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5)

40 章

靈舟回程時很快,回到荒邪宗時只用了六天,葉紫鳶在第五艘靈舟上,始終感覺有一道眼線在看着她,每當她一站起想走走時,那隐匿在虛空裏面似鬼的魔修就會緊緊的跟着她,在這第五靈舟上走動,他們倒不會理會,但是葉紫鳶想走出第五靈舟時,那些人就會冒出陣陣陰氣似告誡,她沒趣的又往回走。

這讓她極為不爽快,但又無可奈何,畢竟這艘靈舟上的修士随便抓一個修為都比她強,她在這裏沒察覺有對她不利的殺氣,便也随意了,她倒想看看這些人想幹什麽。

那被八個出竅巅峰老者圍着的黑色霧氣裏,那個隐隐若現的人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

再經過千畫宗上空時,葉紫鳶猛然看到那宗門上竟血光滔天,似那幾日八大宗門戰争所流下的血都彙聚到了這裏,血光覆蓋了百裏,天上時常有飛過的靈獸,這些靈獸見到血光竟尖叫着遠遠避開,有些不開眼的靈獸一頭紮進這血光中時,屍骨全無!

葉紫鳶感覺到被小天照吞進肚子裏的燭九陰有異動,她急忙在身周布下一層結界,隔絕外界,那燭九陰才安靜下來。

靈樞曾說千畫宗下有遺跡,葉紫鳶去看了只有靈脈和這條燭九陰,難道八大宗門的戰争實際上只是為了讓這裏的怨氣更重,從而打開遺跡的大門?

葉紫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潛意識下感覺這遺跡有鬼,她望了一眼下面那個殘破的祭壇,距離得有點遠,她又是一掃而過,卻看見了那祭壇上的石碑在冒血,那血還是噴的那種,她一驚下再次凝望過去,那石碑卻沒有血,普普通通就是一塊石頭。

到了荒邪宗,葉紫鳶被黑衣人領到了一個大殿內,那大殿奢華巍峨,有一個紅衣黑紗的男子慵懶的坐在大殿上的金銮座上。

“雪姬?呵呵,告訴本座你的真名罷。”眉心朱砂,唇若殷紅,尖尖的臉,漂亮得像一只狐貍精,這是荒邪宗的宗主。

葉紫鳶目光一閃,她在這男子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如露水面臨大海的渺小感!她想了想,抱拳一拜。

“葉紫鳶。”

“葉紫鳶?好,本座問你,你可願做我荒邪宗的長老?”宗主朗笑一聲,看葉紫鳶的目光閃閃發亮,像是在挑……一個媳婦!

“前輩為何如此許諾。”葉紫鳶不解,荒邪宗分內外宗,外宗管理者是執事,內宗則是長老,長老可決議宗門的事由,唯一只受宗主的約束。

“我兒很喜歡你。”宗主笑眯眯的,輕甩了一下衣袖,抛出了一個玉葫蘆和一個藍色的令牌,“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荒邪宗十三長老,這個是見面禮。”

葉紫鳶接過,那藍色的令牌是長老令,她嘴角抽了抽,她還沒答應做長老呢!掂了掂這分量十足的玉葫蘆,她道:“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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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那小子從小就是本座消耗修為養大的,命緣薄,受不得榮華富貴,本座只好将他放養在外宗。”韓宗主一張狐貍臉看起來比韓重還要嫩,這世道的父子果真不能只看長相。

“去吧,他想見見你。”

韓宗主再次一揮衣袖,葉紫鳶感覺被一陣柔和的風卷着,天旋地轉間到了一個閣樓裏,有一面水鏡在她的眼前,她看了一眼後踏入這水鏡,卻看見了韓重。

韓重站在她的前面,一看見她,左眼閃爍,右眼卻是戲谑的光芒,一張清秀的臉透着不自然的紅。

葉紫鳶疑惑的轉首看了一眼她身後的水鏡,水鏡上的畫面是韓宗主所在的大殿,韓宗主那厮還坐在金銮座上,壞笑的對着他們揮揮手,擡手指尖一彈,水鏡便漸漸消失。

“咳,看你氣色好了許多,靈樞那厮沒給你添麻煩吧!”葉紫鳶淡淡的開口。

“不麻煩不麻煩,雪……紫鳶。”韓重連忙擺擺手,笑得十分腼腆。

“沒事,那我就先告退了?”葉紫鳶一楫手,語氣平靜的準備離開。

“不要。”韓重一急,“我……你不怪我嗎?”

