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廿貳
“妹妹在哪。”蘇梧笙問向林栖。
希望他說話能痛快些。
“在家…”
蘇梧笙看看紅火，小姑娘正骨頭啃得嘎嘣脆。
“啊？看我幹嘛。你也要吃？”紅火遞過來嚼掉一半的骨頭，骨頭茬子看着怪鋒利的。
“牙口不錯，挺好的。”蘇梧笙擡手往一邊推了推，怕骨頭戳自己眼裏。“給他找找妹妹去？”
紅火又是咔嚓一聲咬斷了骨頭，“不去，我還等着盛成銘來接我呢。”
他們分開時就是此處，想來他們要是來尋，應該還是會先過來看看的。
雖然一天到晚覺着盛成銘惡心巴拉的，可真出了事還是習慣性信任盛成銘。
林栖扯住蘇梧笙，無神的眸子裏透着哀求。
那份可憐勁蘇梧笙還就看出來了。
“救救我妹妹…”
誰救救我。蘇梧笙這麽想着，但還是已經琢磨起怎麽辦了。
“那你留這兒？正好盛成銘來你也好知會他一聲。”
但看着小姑娘就是滿眼的不耐煩，說話也不咋客氣，“你倆去？你倆不得死外邊。”
蘇梧笙覺着她說得對。
“好啦，去吧去吧。”紅火站了起來，“良心過意不去。”
“喪屍也有良心啊。”蘇梧笙下意識問了句，本來也沒啥別的意思。
但紅火當即皺眉瞪了他一眼，撅着小嘴蠻橫道，
“我不喜歡你這樣說我。”
“得嘞，對不住對不住。”蘇梧笙趕忙給人家道歉，惹急了不給去了可怎麽辦。
好在小孩兒脾氣散得也快。三兩口吞了那根骨頭就去收拾自己得小書包了。
“我其實不喜歡啃骨頭。”
“那你還吃。”蘇梧笙再看她時那骨頭連渣都沒了。
“不夠吃。”小孩兒自己還挺無奈，“他都還沒吃，你這麽一聽，他那妹妹好像也沒吃…”
是挺大的一塊豬排，可三個人來分，紅火實在是不敢放開吃。
蘇梧笙起手又抛給她一根骨頭，“路上啃着玩吧，省的你無聊。”說完便把林栖扶了起來。
紅火跳起來張嘴接住。
模樣像條狗…
林栖單腿不能行，蘇梧笙本是想背着他。可青年別扭的卻不肯讓他再背着。
“麻煩。”小姑娘撐起小紅傘嘟囔了句，“快走啦。”
蘇梧笙攬着林栖，青年就這麽一蹦一蹦的往前跳着。
起初速度無比的慢，日頭本就高，熱的蘇梧笙喘不上氣就算了，半天功夫就走出那一條街來。
可青年還在執着着向前蹦着，紅火也學着他的樣子單腿蹦着，就是不耐煩的緊，非得比人家跳的快好像才能滿足少女內心的勝負欲。
“好好走路，飯後百步走，能活——”蘇梧笙胡亂說，主要還是怕小孩兒走路不看路，一會兒再摔着。
從杜旭那兒他就發現，雖說是身體機能變得相比以往很強，但身體本身很脆弱，稍微磕着碰着身體上那點零件就得叮叮當當往下掉。
“我，喪屍，不走也能活九十九。我活九十九那得叫死于非命。”紅火不屑着打斷他。“我沒那麽脆生，杜旭那是剛異化，估計過些日子也就好了。”
喪屍能活這麽久？蘇梧笙有了那麽一瞬的羨慕。
“永生？”
小孩兒聽着鼓了鼓腮，“盛成銘說沒有什麽會是永生的，萬事萬物皆有一死。”
好像也能理解…
他們就這樣走了一下午，林栖就帶着他們這麽蹦了回去。
起初格外的慢，但後來好像是熟悉了一樣，腿腳也快了起來。
“你們都不會累的？”
“不會。”紅火搖頭，“種族天賦。”
“行吧。”蘇梧笙還能怎麽着，卻在此時聽着林栖突然開口。
“你累…累了？要…要歇一下？”
蘇梧笙沒想着他還關心起自己，“不用不用，快走吧。你家還遠嗎。”
“…”好嘛，又不說話了。
他們路上其實是遇着不少喪屍，但都也被紅火幹淨利落的解決了。
“厲…好厲害…”連林栖都忍不住誇贊他。
紅火真的是好哄，就這一句話，就讓小孩兒對這個人的印象有了改觀。
“哎呀，沒有啦，也還好啦。”紅火忍不住搓搓鼻子，還準備故作矜持下，蘇梧笙在後面看着直想笑。
仨人就這麽走了一下午，總算是找見了林栖的家。
