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陰暗的秘密

謝一恒高考結束之後的那天晚上要辦畢業宴,有個女孩跟他告白了,紅着臉的樣子引來周圍人的歡呼和喝彩。

“我……”謝一恒有些為難,跟她到了外面的走廊說話,“抱歉,我有喜歡的人。”

女孩笑容一滞,窘迫又不知所措,她借口去了躺洗手間,再也沒和謝一恒說過話。

這個小插曲讓謝一恒在畢業宴上很不愉快,因為後來就有女孩的愛慕者來找他談話,問他是不是欺負了她。

謝一恒又重申了一次,他有喜歡的人,他只是拒絕了她。

“那你說你喜歡誰?上學那麽久,我就沒見過你交女朋友。““我有的話為什麽要你們知道?”謝一恒被人圍堵,心情很不好。

他提前走了,走出酒店時看到門口處停下了一輛黑色轎車,駕駛位上坐着一個男人,目光冷厲。

謝一恒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後座的門坐了進去。

明雲雪從後視鏡看他,深邃漆黑的雙眸裏暗藏着別樣的情緒。

他們三年沒見了,各自也都變了許多,更趨于成熟和穩重。

謝一恒開口問,“我們要去哪?”

明雲雪:“你給謝亦鳴打過電話了嗎?”

謝一恒:“我說我今晚在同學家過夜打游戲。”

目的地到了,下車的謝一恒環視四周,覺得這地方自己以前來過,而且還是和明雲雪一起來的。

栽有紅玫瑰和白薔薇的地方。

看來他們要在這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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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一恒心想着其實明雲雪告不告白都無所謂了,他能跟他一起來這兒就已經給了一個很明确的答複。

因為剛剛已經吃過了飯,所以明雲雪只給他做了些水果撈。

面對庭院坐着,謝一恒觀賞玫瑰和薔薇,而明雲雪則盯着他的側臉仔細地看。

可能是平時被細心呵護照看的緣故,謝一恒比大多數男孩長得都要柔和一些,加上身高不占優勢,體型又消瘦些,往那安靜一坐,乖巧得就像個天真無邪的鄰家少年。

謝一恒轉過頭來和明雲雪對視,揶揄道:“你居然偷看我?”

明雲雪失笑:“你就在我面前,也只有你可看了。”

一開始的時候,謝一恒其實還比較拘束,但他是那種和人相處時間久了就會十分随意和大膽的人。

後來明雲雪在廚房做飯,他就直接從身後抱了上去,摟住對方的腰。

“老是你讓做飯,你不會怪我吧?”謝一恒勾起嘴角,把頭往一側伸了伸,觀察明雲雪的表情。

明雲雪在被他抱住的那一刻,身子明顯僵了一下,謝一恒能感覺到他全身的肌肉都在繃緊。

他又調笑道:“跟我在一起住那麽久了,你還那麽緊張?當初可是你跟我告白的~”

謝一恒附上一個狡黠的笑容。

他覺得在某些方面,明雲雪真的像個初戀的小女生啊。

他只好主動出擊了,不過現在不是時候,他放開了明雲雪讓他繼續安心做菜。

明雲雪深吸了一口氣調整情緒,又繼續切菜。

晚上待明雲雪洗完澡,謝一恒又來偷襲,從他身後出現,踮着腳尖摟住他的肩頸,“你是我男朋友不?”

男朋友太好了,為了他擱置了入職的打算,早起出門買菜,回家又開始做飯,閑暇時打掃房間,再給他修指甲掏耳朵剪頭發,兩個月他們都處成老夫老妻了,但在床上,明雲雪就像個木頭平躺着,連個吻也不給。

明雲雪轉過身來,攥住他的胳膊,動作很輕,語氣也很平緩,“我當然是。”

“那你就沒有那方面的……想法嗎?”謝一恒很認真的在問,他也是成年人了,并不想避諱這個愛人之間的問題。

明雲雪凝視着他,用自己的毛巾給他擦了擦頭發上的水珠。

他怎麽可能會沒有沖動呢,他有很多的瘋狂要發洩。

“我怕我……會越來越過分,過分到你要跟我分手的地步。”

