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也不怪劉暢如此吃驚,實在是因為今天的驚喜實在是太多了,一天兩次誰受的住。
他眼睛眨呀眨,差點把眼珠子眨出來,“川哥,然哥,你們也太親密了。”
傅雲川:“……”
蘇漠然:“……”
正當傅雲川想着如何解釋眼前的狀況時,劉暢又開了口,“不行,我也要一起握。”
接着,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
劉暢伸直手,一把抓在兩人交握的地方,剛高興兩秒,突然察覺出不對勁,這是什麽呀黏黏的。
他偏頭一看,有粘稠的東西流出。
目光落到旁邊的膠水瓶上,問:“川哥,這是……”
傅雲川還沒說話,蘇漠然先罵人了,“傻逼。”
劉暢瞪着眼,“然哥,我怎麽了?”
“你說你怎麽了。”蘇漠然用力甩了下手,三個人黏在一起,分也分不開。
直到這時,劉暢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傻逼上,他用力去抽,只能拉開一點距離,“你這是在哪買的膠水啊?”
蘇漠然連白眼都懶得給他了。
除了傻逼,已經不知道形容他。
傅雲川剛醒,本身處于一臉懵的狀态中,也給不了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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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暢同桌開了口:“那是我爸從國外捎回來的,粘性很強,基本粘上就不要指望能分開了。”
劉暢:“……操!”
分了九牛二虎之力,上課之前總算把劉暢剔除出去,可傅雲川和蘇漠然就沒那麽好運了。
膠水粘連的時間太長,已經凝固,實在是不好分開。
不過,也不是一點方法都沒有,只要其中一個人能舍得了手上那張皮,能忍得了疼,還是能分到開的。
關鍵他們兩個誰也舍不得手上的皮,疼痛嗎?
也不太能忍。
兩人一合計,幹脆這樣吧,等放了學再想辦法。
“連體嬰”就這麽誕生了。
為了避免被班裏其他聽學發現,傅雲川特意用校服把兩人的手包裹住,用左手拿筆寫字。
蘇漠然啧啧兩聲:“牛啊。”
傅雲川聳聳肩,一臉“不然還能怎麽辦”的神情,這也多虧他小的時候練過,不然今天這字都別想寫了。
化學老師不知道他們的情況,平時提問多數喜歡問前排的,後排很少光顧,今天破了例,上來便問的傅雲川。
傅雲川瞥了蘇漠然一眼慢悠悠站起來,身子隐隐向一側傾斜。沒辦法,他要是站直,手也就暴露了。
只好委屈自己一些。
化學老師打趣道:“中午沒吃飯嗎?東倒西歪的。”
劉暢憋着不敢笑。
傅雲川一本正經地回:“老師我昨晚落枕,這樣站着舒服些。”
化學老師倒是也沒懷疑,笑着說:“随你吧。”
問完了傅雲川,沒多又叫的蘇漠然。
劉暢心裏又是一陣卧槽。
今天這是捅了“卧槽”馬蜂窩了,太他媽磨人了。
蘇漠然身體向左側歪。
化學老師挑挑眉:“蘇漠然你不要告訴我,昨晚你也落枕了。”
蘇漠然沒什麽表情的說:“沒落枕。”
化學老師剛要說好,他又說:“就是左胳膊抽筋,不太好動彈。”
化學老師:“……行啊,一個個的花樣還挺多。”
頓了一下,又說:“行了,別貧了,回答問題。”
別看蘇漠然平時不緊不慢的,學習能力還這真不是普通的好,這個問題有些超綱,但依舊沒難住他,三兩下就給了答案。
同學們紛紛回頭看去,嘴巴張的好像能塞下雞蛋。
靠,牛逼!
雷立行和別人的眼神不同,他到現在還是不喜歡這兩個人,沒有為什麽,就是單純的生理性厭惡。
看見他們就讨厭。
以前他們學習差,他還可以忽略,現在他們學習好了,受到的關注多了,老師課上課下一個勁的表揚,他走到哪都能聽到他們的名字。
這種厭惡感越發的強了。
高強度的壓迫下他有些收不住了,就想找他們的茬。
沒想到——
茬還真的來了。
下午第三節是數學課,孫雅拿着卷子進了教室。
大家一看齊聲哀嘆:“啊,又考試嗎?”
孫雅拍拍桌子:“行了,都打起精神來,這次考試最後十名,打掃一周廁所。”
此話一出,比任何靈丹妙藥都管用,逼逼的也不逼逼了,叫嚣的也不叫嚣了。
孫雅滿意的點點頭,把卷子分發到第一排,讓他們依次傳下去。
輪到傅雲川時,卷子不夠了,孫雅示意他上來拿。
傅雲川一臉猶豫的神情。
孫雅問:“怎麽了?不舒服嗎?”
傅雲川蹙眉:“嗯,肚子有些疼。”
孫雅一聽緊張的不行,忙問:“用不用去醫務室。”
傅雲川搖頭:“不用了。”
忽然有人笑出聲:“老師,傅雲川在騙你。”
說話的人是雷立行,眼神很耐人尋味。
傅雲川沒鳥他。
雷立行又說:“不信的話,您讓他走過去瞧瞧。”
蘇漠然右手倏地攥緊,眼神淩厲,要不是在上課,他的腳早已經踢上了雷立行。
孫雅:“傅雲川到底怎麽回事?”
