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拾捌
“去哪去哪。”顧近水好像對有肉吃這件事很在意。
“我在家是沒給你吃還是怎麽的。”蘇梧笙無奈瞧過去，後者根本沒搭理他。
“秘密。到了你們就知道了。”盛成銘還故意賣了個關子，挑眉卻是讨好的看向杜鵬，“你要是想知道我先告訴你呀。”
杜鵬冷淡回絕道，“不想。”而後又補了句，“我還沒說去不去呢。”
“實話告訴你們…這邊的電力撐不了兩天了，真的兩天，确數的那種兩天，不是虛數的那種。”盛成銘只是想告訴他們，兩天內…整個城市可能就要斷電了。
“你怎麽知道。”蘇梧笙問他。
不得不說，坐這兒的人心裏都慌了下。
膽小的，可能還不止一下。
“顧近水，你別抖了。”杜鵬看着對面的孩子都快笑出聲了。咋就能吓成這樣呢。
“我冷行不行。”顧近水還嘴硬，杜鵬低頭笑了兩下，也沒再戳穿他。
蘇梧笙是習慣他這樣了，反而不太放在心上，心裏還惦記着方才問着盛成銘的問題。
“我算出來的，相信科學吧，少年。”盛成銘也沒法和他們解釋自己怎麽算出來，說了又聽不懂，浪費那點唾沫他也懶得。
更何況杜鵬還在，他又沒必要害他們。他沒想着這麽快就能碰着杜鵬，本來想着自己先過去。正巧了，這次一塊去也挺好，雖說是拖家帶口人不少，也勉勉強強能接受吧。
“毒氣從來都不是問題，你看，我們這不都活下來了。但接下來能不能活可是得憑本事了，怎麽樣，要不…信我一次？”
盛成銘向所有人發出邀約，但看的卻是杜鵬。
“去嗎。”杜鵬看着蘇梧笙，幾個小孩兒不跟着，他自己也不放心。
雖說只是相處幾日，但除了顧近水，其他人都意外的靠譜。而末日時的幾日和平時的幾日，所能觀察到的人性大不相同。
至少他還是信任這幾個人的。此時若說分道揚镳，自然也擔心他們幾個怎麽辦。
如果顧近水不亂說話的話。
“…去吧。”蘇梧笙找不到什麽拒絕的理由。
盛成銘說的也對，而且杜鵬也在，不怕盛成銘要做什麽。
這個人，看起來，最多是那種準備綁了他們當人體實驗對象的瘋子。不過觀察了兩天，就這身板，蘇梧笙打他倆是沒啥問題。
可能對于顧近水來講就危險點吧。
蘇梧笙琢磨起這事來，以前怎麽着都無所謂，這往後果然還是得教顧近水些防身的本事了。
總不能真靠他那張嘴吧。
喪屍圍城，先死腿短的。
“那明天回去通知樂岚他們？”杜鵬問他。
“成。那明天我一個回去吧，你們別折騰了。我回去叫上他們幾個。估計晚上過來吧，畢竟乘勉白天也不合适走動。”
“我跟着你吧，一個人路上不安全。”杜鵬還是不放心他，但一轉頭…看向剩下這仨人。
蘇梧笙點點頭，“對啊，你是跟着我了，留這仨人你能放心？我自己去就行。你要收拾什麽列個單子給我吧，我到時給你拿。”
顧近水，盛成銘，杜旭。
就說這三人真來了僵屍，除了等死能做什麽。
“那明天一起回你家吧。車上也坐的下。”杜鵬提了個折中建議，緊接着轉頭看向盛成銘，命令道，“一會兒把你的東西收拾了，明天跟我走。”
盛成銘半天都插不進話去，他本來想說他沒事，但莫名就被劃分進手無縛雞之力的那一邊。擡頭看看顧近水，自己比他總還是強不少的吧。
“哦…”但還是應了，畢竟是杜鵬說的。
沒啥可收拾的，如果一定要說的話，他倒是挺想把監獄裏的喪屍帶回去接着研究的。
“我養的一監獄喪屍能帶走嗎。”盛成銘問杜鵬。
杜鵬側頭瞥了他一眼，轉回去接着和蘇梧笙說着。
“一會兒打電話通知樂岚他們一下吧。小姑娘的，估計收拾的東西也多。別明天來不及了。”
“欸，好。”
并沒人理會盛成銘，連顧近水都不想理他。
次日的時候，他們五個回了蘇梧笙家裏。
互相客氣的認識了下，盛成銘自來熟，就是有些神經兮兮的，相處倒也愉快。
周乘勉正靠着沙發，大早上的顯然是沒什麽精神，挑挑眼眉瞧了一眼盛成銘，就算是認識了。
盛成銘稍微聽了些周乘勉的情況，感覺應當不是什麽大事。
就吸血鬼…而已嘛。
唯一令他不滿意的是，周乘勉有些時候喝的竟然是杜鵬的血。