那是個尋常小區，看着不算多富庶，和外面一樣，小區內部也已經是一片狼藉，他們越過這重重阻礙，鑽進了樓道內部。
“等等，你家住幾樓。”蘇梧笙望着這二十來層，不免慌了下。
“三樓…”
“還好還好。”
可真上樓的時候，青年卻遲遲不再動彈。
“怎麽了。”蘇梧笙說着的時候已經在五階臺階之上了，看着林栖并未跟上來，難免疑惑。
紅火那更過分，兩層樓都上去了，看着他倆一直沒來，又想下來找他們。
林栖不說話，就那麽盯着眼前的臺階。
紅火坐在扶梯上直接滑了下來，路過蘇梧笙時，被蘇梧笙一把抓住提溜了下來。
“你不會上樓梯？”紅火若有所思的問道。
但見林栖點了頭。
紅火見着咂舌，“我說他為什麽看起來傻乎乎的，異化沒完全，意識應該還是缺失了一部分。”
蘇梧笙想着當個喪屍真的好麻煩啊，下了臺階直接把他背到三樓。
“他還有機會完全異化嗎。”
“沒啦。腦子都被破壞了，怎麽可能還能修複。”
蘇梧笙聽着還覺着怪可憐的。
林栖摸索出鑰匙，蘇梧笙看着他手在抖，自己上前把門打開了…
入目——
“小心！”
紅火大喝一聲，迎面撲過來一個人影。
小姑娘登時跳到蘇梧笙面前，側身直接踢了上去。
盛成銘推開研究所地下五層的門。
哪怕是一點興致都沒有的顧近水，此時的錯愕在原地。
眼前仿佛一個新世界一般，相比起外面的淩亂與危險，此處…
“你這是個海底世界大樂園啊。”顧近水嘀咕着。
這推開門一看，上下左右全都是透明玻璃，玻璃外就是魚，仿若置入深海一般…
“都沒啥深海恐懼症的吧。”你就是有盛成銘也不會管你的。“進來進來。”
盛成銘走在最前，四周靜谧的緊，雖說算得上明亮，可深海的幽閉還是讓衆人有了一絲壓抑感。
“怎麽會在地底下造水族館。”杜鵬問道。
“這不是水族館，這些是食物，食物。”盛成銘給他們解釋着，“毒氣不溶于水，不受侵擾的動物全都生活在水下。你們想吃肉的話，最近只能吃魚了。”
毒氣不溶于水，怪不得他們一直喝着水也沒覺着有事…
“我是問為什麽要在研究所下面建這個。”
“嗯…其實你能看到只是好小一部分，要說為什麽…當然是為了毒氣滲透不進來啊。這樣就能保證這下面生存空間的絕對安全性。當然啦，若是最後大家不是死于感染，而是被淹死的，那就真的是天要亡你了。”盛成銘其實挺樂觀的，他沒覺着有啥，畢竟他早就知道遲早得有這些破事，也早就做出了應對。
“你們算盤倒是打的挺好。”杜鵬雖是這麽冷聲嘲諷着，但心裏卻是覺着慶幸。“這總不能是你建出來的吧。”
盛成銘看向他，一副你想什麽呢的表情，“我來的研究所比你還早吧。但我來的時候就有了。算是…某些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吧。不過知道的人也沒多少。但你再想…其實，病毒這件事，某些人可能早就有打算了，甚至，都不單純是那群瘋子的打算，真沒準是誰利用誰呢。”
盛成銘無意摻和他們這些事，自然知道的也不多。當初只是商定好，但凡真有事了，幸存者名單裏得有盛成銘一個。
當然了，後來又在裏面添了杜鵬。
“其他人呢，他們知道了這個，總不能讓自己死外面吧。”
“那不是被警察抓走了嗎。”盛成銘說着自己都不信，“我不能保證他們所有人都無事，但肯定有茍下來的。說不定一會兒我們進去就能碰見誰呢。
從心裏來講，他誰都不想碰見。
“都跟緊了啊，裏面蓋的跟個迷宮一樣。不過這裏不透光…即使是吸血鬼也沒什麽事的。”
他這話說完，所有人不是如是重負，而是同時吸了一口冷氣，樂岚錯愕着看向杜鵬。
“是不透光，可這麽亮堂，燈為什麽是亮的。”自打進來，并未有人發現此地燈是亮的，可能是深海的氛圍讓他們對光并不太敏感。
盛成銘下意識吞了下口水，難得見他失了冷靜。
“有人在裏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