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修錯）
衆人都知道這林側妃還真是沒白納,自打這位林側妃在王爺身邊後，大家就都發現，晉王爺身邊的下人的成活率高了很多。
從出去君山,到現在回到王府，這都有半個月了,居然至今都沒有打死打傷的情況發生。
那些跟過去君山的人便在那說道：“在君山上，王爺心情就很好,每日都帶着咱們林側妃……”
現在不管開口閉口的大家都習慣叫林慧娘是咱們林側妃，就好像這麽一叫，等到自己倒黴的時候,林側妃就一定能夠幫到自己一樣。
“那簡直就是花前月下,好不快活，林側妃別看她爹是個賣胭脂的,可我看那行動做派，比閨秀還要閨秀，穩重的很，笑不露齒，吃飯的時候更是斯文，對咱們下人也好。”
另一個人忙不疊的插嘴道：“王爺原本興頭很好，要圍山打獵，可因為咱們林側妃在呢，王爺只打了半天獵便回來了，回來的時候還特意給咱們林側妃帶了一只小兔子，讓她玩。”
“就是現在放珍禽園裏那只嗎？”有在後花園伺候的人瞬時便想了起來，“我說怎麽好好的珍禽園裏養起了兔子。”
說話間卻是有個上歲數的嬷嬷走了過去，衆人一個沒留神就被瞅了見，那嬷嬷當下就咳嗽了一聲。
待那幾個說閑話的丫鬟一看見這位嬷嬷，瞬時臉都變色了，紛紛在那垂首站好，一副等着訓話的樣子。
不為別的，只因這位衛嬷嬷是母後皇太後指派下來專門伺候晉王的。
雖然衛嬷嬷這人老成，平日裏并不怎麽管事，可畢竟身份在那擺着呢，那可是當媽的找了人專門來看護自己兒子的，就這個地位，王府裏有一個人敢得罪的嘛！！
衛嬷嬷冷冷的到了衆人一眼，她歲月越來越大了，身體也不大得勁，再來晉王又不是個好相與的，別說是她這種身份的人了，就算是母後皇太後親自來了，晉王也不見得給兩分面子。
所以衛嬷嬷一向是低調不理世的。
前段時間雖然知道王府裏亂糟糟的納了位側妃，可想來王爺都這個歲數了，別說是側妃了，正妃都要娶的。
她也便沒太打聽，只在自己的小屋內養病，只是現如今不管到哪都能聽見這種混賬話，什麽林側妃如何了得，如何得寵，如何晉王爺當心尖一樣的疼，衛嬷嬷便心裏計較了上，心說什麽林側妃，不過就是個妾罷了。
哪裏有正妃沒入門，就有個妾這麽張狂的，簡直都當自己是女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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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晉王是那樣的人嗎？
誰不知道晉王是天下最荒唐的男人，只怕是那小側妃自以為有些手段，故意虛張聲勢罷了！
那衛嬷嬷正要教訓這些多嘴嚼舌的下人幾句，忽然就見從游廊那走過來一個穿粉衫的漂亮小丫鬟。
那丫鬟梳着嬌俏的丫髻，頭上還插着花呢。
衛嬷嬷覺着眼生，特別問了身邊的人一句，立刻就有人小聲回道：“這就是林側妃身邊伺候的小丫鬟。”
衛嬷嬷沒動聲色，忙讓人把小雀找了過來。
小雀半路被人攔住了有些意外，她是從藩地跟過來的，等走過去的時候，就看見有個上歲數的嬷嬷被好幾個人圍着，這個嬷嬷跟她見過的那些王嬷嬷啊教習嬷嬷都不大一樣，感覺人冷冷的，不愛笑似的。
小雀還是頭次見到這個衛嬷嬷，她不知道裏面的利害關系。
雖然心裏覺着奇怪，可小雀也沒多想，走過去後，她客客氣氣的問道：“嬷嬷，不知道您叫我有什麽事？”
衛嬷嬷臉上一絲笑意都沒有，從上到下的打量了打量她後才問她：“你這是要去哪？”
小雀是個傻乎乎的孩子，也沒什麽多餘的心眼，當下就實話回道：“回禀嬷嬷，我剛擦桌子的時候，不小心把王爺房裏的插屏弄倒了，林側妃讓我找個別的先替着，我正要去取呢。”
