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舊遇

瑤華山腳。

院落中。

一切如詭異般的死寂。

承決,等不急你回來,即使你回來也不一定有救她的方法。

所以我自作主張,救她。

若将來,會如預言般。

本王願承受所有的後果。

對了,別告訴她,我給了她半顆心髒。

也是,她恐怕連你我也不記得。

為此,守護天下平安的九尾狐,瑤華山的王,在瑤華山池中睡了整整七年。這七年中謠言四起,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天下早已不是原來的那個天下,那怕承決常常已淩天的身份出入,只是他的功力不敵淩天的三分之一。

早有人野心勃勃,虎視眈眈的看着一塊四分五裂的土地,即使淩天在,或許這已不足以阻擋他們的野心生長。

淩天瑤睡了兩年,兩顆心髒在慢慢的生長愈合,瑤華山也在慢慢的恢複,只是……

另一場災難就快要降臨。

黑暗就快要吞噬光明。

天地就快要被混沌而噬,血噬就要出現,風決後人就要伺機而起……

這一切,就會如洪水猛獸般,來得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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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一場蓄謀已久

的計劃。

鋒利的刀鋒就快要穿透人們的胸膛,電光火石之間。

剩下的就是恐懼,不安,躁動……

永無止境的貪婪。

一切都還來不及準備。

淩天在淩天瑤的鈴铛聲中回過神,兩眼依然直視前方,威武的立于山巅之上,任何風吹草動都不會逃過他的耳朵,只是面對眼前這個人,他的敏覺似乎會消失。

淩,淩師父,淩師父。淩天瑤搖晃着手,在淩天的眼前不停的晃,伸過頭眨巴着眼睛看着出神的淩天。

何事。淩天依然一副嚴肅的表情。

嗯,也沒事,就是,我能去看看人家成親嗎……你看,可熱鬧了,平時在瑤華山腳就只有我與師父二人,師父還常常外出,所以我想去玩,可好!淩天瑤裝做可憐兮兮的樣子,微微的鄒起眉毛,翹起櫻桃小紅唇,把提着承決劍的手背在後面,巴巴的看着一臉威嚴的淩天。

成親有何可看的。

可好看了,不信,我們一起去。

末了,伸手拉起淩天的手,欲要起飛,不料被淩天緊緊的拽住,一動不能動。淩天瑤再次起飛卻再次被定在原地,用眼睛詢問着淩天。

你平日裏,就是如此随便……随便拉一個男子的手。話畢,淩天瑤羞澀的放開他的手,面若桃花般的低下頭。

我,我只挽過師父的手。猛然擡起頭,眼神直勾勾的盯住一臉得意的淩天。

那剛剛這算什麽。淩天不懷好意的伸開自己的右手,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看着一臉羞澀的淩天瑤,心中得意的笑着,不經唇角又勾出那一條好看的弧度,眸子裏布滿萬千星辰,深邃卻若一輪新月般清透。

意外,意外。淩天瑤幹澀的喉嚨裏含混不清的發出這個聲音,如蒼蠅般微小的聲音,輕輕的拍打着淩天的耳膜。

對了,剛才你喚我做何。淩天斜歪過頭看着還低着頭的淩天瑤,用看好戲的眼睛盯着她,忍住沒笑。

淩,淩,淩師……還未說完,就被淩天拉起手,躍下山巅,只聽得他穩穩的聲音從喉嚨裏發出堅定的聲音:以後就喚我為淩,你就還是我乖巧的天兒。

穿透過茂密的樹林,這熟悉的場景就如夢中般,既熟悉又模糊,似乎這個名字只有在夢中才會被輕聲的喚起。

天兒,天兒,你還是我乖巧的天兒。除師父之外的另一個聲音在淩天瑤的記憶裏拉扯着。

忽然之間,淩天瑤恍惚的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夢裏,在夢裏,她倚在一個毛茸茸的雪白雪白的動物身上。她聽見他喚自己叫—

天兒。

溫柔如漫山遍野微微吹起的清風,如今夜的星辰一般的燦爛。

那時她還是一個小女孩。

只是在夢中,依然看不清他的臉。

就連記憶也像碎片在腦海中若隐若現,記不得,不管如何努力,都記不得。每次依稀的閃現,都要聽見這個充滿磁性的聲音。每次努力的去想,心都會發出一陣陣的疼痛,可是記憶是甜的,那麽如此這般,淩天瑤想或許心在疼一點也是值得的。

