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廿捌
衆人都将目光移向盛成銘。
盛成銘被看的還有些不自在。
“研究所的…見的次數倒是不多, 打過幾個照面。研究什麽的來着。”盛成銘看着面前的人頭回想着, “異形體?寄生體?好像是這方面的。忘了。”
盛成銘沒再為難自己, 想不起來就不想了。
“不是,身體呢。”杜鵬突然反應過來, 怎麽就一個頭。
“哈…”紅火撓撓頭, “我吃了。”
杜鵬什麽也沒說, 吃都吃完了,再和個孩子較真也沒必要。
“我…我有拍照片。”紅火刷的把手裏的拍立得遞了過去, 連帶幾張照片都交給了杜鵬, 小短腿噠噠噠又縮回了樂岚身邊。
行吧, 還算辦件人事。
“我看過了, 除了心髒部分,身上沒有多餘傷痕, 心髒部位是從身後被貫穿的。沒有過多掙紮過的痕跡。看起來像是…一擊斃命。”蘇梧笙出聲和他們說道。
“現場呢。”
“附近沒見有什麽痕跡。但是那邊也暗, 沒仔細理會。”
“等等。”盛成銘突然打斷他們,“你們在哪見着的。”
蘇梧笙擡擡下巴, 挑眉看着天花板,“樓上。”
“都別過去那兒了,不幹淨。”盛成銘沒想着他們會去了那兒,亂七八糟的東西被看到倒是不怕, 但有好多未完成品, 沒辦法确定現在是否還處于存活狀态。
真過去了,再出點什麽事,不值當的。
“欸, 那邊坐着的是誰。”杜鵬杵了蘇梧笙一下,小聲問道。
“啊,差點忘了,路上撿的,你們先照顧一下啊,我真先洗個澡去,快讓我歇會兒。”蘇梧笙回來之後頭疼就厲害,估計也是卸了防備,現在累的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盛成銘的目光也看向了林栖,後者目光的躲閃着并不去看他們,只是直勾勾盯着蘇梧笙離開的背影。徒然張張嘴,但并未說出什麽。
“也不說清楚哪撿的。”杜鵬搖頭無奈道,徑直走向林栖,“我也帶你換身衣服去吧。”
盛成銘跟着接茬道,“一會兒你把他帶我那兒去吧,我看看他腿怎麽回事。”
蘇梧笙脫了衣服直接扔到外面,開了淋浴就把自己澆了一遍。
“如果可能,後半輩子我都不想聽紅火在我耳邊說一句話。”
天知道那小姑娘把他折騰成什麽樣了,那就是養了個孩子,每天最多的三句話,“不行,不可以,別鬧了。”
這要不是看在是個人形兵器的份上,不如把她扔出去喂喪屍。
顧近水跟着他進來,也脫了衣服,“外面危險嗎。”
“紅火在還真不怎麽危險。”蘇梧笙說到這兒發現他還多虧了那小姑娘。
“那怎麽現在才回來。”顧近水鼓着腮,不情不願的問道。
蘇梧笙這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抱歉啊。怪我,應該再快點的。”
他也不解釋,他現在能回來都還是陰差陽錯碰出來的,要不是紅火吵着要來,指不定他們現在還在哪呢。
“擔心了?是我不好。”蘇梧笙說着拽着他把他帶進懷裏,卻在顧近水靠近時低頭看見了他心口處的傷痕。
“怎麽弄的。”蘇梧笙慌忙把水關了,盯着他胸前仔細觀察着,已經不是那麽嚴重了,還有些淡淡紅痕沒褪下去。
顧近水也順着他目光看到胸口處,“我不知道,他們說是我抓的。”顧近水簡單把那日的情況和他說了,不過他自己睡得昏昏沉沉的,也根本不清楚什麽。
蘇梧笙琢磨着一會兒還是問問盛成銘去吧。
“哪天的事。”
“你沒回來的第一天。”這個他倒是記得清楚。
蘇梧笙當即心裏慌了下,“幾點的時候。”
“約莫八點來鐘吧。”
蘇梧笙回想着自己那時是什麽時候,他只記得當時心口火燒火燎的,險些背過氣去。
顧近水傷的也是心口?
蘇梧笙這麽想着,擡手覆在他心口上,失神般指尖無意就劃上了他的傷處。
“你幹嘛!疼呢!”顧近水慌張的就向後小跳了一步,浴室地滑,差點摔那兒,也虧得蘇梧笙扯了他一把。
蘇梧笙還是看着他的傷處,這次他并未跟着有痛感…
巧合吧?
