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武俠世界的白月光17

本來沒多想的蘇澈,因為枭姬這麽一提點,回頭跟東方軒啓程同路前往揚城之時便不由得多看了對方幾眼。

畢竟是活的基佬,他總得多瞧瞧看。

那這也說得通了,作為一個穿越者,這東方軒居然不開後宮,原來是因為性別阻礙,且因為這個武俠位面對男男之風頗為鄙夷,東方軒作為一個名門正派為了不給家族蒙羞,肯定是得藏着掖着的——由此可見當初一個敢嫁兒子一個敢娶人家兒子的白家主跟孟老莊主都是兩個狼火,同時能讓周圍人都對此事毫無意義,這威勢可見一斑。

可為什麽卻在枭姬面前暴露了個徹底?

這只能說他禦下有方,聖教中人個個都是人才,獨具慧眼。

蘇澈願意多看自己幾眼,東方軒自然心裏歡喜,性別相斥,做不成夫妻還能做兄弟麽,有這麽一個能打能秀的兄弟,說出去他臉上也格外有光彩。

“無涯兄別來無恙啊。”東方軒迎了上去,“此次前往揚城,我特意包下了這艘船,無涯兄瞧瞧可還有何處安置不妥當的,在下馬上去添置。”

蘇澈環顧四周,除了掌船掌舵的船員就只得他與東方軒二人在此大眼瞪小眼。

那這太不安全了。

蘇澈本着為難對方的心思道:“那可否能将望湘樓的枭姬姑娘一道請上船來?”

這話登時讓東方軒沒法接了。

枭姬可是望湘樓的花魁,即便是你出得起那個錢,還得看人家樂不樂意招待你,曾經也不是沒有人想要倚仗權勢壓人的,但最後卻莫名招來抄家革職的罪數,這明顯是上頭有人吶,前車之鑒在此便打消了日後某些自命不凡之人的花花心思。

況且規矩自古有之,大多數人還是願意守望湘樓的規矩,撒着大把的錢,期盼有朝一日能得花魁美人的青眼。

東方軒雖然對這些煙花柳巷沒多大興趣——這倒不是他潔身自好,而是他占有欲向來遠超常人,迎來送往之人,他向來沒多少興趣,哪怕那人長得堪比明月天仙——但并不代表他不知曉這枭姬的身份價值。

“無涯兄能得枭姬姑娘青眼,着實是魅力非凡吶。”這話東方軒是發自內心的贊賞,畢竟他自問比之對方也差不了多少,人家枭姬姑娘卻連個正眼都不屑于瞧他。

但這話聽在蘇澈耳中就變了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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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已經從枭姬口中得知東方軒此人是個斷袖,對方還說出這麽一句話——所以對方這是在拈酸吃醋?

吃誰的醋,當然是在吃他的醋——蘇澈頓覺心中惡寒。

蘇澈愈發覺得有必要跟這個死基佬劃清界限了,等他演完了武林大會那一出戲,他就有多遠閃多遠。

他并非是歧視同性戀,他只是歧視東方軒這種腦子有問題的傻子——男女不分且還整天天馬行空一通亂想。

由是,東方軒這麽一句話便将人給說沒了,東方軒自覺自己挺冤枉的,他稱贊自家兄弟有魅力能得花魁青眼,哪兒錯了?

東方軒自覺自己屬實無辜,可他到底惹了自家兄弟不快。

故而,當揚帆起航下揚城之時,船上又多了兩位姑娘。

這自然是東方軒為了賠禮道歉從望湘樓裏邊退而求其次斥重金邀了這兩位頭牌出樓相伴,領着這兩位姑娘,東方軒跟獻寶似的來到蘇澈面前邀功道:“無涯兄,枭姬姑娘着實難請,但這兩位姑娘亦是望湘樓的頭牌,有她們陪伴,想必無涯兄這一路上也不會寂寞了。”

那兩位頭牌姑娘瞧見自己要侍奉的居然是自家人——都是枭姬調|教出來的得意門生,兩位姑娘當然識得自家教主了。

望湘樓輕易不給姑娘贖身,除非有任務安排,枭姬才會權衡考量将人給送出去。

比方說這東方軒來贖人,枭姬一口咬定姑娘們生是望湘樓的人死是望湘樓的鬼,再多的錢也帶不走她望湘樓的人。

見枭姬堅持,東方軒這才改口說請兩位頭牌姑娘出樓相伴幾日,屆時會全須全尾将姑娘們給送回,枭姬這才松了口。

其實枭姬巴不得将人送到東方軒身邊,畢竟自家教主是要與其同行的,路上有自己人做照應自然是好,但她卻不能明着表現出來。

好在東方軒自己上道,沒讓枭姬的籌劃落空,兩位姑娘兜兜轉轉的确是被他送到了自家人身邊。

這邊廂見到是自家人的蘇澈當然不排斥,這東方軒腦子不好給他送錢還送人,他樂得歡喜。

“你倒是難得做了件好事。”蘇澈破天荒稱贊了對方一句,實則是赤|裸|裸的陰陽帶師諷刺十足。

而東方軒不明內情自然聽不出來,反倒還樂呵呵地應下了,“咱倆誰跟誰,無涯兄好美人,在下當然是得招待無涯兄盡興而歸。”

之後蘇澈用行動證明對方所說的“好美人”,每次東方軒來尋蘇澈,不是隔着一個姑娘在兩人之間,就是隔着兩個姑娘,攪擾得他都沒法好好跟蘇澈說上話。

東方軒初心是想送兩個美人給蘇澈緩和兩人的關系,哪知道美人送了後,兩人的關系愈發疏遠了,這位無涯兄當真是樂于沉溺溫柔鄉,每日跟那兩位美人玩鬧,瞧得東方軒莫名有一股怒氣蘊生在心中如何也舒展不了。

