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瘋批攻囚妻指南2
明雲雪回來的時候,謝一恒還靠着床頭看書。
“你去哪了？”謝一恒擡眼看他，“你放姬愛音她們走了嗎？”
明雲雪在床邊坐下，把他伸出來乘涼的腳丫子放進被子裏蓋好。
謝一恒說熱,接着又伸了出來,故意搭在明雲雪的腿上。
“我跟她們談妥了。”握着謝一恒纖細的腳踝揉捏,明雲雪淡淡道,“以後我們共用一個系統。”
謝一恒驚詫地張嘴：“……啊？”
談……談妥？
“她們……也能讓你回去嗎？”
明雲雪搖了搖頭,手指順着他的腳踝往上走，“不回去,我和你就在這兒一起生活。”
謝一恒把書放到一邊,挪啊挪，直接挪到他身邊,試探道：“那下一步要……怎麽做？”
明雲雪微笑,一雙手穿過他的腋下把他抱坐在自己的腿上，親昵地嗅着他頸項：“下一步要滅楚氏，做這個世界的主宰，到時候就沒有誰能妨礙和傷害我們了。”
謝一恒喉頭滾動,雖然早就知道明雲雪在謀劃什麽事，但是聽他這麽直白地說出來，還是有些震撼。
“姬愛音竟然同意你打楚依夢？”
“她同不同意我都會打。”明雲雪用手臂鎖住他的腰把他抱近了一些，距離近得似要親上，“陪我打的話，她就有積分拿,何樂而不為呢？”
“那2020你打算怎麽辦呢？”
“他自然有他的用處，說太多你會亂的。”明雲雪眼中倒映出謝一恒糾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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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一恒冷哼一聲：“你就是想瞞着我呗。也是了，你的計劃要是洩露了你就沒辦法陰人了，是吧？你連我都敢陰呢！”
“那是你不聽話。”明雲雪擰了他一把,視線放在他的項圈上，“如果不是你想着自己要一個人回去把我丢下，我就不會給你帶上這個東西。”
聽到這兒，謝一恒愧疚地低下了頭，如明雲雪所說，他的确有這麽想過。
“對不起……”
“現在說對不起可沒有用。”明雲雪摟着他往床裏滾去，正好把他壓在了身下。
謝一恒臉色微紅，抵着他的胸膛說道：“可是你之前也有很多事情都瞞着我，我會害怕你其實也是有原因的……”
明雲雪默了默，将頭靠在他的頸間，慢悠悠的說起往事，“還記得你剛畢業的時候嗎？那時候我跟你告白，你答應了，但是開始的時候我們什麽都沒有做，你還問我有沒有那方面的想法，我說我怕自己會對你越來越過分，會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也怕你會跟我分手，我怕你知道了我的一切，你會離開我……我不想我們的戀情剛開始就結束，所以我把自己的陰暗面都藏了起來，在你的面前僞裝成一個正常的人，這樣你就會和我永遠在一起……”
明雲雪擡起頭，眼眶濕潤，“是你先吻的我，不是嗎？”
每當明雲雪說出這種話，都會讓謝一恒感到無比的愧疚。
謝一恒一時說不出話來，擡手輕撫了他的頭，算是安慰和無聲的道歉。
說的也是，當初剛交往時，明雲雪什麽都沒對他做，是他自己湊上去的，到後來發現明雲雪異于常人的行為，他又心生猜忌和懷疑。
這麽一想，謝一恒又深覺自己對不起愛人。
明雲雪和他的手交握，柔聲地蠱惑：“我帶你看看我的過去，看看我們是怎麽相遇的。”
謝一恒聽話地閉上眼，睜開時他已經來到了一棟別墅裏。
他擡頭往樓上看，望見一個面無表情的少年站在那往下俯視，可是他看的不是他，而是不遠處客廳裏坐着的人。
客廳裏坐着一家三口，明雲煜剛和父母從游樂園回來，正拆着禮物。
這時明雲雪的幻影出現在了謝一恒的身後，他對他輕聲道：“他們去游樂園從不會帶上我，我只配和家庭教師讨論題冊上的問題。”
明雲煜的獎狀獎杯從來都是放在最顯眼的地方，他的每一次進步，每一次獲獎，都能贏來周圍人的誇贊。