葉紫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怪什麽?”

“我從一開始接近你就懷有目的……”韓重咬咬嘴唇,“天師說我活不過三十歲,卻說我在三十歲那年會遇到一個變數,這個變數會讓我的命格改變,但同時也會讓她自身受到這逆天的反噬。”

葉紫鳶瞧了他半晌,似笑非笑,“何必明說,這世界上沒有莫名的情感,你連我的真面目都沒見過,人群中我若改容換面,你是否還認得我?反噬麽?哼,早就已經降臨了!”她說着說着,腦中靈光一閃,似想到了什麽,但仔細一想又想不出什麽。

韓重一怔,低下頭:“能讓我看看你的樣子麽?”

“不能。”葉紫鳶想也沒想,幹脆的拒絕,“現在不是時候。”

葉紫鳶走出閣樓時,她的身後還響起了靈樞的聲音,“子淵,有肉身的感覺真不錯,我決定在這裏等你了,你別忘了你的承諾啊喂!”

她勾唇一笑,腳步不停,韓宗主給她的令牌,她挂在腰間,一路上許多弟子看見她,雖不服她的修為低下,但都恭敬的俯首一拜,剛開始帶領她的那兩個黑衣人也是換上了一副恭敬的面孔,領着她到了一處明秀的山峰上,每個長老都有一處寶地作為洞府,這個就是葉紫鳶的寶地。

那座山峰很高,站在峰頂,似伸手就能觸摸到雲層,這裏的兇煞之氣幾乎沒有,靈氣倒充裕,是聚天地精華的寶地。

葉紫鳶盤膝坐在這峰頂,打開韓宗主給的玉葫蘆,裏面居然全是綠油油的精氣,粗略一數,居然有近千滴,化成了一枚比拳頭大上一倍的魂珠。

葉紫鳶開始吸收魂力,時而換靈脈吸收靈氣,有時候看見一些景物,心中感概下,頓悟三式劍法,那日為了殺寧宇,她怒憤下摸索到了一些邊際,現在仔細的整理一下,以手指代劍比劃,倒也明悟了不少,她忽然感覺修為開始浮動,她連忙中斷靈氣的攝取,一遍遍的壓實丹田的靈力。

又過了二十幾日,葉紫鳶的內息開始狂躁起來,天地間的靈氣波動下呈漩渦狀從葉紫鳶的天靈蓋灌注到她的體內,她的身體此刻就是一個瘋狂攝取的黑洞,靈氣源源不斷卻怎麽也填不滿。

她将小天照肚子裏的靈脈拿出來了一半,大量的攝取下,修為的壁障一破,她的修為步步升高,進入了出竅期。

她的神魂在魂珠的滋養下早就已經達到了出竅三層,這段時間她也一直忍住要晉級的沖動,不停的攝取靈氣,也好在她的神魂強大,才沒被那龐大的靈氣給撐暴身體。

厚積薄發,她突破了出竅期後,修為并沒有停止增長,靈氣快速轉動,攀升到了出竅二層後慢慢的停止。

這日,韓重乘着一只鲲鵬,飛到了葉紫鳶的洞府,他看了葉紫鳶的修為後,有些驚喜。

“子淵,你果然是修仙的料,上一次你沖擊出竅期還需要五、六年呢,現在居然才不到一個月就搞定,啊,我似乎能看到我的家園變成了仙境!”韓重的右眼是靈樞寄居的地方,這只右眼帶着幾分猥瑣的熱度,瞧着葉紫鳶像是一塊至寶。