這日,臨到蘇澈房門前。

老早就覺察到東方軒身影的蘇澈,先前還在獨自翻書休憩,而後便喚了兩位下屬過來。

三人合作了這麽些天,蘇澈一個眼神,兩位姑娘就能特別配合地上演一出充滿顏色的鬧劇。

只不過這一次一位姑娘用力過猛了些,等到東方軒敲門就不應,他只得推開房門,哪知道就瞧見那麽一刺目的場景——自己的無涯兄正仰躺在美人身下,美人衣衫半褪滿臉暈紅,素手撐在無涯兄衣衫松垮的胸膛之上,好一派春光無限暧昧風情。

這……這還是青天白日啊!

東方軒只當是自己打開門的方式不對,關上門,重又敲着房門,“無涯兄?”

這下對方是應了,但卻是一幹脆利落的“滾”字。

那一刻,東方軒腦子懵懵然。

一直以來,東方軒之所以能配合蘇澈的喜好又是送美人又是腆着臉宛如舔狗一般,他自問自己是把對方當兄弟的,所以兄弟喜好美人,他就送美人給兄弟。

但今日看到這一番場景……

東方軒愣怔地後退着,而後飛奔出船艙外,扒拉着船舷吐得昏天黑地。

那個場景看得他生理性反胃且油然而生出一種抗拒感。

他可以接受無涯兄與女人嬉鬧玩耍,卻接受不了無涯兄真的與那些女人發展出□□□□的關系。

可他為什麽接受不了?

東方軒扪心自問。

這個問題把他問到了,這個問題遠遠超越了他兩輩子加起來的人生閱歷能夠提供給他的解答。

所以為什麽?

東方軒之後好幾日都渾渾噩噩的,不再每日都來叨擾蘇澈,一個人悶在房間裏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東方軒不來煩人,蘇澈樂得清閑自在,兩位姑娘也挺自在的,畢竟演戲是門苦力活。

比方說上次上演的那出,事後東方軒走後,姑娘一臉惶恐地跪在一旁,唯恐惹怒了教主——畢竟教中人都知曉教主不喜與旁人親近。

但蘇澈沒有計較,反而還主動将姑娘半褪的衣衫給規整好,順帶關切了一句,“別着涼。”

自家員工,當然得寵着,更何況這兩位姑娘性格也讨喜且生得着實好看,放在身邊當兩道靓麗的風景線,每日書也能多看進去兩本。

兩位姑娘跟蘇澈朝夕相對了這麽些時日,一開始對蘇澈的畏懼也消散了不少,由一開始的拘謹演變到如今的閑适,瞧見蘇澈沉迷書本,兩位姑娘便自娛自樂一道繡起花來了。

臨到揚城,這日兩位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躊躇了半晌也沒有邁出那一步,蘇澈主動放下手中的話本,問道:“可是有話要說?”

穿藍衣的姑娘名為玥柔,推搡着一旁着鵝黃裙衫也即是前幾日跟蘇澈上演虛假船戲的尺素,尺素見蘇澈看向自己,略顯拘謹道:“教主,今日我與玥柔便得回返望湘樓了。”

“嗯,路上多加小心。”說這句話的時候,蘇澈的語氣與眼神格外溫和。

尺素登時看呆了……她當然知道作為一個暗樁最忌諱的便是動心動情。

手中緊緊揪着連日來趕工繡好的錦帕,尺素躊躇着,最終還是沒有邁出那一步,僅僅是盈盈福身沖蘇澈道過別便與身旁的玥柔離去了。

可臨到門前,蘇澈卻将人叫住了,“我聖教兒女可生不出這般擰巴的性子,錦帕繡得那般好看,是要送人?”

尺素停住了腳步,回了聲,“是。”小心翼翼的。

“送給我?”蘇澈進一步引導。

聞言,尺素低垂着頭,重又回到房中走向蘇澈,待近身之時,恭敬地拜服在地,将手中的錦帕呈了過去。

蘇澈将錦帕接到了手中,瞧着其上繡的一朵曼陀羅花,由衷稱贊道:“很漂亮,我很喜歡。”

“謝教主賞識!”尺素受寵若驚。

瞧見姑娘這麽一副又驚又喜的模樣,蘇澈自問自己也不吃人吶。

伸出手撫摸着尺素的發頂,這麽優秀的一群員工,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像尺素、玥柔這般活躍在一線的情報人員,指不定哪日就死得悄無聲息。

能讓對方在人生當中存留下些許美好的回憶,蘇澈當然不會吝啬施予。

“記住了,我聖教從來都講求随心所欲,好生回去給枭姬複命。”前一句話算是安慰,後一句話又瞬間将兩人的距離給拉回了原點。

感動不過一瞬,尺素重又恢複了聖教中人的冷漠,颔首道:“是,教主!”

連日來的溫情脈脈仿佛只是虛幻泡影。

下了船,蘇澈沒有回身去追尋船上那兩位姑娘的身影,沉默郁促了一路的東方軒見蘇澈這麽一副混不留戀的模樣,不禁開口問詢,“無涯兄若是喜歡,我亦可跟望湘樓那邊商量想辦法将人給贖出來贈予無涯兄。”

蘇澈睨了東方軒一眼,“萍水相逢即可,莫壞了望湘樓的規矩。”

這麽說着,蘇澈掏出尺素贈給他的手帕,一松手,那手帕便随着喧嚣的風墜入了河中,眨眼便瞧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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