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重金來了! 他糾結的很,因為他要不恥……
大祥覺得自己瘋球了!
大幾千的佛牌,換來了一張幼兒塗鴉。
他郁悶地嘆了口氣,将那符紙折了又折,塞進了口袋裏。
二君駕駛着汽車,時不時地瞄他一眼。
“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屁就放!”大祥甕聲甕氣。
二君:“我覺得我們被騙了。”
他頓了一下,去看大祥的臉色,看起來還成,應該能接受他接下來的話語。
于是二君接着道:“我琢磨着那個什麽讓三官大帝同意的話,他就是一個套。沒準兒你那香是被人動過手腳的,從中間截斷,再用一點點粘合劑給粘上,風賴好一吹,它自己就會斷。”
大祥覺着二君說的沒準兒有理,可他這不是馬後炮嘛!
早幹啥去了?
大祥不高興地說:“那你打火機是怎麽回事兒?”
二君才不會說是自己慫了,手發抖了。
他吱吱嗚嗚地道:“那個,打火機你又不是沒用過,偶,偶爾出點小故障,那屬于正常的事情,不屬于靈異範疇。”
這話大祥還真信了。
他抿着嘴不吭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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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遇到一個紅燈,二君停好了汽車,啪啪地拍打着方向盤,憤慨難當地道:“兩個成年人被兩個毛孩子給騙了!我去,這個話說出去,咱倆的臉都沒處擱!”
二祥繼續沉默不語。
他在腦海中,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一點一點地拆解開來。
就是吧,他有一種自己可能被騙的感覺,但還有一種不會被騙的錯覺。
二君還在那唠裏唠叨:“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要不咱們倆回去做個防騙的視頻,就是把那倆小騙子的行騙手段公布于衆!”
二祥終于說話了,心理上他不想承認自己被一個四歲的孩子給騙了,只因實在是承受不了這沉重的打擊。
“佛牌是我自己願意換的,那個,我看她可憐,哦不,可愛。”
說着他又掏出了蘇錦霓的大作,言不由衷地說:“瞧瞧,畫的多可愛呀!”
二君撇了撇嘴,覺得他比被傳銷洗腦都恐怖。
兩人倒是有默契,按照工作上的老傳統,意見不統一,便全都閉嘴了。
兩個人沉默了半路,走到工作室附近,二祥提議:“買注彩票吧!”
他其實不愛買彩票,一直有買彩票習慣的人是二君,這叫投其所好。
大祥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二君那麽憤慨,說起來還是為了他的佛牌。
唉,今天可能是他的破財日。
大祥惡狠狠地心想,一會兒給二君來二十塊錢的彩票。
找了個好地方停車,兩個人一頭紮進了彩票店。
二君找老板下注去了,一回頭看見大祥跟個傻子似的杵在那裏,“你過來随便選一組號碼,今天晚上就開獎了!”
大祥連想都沒想,随口說出了幾組沒有任何意義的數字。
彩票店的老板勸道:“你這號太大了,最近肯定不會開大號的。”
大祥笑了:“又沒指望真中。”
就他這點兒背的樣子,喝涼水不塞牙就成。
回到工作室,兩個人就開始了忙碌的剪輯制作工作。
晚飯叫的是外賣,二君體諒大祥今天損失的太多,特意叫了烤串和啤酒。
“俗話說啤酒配燒烤,煩惱全甩走。”
二君不提還好,一提,大祥又想起了自己的佛牌。
大老板花了二十萬請回家,敗家子兩百塊賣了出去,這麽一想,他比敗家子還要敗家子,他連兩百塊都沒有。
大祥下意識摸出了那張符紙,還順帶帶出了今天在彩票店買的彩票。
二君打開了手機,“嗯,是要到開獎的時間了!”
兩人幹了一個。
一瓶啤酒下肚,大祥的心氣兒順了不少,拿起一串雞翅膀,化憤怒為食欲。
二君的手機上,開獎主持人正在叭叭,叭叭完了,最激動人心的時刻要到來了。
“第一個中獎的號碼是……”
二君每回一到這個點兒,特別激動。
大祥沒什麽感覺,啃完了雞翅,吃生蚝。
直到開獎主持人連續爆出了三個數字,他瞥了一眼擱在一旁的彩票。
二君:“中幾個啊?”
