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武俠世界的白月光28
猛地睜開眼,孟瀾先是一陣茫然,而後痛苦地捂住頭,承受着過載的信息量……
雖然在須彌幻境之中度過了茫茫多歲月,但是脫出幻境過後,不過一瞬之間。
那麽多的記憶一瞬之間湧入腦海之中,孟瀾腦仁刺痛到近乎昏厥。
“喲,醒過來了?還以為你要在這繼續躺屍呢。”一襲黑衣覆蓋着半張金色面具,臂膀上站立着一只雄俊的白雕——這人便是聖教教主季無涯。
好歹也在這魔窟混了這麽些時日,對于聖教上下結構,孟瀾也算是摸清楚了個七七八八,諸如說這位喜着黑衣常年佩戴着一張金色面具之人,便是這偌大聖教的唯一主宰了。
傳聞是個性格乖戾陰晴不定之人,旁人猜不出他的喜怒,常年蝸居于聖教足不出戶是個怪人。
若是旁人,孟瀾也不至于會對這人有如此大的關注力度,一切僅僅是因為……
目光專注地投注在黑衣人身上。
這人是曾經殺害他父親的罪魁禍首,雖然那時他年幼,但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夜色之中嗜血一幕,雖未看清那人的真容,但是兩人的身手以及那如出一轍的駭人氣場,他決計不會認錯的。
先是殺害了他的父親奪走了聚賢山莊的鎮宅之寶百寸金,而後在他被驅逐追殺之時又将他帶回了這魔窟之中,這個魔頭所圖為何?
孟瀾一瞬不瞬注視着頂着季無涯殼子的蘇澈,蘇澈也沒什麽不自在地,任由對方探看。
不光讓對方看,末了,蘇澈還問了一句,“看夠了嗎?”
孟瀾這才撤回視線——雖然他早已視此人為眼中釘肉中刺的殺父仇人,但是僅憑他如今的實力斷斷不可能是這人的敵手。
孟瀾有自知之明,蘇澈也知道孟瀾有自知之明不會輕易對他出手,正因為知道對方不會輕舉妄動,蘇澈便一步一步緩緩靠近對方,直到将孟瀾逼退到石壁角落退無可退。
伸出手,擡起孟瀾的下巴,蘇澈湊近到對方面前道:“白纖塵喜歡你。”
這是個肯定句,孟瀾拿不準為什麽這位聖教教主會突然提到他家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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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澈輕笑一聲道:“好巧啊,我讨厭你,他喜歡的人我必然讨厭,讨厭死了。”
與其說是在放狠話倒不如說是在起小情緒,堂堂一屆聖教之主居然也有耍小脾性的時候,倒是稀奇了。
這般古怪的性子,孟瀾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話了。
這還沒完,指尖游走在孟瀾臉頰上,眼底泛着嗜血的兇光,這人好比是一條蛇一般,攀附纏繞得人無法喘息,“但我不能讓你輕易就那般死掉,好不容易從你爹手中得到了百寸金,回頭卻又用到了你小子身上,這麽一想我當真是虧了呢~”
這般古怪脾性的人,孟瀾當真摸不準對方所說的是真是假,他唯一能夠肯定的便是……在他以為自己會死在這兒的時候,等到他度過了那冗長的幻境歲月之後他居然毫發無傷地活了過來。
必然是有人出手相救的,但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是這位聖教教主救了他。
蘇澈像是有讀心術一般,猜到了孟瀾的心思,“我能救你一次,為什麽不能救你第二次,我倒要看看,白纖塵能看上的人究竟有什麽好的。”
伸出舌頭,舔舐着孟瀾的眼尾,就像是品嘗着上品的珍馐一般,評判孟瀾就像是評判一道美味佳肴,“味道麽,還行。”
在這人靠上來的時候,孟瀾就已經避開視線不敢與之對視了……
這人大抵是瘋了,不然怎麽可能說出這麽些瘋言瘋語更對他做出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待對方松開他打算離去,孟瀾正準備松一口氣,哪知道對方卻背對着他說道:“你在幻境之中打敗了我,遵照約定,我把壓箱底的最後一套功法傳授于你。”
說着,複又補了一句,“還是老規矩,我只教你一遍,好好聽,好好學~”
這麽說着,蘇澈配合着落在他臂膀上的白雕翎歌,使出了完整的一套長空破雲式,人雕合一的境界當真是玄妙,登時将整套功法填補完整登峰造極。
而一襲黑衣的蘇澈與通體雪白的翎歌遙相呼應,此情此景可堪如畫。
瞧着這一切的孟瀾起先是不理解的,等到他回過神來,眼前哪裏還有那位黑衣教主,徒留下一只撲閃着羽翼的白雕,歪着腦袋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孟瀾走上前,試圖尋找那古怪教主的身影,但卻尋不到人,他只得将白雕捧起來,白雕倒也不怕生,乖乖巧巧地順勢落在孟瀾肩頭,并且鳴叫了一聲,當真是個乖巧的雕兒。
這是……把雕送給他了?
一個人冷靜下來,孟瀾開始縷清思路,而後,他總算是想明白這一切——所以,幻境之中的纖塵其實是這位怪誕的聖教教主?
