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兩三天時間蝗蟲大軍就力壓赫梯邊上幾個城鎮, 蝗蟲大片從田間飛過。
黑壓壓一陣,
它們飛過,田間青黃稻子立馬變成光突突破敗一片。
赫梯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麽大的民災。
百姓靠糧食維持生存。
民以食為天。
再這樣被蝗蟲啃咬幾天, 估計今年糧食産量大減,能不能熬過一年還是個問題。
有百姓站在田間看着蝗蟲飛過, 眼中都是擔憂, 有的忍不住拿着布子擦眼淚。
他們本來就是普通人家, 一年生存靠種田地撐着,如果收不了足夠的産量, 拿什麽賣錢換別的生活品
或者自己也不夠吃那又該如何?
朝中大臣忙的焦頭爛額沒有一個有辦法應對。
一時間大殿上都是哀聲哉道。
木瓦塔麗斯下朝後,有些坐不住:‘怎麽樣了?’
已經幾天時間了,還沒有想到法子?
等到溫若想到辦法後, 估計麥子都被蝗蟲給吃光了, 那時候就是有辦法也不管用了。
不僅如此,在邊境的将士們也靠糧食供給,如果沒有農作物做保障他們整個國家都會動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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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若看着他, 低着眉眼:‘法子倒是想到了一個。’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用。
之前在二十一世紀時, 有國家發生過蝗災,他偶然在新聞上看到一些治理的法子。
聽聞某個非洲的地區發生過大規模的此等再難,當時還求助與中國政1府。
那個新聞上寫的是中國派遣了一支鴨子隊伍遠赴重陽,幫助他們擊敗蝗蟲。
當然,這時候的赫梯雖然有樣家禽, 但估計不會有這麽多的鴨子數量。
另外這時候條件有限, 光靠鴨子是不行的。
索性,溫若是個飽讀群書的人,以前度過一本論衡的古籍,上面說了故人遇到蝗蟲的法子。
木瓦塔麗斯眼睛一亮, 聽聞他想到了辦法立刻詢問:“什麽辦法,說來聽聽。”
他就知道溫若一定有辦法。
溫若放下手中的杯盞,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王上,你可以先用布圍式的方法,就是先用一塊比較結實的長方形粗麻布,再找來兩根木杆子,将杆子分別套在麻布的兩邊,然後當蝗蟲飛過來時将這
面帶着杆子的粗麻布插到泥土裏,這樣,蝗蟲就會因為碰到粗布被撞得暈頭轉向而跌落在地。”
木瓦塔麗斯聽了眼睛冒着光芒:“繼續。”
“這個時候,你就可以找來你的部下用人力上前将他們就地捕殺。”
“當然——”溫若又頓了頓:“蝗蟲可能太多,估計你們的人力上前會非常的艱難,可能使出全力最後也沒有将它們消滅。”
“所以我們可以多用幾種方法。”溫若說着笑了。
這時候他無比慶幸自己以前多看了幾本書,不至于現在這麽窮慌。
“幾種辦法?”木瓦塔麗斯驚了,一種他都想不到,溫若還能有幾種嗎?
“嗯,找到水源的地方,那裏應該有些蘆葦或者用些細細鐵絲這類的比較軟韌性又比較好的東西,将它們編織成魚箔或是鐵絲缯網,找來一根竹竿将它們編織在上面,讓你們的士兵拿着它們在空中
飛舞,這樣蝗蟲碰到就會自然跌落。”其實這個就是類似與那種捕魚的網,小時候溫若記得他還用這種東西捕過蜻蜓。
“然後,可以在配合一些家禽一起使用。”
“家禽?”木瓦塔麗斯不解。
“是的,家禽,鴨子,雞之類的。”雞鴨除了吃五谷雜糧也會吃些小魚小蟲子,用雞鴨吃蝗蟲完全不是問題。
“王上,你們赫梯有多少雞鴨可以派上用場?”溫若詢問。
木瓦塔麗斯一個沉吟:“每個農家都有這些,小幾千只雞鴨估計沒問題。”這個時節,雞鴨也沒有病态,生存完好,需要用到随時都可以從農家抽調。
“那真是太好了,用我之前說的法子,再配上雞鴨放出去喂食,我覺得這個蝗災應該可以頂的住。”
木瓦塔麗斯聽了,思索一會,看着溫若眼中都是欣賞:“聰明。”
這法子估計是現在唯一可以試一試的法子了,畢竟他們都束手無策。
“我這就讓人吩咐下去,準備材料。”
“不過這些家禽動物可能需要你讓人單獨運過去,運到有蝗災的地方。”溫若補了一句。
“什麽?”