“我的父親從不會像誇他一樣誇我，他只會認為我永遠做的還不夠好，還不夠優秀，他從來都是直接無視我的進步，責怪我不夠努力和上進。一恒，你覺得這公平嗎？”
有一天，明雲煜得到了一只漂亮的貓咪，白色異瞳的品種貓，乖巧又優雅，它值得明雲煜向所有人炫耀他有了一只寵物。
“我該給它起個什麽樣的名字好呢？”明雲煜把貓咪抱在懷裏逗弄，詢問周圍的人。
許多人都思索了一番，也提供了很多點子，只有明雲雪看着貓咪沉默不語。
最後名字定了下來，叫“雪團”。
帶“雪”的名字讓明雲雪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後來他把明雲煜的貓淹死在了庭院的水池裏。
謝一恒站在不遠處，看着那個表情猙獰的少年是怎麽将貓淹死在水裏的。
“我真的好嫉妒，嫉妒他所擁有的好的一切。”一雙手搭上謝一恒的肩膀，明雲雪的幻影從未離去過，言語随意卻又無比惡毒。
失去貓咪的明雲煜痛哭了起來，因為水池正對着他的窗戶，他只是放貓咪在院子裏玩了一會兒。
誰也沒想到貓會淹死。
那麽多人都在傷心和遺憾，只有明雲雪回房後開心地撲倒在了柔軟的床上翻滾，嘴角的笑根本掩飾不住，他抱着水晶球音樂盒，專注地看着裏面的雪人“跳舞”。
但是開心總是短暫的，嫉妒卻是長久的，這些好好壞壞的心情在他的心裏積聚了起來，在他和明雲煜生日宴的那天集中爆發。
他看見明雲煜收到了一個漂亮的水晶球。
那一刻，少年明雲雪眼睛裏的光再也沒有了。
謝一恒跟随他進了房間，看見他把舊的水晶球狠狠地摔進了垃圾桶裏，接着将臉埋進枕頭裏難過地哭了起來。
“嗚嗚嗚……”沉悶的嗚咽，在這片小天地裏回蕩。
謝一恒在床邊坐下，想伸手去安慰他，可是他什麽也觸碰不到。
“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我曾經奉為至寶的東西，原來別人也能擁有……原來它并不是獨一無二的只屬于我的。”
幻影的聲音在謝一恒的耳邊響起。
這是一切殺念罪惡的開端。
…
明雲煜從窗戶墜下時，謝一恒就站在院子裏，他看見明雲雪在另一個房間的窗戶旁出現。
雖然沒有什麽表情，但是能感覺得出來他心情的愉悅。
葬禮上，後母哭得一度崩潰暈厥，明正乾扶着她，也哭紅了眼，而明雲雪卻是最淡定的那一個。
後母也一直都在懷疑他，懷疑是他把雲煜推下去的，因為那時只有三個人在家，保姆不知不覺睡過了頭，只有明雲雪會進雲煜的房間。
瘋瘋癫癫的女人死揪着明雲雪不放，明雲雪只好計劃着把她送去精神病院，不過如果能殺了她是最好的。
偌大的別墅只剩下明雲雪和經常外出的明正乾。
第一次動手殺人後的明雲雪開心地進出廚房，做自己喜歡吃的水果沙拉，想吃什麽就動手做什麽，再也不用顧忌他人，殺人後也從來沒有負罪感。
“我真的很開心，礙眼的人都沒了，但我心裏還是有個疙瘩。”
這個疙瘩就是白雪棠。
明雲雪早早地就開始策劃了一切，如何在這座城市殺了自己的生母。
那座城市又恰好是謝一恒的所在地。
明雲雪殺白雪棠時的場景無比血腥，謝一恒忍不住背過身去，明雲雪的幻影出現抱住了他，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裏。
“不想看就不看了吧。”
謝一恒哭了，心想着如果明雲雪沒有殺白雪棠，是不是就沒有後來江彥的事，明雲雪也不可能一錯再錯下去。
“睜開眼睛。”熟悉的聲音對他說道。
謝一恒睜開濕潤的雙眼，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他正跟站在江邊的明雲雪說着話。
“哥哥別餓着，快去吃飯吧。”
兩個人就這麽對視了，直到明雲雪冷漠地轉身離開。
之後的一幕幕，謝一恒都看在了眼裏。
他看見明雲雪去了江南名軒，點了雞蛋羹和冬瓜排骨，也看見他進了超市挑選水果，後來生病去買了藥，将早餐吃進嘴裏後無聲地抹着眼淚。
來到這座城市的明雲雪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着，背負着人命，孤獨地朝着與衆人相反的方向行走。
