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0.撒嬌的師兄?

靠在他肩膀上的葉夏眉心緊鎖,臉色難看,敖湛猛地反應過來,右手擡起捏了一個印,輕喝一聲“去”,同時掌心拍在他的額心。

與此同時,夢中的葉夏感覺到脖頸上一片冰涼,四肢卻像被挂上了千斤重擔一般,動彈不得。

俯在他肩頭的女人輕輕地笑,那麽地柔美。然而葉夏眼角餘光卻瞧見她大張的嘴裏,伸出一條細細的長舌伸向他的脖子。葉夏寒毛倒立,一邊本能地感覺到惡心,一邊又感覺到恐懼,他會死嗎?就像張泰那樣……

極致的陰冷由脖子灌入,慢慢地順着血液流自全身,快速迫近的死亡威脅令葉夏控制不住地全身發着抖,他忍不住想,要是敖湛在這裏就好了,大高個的小師弟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也許可以救救他……

“敖、敖湛……”他的牙齒因為顫抖而敲得咯咯作響。

一道黑色的光,憑空出現在葉夏的額頭,就在葉夏覺得自己是不是就要這樣死掉時,耳邊傳來女人尖銳刺耳的慘叫聲。葉夏猛然感覺到身體一輕,四肢百駭像是終于被解除了枷鎖,葉夏輕呵一聲,用力坐了起來。

“師兄師兄,你怎麽樣了?!”敖湛握住他的手,着急地問道。

葉夏全身是汗,睜開眼便對上敖湛焦急的目光。葉夏眨了眨疲憊酸澀的眼皮,也許是倏然回暖的身體造成的錯覺,他感覺心頭熱熱的。

除了外婆,已經好多年沒有人這樣關心過他了。別人只看到他身上b大博士的光環,沒有人在意過他是不是會冷是不是也有害怕的東西……

“師兄?”敖湛見葉夏醒來後呆呆地望着自己,還以為他怎麽了,急得想原地轉圈。

葉夏回過神來,正想搖頭說沒事,忽然眼尖地看見門口的木梁上劃過什麽東西,下意識喊道“守宮!”

敖湛也立刻反應過來,叮囑他呆在原地,自己大步追了上去。葉夏抹了把臉上的冷汗,回頭瞧了一眼還躺在床上的徐承天,啧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

窗臺邊插着敖湛之前纏好的火把,葉夏快速取了兩根放到炭火盆裏。火苗飛快爬上淋了油的火把,葉夏拿着便跑出了房門。

另一邊,因為不用在顧忌師兄,敖湛出門後立刻雙手結印,忍着胸口撕裂般的疼痛,用最短的速度追上了守宮。

令他沒想到的是,只是短短幾個小時,守宮之前斷掉的尾巴已經重新長了出來,敖湛皺眉,怒喝一聲,由黑色光芒織成的大網,鋪天蓋地地向着守宮網去。

與前幾次不同的是,守宮這次看到這網卻只是冷笑一聲,剛剛長出的長尾唰地纏在木梁上,身體快速在空中蕩過,竟然在黑色大網上撞破了一個大洞!

“你!”敖湛眉心緊鎖,顯然沒想到自己的力量竟然就這樣被它破掉了!

守宮長尾纏在木梁上,四肢攀爬在屋檐上,回頭瞧着他,冷笑着說“沒想到那個男人除了美味以外,竟然還有這樣的……”

“轟!”一蓬突然爆開的火焰如同遇上了火油,剎時間順着守宮的長尾燒了上去!

“什麽……”守宮不敢置信地低頭看去,然而那火焰已彙聚成一條火龍,熱浪撲面而來,等到守宮感覺到火灼之痛時,它的身體已經徹底被火海吞沒!

“啊——!!!救我!!!”被火焰無情包裹的守宮砰一聲砸在了地上,長長的身體在地上同如蛇一般扭動掙紮,然而那火焰卻如附骨之蛆,不留給它任何掙脫的空隙,直至将它一點點地燒成灰燼。

敖湛回過神,回頭便看見自家師兄手裏舉着兩支火把站在走廊下,怔怔地看着被燒死的守宮,臉色白得有些不正常。敖湛一陣心疼,連忙過去将他手中的火把取下來插在一邊,猶豫了一下,将明顯被吓得輕的人摟在懷裏,“師兄,別怕。”

葉夏人生第一次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還是被自己親手燒死的,整個人都懵了。此時被敖湛抱在懷裏,接觸到青年溫熱的體溫,身體像是終于反應過來似的,慢慢地顫抖起來,最後竟然連站都站不穩,雙腿發軟地直往地上溜去。

“敖、敖湛。”葉夏喘息着勉強喊了他一聲,臉上血色盡褪。

“我在,我在這裏,師兄別怕。”敖湛跟着他下溜的身體蹲下|身,有力的臂膀将人緊緊圈在胸膛間,企圖用這樣的力量來向他保證,自己可以保護他。

“我、我殺人了。”葉夏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聲音發抖地說。

“沒有,你沒有殺人,”敖湛頓了頓,偏頭将嘴唇靠在他的耳邊,溫柔地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葉夏,你沒有殺人,它不是人,它只是一個害人的東西,不是人……”