這時的謝一恒理解的其實是另一個意思,他還不知道明雲雪的“過分”會到達什麽程度。

“可我們是戀人不是嗎?”謝一恒抱住他,把頭貼在他堅實的胸膛上,“如果我一開始就有這個顧慮,那我也不會這麽主動了。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你也要為自己想想啊,別老是想着我。”

既然明雲雪不願意開這個頭,那謝一恒便自己開。

推着對方往卧室裏帶,倒下的那一刻謝一恒吻住了他。

明雲雪順勢按住他的後頸加深了這個吻,他等這一刻等得太久了,久到差點控制不住自己而發瘋。

他就是想讓謝一恒事先表示和主動,這樣一來,他今後所做的一切,都會有一個十分合理的解釋。

讓細小的靈魂牢牢地套上枷鎖。

往後,謝一恒上了大學,明雲雪重新入職。

兩人在同一座城市,有一個共同的家。

謝一恒感慨男朋友真的很有錢,還提前買了房子,他當一輩子米蟲對方都不會說什麽的吧?

走到陽臺,又看見了鮮花,但是這次只剩下了白色的薔薇。

“不種玫瑰嗎?”謝一恒轉頭問道。

明雲雪不經意地回答:“不喜歡就不種了。”

謝一恒還疑惑,“你的喜好變得有點快啊。”

最開始上學,謝一恒辦的是外宿,沒課的時間和晚上會在明雲雪家呆着。

起初他并沒有發覺生活中有什麽異樣,直到一個人找上了他。

那是個和明雲雪年紀不相上下的男人,名叫江彥,是一名刑警。

他知道謝一恒和明雲雪的關系,此次來找謝一恒,就是想讓他幫助破案。

江彥把一份檔案資料遞給謝一恒,說道:“曾經我懷疑這起分.屍案和明雲雪有關,但一直沒有找到證據。”

謝一恒皺眉,“你要我幫你找證據?但我覺得他跟這事沒關系,我不想幫你。”

江彥摸了摸下巴的胡渣,笑道:“要是他真是殺人犯呢?”

謝一恒依舊還是一句話:“沒有這個可能。”

江彥雙手交疊,盯着謝一恒的眼睛,目光犀利,“你就不好奇你哥哥為什麽不同意你們在一塊兒嗎?”

謝一恒沉默不語。

江彥:“你想想,你哥當初跟他關系那麽好,怎麽後來就鬧掰了呢?”

謝一恒有些不耐煩:“他們的事我怎麽知道?”

“你不為自己想,那也要為你的家人想一想。”江彥壓低聲音,“如果明雲雪真的真的有那方面的傾向,那麽你哥哥就會首當其沖。因為你哥哥強烈反對你們在一起,你敢保證明雲雪沒有想法鏟除掉這個障礙嗎?”

謝一恒終于有了一絲動搖,但同時他又唾棄自己,明雲雪對他那麽好,怎麽可能會傷及他的家人?

江彥找準時機,進一步說道:“按照我對明雲雪性格的分析和推測,他可能會在家裏安裝了攝像頭。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如果你找了之後沒發現,那你就當我今天說的一切都是屁話。如果有的話,下次我們再詳說案子的事。”

對于江彥的話,謝一恒思索了很久,也猶豫了很多天。

他在家中越來越不自在,他在想如果明雲雪真的安有攝像頭那該怎麽辦?

為什麽有攝像頭?

出于安全考慮?

還是實時監控他的一舉一動?以防他出軌?

終于有一天,上完課的謝一恒趁着明雲雪上班的時間,回到家中搜尋了起來。

此前他還仔細查了攝像頭的類型,于是在各種隐蔽處尋找。

他在客廳的飲水機處找到了一個微小的針孔攝像頭,還在卧室對準門口的窗戶頂部發現了一個,書房也有,包括外面的走道。

謝一恒借來人字梯,又檢查了一遍天花板的吊燈,也收獲了一個。

直到找累了,心也疲了,謝一恒才坐下來,扶着額頭閉眼調整情緒。

他現在腦子裏一片混亂,連手都是抖的。

明雲雪提着菜回到家,看見謝一恒低頭坐在沙發上,面對着茶幾上擺放的數個攝像頭。

刻意地無視掉,明雲雪很冷靜地問他要吃什麽。

“吃什麽?”謝一恒覺得有些好笑,他擡頭和明雲雪對視,朝攝像頭指了指,“你不先解釋解釋這些玩意兒?”