“你想啊 ,蝗災那麽嚴重,單憑一個地方的雞鴨家禽估計是遠遠不夠的,得集結你們赫梯的國力啊。”
木瓦塔麗斯略微沉思:“那麽多,該怎麽運過去?”
“有的城市如果之間通水路就用船,把它們運過去,如果沒有水路,就用漏網透氣之類的袋子将它們一個個的包好,系在馬上找騎手快馬加鞭的送過去,不都是法子。”溫若直直看着他。
穆瓦塔麗斯聽着溫若話語裏有些輕視的意味,一時一些語塞,也是,都是法子,他怎麽不好好想想,什麽都去問他,搞得他在溫若面前都是個笨蛋了吧?
他尴尬的笑笑:“好,我讓人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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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赫梯上下齊心,用溫若說的法子把鴨子散在所有有蝗災的地區,又讓人連夜趕的趕出大幾千只缯網之類的工具,最後又調集一大批人力分頭過去,加上周邊的百姓幫忙。
一周之後,蝗災明顯有了改善。
同時,一名叫蘇木爾的奇人流傳在赫梯人之間,傳聞就是他給王上獻計,解決此次民生大問題。
聽聞他相貌奇特與赫梯人的長相完全不一致,但是異常聰穎,王上對他極為滿意,大肆封賞。
一時間蘇木爾這三個字越過克孜勒河,飄過愛琴海一直落入了遠在埃及的那人耳中。
聽着屬下的彙報,拉美西斯眼中一片動人。
探子對那個奇人蘇木爾的描述,可不是就是他心中天天在想的溫若?
是他嗎?
這樣奇異的治理蝗蟲的法子應該只有他那麽特別的人才會想出來。
拉美西斯心中有無數的聲音在告訴他,這個蘇木爾就是他要找的人。
“傳墨普仁。”他要召見這個得力部下。
他,要離開這裏前去探究一番。
不管是不是,他都決定要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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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蝗災治理已經有半月,溫若現在成了赫梯人心中的英雄。
那日木瓦塔利斯将他帶上朝中,引起一片嘩然。
朝中幾位重權者私下都建議将溫若留在赫梯,這樣的人如果放出去一定會對赫梯造成損害。
溫若想起那些權臣看着自己的眼神稀奇考究帶着警惕又有一些欣賞,總之,他現在心中很複雜。
他一直在想,木瓦塔利斯将他宣揚的這麽神,除了赫梯,別的國家會知道嗎?
那個人會聽說嗎?
這麽多天過去,還沒有一思消息。
溫若心中有些冷然。
或許拉美西斯聽說了但是覺得無所謂,他或許同納夫蒂蒂在一起,玩的很開心。
對自己許是早就忘了。
溫若心煩意亂,他又不好在木瓦塔利斯勉強表露出來。
所有的壓抑都只有自己吞着。
他漫無目的的在宮中行走,木瓦塔利斯經此一事後對他更加好了,幾乎皇宮之中,他都可随意踏足。
溫若走到一破落的院子前,他有些蹙眉這華麗的宮廷竟然也有如此破敗蕭條的地方。
難道這裏關着的是失寵的妃子
溫若記得以前中國古代有類似冷宮的地方,将皇宮內不得寵的嫔妃全部關起來,讓她們再次度過餘生。
這樣一想,他看着朱漆大門,上面上了一把厚重的鎖鏈,門邊上還有蜘蛛怕過,門頭也沒牌匾,周圍都是野草橫生。
這院子莫名傷感。
突然,一陣隐隐歌聲傳來。
溫若一驚,側耳貼着門,是男音。
有些細膩尖利,但仔細聽還是可以分辨的出來是道男聲。
這院子裏竟然鎖着一個男人嗎?
溫若有些意外,他還以為是哪個倒黴的女子。
歌聲有寫瘋狂又有些癫癡,聲線不穩,唱着唱着那頭忽然就來了一陣大笑,然後沉默下去過了沒多久竟然又唱起來,重重複複,讓人聽了心裏抑郁。
到底是誰
這時外面有腳步聲走過,溫若立馬躲在一暗處。
木瓦塔利斯走過來,身後跟着一男仆:“開門。”
他吩咐。
大門吱呀一聲開了,木瓦塔利斯走進去,溫若看這突然心跳加速,咽口唾沫,悄悄跟着。
院落裏一片蕭條,同宮中其他景色完全不同,踏進來讓人感覺不到生機與洗完一股死亡與腐朽蔓延全身。
木瓦塔利斯已經拐了彎,走到一屋子前停下,旁邊的男仆過去将門推開。
他走進去。
噓着眼,擡手将屋內煙塵撣了撣,這裏一扇床子,偶爾透過來一束亮光。
普魯斯一身紅衣,手上戴着鐐铐,他坐在矮凳子上,擡頭撥弄自己的黑發。
見到木瓦塔利斯後,也不看他,只當他是空氣。
“王兄,臣弟來看你了。”木瓦塔利斯率先開口,他知道對方将他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只是不說罷了。
普魯斯冷笑一聲:“你如今是王上了,還來這破爛地方,不怕弄髒你的衣服啊”
假仁假義過來看他?恐怕是過來笑話他,看他沒落難堪的樣子吧
“王兄果然聰明,這清淨的地方倒讓王兄的思維越來越開闊,看事情不像以前那麽片面了。”
以往,普魯斯總覺得赫梯是他的,可是呢,最後是他的嗎?