他不斷重複的話語,像是在告訴葉夏某條真理,葉夏成功被安撫了,喉頭動了動,靠在他肩膀上閉上了眼睛。

敖湛的目的達到了,葉夏在他身上靠了一會兒,發冷的身體染上了他的體溫,又或者是他用雙臂圈出來的港灣實在太安全,葉夏的情緒慢慢平息,脫力的身體不抖了,人也緩了過來。

緩過神的葉夏感覺到鼻腔裏都是另一個男人的氣息,有些尴尬地想推開敖湛,但等他真把人推開了,又莫名有些懷念。葉博士暗自唾棄自己簡直有病,尴尬又不失禮貌地向小師弟道謝,“剛才謝謝你。”

敖湛瞧了瞧被葉夏刻意拉開的距離,頭頂看不見的耳朵微微耷拉下來,面上還得保持着得體的紳士風度,“師兄不用跟我客氣,第一次都是這樣……”

葉夏莫名其妙,“第一次都這樣?”

敖湛恨不能割了自己的舌頭。什麽叫第一次都這樣?你還希望師兄以後跟着你四處打怪不成?

這麽一想,敖湛更失落了,師兄這樣精致又體面的高級知識份子,怎麽能跟他一樣随時準備着遭遇各種險境,他就應該安安靜靜地坐在研究院裏刷刷老祖宗的骨頭什麽的……他到底在想什麽???

好在葉夏也沒再繼續追問這個話題,他盡量不去看那個燒光的守宮,問道“現在應該沒問題了吧?咱們去找找其他人吧?”

敖湛點頭,守宮已經被師兄用火把燒死——雖然他也想不通,為什麽連自己的力量都不怕的守宮,輕易就被師兄一支火把燒得連灰都沒剩下——目前山莊裏已經沒有危險了,确定其他人的安全才是要緊事。

萬幸的是,除了已經被害的張泰,還有受傷的徐承天以外,其他人都只是不明原因地昏迷在山莊的倉庫裏而已,人都還活得好好的。

守宮被燒死以後,葉夏發現自己的手機又重新有了信號,他迅速叫了救護車報了警,等大家都回到市區,已經淩晨了。

葉夏不知道敖湛對警察說了什麽,并沒有人來錄筆錄,警察們連問都沒有問他們一句就走了。

不過經歷這一晚上的大風大浪,葉夏也沒有精力來管這些事了。

他的脖子上多了一圈勒痕,還有一些雖然創口很小,但卻很深的傷口,需要住院觀察。

此時天色還未亮明,葉夏挂着點滴躺在床上,見敖湛忽然從床邊的椅子上站起來,目光也忍不住跟着他移了過去。

“師兄,我去一下廁所,等一下就回來。”敖湛看了一下空調的溫度,給他掖了一下被角。

葉夏嘴裏的話沒經大腦就吐露了出來,“不是回家嗎?”

敖湛訝異地說“不回家啊,我陪着你,等你身體好了再回去。”

“哦。”葉夏點點頭。其實他問完話就後悔了,跟他舍不得人走似的。

這怎麽可能,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子。葉博士對此嗤之以鼻。

但很顯然傲嬌之人的心理一般人是看不懂的。敖湛從病房裏出來還在琢磨他家師兄問這句話的意思,難道師兄是嫌他煩,不想讓他陪?

不會真是這樣吧?敖湛略有些心焦。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敖奶奶打來的。

“喂?奶奶你怎麽沒睡?”敖湛皺眉。

“睡不着,起來追劇。”敖奶奶柔聲說,而後又問,“你昨晚沒回來睡?去哪兒了?”

敖湛是個乖孩子,這麽大了還被家人查門禁一點也不生氣,簡單地說明自己晚上有事耽擱了,而後有些猶豫地又将葉夏剛才問的問題說了一遍,問道“奶奶,你說師兄他這是嫌棄我嗎?”

正所謂姜還是老的辣,敖奶奶說“傻孩子,人家是突然遇上事了害怕,怕你丢下他回家,跟你撒嬌呢,想要你陪,懂不懂?”

敖湛內心竊喜,“真的嗎?”

“是的啦,”敖奶奶特別有經驗地說,“你都說你師兄性格冷淡了,他要是嫌棄你,肯定直接讓你走了,哪還會詢問?你要記住,乖寶,一般傲嬌說話含糊不清的時候,就說明他希望你留下但又豁不出去直接明說,懂不懂?”

“懂了。”敖湛受教,然後嚴肅地說,“不要叫我乖寶,別人會以為我是長不大的媽寶男,巨嬰,沒人願意嫁給我的。”

“行行行,我家湛湛最乖了。”

敖湛十分無力,能不能也不要叫他的小名?太羞恥了。

得知師兄有可能是害怕想要自己陪,敖湛自然不敢耽擱,飛快解決完生理需求就小跑着回來,推開病房門時,果然看見他那平日裏性格冷淡的師兄,此時正眼巴巴瞅着門口。敖湛被自家師兄的小眼神萌得心髒“七上八下”的,恨不能把心都掏給他。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又更晚了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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