幻影從身後擁住謝一恒輕語：“其實我一開始也覺得自己能好好地生活下去，可是後來我遇上了你，我才發覺孤獨到底有多麽地可怕。”
“我承認我和你哥哥成為朋友其實是抱有目的的，我也有想過放手不去打擾你的生活……”
“但是……我仍想要你的一個答複。”
周圍的畫面開始變化，到了那一晚，謝一恒踮起腳尖摟住明雲雪的場景。
“我也喜歡你。”當時的謝一恒紅了臉，開心地回應告白。
而回憶外的謝一恒卻捂着嘴，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淚。
幻影站在他的身後，不斷說道：“在你答應我之後，我就沒辦法回頭了，我也絕不會給你逃跑的機會。”
“你知道我現在為什麽恨你麽？”
“我一直以為我們的愛情是堅不可摧的，直到你聽信江彥的話來拆我的攝像頭，幫助他搜集我殺人的證據。”
“我在想，原來你對我的信任這麽不堪一擊，明明我已經對你足夠包容和體諒了，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我對你的好是真的。”
謝一恒捂住耳朵，“別說了……求你別說了……”
幻影掰開他的手，強迫他看着眼前的場景。
明雲雪回憶裏的謝一恒在幹嘛？他在小心翼翼地翻找證據，在看見那本日記後，又灰溜溜地回到了床上，發誓要和明雲雪好好地生活下去。
睡在他身旁的明雲雪卻睜開眼睛默默地流淚，這是明雲雪長大以來第二次哭了。
第一次是為了水晶球，第二次是為了謝一恒。
“你覺得我為什麽哭？”幻影将下巴擱在謝一恒的肩膀上，聲音沙啞，“感動？傷心？”
“為了和你安寧地生活，我幹了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
“再看看你瞞着我去和朋友聚會玩樂，留我一個人在家時候的場景。”
“我從沒想過你原來這麽喜歡對我撒謊，我生氣極了，對我們的愛情失望透頂，我甚至有了一個念頭，抱着你一起去死，這樣什麽事都沒了……但是我不能這麽做，因為我知道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有很多好吃的沒吃，很多好玩的沒玩過瘾，我也想陪你一直生活下去。”
一幕幕回憶劃過，最後的畫面定格在明雲雪躺在浴缸裏任鮮血流淌的場景。
謝一恒眼淚翻湧，急忙去止血，可是他怎麽捂也捂不住明雲雪腕處鮮血直流的傷口。
“明雲雪……別死……”
“嗚嗚嗚……”
“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為我殉情……”
他的話，那時的明雲雪也無法聽到了。
浴缸裏的人半阖雙目，氣若游絲地呢喃自語：“我希望下輩子你能足夠愛我，就像我愛你一樣……”
“好……好……”謝一恒跪在浴缸旁，哭得泣不成聲，“我答應你……”
從記憶中出來，終于能真實觸碰到身邊的人，謝一恒被明雲雪的死影響得久久不能回神，他只能緊緊抱着真實的明雲雪嚎啕大哭，再也不松手。
“一恒……”明雲雪臉上泛起病态的薄紅，他在想他獨一無二的小太陽這次再也不會離開他了。
他也發現了小太陽的秘密和軟肋。
他的小太陽原來也有陰暗面，占有欲也很強，小太陽也有不能失去的東西——那就是獨一無二的愛。
明雲雪把謝一恒從懷裏挖出來，給他細心地擦眼淚，“你看你都哭成花貓啦。”
謝一恒整張臉都是紅的，他抓着明雲雪的袖子，哽咽道，“你別走……”
“我不走。”明雲雪心滿意足地抱着他，臉頰蹭着柔軟的發絲。
“因為我離不開你了……而你也離不開我，我們都是“同樣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寫一恒的陰暗面。感謝在2021-02-1521:56:20~2021-02-1622:51: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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