大祥:“三個。”
四目相對,兩人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串串兒,屏氣凝神聽着。
“第四個號碼是十九,第五個號碼是27,第六個號碼是……”
“中了,中了,中了六個!”大祥的聲音有點兒劈叉。
他現在腦子一片空白。
忽地一下想起,蘇錦霓纏着他非要換佛牌時說的:“施主,我會保佑你發大財的。”
二君深吸了一口氣,“二等獎差不多有個八萬吧!”
大祥給跪了,一手捧着彩票,一手捧着符紙,問二君:“你就說佛牌換的值不值?”
二君嘴硬:“沒準兒沒有這個符紙,你也能中獎。”
大祥選擇了不聽不聽就不聽模式,“我連文案都想好了!”
他揮了揮手裏的彩票,狂喜道:“就叫‘說出來你們不信,去拍了道觀之後,我中了八萬塊’。”
二君想說他腦殘,但不得不說這個文案确實能吸引很多人的注意。
晚上九點。
快俠直播的最新短視頻上線。
這個短視頻的風格依舊保留了清明觀的古樸。
無人機拍到了有鳥兒在銀杏樹上停留,羽翼輕輕地劃過樹葉,刻意拖慢的鏡頭之後,出現的就是小道童,童真又可愛的小臉。
小道童正在走木樁,明明是跳來跳去的幾個動作,卻拍成了武俠大片。
總之,這個視頻一上線就立刻上了熱門。
評論五花八門,說什麽的都有。
“快俠的動作真快,但牛逼沒吹好,一拍道觀就中了八萬塊,那道觀裏的小道士豈不是富的流油?”
“啊,我最愛的小道童來了。”
“卧槽,這麽靈驗的嗎?大寫的問號!”
“重點難道是中獎嗎?重點是我被一個小孩A到了。”
“我的媽呀,就小道童剛剛那一回頭,電死我了。”
“不愧是媽媽的好道童。”
……
清明觀裏。
夜風已經有了秋的清涼。
兩人一鬼擠在溫暖的小房間裏,但人鬼都不敢輕易出聲。
夏映淺看了看擺在桌子中央的佛牌,又擡頭看向他表姨。
蘇錦霓知道自己犯了錯,不該亂要別人的牌牌。
她撅着小嘴兒,委屈巴巴地為自己辯解:“牌牌裏真的有鬼鬼在哭!人和鬼待在一起久了,他是會倒黴的。”
喲呵,連這個都知道。
聽聽多專業啊!
那她沒事兒還扯氣球一樣,扯着鬼四處晃悠,就不怕自己倒了血黴。
開了天眼的夏映淺一肚子牢騷話,說了恐怕他表姨也不懂。
關鍵是,他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也沒有發現那佛牌有半分的異樣。
佛牌就是普通的佛牌嘛,有淡淡的微光。
看起來确實是個真貨,但那微光都不一定是開過光的。
畢竟正宗的佛光像日暈一樣。
而佛牌上的微光卻像是烏雲遮住了太陽,能看出來有光,卻灰蒙蒙的。
他沒好氣地說:“那你讓他哭大聲點,讓我也聽聽。”
蘇錦霓對着那佛牌,就像是隔了座大山一樣喊話,“喂,你聽得到嗎?我表外甥讓你大點聲哭,他耳朵不太好,聽不到。”
夏映淺覺得自己的智商又受到了侮辱。
他一手捂住了跳疼的額頭,哀嚎:“表姨啊,咱們死定了。那倆人回去一想肯定覺得吃虧,他們還拍了咱們的視頻,不知道會在網上怎麽編排咱們呢!”
清明觀積攢了幾百年的英名,全毀在他倆的手上了。
夏映淺忍不住又在心裏告罪:三官大帝呀,祖師爺呀,師父呀,人家是子不教父之過,我這是表姨有錯,表外甥的鍋。原諒我表姨吧,誰讓她年紀小呢!也原諒我吧,我真的是一眼沒看着,誰知道她就又闖禍了。
說起這個了,蘇錦霓用小手劃拉了一下表外甥的手機,打開了短視頻。
範階的鬼腦袋瞬間就湊了上去。
嗳,他一鬼,白天睡覺,晚上沒事兒就來道觀,還不是為了這點消遣!
