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南國四公子

天下第一門的後山之上,廣闊無垠,一片雪白。

夜深人靜,寒風呼嘯,深藍色的夜空中繁星點點,新月如鈎。

易水寒與淩天瑤伫立之上,兩個黑影在新月下被拖得老長,寒風吹起他們的披風,拍打着,冷空氣進入身體,易水寒拉了拉披風。

淩天瑤摸出腰間的紅色海螺,在白深深的月光下,一片深紅,她遞到嘴邊,輕輕一吹,奏出好聽的旋律,翻過一山又一山。

紅色的海螺,映得淩天瑤的臉,一片暈紅,像染了鮮血一樣。

紅色海螺的聲音剛停下,遠處的新月之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剎那,落于淩天瑤的面前,他神色緊張,輕聲喚道:主人,什麽事?

這是淩天瑤第一次召喚他,自然,緊張在所難免。

淩天瑤突然語塞:昂……

易水寒望着她,默不作聲。

他雖稱她為主人,可是,她似乎,還不曾為他做過一件事,想着,心裏慚愧,便要使喚他為自己做事,難免不好開口。

這時,易水寒走了兩步,雙手作揖,同樣滿臉愧疚,輕聲的說道:原本,這是我的事,麻煩小師妹,還要勞煩你。易水寒說完,淩天瑤跨前一步,決定還是自己說,畢竟,算來算去,也算救過他一命,雖然,他也救過自己。

這世上,最無法還清的便是救命之恩,最無法理清的便是恩情,欠一次,便要永生的記得,無論何事,何時,終有一天,得還清楚,卻也無法還清楚。

有時候,沉重的像一塊石頭,壓在心口處,時時提醒自己,欠別人的,遲早都要還,無論以何種方式,無論別人提什麽樣的要求。

淩天瑤舔了舔嘴唇,說道:想請你幫一個忙。

幽毫不猶豫的回答:主人請說。

淩天瑤看了一眼易水寒,然後說:你跑得快,想讓你去一趟南國,帶點消息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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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似是有些為難,卻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主人放心,天亮之前,幽定給你帶回來消息。說着,輕輕的彎腰,鞠躬,欲要退去,淩天瑤拽住他的手臂,輕聲的說:若有危險,不必冒險,還會有其他辦法。

幽點點頭。

淩天瑤擔憂的說:小心。

易水寒一臉的慚愧,鞠了一個躬,愧疚的說道:将來若有需要的地方,我定當鞠躬盡瘁。語氣誠懇。

幽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只需保護好我的主人,便可。幽并無他求。

易水寒點頭,看了一眼他的小師妹,心生羨慕,這世上,能有一個忠于自己的人,是何等的不易。他嫉妒幽,小師妹如此的擔憂他,他在她心中的地位,舉足輕重。

忽然,黑影消失不見,地上空無一人,新月前,那抹影子猶如流星,劃過長空,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是黑夜,無比的寧靜。

淩天瑤看着幽消失的地方,緩緩的向前走兩步,怔怔發呆,不知為何,她的心,惶惶不安,總是跳得格外快。

易水寒走到她旁邊,輕聲說道:天兒,夜深,太冷,回去吧。

淩天瑤點點頭,伸手拽了拽自己的披風,看着易水寒苦笑。

兩人沒入夜空,消失在黑夜裏,只留下一陣寒冷的風,呼嘯而過。

新月如鈎,寒風蕭瑟,過了今夜,或許,再也沒有了這片寧靜,這一夜的自由,卻也變得格外的珍惜。

第二日,天還未亮,天地還在一片混沌之中。新月高挂,東面的地平線,隐隐約約的有了一條輪廓線。

淩天瑤忽然從夢中驚醒,窗外,還是一片漆黑。

整個人,還在朦朦胧胧之中,欲想閉上眼,再睡一個回籠覺,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猶如一個龐然大物砸到門前,她迅速翻下床,來不及披披風,提着相思劍,沖出門外。

清風涼涼,月影寂寂,厚厚的白雪之上,躺着一個人,在月光的照耀下,雪白的地面,有團團血跡。

他像是被扔下的一樣,落地,便沒了動靜。

淩天瑤瑟瑟發抖。

腳步輕盈的走近,看着那個長長的帽檐,心中一驚,蹲下扶起他,半響,口中才吐出一個字:幽。

這時,東邊有了光輝,清晨的涼風,刺骨的冷,風過處,猶如身體的皮膚被劃開一道口子。雲霧纏繞,一片朦胧,昨夜,地面上又厚厚的蓋上了一層新雪,一片雪白,加上雲霧,美得如夢如幻,猶如人間仙境般,仙氣缭繞。

幽從南國回來,身負重傷,皮膚多處被大火燒傷,淩天瑤等不及天亮,再請大夫,便自作主張,抽出匕首,劃破掌心,将鮮血滴到幽的嘴口中。

幽的皮膚,喝下鮮血的時候,慢慢的恢複。

淩天瑤為自己包紮了傷口,坐在幽的床邊,看着他蒼白的臉色,心中內疚。

對他來說,被大火灼傷皮膚,比死還要痛苦,受了重傷,還需跑回來那麽遠的路程,他一定是吊着最後一口氣,忍受着噬心的疼痛。想着想着,淩天瑤的眼淚,奪眶而出,滾落下來。

幽動了動,她迅速擡起手,抹去眼淚,輕聲問道:如何?

幽欲要起身,淩天瑤摁住他的肩膀,小心翼翼,眼淚再一次不争氣的往下流,若不是她,幽現在,完好無損。

幽從喉嚨裏發出一個聲音,沙啞的,痛得面目猙獰:主人,幽沒用,讓你為我擔憂。淩天瑤使勁的搖頭,拉了拉他的被子,輕聲說道:是我沒用,無法保護好你。

幽搖頭,恍然大悟,說:南國,現在掌控在四公子的手中,其餘人等,全被囚禁起來,包括狼女。

淩天瑤思考起來,自言自語道:四公子?聽說南國有大公子南歌,二公子南越,三公子男垢,五公子南休,還有一個最得寵的小妹南愛槿,卻從未聽說過四公子。

恐怕,只有南休才知道。

淩天瑤從未聽南休提起過,在南國的時候,也從未聽人提起。如此看來,此人,很是棘手。幽都敗在他的手下,足以證明,他的武功了得。

他能将幽燒得遍體鱗傷,看樣子,下足了功夫,的确不好對付。

他到底是誰?

淩天瑤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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