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狄莺骨折
白青眯起眼睛,也不笑了,一跨步退的離傅九城十萬八千裏遠:“你早不說!”
這下是真的完了,所有的包袱和人設都炸完了,公司會不會扒他的皮他不知道,但是林木林一定會。
傅九城無奈的攤手:“我真沒想到你可以笑那麽久。”
身後的幾個攝影還略微惋惜的看着已經不再笑的白青,有兩個性子急的恨不得沖上去給白青的臉揪起來讓他再笑笑。
不過夠本了,這麽多的素材,所有的爆點都在這一段了。
夏初南是白青的電影粉,刺不刺激?
傅九城拿手給白青墊後腰,刺不刺激?
白青笑的快斷氣了,還不知不覺的半靠在傅九城懷裏,刺不刺激?
反正他們覺得挺刺激的。
笑都笑了,那麽多雙眼睛還在這裏看着,白青就算是再大本事也不可能頂着虛弱好幾天的風險篡改別人的記憶順帶着清理掉那些錄像。
最重要的是他只想讓傅九城一個人忘掉這件事情。顯然是不可能的,他根本沒那個能力修改傅九城的記憶。
垂耳兔處理了高加索身上的傷口,還一瘸一拐的大狗拖着紗布,站在門口,唯一一只還看得清的眼睛看着傅九城和白青。
“你怎麽在這裏?”白青還沒忘記高加索相信傅九城而不相信他的事情,“傷口處理好了?”
高加索親昵的蹭了蹭白青的掌心,又蹭了蹭傅九城的掌心。
在厚實的皮毛蹭過手心的一瞬間,白青恍惚間聽到了一聲蒼老的聲音:“多謝了。”
白青愕然的握了握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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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太過虛弱太過蒼老,以至于白青聽到的一瞬間完全沒有把這聲音和高加索聯系起來。
高加索人性化的搖搖頭,又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那幾個攝像小哥發瘋一般的把鏡頭對準了高加索。
這條流浪狗簡直是神了!
特別是今天跟着傅九城還有白青出去過的攝像小哥,驚訝的合不攏嘴:“它知道誰救了它們。”
不管是誰,印象裏流浪狗都是兇狠殘暴的,渾身都是傷口病菌,龇着牙流着口水對所有人抱有敵意。
但是這只高加索不一樣,它知道是誰救了它,是誰救了它那幾個朋友。所以它帶着已開靈智的大犬的尊嚴,過來給他們道謝。
站在門口的王成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
當時就敲定了這一期的主題――萬物有靈。
白青沒有想那麽多,甚至連眼睛酸痛到快要落下眼淚,他也沒有眨眼,只是靜靜的看着,看着高加索搖搖晃晃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用力的閉了一下酸澀的眼睛,抹去眼角生理性的眼淚。白青淡淡的說:“它快死了。”
傅九城拍了拍白青的肩膀,什麽都沒說。
它快死了。
所有動物都有大致摸清自己死期的本能,難得可以開靈智的更是不例外。它用這幅殘破的身子保護着那四只懵懂無知被抛棄的大犬,也在即将步入最後一段生命的時候來和他們道謝。
畢竟大限将至,說不定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但是這份離去的傷感只存在于這幾只妖怪心中,人類一概不知。
晚上的時候王成高興的多喝了幾杯,他們實在是太順利了,今天拍到的素材就快夠一期了。剩下的工作量會減輕很多。
狄莺坐在貓爬架上優雅的給自己舔毛,身後是已經被蹂躏的奄奄一息的巫師。
圓溜溜的大眼睛看了一眼傅九城,又看了一眼白青。這兩個人到底今天幹了什麽?感覺實在是有點奇怪,親近的有點過分。
王成打了幾個酒嗝,看着完全沒有當初白青還沒答應接下這檔綜藝時的穩重。
白青不大喜歡這個場景,也不喜歡王成滿嘴都是錢的樣子。随便扒拉了幾口飯就借口回去了那個破破爛爛的小房子。
小房子裏還并排擺着兩個在正常人眼裏是寒酸小床的豪華雙人床,幾乎把過道都擠沒了。
随便捏了個除塵術讓稍微有些黏膩的身體變得幹爽,白青長嘆一口氣把自己拍在床上。正好是昨天和傅九城一起睡的那張床。
夏天的夜晚總是還沒到天黑就已經出現了月亮。白青側着臉,從小窗子裏往外看,看着還微亮的天和不明顯的月亮,忽然想要化為原形出去跑兩圈。
但也僅限于想一想,他現在是連尾巴都不敢往外露。
萬一被誰看到了,後續的事情真是麻煩死了。
腦子裏各種事情盤旋來盤旋去,最後居然定格在了傅九城的臉上。
傅九城握着他的手,細細密密的吻過去......
連那雙眼睛都被朦胧的月光和模糊的記憶一遍遍的美化,趨于完美。
“煩死了!”白青一骨碌爬起來,搓了搓自己紅熱的臉,意識到自己剛才在想什麽之後低聲暗罵一句,把身後的枕頭猛地朝門砸過去。
怎麽到處都是傅九城!