明雲雪轉頭走進廚房,一副當什麽事也沒發生的樣子。

謝一恒冷冷道:“你不要想着逃避問題,你一直這麽逃避下去,我就搬回學校住。”

明雲雪整理菜葉的動作一頓,但到底還是沒有回頭看他,又是什麽話也沒說。

“沒有哪個家能搜出這麽多這種東西,我不知道你是出于安全考慮監視我還是其他的什麽,我只希望我的生活能有我自己的隐私。”謝一恒毫不留情地說道。

明雲雪深吸了一口氣,壓制內心的暴虐情緒,沙啞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聽他說對不起,謝一恒又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咄咄逼人。

明雲雪這麽做,可能也是因為沒安全感吧?

謝一恒咬了咬下唇,還是不想因為這件事和明雲雪鬧矛盾。

可攝像頭拆了之後呢?那種被監視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讓謝一恒喘不過氣來,他一轉頭,又發現是明雲雪在看他。

謝一恒話還沒說出口,明雲雪又挪開了視線。

又一次,江彥又一次聯系了謝一恒,跟他說起白雪棠的案子,還把當年推測的作案過程重新說了一遍。

江彥觀察到謝一恒的表情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這讓謝一恒産生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江彥點到為止,嚴肅道:“如果你從他身上找到什麽證據的話,請第一時間聯系我,還有時刻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謝一恒有些恍惚,和江彥在咖啡廳道別以後,他先是回了學校,還給明雲雪發消息說今天有實驗課,會回去晚一些。

目睹這一切的明雲雪正坐在車裏,而他現在的位置距離那家咖啡廳不足百米。

也是在那一刻,明雲雪對江彥真正地動了殺心。

摘下眼鏡仔細地擦了一遍又一遍,此時的明雲雪心裏在意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謝一恒騙了他。

他的小太陽好像栓不住了,甚至不給他提供熱量。

明雲雪紅了眼,擡頭深吸了一口氣,繼而發動了車子。

謝一恒的疑心越來越重,他的确很在意明雲雪是不是一個十惡不作的殺人犯,因為殺人犯會威脅到他的生命和他家人的安全。

他知道自己不該懷疑明雲雪,明雲雪對他那麽好……可他就是有些控制不住地往深處想。

萬一明雲雪真是呢?

思想掙紮了很久,謝一恒還是做出了行動。

依舊是明雲雪不在的時間,他在抽屜裏翻找着可疑的物件,他發現書房裏有個打不開的抽屜需要明雲雪的鑰匙才能開,除了這個抽屜,找了一圈下來都一無所獲。

他只好等到晚上,明雲雪熟睡之際。

心跳得飛快,好似下一秒就要蹦出來,确認明雲雪已經睡着之後,謝一恒小心翼翼地下床,在明雲雪的衣物裏翻找鑰匙,還順走了他的手機,獨自來到書房。

一邊觀察門口一邊哆哆嗦嗦地用鑰匙打開抽屜,謝一恒在裏面發現了一個很厚的本子。

本子邊緣有些破舊了,應該是很久之前就在用了。

打開本子的那一刻,謝一恒後悔了,他後悔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

本子裏記錄了明雲雪從小時到現在的心路歷程和感受,後面的大部分內容都是寫他怎麽愛上“謝一恒”的,他還将照片洗了出來,裁剪幹淨然後貼在內頁。

“我tm的真是個畜生……”謝一恒紅了眼,暗罵自己。

小心翼翼地合上了本子鎖好抽屜,他發誓從現在開始好好和明雲雪過日子,不論別人說什麽。

重新回到被窩,謝一恒覺得自己身上的負擔終于卸下了,他一遍又一遍地給自己洗腦:“明雲雪是這世上最好的伴侶。”

謝一恒閉眼後,背對着他的明雲雪卻睜開了濕潤的眼睛,連續不斷的淚從眼角滑落,打濕了枕頭。

幾天後,謝一恒發現陽臺多了幾抹豔麗的紅色,在一衆白色薔薇中尤為顯眼。他走近一看,發現原來是玫瑰花。

“你不是不喜歡玫瑰了嗎?”謝一恒轉頭看向廚房裏的人。

切着菜的明雲雪像以往一樣,随口道:

“白色有些單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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