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左護法只想(完)
白聽沿在這個世界所需要待的時間不算短。
因為他要走過一個“搶奪修士”的階段,讓外界之人對魔域不喜。
而蕭清元從顏長歲身上得到的最重要的東西只有一個,那便是聲望。
即便歸劍山莊本就是響當當的名號,但也正是因為如此,蕭清元始終都是埋沒在這個名號之下的,外界之人提到他最先想到的便是歸劍山莊少莊主的這個身份。
他們敬他,也不過是因為他的身份,而并非他本人。
可當蕭清元殺了顏長歲之後就不一樣了,這件事和歸劍山莊沒有任何的關系,因為做到這一點的,是蕭清元本人。
所以之後在外界立足的蕭清元,會得到更多的擁護,成為頂端之人。
當然作為氣運之子,蕭清元就是那标準的天之驕子了。
他是歸劍山莊唯一的少莊主,沒有人和他搶奪這個位置,現任莊主更是不遺餘力的教導他。而蕭清元本就是懷抱天下,刻苦提升自我,養成了清冷的性子。
他只是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讓自己走進所有人眼中的機會。
顏長歲将他捉回魔域,也有對方的配合。蕭清元是親自深入虎潭之中,為的就是尋找可以刺殺顏長歲的機會。他的實力的确不如顏長歲,但相差也不是太大。
之後他和祁硯一起聯手,便能夠贏過顏長歲。
所以蕭元的清冷也并非是真的無欲無求,他之後都能答應祁硯騙取顏長歲的心頭血,定然也是和顏長歲有比較親密的接觸的。若是無這些,顏長歲又怎麽會以為自己有機會,覺得蕭清元是喜歡自己的。
覺得自己有希望,才會愛的更深。
回過來想,要是當初的祁硯有給顏長歲那麽一絲希望,可能顏長歲對祁硯就會死心塌地了,解開這同心蠱根本不是什麽問題。
可祁硯沒有給他任何的機會,甚至報以惡意,即便是用其他的方式解這同心蠱,也不願意委屈自己一分一毫去讨好顏長歲。
Advertisement
所以白聽沿挺喜歡祁硯的。
他要瘋魔便瘋魔到底,即便重生歸來他也從不會去想未來的事,而是只想當下。在魔域又待了幾個月之後,白聽沿是深刻的了解了這一點的。
這期間他滿足祁硯對他的所有欲望,甚至會随着他想要的玩。可就算這樣,他也絲毫沒覺得祁硯有了安全感。
那些該是他寵過的魔域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因為這次有讓系統跟蹤報告,他有的時候一天就能收到好幾條消息。
他原本覺得顏長歲壓根就沒這麽多風流債的,但在祁硯的幫助之下才發現,還真的是挺多的。
一直到他對祁硯說自己想出魔域去玩的時候,這提示才消失了幾天。
因為他将目标轉向了魔域之外那些修士。
白聽沿并沒有阻攔他的動作,一直都裝作不知道。又或者說,這些都是他想要的。
如今的魔域與外界交好,根本就沒有開戰的理由,白聽沿不會再去強搶修士,就不會有他的什麽事。但總歸是要有一個引子,給蕭清元得以名聲大噪的理由。
那便不若将這個人,換成祁硯吧。
外界的天空和魔域太不一樣,卻是白聽沿喜歡的那個變化。入春十分百花齊放,加之天氣晴朗天空蔚藍,外頭的景色迷人,正是游湖的最好時光。
白聽沿懶懶的靠在祁硯懷裏,瞧着手裏一把玄玉的扇子,由着對方将水果遞到他跟前。
船外楊柳垂到了水面,有鳥語花香,正是幽會的絕佳氛圍。這玄玉扇子是前不久祁硯從其他人身上奪過來的,偏巧那人是前世白聽沿“玩”過的,他又說了句喜歡他手裏的扇子,于是祁硯殺了人奪了扇,意思再明顯不過。
要扇子可以,但人不行。
如今已是兩人到外頭的第六個月,這樣的事他做的太多了,以至于祁硯的惡名已經開始傳開了。
白聽沿不阻止對方殺人,卻只給對方提了一個要求,不要離開他身邊太遠。所以祁硯沒有機會去殺蕭清元,甚至就連那些修士,他也是看到一個才殺一個。
當然祁硯本就不打算離開白聽沿的身邊太遠太久,因為他也怕自己離開之後回來,白聽沿的身旁便有了別的男人。
這并非是祁硯有多不放心他,而是祁硯不相信他。
白聽沿在他眼中似乎已經定了模樣,不管他做什麽都沒有辦法改變祁硯對他的看法了。
這些時日他對付起祁硯來也是越加的得心應手了,倒也不必天天做,但也要保持好算是頻繁的頻率。他明明也算是個老司機,但祁硯還是硬生生的給他灌輸了不少新的知識。
白聽沿如今的身子,已然是對祁硯有了依賴。他察覺過來的時候只覺得有趣,因為這意味着顏長歲那種情況是真的可以有的,又或者說,祁硯還是用了前世的那個計劃,只不過是将之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安寧的時刻略有些短暫,湖面上忽而起了強風,帶着劍意而來。
自一個月前開始,便有人開始追殺他們了。積善往往需要長久,而惡只需要一件事就夠了。
別說祁硯這六個月來殺的人不少,不僅僅只是那些和顏長歲有關的,還有那些前來讨說法的人。
可以說這一世的祁硯有些蠻不講理,只要有人來找麻煩,能動手他絕對不會動口。可能他是不希望白聽沿在外界待太久,這樣做可以讓他覺得在魔域外是非太多,不如在魔域之中來的舒服。
又或者說,祁硯自己不能去找蕭清元,那便讓蕭清元來找他們。
祁硯最在意的,到底還是蕭清元。
這不,這麽多時日過了,終于是等到了想等的人。
不遠處的橋上站了不少的人,而其中最惹人矚目的,便是那穿着白衣的人。
白聽沿忽然想到了那麽一件事,祁硯作為氣運之子重生之後帶着前世的記憶,那同樣是氣運之子的蕭清元呢?