“你想什麽呢!”顧近水看他發愣,一巴掌拍他胳膊上,給人打了個清醒。
蘇梧笙回神的瞬間便安撫似的吻了上去,“想你了。”
“…哦,好嘛。”
小孩兒瞬間就沒了脾氣,仰頭跟着回吻過去。
算了,回來就好。
蘇梧笙神清氣爽去找盛成銘時,林栖正好也在屋裏。
後者看向蘇梧笙的眸子裏透着心安。
蘇梧笙想着可能确實把他一個人扔給盛成銘也不太好,指不定盛成銘能做出什麽來。
“沒事,別怕。”蘇梧笙說着在青年腦袋上揉了一把。
但見林栖并未覺着不适,反而是順從的點了點頭。
“怎麽樣。”蘇梧笙問着盛成銘。
“異化程度一般,但沒有再異化下去的趨勢,神志稍微有些受到影響,但也還可以,反應雖說是略有些遲鈍,不過至少能聽懂人話能交流。”
盛成銘說這半天,就為了委婉點解釋,不是個特別傻的傻子。
“腿呢。”
“過兩天按義肢吧。不是什麽大事。不過得把他腿周圍的肉再切下去點,小手術小手術。”盛成銘那不着調的語氣,反而聽着讓蘇梧笙安心,他要是正經起來,這事估計還大發了。
“成,你安排吧。”
盛成銘準備打發林栖先出去,林栖卻看向蘇梧笙,
“你先回去,嗳,你也不熟這兒,我讓紅火過來接你一下吧。”說着示意盛成銘給紅火聯系一下。
林栖這才點頭,乖巧着等着紅火過來,目光卻一直在蘇梧笙身上。
真等着人走了,盛成銘才好開口道,“他是不有點太黏你了,你小心點顧近水吃味兒啊。”
蘇梧笙其實也覺着了,但這又不能說什麽。怎麽着人家妹妹剛走,走之前還把人托付給自己了,他這把人推一邊去也不合适。
先這麽将就着吧。
盛成銘坐回桌上和他大概說了這幾日的事,也說了顧近水的諸多不正常。
“你媳婦這張嘴肯定有問題。”盛成銘手裏靈活得轉着筆。
“…他又怎麽了。”蘇梧笙聽到顧近水以為是又惹什麽禍了。
“沒有,昨天我帶他去摘黃瓜,就那個血嘛,你看見了,本來是想逗周乘勉玩的。摘的時候他就說要給你留着吃,我說留倆就得了。他說不行,要是你明天回來,黃瓜沒了怎麽辦,非讓我多給你留倆。我…沒給你留。”
“沒事,我不愛吃。然後呢。”
“你今天真回來了,我的黃瓜也真的不見了。”盛成銘心疼他拿兩棵黃瓜秧子,今起來突然就死了。
“巧——”
“你別跟我巧合,他不是第一次這樣了吧。”盛成銘橫了他一眼,但緊接着卻正視着他,“如果…你不願意抛卻固有的世界觀,你可以試着理解成,這種能力也是在異變中産生的。”
蘇梧笙蹙眉,“所以你是說,他真的有…某種能力。”
盛成銘點頭。
“不對啊,他有這種能力的時候,還沒出事呢。”
“他第一次說準是什麽時候。”盛成銘也來了興致。
蘇梧笙現在想想莫名來氣,
“他那天說,明天是世界末日。就那一天,實驗室炸的。第二天,世界就成這樣了。”
“…”盛成銘尋思了半晌,“他才是罪魁禍首吧。”
蘇梧笙懶得和他開這種玩笑,要是他說的對,顧近水真的有這種能力…那孩子說話又沒邊沒壤的。
咋辦呀,也不可能真給他藥啞了。
“你怎麽看。”蘇梧笙一點頭緒都沒有。
盛成銘其實沒什麽看法,他遇見過自帶特殊體質的,但還真沒見過自帶異能的。
“他這種語言上的能力大概分兩種,一種是說出來的都會成真,一種是既定會發生的他能說出來。但因為未來不可預料,我們無法判斷是哪種。”
“兩種有什麽區別。”
“前者更不可控,如果可能我不希望是前者,這很可能會改變原先的軌跡。後者,就是所謂的預言。而前者,是創造世界。”
可他們現在根本不能判斷出顧近水屬于哪種。
“但我們可以知道的是,他的能力自身不可控。他天天喊着說你就要回來了,也沒見你回來。”
“被動技能啊。”蘇梧笙更發愁了。
“也許我們可以找他做個實驗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