如何,你覺得,成親真的很好玩嗎。他們雙雙落在剛才的屋檐之下,除了高高懸挂的紅色大燈籠,此刻如死般的寂靜,這裏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淩天瑤不可思議的看着淩天,眼睛瞪得老大。

為何會如此。淩天瑤詫異的目光橫掃着一片狼藉的地面,依然很不可思議。

自古美人都會是天下男人的戰利品,無論是土匪還是英雄。這句話說得意味深長,淩天的神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黑洞洞的眼睛裏深不見底,冷然爬上了他英俊的臉龐,唇角拉起絲絲邪惡的笑容,沒有絲毫的溫度。

何意……

淩天瑤話還未說完。

忽現閃過一絲黑影,輕如一陣風,悄然的從他們的眼前飄過。

剎時,淩天甩開衣袖跟了過去,獨留淩天瑤一人傻傻的站在原地,皎潔的白月光下,只有安靜的風,和大紅燈籠裏被燒焦而發出慘叫的燈芯。

沒了剛才的熱鬧,這才感覺到有一股涼涼的寒意,不禁打了個寒戰,翹起嘴唇自言自語說:哼,還替師父照顧我,沒良心的家夥,把我一個人丢在這裏。最後朝着淩天去的方向白了一眼,再一次吐出一個埋怨的“哼”字,不由得抱了抱自己,冷得直打哆嗦。

誰。忽然間,一個黑影從她身後的房子上飄過,踩着瓦礫,不停的翻越身體,輕松自如。淩天瑤騰地而起,飛躍房頂,追在那個黑衣人的身後,穿過叢林。

他們停在一座石拱橋上,淩天瑤只看到這個高大的背影,腦海中閃現出無數次那個身影,只是他并沒有如此健壯的身體。

安靜,安靜極了,叢林中沒有絲毫的聲音,只有風吹動男子袍子打動的聲音。

淩天瑤緊緊的盯着眼前的背影。

紫紗在冷空氣裏胡亂的翻扯……

冷極了,她輕輕的握了握手中的承決劍,一股殺氣藤上頭頂。

這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可能碰到了對手。

暗黑色的夜空下,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焦灼的味道。

喂,是個男人就別跑,打一架。淩天瑤不想在布滿荊棘的叢林裏追趕一個人,太費勁,遠不如一較高下。

男子拉動唇角,露出得意的笑容,眼睛裏灑出晶瑩的光芒,停下手中奔跑的動作,慢慢地,擡頭,轉身……

淩天瑤站直身子,仔細打量。

鄒着的眉宇瞬間舒展開來,不可思議的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男子。

他身穿華麗的黑緞長服,領口上面繡着奇怪的花紋,長長的黑發用發冠束在頭頂,嘴角露出笑容,微弱的光芒在眼裏若隐若現。

他手提古劍,淩天瑤心想:看來恢複得不錯。

怎麽樣,救命恩人,好久不見,不認得我了。他伸開雙臂,朝她笑了笑。

她感覺一股暖暖的氣息将自己包裹起來,唇邊露出的淺淺的笑意,彎彎的月牙眼撕開一個溫暖的往昔。

那時候,他,還是一個連走路都需要人攙扶的人。

倚在涼亭裏,連喝水都需要人遞到嘴邊,那時

他常常看着庭院裏的紫荊花發呆,微弱得風一吹就會散架似的。

那個夏天,那棵花下,他孤寂的眼神與現在判若兩人。

久久。

淩天瑤笑了笑,輕輕喚出:公子初戚。

她走進他的懷抱。

霎時間,她居然不知該如何面對眼前的這個人,她感覺有些陌生。可是……

這個懷抱,曾經那個瘦小的身體裏發出強大的力量,與現在是一樣的,一樣的有力量,一樣的溫暖,一樣的讓人戀戀不舍。

淩天瑤無處安放的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緋紅的面頰露出羞澀的表情,在他的懷抱裏,緊張得連心跳都絮亂了。

嗯,你,還好嗎?

其實他和她一樣的緊張,緊張得忘記松開懷裏的人,就這樣緊緊的抱着。

黑暗的夜幕下,他們緊緊的相擁。

勾起一輪皎潔的白月,蒼涼的星辰露出偷藏的尾巴,搖曳着掃蕩着整片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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