陰魂不散!
潔白的枕頭沒有和意料之中一樣掉到地上,而是被一只修長的大手抓住。
傅九城一開門就看到白青把枕頭砸過來,反應快才接住。
傅九城把手裏的枕頭丢回床上,看着一臉不爽的白青:“怎麽了?”
白青靠在床頭,感覺臉上的熱意好歹是消散了一點,沒好氣的回嘴:“有些人惡臭的嘴臉在我腦子裏轉。”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還在我面前轉悠。”
他以為自己說的夠直白了,但是傅九城完全不在狀況內,只是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掏出手機,在屏幕上劃拉了幾下:“你來看。”
“看什麽?不看。”語氣沖的很。白青一直都對人客客氣氣的,每次的破例都在傅九城這裏。
白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無名火起,這份怒火不針對任何一個人,只能說是傅九城正好撞到槍口。
傅九城也不惱,這只狐貍愛炸毛的毛病他都摸了七七八八了。
山不就我我就山。傅九城毫不客氣的坐在了白青身邊,還拍了拍白青的大腿示意再讓點位置出來。
白青不情不願的往邊上讓了讓,甚至都沒細想為什麽要聽傅九城的話。
傅九城把手機遞給白青,屏幕上赫然是王成的臉。只不過那時候王成的腦袋上還郁郁蔥蔥,不至于像現在這樣一點毛發都沒有,像是假頭套一樣。
王成的臉在手機裏,手機在傅九城的臉前面,正好把傅九城的臉擋的嚴嚴實實。白青伸手扒拉開傅九城的手機:“給我看他幹什麽?”
“我讓你看的是字。”傅九城無奈的指着手機屏幕上那一排細細的黑字。
上面寫的基本都是王成的基本信息,不需要營銷號就可以扒出來的他自己親口說的可靠消息。但是最後面那一大排密密麻麻的,白青忽然就把握不準了。
“流浪動物救助公益大使”、“流浪動物救助基金會創始人”、“瀕危動物講解處愛心志願者”。
跟在王成身後的,大抵都是諸如此類的稱號。
但是最多的就是動物兩個字。
其次的就是救助。
白青心裏有所觸動,但是依然不知道傅九城的意思:“給我看這個做什麽?”
傅九城把手機收回來,不知不覺的已經一起靠在了床頭,和白青并排靠着:“不就是因為你一時沒習慣王成那個樣子嗎?他是一個人類,但是在對動物的幫助和救助上,我們都比不上。他行為做事上可能不太讨喜,但是做的都是實事。我們這檔節目的收入,除去必要開銷之外,有八成是捐出去救助動物的。”
傅九城說完之後自己都咋舌。自從認識白青之後,他好像也沒有了以前惜字如金的習慣,知道的領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知道的領域也能給白青說個七七八八。
這麽長一段長篇大論,白青意外的沒有覺得聒噪,習慣性的搓了搓耳朵,剛才心裏的郁悶和怒火忽然就在傅九城慢條斯理的聲音裏消散了:“解釋這麽多做什麽。”
“不知道。大概就是想說給你聽吧。”
想說給你聽吧。
這句話可不是開玩笑的,配上傅九城的音調,柔軟又纏綿,暧昧又隐晦。
白青猛地轉頭看着傅九城近在咫尺的臉,不自然的拉開一點距離:“我......”
白青反應過度,傅九城卻沒什麽反應,只是退開了一點,手指還劃着屏幕。好像他根本就沒有多想,一切都是白青的自作多情。
但是他的耳朵也有些發紅。
手機裏的內容無非也就是那麽點,傅九城本身也就是為了讓白青心情好一點,所以才找的王成的資料,往下扒拉扒拉也什麽都不剩了。
嘗試了好幾次看到底下确實是再也沒有任何消息,不能靠着刷手機逃避話題的傅九城擡起頭緩了緩略微酸痛的脖子,轉頭看着白青:“等到這一期錄制完畢了有時間了我就帶你去管理局那邊查看核實一下你的身份。”
一句話把剛才還在空中旋轉着的纏綿悱恻和暧昧氣息都給攪和到冰冷。
要是傅九城不說起來,白青都要以為自己的身份完全沒有問題了。
是不是等到他的身份核實完畢了之後,如果是正常登記的妖民的話,就和傅九城完全沒有交集了?
但是顯然白青的這份憂愁持續不了多久,甚至沒有兩分鐘。
幾個工作人員着急忙慌的來找他們,着急到沒有注意這兩個人緊緊靠在一起的肩膀。
帶來一個不算好的消息。狄莺骨折了。
【作者有話說:工作人員:我真是沒接住,這貓,這麽高一點怎麽會摔得骨折的?太胖了不靈敏嗎?
狄莺:你才太胖!你要是不在邊上,姑奶奶這立馬給你拍出一個降龍十八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