只聽,一段道德經配樂響起。
“呀!”蘇錦霓驚呼一聲,她瞪圓了貓兒眼睛,跟範階對視了一眼。
範階緩慢地擡起了鬼爪子,又緩慢地抓了抓自己的頭。
夏映淺氣的都不知道說他倆什麽好,他探了眼睛過去,咦……呀……中、獎、啦?!
編的吧?
夏映淺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
夏映淺的第二反應是,萬一是真的呢?
畢竟大祥和二君這兩人看起來人格也就一般般,不像是賠了佛牌,還給他們說好話的。
難不成是捧殺?
夏映淺的心思轉了幾轉。
他一把抓起了桌子上的佛牌,又拿走了蘇錦霓手裏的手機,沖範階嗷嗷,“都幾點了,小孩貪玩就算了,你一個鬼都死多少年了,還貪玩!貪玩鬼!”
範階掩面的動作倒是快了一些,嗖一下就竄出了道觀。
夏映淺又嘀咕:“自尊心倒是挺強的!”
夏映淺打開了房門,送蘇錦霓回房間睡覺。
路過主殿的時候,心裏一動,他一把将蘇錦霓抱上了供臺。
“表外甥,你要供奉我嗎?我就跟你說吧,供奉我是會發大財的。”蘇錦霓美滋滋地說。
太好了,他表外甥終于想通啦!
看着蘇錦霓得意洋洋的笑臉,夏映淺覺得自己肯定是窮瘋了!
他早就是一個成熟的道士了,怎麽還會相信他表姨!
要知道他表姨的忽悠能力,還不如街邊算卦的。
他又一把抱起她,轉身出了主殿,深沉道:“睡覺!”
“哼!你會後悔的!”蘇錦霓不開心,哼哼唧唧。
好不容易才哄睡了他表姨,夏映淺看了會兒經書,也準備睡覺了。
他才将床頭燈擰滅,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道很怪異的聲音。
夏映淺又翻身坐了起來,四處找尋了一番,那聲音又沒了。
“風真大。”他自言自語。
夏映淺躺了回去,閉上眼睛,腦海中放電影似的過着今日英語老師布置的背誦作業。
他雖然沒去上學,但每一日的作業都會老老實實地做完。
還別說,背英語單詞,比念經都管用,真催眠!
他不過才記了兩三個,腦子就混沌了起來。
半夢半醒之間,他的耳邊驟然響起炸雷一樣的聲音:“喂,聽…到…了…嗎?嘤嘤……”
夏映淺猛然睜開了眼睛,擰開了床頭燈,格外無語地瞪着随手擱在床頭櫃上的佛牌。
還真他奶奶的有鬼哭鬼嚎。
幸好,他早就是個成熟的道士了。
不然早就被這些鬼鬼怪怪吓成了神經病。
第二天一早,頂着黑眼圈的夏映淺給方神棍打電話,問他是不是有快俠主播去過他那裏。
方神棍奇怪地道:“小道長是怎麽知道的?我跟那兩個人起了沖突,拍了一半就趕走了他們!難不成他們把半成品也放到了網上?那我可是要告他們的,告他們侵犯我的肖像權!”
夏映淺掂量着手裏的佛牌,怪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通知他:“你那丢的小鬼,八成找着了。”
方神棍驚喜萬分,“真的?”
“哦!”夏映淺淡淡又說:“我找着了一個鬼,但現在還不确定是不是你的,等晚上九點半你來認領一下。”
其實養小鬼的都知道,養鬼跟養狗差不多,只要沒有限制,他不可能找不着家門的!
方神棍誤會了:“小道長放心,我一定帶着重金去認領!”
夏映淺想說,重不重金的無所謂。
畢竟鬼被佛牌給壓住了!
怎麽弄出來是個難題!
但又一想,在電話裏扯不清。
他沒再說什麽。
方神棍也只當他是默認了。
挂線了。
和昨夜一樣。
夏映淺頭疼地看了看桌子上的佛牌,又看了看正吃粉的他表姨。
他糾結的很,因為他要不恥下問。
“那個表姨呀!你有沒有辦法把牌牌裏的鬼給放出來?”
蘇錦霓停下了筷子,舔了舔沾滿溏心雞蛋的小嘴唇,烏拉不清地說:“放了他處來,就會有,另一個鬼鬼被吸進去!”