葉紫鳶:“……”很快嗎?她用殘魂古卷可以一下子進兩三階呢!只是要攝取比她強大許多的修士的神魂。

“在這裏修煉這麽久,要不要出去看看?”韓重笑着道,身子也不似從前那般羸弱。

“這幾日界湖來了一波修士,八大宗門都派了人去,不如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吧?順便散散心,你們修仙的不像我們魔修,需要感悟感悟人生。”

葉紫鳶一想極是,在這裏連續修煉一個月,着實乏膩,這方的雲彩來來去去都是一個調調,還能感悟個啥子出來……她點點頭,走上鲲鵬的背上,鲲鵬身形百丈,韓重站在鲲鵬的頭部,她站在鲲鵬的尾部。

葉紫鳶目光灼灼的盯着鲲鵬,舔了舔嘴角,若是能将這鲲鵬的神魂吞噬,哈哈,修為高升啊,不過這也是想想而已……

鲲鵬的速度很快,沒過多久便到了界湖,這界湖跟蒼冥界的差不多,界湖邊最高的山峰上有挂着屍體的古樹。

這裏守着許多不同宗門的修士,都在盯着界湖面,湖面上冒着一個個水泡,忽然天地靈氣聚集,呈漩渦狀,那湖面也在靈氣的波動下變成了漩渦。

“她晉級了!”

葉紫鳶與韓重從鲲鵬背上走下,來到荒邪宗占據的地方,修真界的人少生育,修為越高越來懷上子嗣,一個宗門的新鮮血液就是那從界湖上來的修士,遇上苗子好的自然是争奪激烈。

今日便難得遇見了一位,現在還在界湖裏面泡着,吸收靈氣晉級。

韓重時不時會說上兩句,葉紫鳶聽了偶爾也會回上兩句,忽然那界湖上的漩渦一頓,一個曼妙的人影從水中飛了出來,執着一把紫劍,旋身間帶起一連串的水珠,似仙女下凡一般。

“剛一步入界湖就晉升為出竅期,骨齡還是十九歲,此女前途無量,我玄天劍宗要了!”

“咦!這女子的面容……”紫霄宗一個弟子驚異,他連忙跑到帳篷內,叫出一個白發的有輩分的老者,那老者一看在半空上飛着的女子,臉色控制不住的激動,更是看到那把清嘯的仙劍紫光,他差點就要下跪!

“祖師婆婆!”

“什麽……”那些紫霄宗的弟子一個個面露驚疑。

葉紫鳶聽聞動靜,轉首看向那個引起了兩大仙劍門派争奪的女子,這一眼看去,她雙手猛地握拳,蘭曦染,你果然來了,而且剛剛才突破晉級。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1 章

紫霄宗長老一張老臉又哭又笑的有抽筋了的嫌疑,他抖抖擻擻的道:“那臉絕對不會錯,簡直是一模一樣,至于她手中的那把仙劍,一定是紫光,這個女孩大概是師祖婆婆的轉世或是師祖婆婆的後裔!”

眼看玄天劍宗有個穿着藍袍的中年男子飛上界湖上方,咪咪笑的一張臉,正在跟蘭曦染說着什麽,蘭曦染也露出了心動的表情。

紫霄宗長老激動的老臉白眉一豎,冷哼了一聲,敢跟他搶師祖婆婆?滾一邊去。

他也屁颠颠的飛到了蘭曦染面前,二話不說,直接拿出了一副畫卷,泛黃的封口,打開呈現出了一個白衣持劍女子的畫容。

葉紫鳶強壓住心中的想沖上去将蘭曦染千刀萬剮的沖動,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她要忍,她要讓蘭曦染也嘗試至親至愛一個個天人永相別的痛苦!

