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交易

“潭哥！”出了門，小霜掙脫了沈潭的掌握，“潭哥，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好不好！”小霜眼看着沈潭緊繃的臉，那鐵青和嚴肅，她不得不使出了小時候撒嬌的本領，扯住了沈潭的袖子。

“小霜！”沈潭必竟已經身為人父，且身份不同了，故有些尴尬，“好了，我不生氣就是了，但我告訴你！”他正色，“如果你真的就這樣答應了趙椿，我絕不答應！”

“我……知道了！”小霜心中微微嘆息，低下頭不再說話，誰也看不出她在想什麽。

“咦，唐兄，葉姑娘呢？”沈潭突然發現少了一個人，那個自始自終都沒有說過話，卻嬌豔美麗，吸引了他隊伍中大多數人眼光的葉飄萍。

“啊！”心不在焉的唐颀擡起了頭，發現的确不見了葉飄萍，“也許先走了吧！”

“那我們也快點回去吧，看樣子不得不需要唐門的幫助了！”沈潭點點頭，有些憂心。

“沈兄不必見外，唐門必定竭盡全力。”是呀，他怎能讓小霜去嫁趙椿，他一定要說服太君，幫助沈潭收服狂傲山莊，唐颀看了一眼小霜，跳上馬絕塵而去。

此時的唐家大廳正亂成一團，等沈潭和小霜來到，已經基本上是曲終人散了，只有唐門幾個比較重要的人站在那，包括唐颀，都是鐵青着臉。

“發生什麽事了？”沈潭見景不妙，問道，而小霜一眼看到了被綁住了身子的桑采風。

“桑大哥，你怎麽了？”她走上前去，想幫桑采風解掉繩子，卻被周如冰擋住了，而唐小婷在桑采風的身後深深的低着頭，只是一只手緊緊的和桑采風握在了一起，聽到小霜的聲音，擡起頭看了看卻讓小霜看到了滿眼的淚。

“太君出來了！”唐家大姐唐小媚輕輕的叫了一聲，只見太君在葉飄萍的攙扶下走進了大廳。

“太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要綁住我妻兄？”沈潭的臉色也不好看，他挑着眉問。

“原來他是你的妻兄，怪不得這麽大的膽子！”太君輕蔑的看了一眼桑采風。

“太君，桑大哥到底做了什麽事？”小霜忍不住了，挺身怒問。

“他做了什麽？哼！”太君輕哼一聲，不再說話。

“他竟然想拐帶我小妹，真是不知廉恥！”唐小媚也是怒氣沖沖。

“啊！”沈潭和小霜都是驚谔了一聲，“采風，這是真的！”沈潭走到了桑采風的面前。

“沈潭……”桑采風欲言又止，咬緊了牙關。

“不是的！”唐小婷突然說話了，“不是的，是我自願跟采風哥走的，不關采風哥的事！沈将軍，請你一定要為采風哥主持公道！”說完，她嘤嘤的哭了，她向來不知道愁為何物，今天是她第一次真正感到無奈和彷徨，她有些不知所措。

“小婷！”桑采風回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小霜，轉過頭對沈潭說，“沈潭，我……”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他想說的話。

“豈有此理！”太君聽到唐小婷的話，氣得直跺腳，把手中的拐杖頓了頓，“你想氣死我，是嗎？”

“不，奶奶！”唐小婷第一次叫太君奶奶，“奶奶，我也想好好的聽您的話，也想做個好孩子，但是，你明知道我不喜歡唐龍二表哥，卻偏偏要我嫁給他，為什麽，為什麽呢？我喜歡上了桑采風，我對你說要和二表哥退親，可你就是不肯，我沒有辦法，我知道，我知道我留在唐門，終有一天會被你逼得上二表哥的花轎，我不願意，我不願意……”唐小婷終于哭得泣不成聲，只是一只手仍緊緊的抓着桑采風。

“沈潭……”桑采風滿懷希冀的看着沈潭，讓沈潭不得不正面和太君交涉。

“太君，請您看在……”

“等一等！”太君突然搖搖手，阻止沈潭說下去，“我聽說趙我狂已經答應你要解散狂傲山莊了！”她似不經意的看了看小霜，讓唐颀突然心生不安，果然，她後面的話如當頭棒吼，把唐颀打得魂飛魄散，她說：“要我成全桑采風和小婷也可以，只要你能順利的不兵而勝！”

“太君！”沈潭大驚失色，而唐颀的臉色頓時變得灰白，小霜卻只是看着桑采風和唐小婷。

“不行，我怎麽能讓小霜妹妹用她自己換取我的幸福呢，不可以，絕不可以！”桑采風十分的激動，而唐小婷只是哀哀的看着小霜。

“桑采風，你別不識好歹！”葉飄萍怒斥。

“不，我不會答應，我絕不能答應，小霜，不要答應，不要答應他們……”桑采風一疊連聲的說，不管怎麽說，小霜是他第一個喜歡的女人，他對她有着一種異樣的感覺，即使他有了唐小婷，那感覺卻也還朦朦胧胧的存在，只是沒有以前那麽清晰罷了。

“小霜姑娘……”太君微笑着搖搖頭，“你看，你有多麽的幸運，他們兩個情願犧牲自己，也不願意你受一點委屈，那麽你呢，你總不會見死不救，辜負了他們吧！”

“太君！”唐颀見小霜作沉思狀，心中一急，脫口而出，卻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

“怎麽了颀兒，難道你也想加入他們嗎！”太君冷冷的看了一眼唐颀，讓唐颀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太君，請你放了桑大哥吧！我……”小霜終于擡起了頭。