眼前忽而一暗,是祁硯捂住了他的眼睛。
“別看他。”那聲音在耳側,白聽沿覺得他的手有些顫抖,并非是害怕,有極為明顯的殺意自他身上溢出,他是在克制自己。
白聽沿這才反應過來,他剛剛想的入迷,視線在蕭清元身上已經很久了。
他擡起了手抓住了祁硯捂住他眼睛的手,拿下的同時也轉回了身。擡眼對上祁硯的眼睛,白聽沿安撫的親了親他的唇,也沒再回過身去繼續瞧蕭清元。
“大魔頭,快出來受死。”
周邊已經圍滿了人,顯然是想以多勝少。但這裏所有的人加起來,都是殺不了祁硯的。
更別說,還有一個白聽沿在。
祁硯殺人的時候不常在白聽沿的跟前,卻也從不藏着自己魔域之人的身份。當下外界之士已對魔域有了憎惡的看法,方法不同但這結果還是和前世相同的。
只不過白聽沿從未動過手,那些正派修士大概也只當他是祁硯的男寵。畢竟白聽沿在外的穿着絲毫不正式,在人前也時常軟若無骨的躺在祁硯的懷裏。
對祁硯這樣作惡還不算太久的魔域之人,很多勢力都會讓家中小輩去處理,也算是歷練。
那些真正強大的修士,都不是那麽喜歡出來的人。
蕭清元自然也是其中一員,歸劍山莊也是希望他可以借這件事來提升自身的聲望。
所以祁硯知道,只要他在外界作惡,那遲早有一天,蕭清元是會站到他面前來的。若是可以,他并不希望是白聽沿在場的時候。
“去吧”他拍了祁硯的肩,從他懷裏站起身來。
剛剛白聽沿也和系統确認過了,得知如今的蕭清元并沒有前世的記憶。
也對,若他真的有記憶,就不會一直到現在才出現在兩人面前了。
前世被祁硯所殺,蕭清元若有記憶定然會回來算賬。
祁硯的目标只有蕭清元一個,其他的人對他來說都微不足道。但那些人往往是沖鋒在前最先犧牲的人,祁硯和蕭清元交手之前,不免先解決了些其他人。
若是單打獨鬥,祁硯可以完全的壓制蕭清元,但此次跟随出來的還有歸劍山莊的一名長老。那打鬥從湖面到橋上,他們也是有意引誘,見祁硯對蕭清元似乎特別在意,便由蕭清元為餌,将他引入了一旁的樹林之中。
倒也不是沒人注意白聽沿,他們想着白聽沿可能會是祁硯的軟肋,只是他們剛一踏到船上,就發現上頭已經空無一人了。
白聽沿曾經問過祁硯,要是他想殺他,他會反抗嗎?
當時祁硯的回答是——“我可以帶你一起走嗎?”
看來他重生之後不是沒有想過直接殺了白聽沿的,只是最終他還是走了讓白聽沿比較舒服的這一條路。
那樹林之中是一片血色,蕭清元已經受了重傷,動起來都有些艱難。随他同來的長老與他失散,在這裏只有他和眼前的魔頭。
他其實不是很明白,為什麽眼前之人只對他窮追不舍,似乎是有深仇大恨。
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舉起手裏的劍向他刺來。即便希望渺茫他也不會放棄,蕭清元同樣舉起了手中的劍迎面而去。
——是劍刺入血肉的聲音。
是他的劍,刺入了眼前玄衣之人的心髒。
“少主!”是長老的聲音傳來,緊接着是大批的修士。
他們都看到了,他的劍,成功刺入了他的血肉。
可是...他分明瞧的清楚,在對方即将到他身前的那一瞬,那人像是被止住了動作。
他從那人眼中看到了一瞬的不可置信,随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嘲弄一笑。
蕭清元愣住,沒了動作。而眼前之人卻是擡手,周圍的修士瞬間湧上,那劍光無數像是要将他撕裂。
而伴随着強大的魔氣,那些修士還未能到他們這就被掀走。
那人穿着墨綠色的衣袍,臉上帶着瓷玉做成的面具。緩步走到兩人身前,蕭清元下意識抽回了自己的劍,往後退了兩步。
白聽沿接住了往前倒下的祁硯。
他殺死了母蠱,子蠱同亡,但祁硯如今卻任有一絲意識。
在白聽沿碰上他的瞬間祁硯抓緊了他的手腕,那力道似乎是要生入他的骨血之中。
他環住了祁硯的後背,靠上了他的耳側,輕聲道:“別擔心,我不和他走。”
“我會和你一起走。”
作者有話要說: 周四周五外出培訓不回家,下一個世界周末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