啧。他自己都沒喝過。
算了，看在末日的面子上，原諒他吧。
“閨女！爸爸回來啦。這麽久沒見，有沒有想爸爸呀。”
“滾。”紅火見他撲過來，直接把靠枕扔他臉上。“惡心。不就一天沒看着嗎。”說着打了滾就縮樂岚懷裏了。
“還是姐姐身上香香的。”紅火每次這麽說，都不自覺的流口水，樂岚像是提前知道一樣，擡手拿手絹給她擦了。
蘇梧笙他們不忍心打破這個感人的父女重逢場面，索性各自上樓收拾東西去了。
“樂岚，你中午做下飯？一會兒吃完我們就走。”
“欸，好嘞。”樂岚應下，拍了拍紅火，“去做飯呀？”
紅火聽着就跳下沙發，“吶，我來幫忙。”
盛成銘就看着他閨女跟着別人跑了，對面還是個小姑娘，自己連氣都沒法生。
算了算了，再原諒一次吧。
“這個你試試？”盛成銘去到周乘勉那邊，從包裏翻找出一小片藥劑。
“什麽。”周乘勉接過來拿進手裏，湊到很近才能看清東西。白天視力弱化的情況愈發嚴重。但相反的，很多時候他并不需要眼睛就能看到面前的東西。就像剛才盛成銘，雖是離着遠，但他心下卻是能知道他長什麽樣。
他說不清是通過什麽辨認的。
“稍微能讓你恢複些體力的藥。還沒臨床試過，所以不敢給你吃太多。”
天知道盛成銘這裏有多少沒臨床試驗過的藥。
周乘勉多瞧了一眼，就生吞了下去。
藥效起的不快，但身體确實好受了些，困倦感緩解了不少。
“有不舒服的記得告訴我，試驗階段，不一定沒有副作用。”
周乘勉聽着點頭，“謝了。”
“我們這就要走了？”顧近水收拾着自己衣服，“你說還能回來嗎。”
這裏是顧近水第一個家，他破碎的記憶裏，始終沒有關乎到自己曾經家庭的那部分。是蘇梧笙給他創造了這部分新的記憶。
總的來講還是不舍的。
“那誰知道呢。”蘇梧笙打不了這包票。但他沒有顧近水那麽特別強烈的眷戀感。
無非就是換個地方住而已，顧近水還老老實實在身邊帶着就行了。其他的他也沒想那麽多。
顧近水懶洋洋的躺回床上，收拾了一半的行李就給蘇梧笙扔那兒了，翻了個身就看着蘇梧笙忙活着。後者自己也不當緊，樂意歇着就歇着去吧，也省着忙幫不上還給他添亂。
被子上枕頭上都是蘇梧笙的味道，或者說是兩人共同的味道。自來這兒後的回憶被逐漸勾起，顧近水果然還是有些不樂意走。但這節骨眼上，也由不得自己使性子。
“能回來！”顧近水倏得這麽亢奮了一聲。蘇梧笙卻是習慣了他這樣一天天大驚小怪得，頭都沒回。
“好好好，能回來。”蘇梧笙哄孩子一樣哄着他。
“就是能回來。”
那會兒他們還沒發現，顧近水說過的所有話，到後來全都應驗了…
他們說是當天下午走。最後卻是沒走成。
下午突然就起霧了。路上怕不安全，他們就先耽擱下來了。
“這不是個好現象。”顧近水嘟囔了句。
“比如？”盛成銘問他。
“不能說，他們不讓我說。”
嗯，當天晚上就停電了。徹底停電了的那種。
“我的天？心裏想想都不行？”顧近水都要吓死了，連個念頭都不能有了？
盛成銘稀裏糊塗的，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稍過了會兒才聽着杜鵬解釋了句，顧近水說哪哪出事。又把他的豐功偉績拿出來公開處刑了一遍。
“巧合！”顧近水給自己辯解着。
其他人也只是不相信的搖頭，連蘇梧笙都不準備幫他說什麽。
“你們不能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顧近水争辯道。
“你看着你周圍這群是人不是人的，說你不相信怪力亂神。”
顧近水不再說話了。
不過說到底是個調侃，真要說他們信不信顧近水說什麽什麽靈驗，其實他們從心裏還是不太相信的。
但…未免準了些。
反倒是盛成銘在聽到這件事時，心下有了別的念頭，小聲跟自己嘀咕了句，
“還真不一定是假的。”
他又想起初次見顧近水時的熟悉感…默念了兩邊顧近水的名字。
…近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