傅雲川:“沒什麽事,我忍忍就好了。”
孫雅擺擺手:“你過來。”
傅雲川沒動。
雷立行繼續笑,“老師我說的沒錯吧,他就不敢過去。”
孫雅:“過來。”
班裏其他人也紛紛向後看去,眨巴着眼想探個究竟。
蘇漠然腿動了一下。
傅雲川給了他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想着,大不了讓大家看看,反正他們也沒幹什麽。
孫雅見他不過來,放下筆,自己走過來,步子邁的緩慢,似乎再給彼此時間。
她等着傅雲川主動說明。
傅雲川動了動右手,隐約有些松動,随即給了蘇漠然一個眼神,嘴角也跟着翹了一下。
孫雅走的越近,劉暢心跳的越快,他也不知道自己怕什麽,明明握手的又不是他,可他就是很緊張。
越緊張越出亂,情急之下,他把課本們掃到了地上,“嘩”地一聲,掉了一地。
正好擋住了孫雅的腳步。
“老師,對不起。”劉暢蹲下身子,急忙去撿,動作幅度倒是挺大,就是很慢,幾本書撿了很久。
孫雅道:“劉暢你在搬磚呀?”
劉暢:“老師您猜對了。”
“哈哈哈。”同學們轟然大笑。
孫雅等他全撿起,才走過來,沉聲說:“傅雲川站起來。”
傅雲川聽話的站起來,這次身子也沒斜,也沒落枕,右手很好的垂下身側,“老師,我肚子不疼了,我能去拿卷子嗎?”
孫雅打量他一眼,“去吧。”
傅雲川走上講臺,沒多久又折回來,手裏多了卷子。
雷立行一臉懵逼,剛不是還……
其實傅雲川和蘇漠然剛确實還握在一起,不過千鈞一發時松開了。
劉暢同樣也一臉懵的樣子,心裏連罵幾聲:卧槽、卧槽、卧槽、邪門了。
孫雅對着雷立行說:“同學之間要互相關愛。”
言下之意:別整那些沒用的。
雷立行沉着臉點點頭。
考試開始,這次依然是傅雲川和蘇漠然先交的卷子。
雷立行除了眼氣兒,暫時也沒其他什麽別的機會擠兌他們了。
不過,沒多久,機會就又來了。
他決定這次搞個大的。
最好能整的他們哭天抹淚。
三天後,英語辯論賽。
傅雲川賽前去了趟廁所,回來時不小心把一個同學碰倒,好巧不巧,那位同學手裏抱着一摞作業本。
女生跌在地上,褲子弄髒了,拜托他幫忙把作業本放老師辦公會裏。
傅雲川想着這件事也有自己一半的責任,什麽也沒說,接過本子,上了樓。
物理老師辦公室在四樓,他放好本子後原本打算原來返回,無意中聽到五樓上傳來聲音,很細碎,一陣一陣的,好奇心驅使下,他去了五樓。
順着聲音一直往裏走,進了拐角處的隔間裏,找了一圈什麽人也沒看到,剛要離開時,門關上了。
有人從外面把門鎖死。
他跑過去用力拽了拽,怎麽也拉不開。
這間隔間在暗處,四周沒有窗戶,除了那扇門,根本沒法出去,沒多久,燈也熄滅了,四周陷入在黑暗中。
傅雲川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定睛一看,卧槽,沒信號。
而且他的手機電量不足,手電筒的燈支持不了多久。
又過了一會兒,手機徹底沒電。
四周陷入到暗黑中,伸手不見五指。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很冷了,他出來的急,把外套放在了舉行辯論會的教室裏,身上只穿了件高領毛衣,袖子上還有些破洞。
屋裏暖的時候沒感覺,這會兒只覺得寒風凜冽,潮氣逼人。
他隔着門叫了好久,但是一直沒人應,眼看再叫下去也于事無補,他開始坐在地上想其他辦法。
想着想着,突然有個人的臉映在腦海中,起初不太清晰,後來變得很清晰。
少年耳朵上永遠挂着一副耳機,身上穿着黑色的T恤,神色很冷,似乎不會笑。
他最喜歡玩游戲。
最讨厭吃香菜。
不喜歡講話。
不喜歡別人碰觸。
得意的時候喜歡挑眉。
生氣的時候,唇會緊緊抿住。
不高興的時候,會一天不理人。
高興的時候,喜歡讓他叫哥。
他會下廚,會做很好吃的飯菜,西紅柿雞蛋面最好吃。
他對別人很兇,但唯獨對他很仁慈。
……
傅雲川陷入到自己的思緒中,久久沒有回神。
他好像忘了自己在什麽地方,手環抱着膝蓋,頭用力的紮下去。耳垂上映出一大片紅,呼出的氣也泛着白霧。
他覺得好冷,好冷。
唇慢慢輕啓,小聲說:“蘇漠然、蘇漠然、蘇漠然……”
這個時候距離他離開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
外面某人已經瘋了,他瘋狂的尋找,哪處都沒放過,跑着跑着,腳似乎踢到了什麽。
垂眸一看,是條紅繩,上面挂着珠子,還有膠水的痕跡。
——是傅雲川那條。
蘇漠然彎腰撿起,順着樓梯往上跑。
跑着跑着,耳邊有聲音傳來,很輕,很淺,不細聽根本聽不到,“蘇漠然、蘇漠然、蘇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