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話音落下後,兩人再無交談,只剩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不時響起的喘息聲。

夾着吹進來的風聲,多種聲音混跡在一起,使暧昧的氣息變得越發濃郁。

人生的第一次總是難忘的,第一次上學,第一次打架,第一次收到戒指,第一次和喜歡的男生做親密的事。

傅雲川因今天的若幹個“第一次”體會到了幸福,以至于一有空閑,時機合宜時,他們便情不自禁地把“第一次”延展開。

有的時候是他起的意,有的時候是蘇漠然起的意,有的時候也許誰都沒往那處想,只是吻着吻着便一發不可收拾。

這種事情好像會上瘾般,跨出了第一步便再難以止住。

每每傅玉欽紅着眸,淌着汗,承受着蘇漠然施加的力道時,蘇漠然總會輕哄:“乖,叫哥。”

傅玉欽垂着眸,脖頸處泛着紅,顫着音叫道:“哥,哥,哥……”

蘇漠然似乎對他的聲音很着迷,眸底升出耀人的光……依舊沒停。

地上淩亂的紙團告訴他們,剛才他們又多瘋。

傅雲川抵在蘇漠然肩上,“哥,你可真行。”

這話有幾許的誇贊意味,蘇漠然勾了下唇,手伸進他的衣領處,拿出他脖子上挂的戒指,啞着聲說:“放學後給你買鏈子。”

傅雲川搖搖頭,“你給我編個紅繩吧,我把戒指套上。”

蘇漠然摩挲着他的臉,“好。”

美好的日子總是過得格外快的,轉眼到了12月20號,各班正在為幾天後的元旦晚會忙碌。

三班也出了節目,單口相聲,還有男女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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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練習的挺好,誰知道——

參加合唱的男生突然得了闌尾炎,醫生交代,元旦之前不能去學校上課了。也就是說,合唱要換人。

孫雅把這個任務交給文藝委員,讓她趕快找出合适的人,抓緊練習。

文藝委員急的都生出了黑眼圈,但還是沒找到合适的人,原因是:三班的男人都讨厭“臭顯擺”這種集體活動,元旦晚會是要在全校師生面前亮相的,顯擺的力度更大。

一個個看到文藝委員馬丹丹宛若老鼠見了貓,一溜煙都跑遠。

傅雲川忙着做題沒跑成,馬丹丹淚眼婆娑地看着他,好像他不答應她能從樓上跳下去。

人命關天,傅雲川不敢大意,安撫道:“好好好,我參加行了吧。”

馬丹丹破涕為笑,“謝謝你。”

“先別謝,我有一個要求。”這會兒別說是一個,一百個馬丹丹都會答應。

她說:“什麽要求你盡管提?”

傅雲川:“讓蘇漠然跟我一起唱。”

這下可把馬丹丹難住了,她咬咬唇,“那行吧我去試試。”

結果可想而知,蘇漠然一句話便把她怼了回來;“不去。”

之後,馬丹丹又找了蘇漠然幾次,結果還是一樣。

馬丹丹頹廢地對傅雲川說:“蘇同學不答應。”

她真的是用了好多好多好多的方法,可他就是不松口。

傅雲川:“那我試試。”

馬丹丹也不知道傅雲川怎麽試的,反正第二天得到了回複:“蘇漠然同意了,兩個人一起演唱,至于唱什麽還要再想想。”

劉暢也跟着大吃一驚,“卧槽,然哥,不得了了,你竟然參加元旦晚會,我了個乖乖,你沒抽瘋吧?”

蘇漠然停下筆,仰頭凝視着劉暢,嚴肅道:“你把你剛才說的話重新說一遍?”

劉暢吞咽小口水,眼睛瞟着別的方向,“我說什麽了?我好像什麽也沒說。啊……我失憶了。”

蘇漠然給了他一腳。

劉暢抱着屁股蹦跶了好遠。

傅雲川趁着沒人,調侃道:“我也很好奇,你不說不同意嗎?”

蘇漠然不管不顧地捏了下他的腿,方便在偏些差點抓到重點部位,他沒什麽表情地說:“你說呢?”

傅雲川拿起水杯,遮擋住臉,自己心裏偷樂去了。

原因他當然知道,昨天兩個人趁着家裏沒人,折騰了好久,等平息下來休息時,傅雲川枕着蘇漠然的手臂說要和他一起參加元旦晚會,說喜歡聽他唱歌。

蘇漠然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傅雲川把人轟到了另一間卧室,還發微信告訴他,不同意的話,以後別想進男朋友的屋,上男朋友的床!

為了表明決心,還把門反鎖了。

後半夜,蘇漠然偷偷摸摸來推門,輕輕一擰,門開了,他擠上傅雲川的床,從身後摟着他,親了親他的臉,“好,聽你的。”

傅雲川憋住笑,回摟住他,“還是男朋友對我最好,我愛男朋友。男朋友怎麽這麽帥呢。”

蘇漠然拆穿他的小伎倆,酸溜溜道:“我可記得有人說,他男朋友冷酷無情,一點都不溫柔,還很小氣。”

傅雲川伸手去撓他,“誰說的,我男朋友天下第一好。”

在他眼裏心裏,誰都比不上蘇漠然。

他哪都好。

長得好。

成績好。

籃球好。

笑得時候好。

皺眉的時候好。

就是什麽也不說,冷眼看着他的時候都是好的。

“川哥,川哥。”劉暢又蹦着跳回來,敲了敲傅雲川的桌子道,“我怎麽剛聽馬丹丹說,你也報名參加了?”

傅雲川:“嗯。”

劉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真參加了呀?”