“哦，摔了個插屏……”在衛嬷嬷哦那麽一聲的時候，身邊的人都知道這要不妙，王爺房裏的東西有多少都是禦制的，現如今那插屏能是随便摔的東西嗎？
“是那個玻璃插屏嗎？”衛嬷嬷依舊問她。
小雀哎了一聲，有些意外的：“嬷嬷你怎麽知道？”
衛嬷嬷瞬時就笑了，“這就是了，那插屏啊，一共只得了倆個，一套給了現如今的永康帝，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那個應該就在長樂宮內擺着呢，還有一個就是咱們王爺房內擺着的，你說那樣的一件東西你摔了，你該是什麽罪？”
小雀一聽就傻眼了，吓的直跪在地上，不斷磕着頭的說：“嬷嬷，奴婢實在不知道，而且那插屏也沒有碎，只是底座有些不好了，林側妃的意思是先換個別的來，那個拿去修……”
衛嬷嬷也不管她要怎麽解釋，她吩咐左右一聲：“帶這混賬丫頭去觐見王爺，讓王爺都看看他房裏的都是些什麽能人。”
這下周圍的人都傻眼了，都不明白林側妃怎麽會得罪這位衛嬷嬷。
雖然對方只是個有臉面的嬷嬷，可那是母後皇太後派給晉王的，這衛嬷嬷要是在太後面前上兩句不好的話，可就有的林側妃倒黴的了。
說話間，早有知道不妙的人，一溜煙的跑去給林側妃通風報信了。
等通風報信的人到的時候，慧娘正在魚缸那看魚呢。
今天本來挺好的，只是在打掃衛生的時候，小雀不小心把插屏碰倒了，不過慧娘也沒太在意，那玻璃又沒碎，只是下面的底座有些不大好，她琢磨着找個好手藝人修修就行，哪知道轉臉就會出這樣的事兒。
她忽然就聽見外面有人上氣不接下氣的喊着，“林側妃，大事不好了，剛小雀半路遇到了衛嬷嬷，衛嬷嬷知道她摔了玻璃插屏的事兒，說要被帶她去王爺那呢。”
慧娘納悶的擡起頭來，問身邊的人：“哪個衛嬷嬷？”
王府裏的人多，她到現在都沒認全呢。
很快的報信的小丫鬟告訴她道：“是宮來派來專門伺候王爺的……”
可說完後，小丫鬟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大家平時都很喜歡這位沒架子的林側妃，可也都知道衛嬷嬷不管事是不管事兒，可一旦管事的話就是大事……就算林側妃是個有品階的，可王嬷嬷背後還有母後皇太後呢……
小丫鬟不好再說下去，一等說完這些就又扭頭跑了。
聽了那話後，林慧娘愣了住，她沒想到這種事兒也有，這王府也太大了，怎麽半截腰跑出來個衛嬷嬷。
她趕緊問了下晉王現在在哪，随後便指揮着身邊的人說：“快把之前的插屏拿過來！！”
等有人把插屏抱出來後，她又仔細的檢查了遍，覺着東西沒什麽大礙，她才深吸口氣的走了出去。
晉王爺最近都是跟林慧娘在一起的，今天确是少有的跑到了書房內，不知道在那忙着什麽。
等慧娘到的時候，衛嬷嬷早已經進去好久了。
慧娘再進去的時候，就聽見裏面衛嬷嬷正言辭清楚的說着呢：“王爺，如果今兒個我不小心砸了樣東西，明兒她又不小心碰了樣東西，不管誰砸了什麽碰了什麽，都不管的話，以後王府裏還有個全活東西嗎，所謂賞罰分明，都是要上面的人給下面的人立好了規矩才好辦的……”
慧娘聽的心驚肉跳的，止不住的想，這是要做啥啊，這就要開出宅鬥副本是怎麽得啊？
她能天天做微積分學理論物理自我折磨修煉不！？
宅鬥這玩意實在太摧殘人了！！她還不如天天做微積分自我了斷了呢！！
等她過去的時候，那位衛嬷嬷倒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她施禮，只是施禮是施禮，可表情卻是冷冷的，明顯是瞧不起這位賣胭脂出身的林側妃。
慧娘心裏有些忐忑，她能瞧出衛嬷嬷對自己的不懷好意。
她忍不住的往晉王那看了眼，就見坐在椅子上的晉王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