她看見紫霄宗的那位長老打開了一個畫卷,蘭曦染看到畫卷上的人後,竟然臉色驚異,似有些不敢置信。

蘭曦染手中原本安靜的紫光此時對着畫卷上的女子發出一聲悲鳴,顫動中想要掙脫蘭曦染的右手,她急忙向紫光注入一道靈力,将它收入納戒中,她終于明白了為什麽紫光始終不肯認她為主人了,紫光的前任主人原來是這個畫卷上的女子,看其空靈的氣質還有曾受香火供奉的痕跡,此女子定是仙人。

認主過仙人的劍怎還肯放賤身軀去認一個修為低下的修士為主!

蘭曦染最終是跟紫霄宗走了,界湖上又飛來了幾個模樣俊俏的男子,也有葉紫鳶認識的,都跟着蘭曦染。

葉紫鳶臉色陰沉,冷笑一聲,就讓她再得瑟幾日又如何,得到的越多,等全部失去時才愈加痛苦。

“紫鳶,你的表情好可怕。”韓重有些擔憂的道。

葉紫鳶收回思緒,閉上眼睛把所有的仇恨隐藏,睜開眼時,眼中一片清澈,她微微一笑,“沒事,身體突然有些不舒服,選好合适的弟子了麽?”

“選弟子的事情會有執事去實行,我來只是想帶你出來散心。”韓重笑着道,他的右眼忽然轉動了一圈,發出靈樞另類的聲音,“他其實是想一親芳澤,子淵啊,千萬別被這人面獸心的小子單純的外表給騙了……”

“我……紫鳶,你別聽他胡說。”韓重語氣有些急,一張原本因長年病弱而青白的臉有些漲紅。

“嘻嘻。”葉紫鳶捂嘴輕笑一聲。

“不過那女孩子長得真跟你以前的樣子很像,起碼有九分相似吧?若不是那一身的氣質和靈魂的氣息不同,我靈樞恐怕真會認錯人。”靈樞啧啧了幾聲,又帶着幾分鄙夷的道,“你現在的模樣真難看!”

葉紫鳶嘴角一抽,她現在用的還是雪姬的那張臉,本想換一張臉,可是想來想去,還是算了,她看向韓重道:“帶我去逛逛吧。”

“喂,逛你個頭啊,那小子真居心不良滴!”靈樞氣憤了。

兩人又走上鲲鵬的背上,在高空上飛着,風吹得很大,韓重說話本就有些中氣不足,他的聲音被風帶着,傳入葉紫鳶的耳中,聽得有些含糊。

“過幾日,上古遺跡外的血光覆蓋萬萬裏,到時候遺跡的大門會打開,八大宗門每個宗門只能派遣八十人前往,遺跡內機緣多多,但兇險也頗多,我爹說那裏也有可能是通往……的祭壇,紫鳶,你還是別去了。”

葉紫鳶頗為費力的豎起耳朵聽,勉強聽懂了,“即是機緣定然也有危機,大天不凡之人皆險中求貴,我一定會去的。”

韓重還想繼續說,葉紫鳶又一揮手打斷他,“你不必多說,我心意已決。”

鲲鵬在四處飛行了一圈,去到的皆是一些風景優美的地方,葉紫鳶看着這些景物,賞心悅目倒有幾分,感悟卻談不上,她嘆口氣,本想叫韓重回去,忽然她在一處世外桃源裏看到了一個小村莊。

“這裏為何有凡人?”

“這些人是許久以前生活在滄瀾界的部落,他們曾鼎盛一時,後來衰落了,有的人退化了靈根,有的人資質平庸,極少出類拔萃的人,幸而與世無争得以保留血脈至今。”韓重低頭看向那些人,帶着憐憫。

葉紫鳶眼眸一閃,她來到這裏後就沒再看見過凡人,心下有些觸動,“我想去看看。”

