邊的。

杜鵬略微着也稍微有些不耐,任誰這會兒被打擾了都也愉快不起來。

但又怕那邊是急事。

抽出身去的時候,還聽着盛成銘略是動情的哼唧了一聲,聽這音鬧得杜鵬還怪燥得慌。

“別浪。”

盛成銘聽着就甩了他個白眼,上一秒你不比我還玩的歡。

“啊,是我。有事?”杜鵬接起電話,順帶着找了件衣服給盛成銘扔了過去讓他披着。

也不知道衣服是他倆誰的。

聽着就看向對面,将手機遞了過去,順帶着給他拽了拽衣服,“找你的。”

盛成銘不耐煩的抓了過來,身子還透着粘膩感,随而清了清嗓子,語氣卻依舊輕佻,“怎麽着,小兄弟。”

“他做噩夢你找我做什麽。”盛成銘聽着還好笑,但緊接着就收到對面發過來的簡訊。

兩張血淋呼啦的照片。

那邊蘇梧笙也和他說了,顧近水睡着把自己抓成了這樣。

他自己也怔住,直言自己也不清楚,“許是異化了吧,沒見過這種情況的。知道他夢裏夢見什麽了嗎。”

“是嗎。現在還難受嗎。”

“先把傷口處理了吧,血液檢查明天早上才能出結果,你記得讓他過來。”

“嗯,應該沒什麽事,你看着他點,要是有意識不清的情況,就先把他綁了。晚上外面不安全,你們明天早上再來吧。”

盛成銘看着那邊情況是不太好,但怕他們大晚上的胡思亂想,也沒太多提及,只能先安撫着對面。

“行,有事再聯系。”

說完就撂了電話,蹙眉看着杜鵬。

盛成銘此時身上全是那放浪形骸的痕跡,杜鵬也沒好到哪去,背上的抓痕彰顯着方才的蠻橫。

倆個如此的人,此時卻格外正經的坐在床邊。

“那邊什麽事。”

“顧近水情況不太好,異化的有些快了。”盛成銘簡單的和杜鵬說了下那邊的情況,又給他看了發來的那兩張照片。

第一眼看過去,是有些觸目驚心。

“變成喪屍需要多久。”

“我不知道。”盛成銘坦言,“我沒遇見過大晚上睡覺掏自己心髒的。”

盛成銘怕顧近水在異化過程中對人的心髒有了鐘愛,就像紅火喜歡吃人肉一樣。

那也挺好,一個吃外面,一個吃裏面,以後也不争搶。他閨女那性子,估計誰跟她搶吃的,能一巴掌呼的遠遠的。

“有抑制劑的話,或許能好些。但我怕他耐藥性太強,也可能提前失效。相比起他的異化速度,我們更應該祈禱下…異化過程中不會喪失意識。不然就和外面那群喪屍沒有什麽不同了。”

杜鵬聽罷沉思着,作為朋友,他自然不想顧近水變成他們最擔心的模樣。可一旦這件事真的發生了,他們甚至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

事情還未發生,他便不想多去考慮此事。可盛成銘卻并不讓他将此話題繞過。

“你說,如果一個喪屍,相較于人,身體素質都增強了,意識也還健全。他算什麽樣的存在。”

“那也是喪屍。即使有意識他也已經不是人了。”

“你是用什麽來定義的…人。”

盛成銘這麽問他時,杜鵬冷不丁哽了下。

“變成這樣有什麽不好嗎。”

“可變成這樣,犧牲了了太多…傳統意義上的人。”杜鵬不喜歡他們這群瘋子,他們一旦鑽起牛角尖來,很可能就是一場驚世駭俗的暴動。

“如果因此而誕生的,新的物種。他們有人權嗎。”盛成銘知道答案,要是能有人權,他早帶着紅火招搖過市了。

杜鵬見他神色認真,也不忍打擾他在這兒自己胡思亂想。

“很快就要沒有人了,只剩下喪屍的話,你們可以自己小範圍商讨一下人權這個問題。”