“那砸碎行嗎?”夏映淺怪不舍又問。
“鬼鬼會碎掉的!”蘇錦霓很正色地道:“碎掉的鬼鬼會變成豐都鬼城裏的泥,被其他的鬼鬼踩呀踩呀,好幾萬年,都不能投胎呢!”
夏映淺一聽,覺得自己不是一個成熟的道士了,他表姨說的這些,他壓根就沒有聽過。
她又在胡扯吧?!
是的,她肯定在胡扯鬼,鬼都是用飄的踩不到泥。
夏映淺心情格外複雜,他緊皺着眉頭,忽然蓋特到了重點。
“表姨,你說這裏頭的鬼被吸進去之前,還有一個鬼,那個鬼去哪兒了?”
蘇錦霓很認真地看着夏映淺。
她表外甥是不是傻的呀?
嗯,看起來确實不如她聰明。
她張了張小嘴兒,想要告訴他這個事實。
但還是算了吧!她怕打擊的表外甥哭唧唧。
夏映淺眼巴巴地等着答案呢!
看她欲言又止的,他還心想,沒準兒這一次的答案會靠譜一丢丢。
卻只見她翻了個白眼兒,哼哼道:“我怎麽知道呀!”
夏映淺深深的,深深的,深呼吸。
為什麽要對她有期待呢?
**
自打敗家子賣了他從泰國請回來的佛牌,黃大慶就覺得幹啥啥不順,倒黴第一名。
談好的生意又黃了。
他氣急敗壞地開着車回家,一進門就看見敗家子有床不睡,卻躺在沙發旁邊。
黃大慶走上前去,輕輕地踢了他一腳:“黃子濱,是不是又去網吧包夜了?滾回你自己的房間睡!”
畢竟是親生的,而且是根獨苗,就算再敗家,當爹的也不能不管親兒子。
可地上的黃子濱沒有一點兒反應。
黃大慶又接連踢了幾腳,總算覺察出了不對勁。
他趕忙蹲了下去,觸了觸兒子的鼻息。
阿彌陀佛,老天保佑,還有氣。
黃大慶才将松一口氣,忽地看見黃子濱的嘴角上揚,還以為是兒子惡作劇。
他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了過去:“臭孩子!不好好學習,天天敗家就算了,想吓死你爹繼承財産啊!”
他這一腳實打實地踢在了黃子濱的腿上。
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的最清。
黃子濱是最怕疼的,平日裏手長點倒刺兒,都吆喝的不行。
而現在,臭小子,居然連悶哼一聲都沒有。
再看他的臉,依然保持着嘴角上揚,微笑的表情。
黃大慶心頭亂跳,他真的慌了!
**
才将傍晚。
方神棍的黑色小轎車就停在了道觀的門口。
與他一起下車的,還有一個穿着藍色西裝的中年男人。
他的眉頭緊鎖,眼神慌亂。
來人正是盛市的首富黃大慶。
今早回家,他發現兒子黃子濱倒地不醒,趕忙送到了醫院,各項的檢查都做過了,卻沒有發現一丁點兒問題。
本來就信邪的黃大慶,慌裏慌張又将兒子送到了方神棍那裏。
但方神棍只管算命,忽悠忽悠理論知識還行,實際的操作,驅鬼呀叫魂呀,他統統不會。
但送上門的小錢錢不能不掙啊。
方神棍的腦子一轉,就來了主意。
和小道長說好的帶着重金。
這不,“重金”來了!
“小道長在嗎?”
方神棍踏進了道觀,大聲詢問。
夏映淺去街口買燒餅了,順帶給他表姨買大豬蹄。
蘇錦霓一個人在道觀裏看家。
好不容易躲開了表外甥的眼睛,她跑到主殿跟三官大帝叭叭叭。
“吃了我表外甥的供奉,還不幹活,羞羞羞!”
哼,她才不會說她是羨慕嫉妒恨了!
三官大帝:……
調皮!
還沒叭叭完呢,就聽見了方神棍的聲音,蘇錦霓跳出了主殿,熱情地招呼:“山羊爺爺來啦!”
她還特地看了看,山羊爺爺沒有帶包包。
所以重金在哪兒呢?
方神棍:……
突然就覺得自己的胡子,不叫仙風道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