“好。”鲲鵬巨大的身軀降臨時,驀然縮小至一只鴕鳥那般大,葉紫鳶兩人步行,身上還下了結界,凡人沒有神通,看不到他二人,也免得驚了這些凡人。

這個村莊很小,大概只有百來戶人家,空地上有十幾個紮着童子辯的小孩子嬉戲追逐,葉紫鳶看着這些孩子,嘴角上帶起了笑意,好久沒見過如此純善的人了,恍如隔世般。

一陣低沉的簫聲響起,葉紫鳶循着簫聲,看向一個茅草屋,茅草屋裏有一個吹着短簫的老人盤坐在草席上,穿着粗衣麻布,黑白相間的頭發,皮膚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

這是葉紫鳶第一次在這個世界上見到如此蒼老的人。

“那老人在做什麽,吹了半天,都吹不出聲音。”韓重有些不解。

葉紫鳶搖搖頭沒有回答他,輕聲吩咐他在屋外等候,她走了進去,坐在與老人相對的一張小凳子上,靜靜的聽老人的簫聲。

那簫聲有些哀涼,葉紫鳶心頭浮起傷感,腦海回轉間,她低吟着從前很喜歡的一首詩經:

“有兔爰爰,雉離于羅。我生之初,尚無為;我生之後,逢此百罹。尚寐無吪。”

“我的生命平平無奇,日出而作日落而歸。”那個老人睜開眼睛看着葉紫鳶,只是雙瞳卻沒有焦距。

葉紫鳶剛想問這老人怎麽看得見她,但一開口又覺得不妥,便道:“前輩生活于世外桃源,怎麽生出一種歷經戰亂的悲苦。”

“呵。”老人淡笑一聲,伸出幹枯如柴的右手,在席子上摸索,一雙眼睛卻沒有神采。

葉紫鳶輕嘆一聲,原來這個老人是盲的……

老人摸索了半天,終于摸到了一個木雕,他笑了一下,似皮膚上的皺紋太多了,他這一笑像是肌肉在拉扯一樣,他的手在木雕上輕輕一撫,這木雕居然發出了孩童清脆的咯咯笑聲!

葉紫鳶眼眸一凝,這個老人身上沒有修仙人的氣息,眉心上有若隐若現的死氣,他的壽命只有百年,現在是百年中的最後一年……

“物是死物,意志生靈。”老人淡淡的道。

葉紫鳶眼睛一亮,她仔細看了一眼那木雕,那木雕只是個雛形,在發出咯笑時,木雕的臉漸漸呈現了孩童的面容,似是活了一般。

“混沌初開,女娲造人,小女娃你說那生命從何來。”

葉紫鳶沉默了一瞬,眼睛驟然一亮,心中緊張了起來,“請前輩指教!”

“賦予生命的是守護是祝福。”老人放下了手中的木雕,那個木雕在落地時竟回自己行走。

“這叫賜靈。”

葉紫鳶茫然,忽然她乾坤袋裏有異動,她取出一看,原來是古幻月給她的那個草結人。

“原來你遇到了月,是他指引你來的麽?”老人的臉色愈加的柔和。

“我是無意中看見這個村莊,聽聞您的簫聲。”她沒有多想,抱拳向老人一拜,懇求的道:“前輩可否幫一人賜靈?”

老人唏噓一聲,“竟是受老夫簫聲指引,是冥冥中的緣,來,給老夫看看你想要老夫賜靈的是何物。”

葉紫鳶趕緊将蘇越澤的那縷發絲取出,雙手捧着在手心上。

在她期待的目光下,老人伸出了那幹枯的手,可當他一碰到那銀發時,手指上竟出現了被灼燙的傷痕……

老人縮回手,神色奇異,“這是天命,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有資格賜靈。”

“對不起,前輩。”葉紫鳶眼中出現失落,她從乾坤袋裏取出燙傷藥膏,想為老人塗抹,老人擺擺手,輕笑了一聲後那燙傷的部位快速的自行愈合……

她咬咬牙,跪下身子向老人磕頭,“還能再勞煩前輩授我賜靈術嗎?”