那也解釋得通為什麽幻境之中的纖塵會那般瘋癫詭谲了,原是這位聖教教主的手筆。
孟瀾松了一口氣……
可白雕翎歌卻響亮地鳴叫了一聲,将孟瀾拉回現實。
脫離了幻境中的紛雜記憶,跳出圈外再去看,可孟瀾還是不能理解,若幻境之中的纖塵并非是纖塵本人,那這位聖教教主又從何處知曉他與纖塵的牽絆過往的呢?
幻境之中纖塵垂死之時的那些關切話語,溫和的語調不似作僞。
更甚者,那最後的祈願——[好想變成一只飛鳥啊,那樣就能永遠陪在瀾兒身邊,時時刻刻聽瀾兒說話了。]
耳畔一次又一次回響這句話語,忽地,孟瀾移轉視線看向了肩上的白雕,見孟瀾看過來,白雕翎歌也呆頭呆腦地對視向孟瀾。
似是不敢相信,孟瀾顫抖地伸出手撫摸着翎歌的腦袋,翎歌分為享受,啼鳴得歡快。
若真是如此,纖塵,你現在如願了嗎?
孟瀾當然清楚人死魂消斷然不可能有什麽投胎為鳥這樣的稀奇事,可……
瞧着他肩頭這只憨态可掬的雕兒,哪怕這是他殺父仇人留下來的雕兒,他也不忍心将對方撇下。
只要想着那句話,他就斷然狠不下那個心來。
退一萬步來說,就當是纖塵如願了吧,即便不是這只雕兒,孟瀾相信,他家纖塵也一定振翅高飛在另一片天空之中。
破爛小徒弟終于通過了鬼窟嶺試煉,算是g了繼任大統的硬性指标,剩下就是得給這個不成器的徒兒刷一刷聖教的聲望值。
對于刷聲望值這種東西,無外乎是由蘇澈親自将孟瀾帶到核心領導班子面前混個臉熟,順帶提點一句——孟瀾,他罩的,是他的兒,認清楚形勢以後得好好輔佐。
人都通過鬼窟嶺試煉了,諸位管事的也沒什麽好說的,只得知曉孟瀾通關內情的葳蕤對此略有異議。
當然了,葳蕤是個成熟好用的工具人,是斷然不會當衆去揭蘇澈的短,但私底下會不會揭短那就不一定了。
當與諸位堂主其樂融融讨論過繼承人人選以及今後魔教的發展藍圖後,待衆人散去,唯獨葳蕤屹立在堂下巋然不動。
蘇澈打趣道:“葳蕤這是還有話要對我說?”
葳蕤用餘光瞥了瞥孟瀾,蘇澈十分給自家聖女面子,将孟瀾給打發走了。
待此間只留下主仆二人,葳蕤單膝跪下,虔誠請柬,“教主,孟瀾這人不能留!此子包藏禍心是頭養不熟的白眼狼,恐怕日後會為教主您帶來大禍患!”
好歹是在聚賢山莊之中遵從教主之命卧底在白纖塵身邊這麽多年,她如何能不知曉,這孟瀾已然被白纖塵訓成了一條忠實的狗,如何能再為他人所用?
若是教主執意要将教主之位傳予孟瀾,恐怕日後會招來大禍患!
留一條有二心的猛犬在身邊,這無異于是自取滅亡,作為忠心聖教的虔誠信徒,葳蕤決不能坐視自家教主養虎為患自毀長城。
葳蕤所擔憂的事情蘇澈怎麽會想不到?
他早就想到了,而且想得比葳蕤想到的還多得多,甚至正是因為清楚孟瀾絕對不會為他所用,他才越要委以重任,待日後正道之光照耀到聖教之中來的時候,他才能收獲被男主背刺一擊的成就,使其踩着他的屍體上位,橫掃黑白兩道,成就其無上的男主光環,确立其在這一位面屹立不倒的核心地位。
他為了讓孟瀾上位成才可謂是煞費苦心,而這份苦心注定不能為外人道也,葳蕤大姑娘理解不了就理解不了吧。
但左右是一個忠心幹實事的好工具人,蘇澈想了想,回頭還是得給這位姑娘一個好結局,以免辜負了姑娘的一片真心——雖然蘇澈自诩自己沒有幾分良心,但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對于盤靓條順又好用的妹子當然得寵着咯。
“我意已決,你不必多言,孟瀾通過了鬼窟嶺的試煉,按規矩來說就該繼任教主之位,你不用再想着去如何防備于他,從今往後,孟瀾便是我聖教之人,凡聖教徒,不可有二心,不可生嫌隙,可明白了?”
葳蕤着實不理解為何自家教主如此一意孤行。
見勸不動教主,葳蕤之後也只得怏怏離去。
送走了葳蕤,男主也去幹他該幹的事情了,等到四周寂靜無聲,重回空巢老人狀态的蘇澈才難得閑了下來。
估計是大限将至,其言也善,他主動找上了死神七七。
【崽啊,阿爸想在臨死前跟你說點掏心窩子的話。】【……】【崽,】蘇澈頓了頓,醞釀了許久,就在死神都以為這次蘇澈是真有什麽大事打算正兒八經告訴他的時候,蘇澈一秒破功,又開始皮上了,【阿爸馬上就回來找你玩,開不開心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而後笑得跟個八百斤的憨批一個樣。
彼方,神座之間,死神的面色精彩紛呈,主動掐斷了連線——瑪德制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