“不會沒有人類的。”盛成銘聽罷擺手,“人類可是一種很頑強的生物啊。”

杜鵬有時候就不知道他每天都在胡言亂語些什麽,但你要是再問,他就說沒事。

盛成銘把剛披上的衣服又扔地下了,人往後一仰還順勢翻了個身,整個人懶散的爬回床上。

“要是還有人類,那我們又該怎麽辦呢。”盛成銘在研究這些的時候,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變成喪屍這一邊的,甚至有可能喪屍團體中的一員。

報應。

杜鵬懶得理會這些,扔了手機到床頭,自己坐回床邊。現在想這些已經一點用都沒有了。

“累了?”

盛成銘聽着他問,扭頭回來瞧他,舔了舔嘴角已經恢複了那副浪蕩樣子,還挑挑眉毛挑釁道。

“那不能。”

杜鵬聽着也笑,一巴掌甩到他腿根上,

“趴好了,可還沒完呢。”

顧近水忍者疼,蘇梧笙這邊小心翼翼給他上着藥。

“輕點輕點,我的媽,不行了不行了。”顧近水不耐疼,沒兩下就往床上跑,蘇梧笙還得騰出只手去抓他。

周乘勉他們幾個也都回去了,走之前還叮囑蘇梧笙,晚上有事找他,真不行就大晚上去趟盛成銘那邊。

紅火和周乘勉都在,論戰鬥力應當是沒什麽事的。

顧近水蔫了吧唧的縮在床裏側,委屈兮兮的瞧着胸口那大片傷處。蘇梧笙沒理會他,壓着就給把藥上了,顧近水又沒勁,掙也掙不開,眼瞅着都要哭出聲來了。

“行了行了,你撓你自己的時候怎麽沒想着這麽疼啊。”

蘇梧笙瞧他那可憐勁,也沒法再說他什麽,胡亂的給他抹了藥,趕緊着松開了他,收拾了東西就先出了門。

傷處清清涼涼的,稍微緩和了那痛感。顧近水覆手而上,觸之卻依舊燙的駭人。

心髒在手下有力的跳動着,那聲音似乎都能順着掌心,沿着胳膊,傳到他耳朵裏。

很清晰。

是令人愉悅的聲音。

手指顫抖着曲起,有一瞬他感受不到那炙烈的痛感,也就在此時,手間不自覺加了力度,再次向着胸口摳挖下去。

痛感使他清醒。

顧近水慌張的松開手。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好像有什麽誘惑着他将心髒挖出來一般。

夢裏好像也有過這種感受…

蘇梧笙推門而入時,顧近水正癡癡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怎麽了。”

“啊。”顧近水顯然是在出神,還被他吓着了,“沒事沒事。就還有點疼。”

蘇梧笙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顧近水自己也搞不清楚,故而也就不願去解釋,省的他跟着自己着急。

蘇梧笙并未再猜疑,顧近水被疼傻了,這個理由他覺着還是挺合理的。

“別蹭。”蘇梧把他手扒拉開,“明天早上再上一次。”

“我不,疼死了。”顧近水又開始耍賴,蘇梧笙也不理他,盯着那傷口,自己卻跟着疼。

不是心之所系的疼。

是真的在疼。

心口處,火燒火燎的疼。

那感覺同樣只有一瞬間,在被蘇梧笙捕獲後的瞬間就消失殆盡。

自然他也就沒多理會,心裏雖是疑惑,也只當自己多想了。

盛成銘一晚上睡得那叫一個舒坦呀,好久沒體會過的滿足感,讓他這一晚上可是嘗了個夠。

他起的也早,想着去給顧近水拿化驗結果。萬一那邊着急,沒準來的還早。

這一瞧不要緊…

盛成銘盯着化驗結果,手還有些顫抖,

“…沒異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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