老人手指一顫,随即又笑容滿面,“你這女娃的一拜可是要折煞老夫咯,走吧,走吧,咱們的緣到此為止了。”他輕輕的揮了揮衣袖,葉紫鳶的身子便在那一揮下被拂出了這間茅草屋……

葉紫鳶眉頭一皺,不行,這個賜靈術有關蘇越澤的複生,她不能放棄,“前輩,我一日學不成賜靈術就不會走,一直在你屋外跪着你願意傳授!”

老人又笑了,“你這女娃可是要老夫提前歸墟呀,罷了罷了,賜靈術本就在你的心中,老夫如何傳授?”

葉紫鳶眉峰蹙起,沉默許久後,再次向老人一拜,“謝謝前輩。”

在她走後,茅草屋裏的那位老人目光黯淡間,嘴角慢慢的流出了血,“氣運造化,變數之命,我竟承受不住她的一跪拜……”

葉紫鳶此時已沒有了觀賞美景感悟的心情,盤坐在鲲鵬的背上,思索着那個老人的賜靈術。

賜靈賜靈,等同于代替了天意賦予一個新生命。

許久,她仰頭看天,目中透着篤定,代替天意!我命中若有這天不抹去,我命中若無,這天也不能阻攔她摧毀的步伐。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段借鑒了我欲封天的簡介,大家原諒我吧,實在想不出霸氣的句子,只有借人家的話了。

第 42 章

葉紫鳶回到荒邪宗自己的洞府,看見山腳下站着一個黑衣人。

那黑衣人見到葉紫鳶抱拳一拜,陰沉沉的話從蓋住他面孔的鬥篷下傳來,“拜見十三長老,議事殿有一個紫霄宗的弟子想見您,您看?”

“好。”紫霄宗麽,蘭曦染剛拜入這個宗門,況且尋常的仙宗的弟子來臨基本上連門都沒進來,就被如狼似虎的魔修給啃得骨頭都不剩,這個要見她的弟子應該是個有地位的人。

來到議事大殿,一個男子正端坐在椅子上,悠閑的在喝着茶水,他的對面坐着韓重,這兩人時不時瞥對方一眼,看起來眼神似刀子般在過招……

葉紫鳶看見這男子,正是那天在戰場上駕馭黑龍的那位,她笑了笑,這是專程來找她要回報麽?

那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抑制不住眼中的各種激動喜悅,盯着葉紫鳶半天,硬是沒說出半句話……

葉紫鳶眼皮一跳,這模樣有點熟悉……

“道友,不知有何事相商?”

“子……淵?”該男子長得一副冷漠的模樣,可此時表情患得患失,眼睛閃閃發亮,語氣溫和低淳,試探似的問着,看起來有幾分不協調。

葉紫鳶見他這幅樣子,更覺得此人一定在什麽地方見過……

“你……古幻月?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我是我啊?”

“嗯,我一看就知道是你。”他似乎很開心,紅色的眼瞳像是一個滿月的形狀,一條手臂粗的黑龍從他的背後爬了出來,搭在他的肩上,對着葉紫鳶噴了她一臉的響鼻。

葉紫鳶嘴角一抽,抹了一把臉,“你這模樣比以前俊了不少,就是表情看起來挺怪的。”

“那是我奪舍的一具□□,見到你,我很高興。”古幻月抓起了葉紫鳶的手,“這裏不好,去我的地盤,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

“啊喂。”葉紫鳶被他拉着走,不用這麽急吧?她回頭無奈的對韓重一笑,卻見他臉色比以往更加蒼白。

他們剛走出殿門,一抹綠影就迎面飛了過來,無數顆星星晃瞎人眼不償命的浮現,随着這些星星一同出現的是無盡的威壓,那星星中傳來一聲帶着稚氣的聲音,“月小兒,今日你送上門來,本大爺一定要打趴了你!”

古幻月以往面對這綠影都冷淡得很,今日再看到這綠影,這一片發亮的綠,猛地覺得他的頭頂也一片綠,綠什麽綠,要紅的!他不甚厭煩,低吼一聲:“給我滾!”