慧娘見他這副樣子，心裏就更緊張了，她遲疑了下才走上前去，小心的解釋道：“王爺，今天都是我不好，我本來想看看那個插屏內的玻璃的，都說那東西金貴，結果放的時候大概是我沒放好，等小雀再去擦的時候，就倒了……不過那東西……并沒怎麽樣……我把東西拿來了，王爺可以親自瞧……”
說完這些話後，慧娘就發現晉王壓根沒任何表示。
從表情上也實在瞧不出他的喜怒，慧娘實在是心裏着急，總不能為那麽個玻璃，就把小雀的命丢了吧！！
她索性一咬牙的說：“那東西我想了想，我覺着我大概……能做出來玻璃……”
反正這世界的沙子多的是，只要把工序弄好了，做出玻璃還不是小意思嘛！！
晉王卻沒說什麽，對他來說，不管是什麽插屏還是什麽做玻璃，都是不值一提的事兒，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最值得他去琢磨考慮的就只有桌子上的這張東西。
過了好半天，他才從桌子上擡起眼來，淡淡的道：“你們都下去。”
這下房內伺候的那些人都退了出去，就連衛嬷嬷都一臉肅靜的走了出去。
等那些人出去後，慧娘就覺着自己的心跳跳的可快了呢。
她腳都有些發軟，也不知道晉王會是個什麽态度。
倒是晉王的目光在她臉上細細的看着，然後他忽然的勾了下手指。
慧娘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她不敢有遲疑，忙走了過去，然後她就覺着自己的臉頰疼了下，晉王正在捏她的臉頰。
直到這個時候，晉王終于是露出了一絲淺笑。
他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坐上去。
慧娘心裏奇怪，不知道他是唱的哪一處，現在不光是小雀還在外面跪着哭呢，就連衛嬷嬷都是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他怎麽一點都不往心裏去的。
等她坐上去後，他從背後抱着她，壓根不提剛才的事兒，簡直那些事兒對他來說就不知道一提似的，他只說道：“你看這個怎麽樣？”
他指給她看桌上的圖，慧娘當下就哎了一聲。
她有些意外的看着那東西，開始還有點不明白，可到了最後，她才終于想起來，這不就是典型的水塔嗎？
這是做什麽用的，下面的那些是竹子嗎，用來引水的，然後這個……
她不明白的指着那個噴頭似的東西問他：“這是什麽？”
“你說的噴頭。”晉王一只手環着她的腰，一只手指給她看分解圖：“全部都是用竹板做的，那天晚上，你不是同我說過這個，我就一直想着這究竟該是個什麽東西。”
慧娘瞬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因為每天都要伺候晉王，所以她每晚都要勞師動衆的沐浴。
可這個地方的沐浴都是在大木盆李的，每次都要有五六個丫鬟伺候着洗，被人衆目睽睽的盯着洗澡，她就覺着很不适應，每次洗澡都跟打仗似的，她心有所想，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就下意識的嘀咕了幾句，她以為他正在自己身上忙着呢，應該是沒有聽到的。
卻沒想到他不僅是聽到了，還能舉一反三的畫出這麽個東西來。
她的表情就有點不自然。
她沒想到他會在意，哪怕是她随口說的幾句話，他都這麽的往心裏去。
倒是外面的衛嬷嬷還在等着裏面晉王的吩咐呢，小雀更是哭的眼睛都腫了。
衆人都不敢吭聲，都知道這是王府裏的大事兒。
現如今就看王爺會偏向着哪一方了，是要嚴懲這個小雀，還是給林側妃一個面子，稍微罰一罰，息事寧人……