如果他一早就選擇回避王位,現在又怎麽會被他關在這裏?
“我要是以前看得開,就應該早早把你給弄死,何必等你長大了在同我作對。”普魯斯眉眼低垂,裏面浸滿不甘與懊悔。
懊悔為何不在他幼時就下手。
現在說什麽也晚了。
木瓦塔利斯笑了:“唉,後悔也晚了,本王已經是赫梯的新主,而王兄也成為這裏的新主。”說着他看看這四周單調凄怆的屋子。
這是王宮內的禁區,無人踏足,曾經他的父王關過一個背叛他的人,最終那人死在了宮內。
後來這裏就空下來了。
不過,普魯斯住進來倒是合适的緊。
“我給你帶了一面鏡子,王兄最喜歡照鏡子看你那張漂亮的臉嗎?以後,這裏無人打擾,你可以盡情的欣賞自己的美貌。”木瓦塔利斯說着命人将鏡子拿過來,遞到普魯斯手上。
普魯斯微微顫抖肩膀,自己的臉
鏡子裏,那張臉還是自己嗎
灰敗冷寂,就同這院子一般。
這不像一章人臉,連基本的生機都沒有,這是一張魔鬼的臉。
普魯斯忍不住一把摔碎了那照印出自己失敗的琉璃鏡。
看着木瓦塔利斯:“你就這點本事”将他留着慢慢折辱,哈,真有他的。
何不幹脆一刀殺了他。
木瓦塔利斯慢慢走進他,半蹲下,摸着他的臉:“我哪裏舍得一刀就剮了你,王兄同我一起長大,我會給你養老的。”
這清淨的院子将會是普魯斯一輩子的栖息之地,他就在這裏慢慢的看清現實,明白自己處境,在不甘與無奈中耗盡餘生。
這,不比殺了他要好嗎?
普魯斯一把上千掐住他的脖子,眼目眦起,狠狠道:“最好關我一輩子,否則……”
只要他有機會,一定會将這種侮辱還給他。
木瓦塔利斯掰開他的手指,輕輕笑了:“我等你的否則。”
然後起身一甩袖子離開。
到了門前,木瓦塔利斯像是想起了什麽,又妖嬈一笑:“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糕點,王兄慢慢享用,裏面,我沒有下毒。”
說完哈哈大笑離開。
男仆将一個三層紅木飯盒子放在那裏後,匆忙跟着離開。
溫若見他出來趕緊跑開。
普魯斯竟然沒死,木瓦塔利斯居然留着他這麽羞辱。
真是成王敗寇,一點由不得人。
朱門又被哐當一下鎖上。
溫若心跳如擂鼓,要不是他跑的快要不是木瓦塔利斯一副暢快如斯有些大意的樣子,他就要被發現。
人已經走遠。
他看着眼前別樣的囚宮,有些唏噓,他不喜歡普魯斯覺得他陰邪,可現在看他這麽被囚禁又覺得有些許可憐。
不管怎麽樣,普魯斯沒有切實的做出對他不好的行為。
溫若看了一會,嘆口氣便離開。
如果木瓦塔利斯看不見他,找他,就麻煩了。
想着,趕緊順着近道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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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
木瓦塔利斯告訴溫若:“你的那位要來找你了。”
溫若一顫,連忙站起:“真的”
眼中沒落的神情一下被歡樂的光芒取代。
木瓦塔利斯看了一臉吃味:“我當初去埃及找你也沒見你這麽開心。”
“你喜歡他什麽呀?”
木瓦塔利斯有些好奇,拉美西斯是個性格暴戾的君主,看他們對待猶太人就知道。
溫若竟然看上了他。
溫若瞟他一會,最後道:“你怎麽知道他要來”
木瓦塔利斯嗤笑:“恐怕是聽了你的消息,讓使者帶話,他要出使赫梯與本王交流交流。”
“正大光明的來赫梯,不像之前那樣了,也好,我倒要看看,他怎麽把你帶走”
木瓦塔利斯說着嘴角閃着邪笑。
這次一定讓他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