随即,他化為了一道血影迎向那片星星。

砰砰的鬥法聲驚天動地的炸響,只見天上一輪浩大的血月,外面圍着千千萬萬帶着綠色的星星,時不時砸下幾道法光,地上的那些青石板坑坑窪窪的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焦坑。

葉紫鳶瞅着直瞪眼,好小子,原來真實的修為這般強悍,她匆匆的飛得遠遠的,以免被殃及池魚

這時,天上飛來了許許多多的帶着怒氣的長虹,那些長虹一見是他們的星大人在動手,個個化怒氣為狗腿,嗷嗷的加油助威。

這時天空中又發出一聲巨響,蒼穹宛如被撕裂一般,天色驟然一暗,葉紫鳶趕緊封閉聽識,在此等驚天巨響下,恐怕耳朵會被震破。

她正想祭出鐵劍再飛遠點,手腕上又是一緊,一個白衣瞬間出現在她的眼前,拉着她就疾馳而去,那速度比投胎還急。

“你,你,你,你不是在那邊鬥法啊!”

“那個是我的黑龍替身。”古幻月頭也不回,好笑的道。

“那好,可不可以把你的爪子移開。”葉紫鳶死死的盯着那只抓着她的蹄子,抓這麽緊,她又不是犯人!

“不行,我怕我一松開你又不見了。”古幻月淡淡的說道,聽在葉紫鳶的耳中卻有一絲傷感,她心一軟。

“怎麽可能不見了,我又不是鬼。”葉紫鳶囧了。

“你每次都是突然不見……”古幻月停頓下來,轉過身,表情認真的看着她,“我得做一個标記。”

“靠,我不是物品……”葉紫鳶話還沒說完,古幻月那厮就将她的中指含在了嘴裏……

她感覺一疼,随後又酥酥的,她皺皺眉頭,忍不住中指一轉,觸碰到濕軟的東西,她“啊”了一聲,急忙抽出手指,帶出了一條長長的唾液銀絲……

“你個登徒浪子!”葉紫鳶怒了,正想學電視上的女漢子,給他一嘴巴子,但看到古幻月似有淚光的眼神時,心又軟了,她無奈的嘆氣,為何明明是她被吃豆腐,古幻月那厮還一副被欺負的模樣?

她看了一眼還濕潤着的中指,上面有一個小小的“月”字,一閃光間隐匿了起來。

“你的食指有過一段緣。” 古幻月那張委屈的臉成了可憐的小兔子,似葉紫鳶就是一個負心漢,他就是那個慘遭抛棄的小娘子。

“我……”葉紫鳶左手按着右手,眼眸一閃間,臉上出現了哀愁,低聲似自言自語,“他不在了。”

“對不起。”古幻月轉身背對着她,語氣中聽不出情緒,只是背影看起來有些蕭索。

葉紫鳶看着他的背影,嘴唇噏合,想說什麽,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咽回了喉嚨,她輕撫着那被古幻月舔過的中指,只覺得那指尖癢癢的,癢到了手心裏,又傳到了心尖上。

“你對我……”

古幻月帶葉紫鳶去了他的宗門,紫霄宗,他是嫡傳大弟子,他們剛來到,半空上就出現了一個六芒星的傳送陣,光芒閃爍間,他的那條黑龍從裏面鑽了出來,神色有些萎旎,倒沒多少傷口,嘴裏吐出了一個水晶球。

水晶球上顯示的是白若玉的面,他一張稚氣的臉都皺成了小包子,氣憤的大罵:“月小兒,你個縮頭烏龜,有本事再來跟大爺痛痛快快的打一場,并诏告天下你不如我,要把“月”的稱號給我!”

葉紫鳶看見白若玉,心下明了,原來他是那個星大人啊,有機會要感謝他才是。

他們站在黑龍的身上,飛入紫霄宗,仙氣飄飄,如藏山在雲霧,一眼望去似仙家福地。

這裏依舊是巍峨大氣的一座山,數萬的白玉石階如一條通天的大道,石階的盡頭一塊巨石上,以劍氣刻下的三個大字:紫霄宗!