衆人一直這麽等着，也不知道裏面說了些什麽，那位林側妃是在撒潑還是在使嬌，所有的人耳朵都支楞着，隐約就聽見裏面似乎在說些什麽容量太大啊，這樣水壓不夠的的話。
那些話簡直跟天方夜譚一般，等過了好久，晉王再出來的時候，衆人就見晉王是牽着林側妃的手走出的來。
到了外面後，晉王壓根沒理這些事兒這些人，直接就低頭吩咐了林側妃一句話就走了。
到了這個時候，慧娘望了望周圍的人，又看了看那個已經一臉菜色的衛嬷嬷。
她再傻也知道，晉王自始至終都沒有問過一句，可四兩撥千斤一樣的，就把所有的王府裏的權限都給了她。
她能感覺到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多多，她盡量語氣平和的吩咐着：“王府裏有事兒是要賞罰分明的，小雀，雖然你不是故意的，可按規矩，還是要罰你，從今天起就要扣你三個月的月錢。”
說完她又看向那位衛嬷嬷那，就見衛嬷嬷臉色越發的不好了。
衛嬷嬷什麽沒見過，到現在她終于是明白那些人說的話都是對的了，現如今晉王寵這位林側妃，寵的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她之前還氣勢洶洶現在卻跟鬥擺了的雞一樣，蔫頭搭尾的，一聲沒吭，忙帶了身邊的伺候丫鬟就繼續“養病”去了。
這種事兒傳的最快了，等到了晚上，慧娘再喝避子湯的時候，就是王嬷嬷過來了。
這位王嬷嬷現下已經肯定了，自己押寶算是押對了，這位林側妃前途不可限量啊。
此時見慧娘問也不問的就喝那避子湯。
為了示好，王嬷嬷現在巴結的她緊，有些不該說的，為了顯得自己是林側妃的自己人，她也都悄聲的說了，“林側妃，你可知道這避子湯為什麽給的這麽勤？”
慧娘哪裏知道去，她就知道差不多兩三天就要有一大碗苦苦的這個湯水喝，不過喝就喝吧，總比莫名其妙給人生孩子好。
可王嬷嬷是當做正經八卦說的，她也就裝作很有興趣的樣子，回了一句：“為什麽？”
王嬷嬷一臉神秘的道：“一則是咱們王爺還沒娶王妃呢，二來一個……”她壓低了聲音的：“現如今聖上都登基好些年了，可到現在還沒有一男半女呢，咱們晉王爺也是因為這個，才特意吩咐的，不管是誰，別說是避子湯了，就算真不小心的有了，都要一律的去掉！也因為這一則，母後皇太後也從沒催過咱們王爺娶王妃……”
慧娘倒是知道晉王跟永康帝是一個媽的孩子，她聽的也是一知半解的，因為哥哥還沒孩子呢，所以當的弟弟也不能有，不然下面的大臣會嘀咕？還是會讓這個當哥哥的覺着丢臉？！
不過她很快的想到，永康帝正值壯年呢吧，就晉王這個夜夜笙簫的德行，沒道理永康帝不能生的吧？
自從知道自己救的是那位永康帝後，她就一直對那位永康帝挺好奇的，她忍不住的的問道：“那皇上為什麽一直沒孩子？沒有太醫過問嗎？”
“還能為的什麽。”王嬷嬷壓低了聲音，她家有親戚在宮裏當差，多少的知道點秘辛，現在趕緊着顯擺了出來，“現如今都知道關雎宮裏的那位把咱們聖上的魂都勾走了，剛登大寶的時候，皇太後就給聖上選了三個妃子，那可都是天姿國色的美人，不說別的，就單說那皇後，那也是萬裏選不出一個的賢淑貴女，母儀天下的人，性子又好，可都入不了聖上的眼，咱們聖上夜夜都要守着關雎宮裏的那位。”
慧娘不知道怎麽的就打了個寒戰，心裏跟有什麽東西在撓她一樣的，她忽然就想起，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那個名字了，李大夫曾說過的，為了那個人，名貴的藥材材都不知道費了多少……
王嬷嬷倒是想起什麽來，又趕緊的說：“對了，林側妃還有一件要緊的事兒，再過半個月便是聖上的誕日了，到時候您肯定要随咱們王爺進宮的，這頭次進宮啊，您一定要提前準備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