“參加了。”

“不是,你和然哥到底怎麽了?以前不是最煩這種事嗎?”

“……現在想了。”

怎麽了?

并沒有怎麽樣,他只是想和蘇漠然并肩站在一起,迎接着大家掌聲。

那種感覺,肯定超級棒。

由于傅雲川和蘇漠然一起報了合唱,兩個人沒事的時候便到人少的地方出去練習。

最開始是操場,後來是小花園,再後來他們去了樓頂。每次兩人回來時,都是滿臉通紅,當然也不單是臉,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都是紅的。

教室裏燈光不算太亮,照在人臉上泛着一層薄薄的光,那抹紅暈便被光折射出許多紋路,細看下,還有些許的深色痕跡。

不過這些痕跡掩藏的好,除非撥開衣領不然誰都看不到。

也不是誰都看不到,有一個人還是能看到的,就是制造痕跡的人。

今天沒練什麽歌,可傅雲川的喉嚨卻有些啞,劉暢擔憂地說:“川哥,你為了唱個歌,把自己再唱病了。”

傅雲川:“沒事。”

劉暢蹙眉:“怎麽會沒事呢?你看嗓子都啞了。”

傅雲川:“……”

他嗓子啞跟唱歌沒關系,跟他男朋友有關系。

劉暢除了發現這個問題,還發現了別的,“你這喉結又紅了,難道是被蚊蟲咬的?”

蘇漠然給了劉暢一個犀利的眼神。

劉暢縮縮脖子,不要命地說道:“然哥,你看我這個眼神,我還以為是你咬的呢。”

他就是順嘴瞎胡說。

但是呢——

這年頭胡說也是有代價的。

蘇漠然單腳勾過他的椅子,讓他一屁股跌在了地上,正好程沖過來檢查紀律,劉暢被逮個正着。

——檢讨三千字。

劉暢寫完,手抖了兩天。

臨近平安夜,傅雲川和蘇漠然總算把歌曲學完,配合的不錯,高低音唱的很棒。

傅雲川向男朋友要獎勵,攤開手,“給我。”

蘇漠然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裏放了個東西,金屬材質,有些硬有些涼。

傅雲川拉開帽子垂眸一看,卧槽,是把鑰匙,很新的樣子,他挑眉問:“這是?”

蘇漠然:“我另一處的房産,之前一直空着,前段時間我找人裝潢了一下,現在可以住了。”

傅雲川還是不太明白,顫動着眼睫問:“什麽意思?”

蘇漠然伸手攔住他的肩,“咱們幽會的小窩。”

這段時間确實有些不大方便,傅雲辰一直在家裏,即便他不在家裏,還有傭人在。

蘇漠然真去住了,兩個人也不能有什麽親密的舉動,最後只能回到卧室才行。

卧室也不太保險,他們撸的熱火朝天時,傭人端着水果上來,沒辦法只能匆匆結束。

傅雲川晃悠着鑰匙鏈,心情莫名好起來,笑着說:“這叫愛巢,小窩多俗。”

愛巢還真的派上了用場,至少他們在裏面無拘無束呆了一夜。

雖然做了很多親密的舉動,但……最後一步,始終沒有。

蘇漠然說:“川子,我等你,等你成年,等你上了大學,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時間這個東西,往往最經受不住推敲,元旦還沒到,晚會還沒開始,他們也還沒在衆人面前接受掌聲,“驚吓”卻先來了。

聖誕那天過的很棒,兩個人一起看了場電影,又一起吃的燭光晚餐,還順帶喝了些酒,以至于後面的事情有些記不清。

唯一能記清的是——

清晨那一聲劃破天際的叫聲。

“啊——”

傅雲川在叫聲中慢慢找睜開眸,彼時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夢中還是現實中,直到叫聲又傳來一次,他才清醒過來,然後……

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傭人。

這個傭人是蘇老爺子特意派過來打掃衛生的,每周來一次,本來應該明天來,但她明天有事,只能今天來了,來之前也沒提前打聲招呼,畢竟她以前每次來的時候,屋裏從來沒住過的跡象。

她以為今天會和以往一樣,豈料——

看到了眼神一幕。

兩個男生穿着內褲摟在一起,地上是有許多用紙團,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傭人吓得臉色慘白,拔腿就跑。

蘇漠然也被他的叫聲吵醒,睜眼的剎那他就已經清醒過來,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記憶不算太美好,說實話,傅雲川一直想忘記的,可是總有人不停地在他耳邊提起,一遍一遍反複提起。

他們一邊說不可以這樣做,一邊又拿那天的事說事。

傅雲辰把他帶回了家,自己徹夜不眠的守着,傷心的時候甚至會抱着他哭,二十多歲的男人,事業有成,哭起來卻像個孩子一樣。

“川,忘了吧,忘了吧,你們這樣是不行的。”

“你還年輕,會有更好的未來,不要因為這件事而斷送了餘生。”

“爸爸媽媽不會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的,求求你,忘了吧。”

“乖,只要你能忘了,哥什麽都答應你。”

傅雲川已經好幾天沒睡了,自從事情被發現後,他整個人便處于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态,明明困得要死,眼睛都要睜不開,可只要一閉上眼,那聲尖叫便在耳邊響起。

起初是一聲,沒多久是幾聲混合在一起。

他的精神狀态越來越差越來越差,甚至有的時候,會看到門口那似乎站着一個人。

那人帶着黑色耳機,臉上挂着淺淡的笑,背脊挺得筆直,身上穿着藍白相間的校服,倚着門框,柔聲喚他:“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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