紫霄宗不忌諱上山的弟子飛行,在這裏,只要修為高,有本領可以無視這白玉石階上先輩門布下的威壓就可以飛行。

一路上迎面過許多禦劍的弟子,一身正氣明朗似陽,不像荒邪宗那般陰陰沉沉的,他們還沒見到古幻月,遠遠的只是看見那條黑龍,就停下了身形,在原處抱劍行禮,連帶着看他身邊站着的葉紫鳶也施上了一禮,并帶着各種羨慕嫉妒或是猜疑遁走。

葉紫鳶下意識的喜歡這裏,不僅僅是這裏的修士懂禮,更還有心中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似她數年前曾屬于這裏……

她看了看下面登山的修士,有的禦劍累得滿頭大汗,半路上靈氣耗盡栽下長劍,還有一些修為不足的是步行的,更多的是一路暢通無阻的。

她在這群暢通無阻上山的修士中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一道是古靈妙的,依舊是高高揚着下巴,一副刁蠻公主的德行,另一道是一副病弱模樣的美貌女子。

“她是非花,大長老的女兒。”古幻月不知何時看向她,在旁邊說道。

“有時間你幫我向她道個歉吧,當初我考慮不周,也幸而你是個君子。”葉紫鳶一見那女子就尴尬,她只是想到這女子的身份可能高貴,只是沒想到她是這個界面的人。

古幻月意味深長的瞧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額,話說你們都跑到青木界去幹啥……”葉紫鳶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話鋒一轉,轉移話題。

“用□□修煉,事半功倍,你想學我可以教你。”

“好,還有,我是女子,你不覺得驚訝?”葉紫鳶終于有機會問出心中的疑惑。

“是男是女都是你。”古幻月平靜的道。

“那你不想看看我本來的樣子?”葉紫鳶斜睨着他。

“你的樣子都在我腦子裏刻着呢,不然怎麽會一眼就認出來了?”古幻月抿嘴一笑。

葉紫鳶無力的很想給他一記白眼,沒事總喜歡說那麽肉麻的話!

“你還是別笑好了,你這張臉本來就是冷漠型的酷男,再笑得春風拂面就難看了!”

“我只對你笑。”古幻月那厮真是不說肉麻的話就嘴巴抽筋是吧?

前方無數精致的閣樓,有大有小,皆漂浮在空中,成了空中閣樓,那些樣式看起來有些女氣的柔和,應該是女子設計的,閣樓前是一塊範圍很大的練武場,那些穿着白衣的修士們一個個揮着手中的長劍,動作如出一轍,躍身間看起來格外壯觀。

葉紫鳶看着這情景,心裏竟有些欣慰,她又聯想到了在演唱會上那一個個整齊揮舞着熒光棒的觀衆們,大概都是如此壯觀……

她在這些練劍的修士中看到前排有一個女子的身影很熟悉,葉紫鳶一看到這女子就氣得渾身發抖,捏了捏拳頭,忍住忍住!

那個女子像是看到了天上的黑龍,冷情的眸光一閃,踏着紫光飛了上來,擋在黑龍的前面。

“大師兄,今日曦染可以向你讨教了麽?”她抱拳向古幻月一拜,不卑不亢。

“你有資格麽?想讓大師兄出手,你以為,你是何人?”葉紫鳶往前邁出一步,一步擋在古幻月的身前,高擡着下巴,冷冷的道。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3 章

“大師兄劍意修為精湛無比,豈是你這剛入門沒幾日的小輩能領教的?”葉紫鳶指着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似牛眼,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樣,就差沒直接用手指戳她的鼻梁。

“你想如何?”蘭曦染眉頭都沒皺一下,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你不是想大師兄賜教嗎?紫霄宗以劍為宗,當然是劍意至高,我要和你在劍意上一比高下!”葉紫鳶一揮手,冷哼了一聲,裝什麽冷清玉女,最讨厭了,她祭出了鐵劍,劍尖泛着森森寒光指着蘭曦染。

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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