“小霜，不可以！”沈潭急得大叫。

桑采風也扭動着身子大叫：“小霜，不要，我不要你為了我這麽做，你這樣會讓我今生今世都覺得對不起你，永遠充滿了欠疚，小霜……”

“桑大哥！”小霜突然面帶微笑，對桑采風說：“桑大哥，你又怎麽知道我不喜歡趙椿呢？趙椿的武功、人品、相貌都可以說是人中龍鳳，我嫁給他也不算辱沒了我，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對我是真心真意的，不是嗎，你說，我要怎麽樣才能找到一個象他對我那麽好、那麽真、那麽關心愛護的丈夫呢？”

“小霜，那不是你的真心話！”沈潭見桑采風瞪大了眼睛沒有話說，他接過了話頭，“如果你真的喜歡他，當初又怎麽會拒絕他呢，小霜……”

“失去了，才知道是珍貴的，或許正是因為失去過，所以現在就十分的珍惜！潭哥，”小霜轉向了沈潭，“不管怎麽說，你們都不能否認趙椿對我是真心的，而我，我未嘗沒有喜歡過他，畢竟，我和他曾經有過一段一起的日子。潭哥，不管是為了桑大哥，小婷，還是我，你都沒有理由拒絕的！”小霜全身心的看着沈潭，那眼中的情義，讓沈潭心中一陣顫抖，是呀，失去了，才知道是珍貴的，就象他，當他看到小霜情感的失意，他好想把她擁入自己的懷中，好好呵護她，保護她，不讓她再受一點傷害，然而，他知道，他已經不可能再擁有小霜了，不僅僅是因為桑映桐，還有他和小霜之間的問題，他知道，以小霜的性格，她絕對不會再嫁給他了，絕對不會，小霜情願心底仍然愛着他，現實卻永遠也不會妥協。而他自己呢，他也無論如何做不出對不起桑映桐的事！

沈潭默然不語。

“太君，我答應了！”小霜又把頭轉向了太君，“那麽請兌現你的諾言，成全了桑大哥和小婷妹妹吧！”小霜的眼真視着太君，毫無畏懼。

“好！”太君一頓手中的拐杖，“我從不食言！”

“太君！”唐颀大驚失色，“不可以，太君！”

“颀兒，你有什麽意見！”太君神色嚴厲的看向了唐颀，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唐颀，除了小霜！

“我，我……”唐颀心急如焚，卻有口難言。

“潭哥！”小霜突然打斷了唐颀的話，“潭哥，我們去狂傲山莊吧！”

“小霜！”沈潭看看唐颀，又看看小霜，有些遲疑不決。

“潭哥，我們走吧！”小霜拉過沈潭，走出了大廳，“備馬！”……

狂傲山莊！

“這麽說你答應了！”趙顯平氣定神閑的問沈潭，沈潭咬着牙，沒有說話。

“是的！”小霜看了看沈潭，沖趙顯平點點頭。

“小霜，真的嗎？你真的答應了？”趙椿從裏面沖了出來，他喜出望外的抓住了小霜的手。

“是的，我答應了！”小霜銀牙一咬，又是點了點頭。

“小霜……”趙椿看出有些不對勁，但趙顯平卻已經什麽也不管了，他回過頭說：“從今天開始，江湖上不再有狂傲山莊，也不再有趙我狂這個人，你們想回京的回京，想留在這裏的，我每人發三百兩銀子，做個小生意，也好度日，但卻再也不要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了，聽到了沒有？”他的眼中精光四射，不怒而威。

“是，莊主！”山莊的人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還是有人忍不住哭出了聲。

趙顯平微微皺了皺眉，不再說話。

“莊主，好歹讓我們喝了少爺的喜酒再走！”一個粗壯的漢子站了起來，聲如響鐘。

“我想我暫時還不會成親，總要先培養一下感情嘛！”趙椿突然苦笑着說，然後也不管別人的反應，轉過頭突然對小霜說，“小霜，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事和你說！”

“啊！”小霜愣了一下，卻十分聽話的跟着趙椿走到了一邊。

“小霜，你真的是自願的嗎？”趙椿壓低了聲音說。

“我，當然……”

“不要騙我，我看得出來，你并不完全是自願的！”趙椿面帶受傷的說。

“趙大哥！”小霜心中的感激和慚愧湧上了心頭，她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

“小霜，你知道嗎，這二年我想你想得好苦，我上杭州、蘇州、華山、泰山……，我去了那麽多的地方，卻還是無法忘了你，小霜，告訴我，你心裏到底有誰，你到底怎麽想的！小霜！”

“趙大哥……”小霜看着他眼中的情，還有那濃濃的失意，心中充滿了歉疚，不知道該怎麽說。

“小霜，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答應，我也不想知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強迫你做你不願意的事的，小霜，我從小只是一個人，沒有兄弟姐妹，你做我的妹妹，好嗎？”趙椿深情而又無助的看着小霜，看得小霜心中情潮洶湧，她絕對不會以為趙椿是想要她做妹妹，趙椿是因為不想傷害她，不想讓她為難才這麽說，這麽做的，他的心沒有變，他的心從來也沒有變過，他要她做他的妻子，以前是，現在也是！

“趙大哥，謝謝你！”小霜心中有想哭的感覺，忍不住她抱住了趙椿，淚一滴一滴的滑下了她的臉龐，而趙椿閉上了眼睛，感覺着懷中的溫暖，此時此刻，他真希望時間就此停住，永不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