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巨大的三桅帆船內, 拉美西斯側卧在榻上休息。

莫普仁伴在身旁,畢恭畢敬:“陛下,赫梯的一些內政我們的人已經查清了來路。”

“目前那位大王子……”

……

拉美西斯緩慢睜開眼睛, 嘴角閃過莫名的笑意,啧!

普魯斯嗎?

上一次來的時候虧得有他才可以順利救出溫若。

這一次……

船在河面上前行, 船底的浪花一波波拍打在船身,拉美西斯心中也開始考量起來。

赫梯。

王宮內。

溫若又忍不住來到這破敗的院子門前, 周圍的矮牆上蜘蛛網拖的到處都是,牆角邊都是五彩蟲子爬過來爬過去, 溫若心中一陣發麻。

這個地方還是太冷清了。

院子裏的聲音時隐時現,他有點想進去看看那沒落的王子。

可能自己現在也是身不由己, 他現在對普魯斯居然多了一思憐憫。

雖然知道對方并非好人,不過此一時彼一時,那日看到他披散頭發被木瓦塔利斯折辱竟也有些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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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木瓦塔利斯跟他說拉美西斯會來出使赫梯後,他整顆心就懸着, 已經過去幾天了, 他還沒有到。

溫若心中既隐隐開心又忍不住緊張,他真的是因為聽了自己的事情才過來的嗎?

這時他一擡眼, 院子不遠處的拐角一個身影一晃當, 溫若以為自己眼花了, 在看過去人已經沒有了。

只那麽一下,一切又似乎歸于平靜。

剛剛他分明看見一個人影與宮內男仆打扮無異, 在那裏對着他的方向探頭探腦。

可是自己望過去居然沒了人。

溫若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擡腳過去。

走了一段距離發現那裏空蕩蕩除了雜草

樹木什麽都沒有。

他緊皺眉頭, 難道看錯了

……

回去後。

木瓦塔利斯看着他神色怪異:“你去哪兒了?”

他忙完回來看見他不在屋內, 問了婢女也不知道, 心中一陣煩躁。

這會他完好無缺的回來, 木瓦塔利斯張口便問。

溫若道:“我出去走走,太悶了。”

“哦拉美西斯要來了,你還會悶嗎?”難道他不開心嗎?

想到這個他就吃味。

“開心也不是現在。”溫若輕聲呢喃。

誰曉得他到底是不是為了自己,又或許他來只是巧合呢,他想同赫梯之間達成什麽協議。

總之,溫若心中現在七上八下,他拿捏不準,拉美西斯是不是為了自己而來。

“他要是不是,你就留下了,豈不正好”木瓦塔利斯走上接過去,現在他心中想的就是拉美西斯怎樣死在他布置的陷阱裏。

這樣,溫若就永遠留下來。

“那個……”

溫若忽然岔開話題,看着他:“你還有兄弟姐妹嗎?”他父母應該都不在了吧,就是前赫梯王與妃子。

木瓦塔利斯一愣:“問這個做什麽?”

溫若撓撓頭,一笑:“沒什麽,我沒有兄弟姐妹,我只是覺得能有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在身邊事件不錯的事。”

木瓦塔利斯古怪的看着他,誰不想兄弟姊妹好好相處,只不過他這樣的家世,兄弟生來就是仇敵吧?

普魯斯同他之間只能留存一個,其他的兄弟雖然是藩王無兵權但與他也沒什麽親近可言。

溫若說的這種感情他不需要。

“是嗎?可我只覺得一個人才最安全。”兄弟多了終歸是隐患。

溫若怔住,懂他說的意思,他原本還想旁敲側擊看看木瓦塔利斯能不能網開一面好好對待普魯斯。

現在看來恐怕是不能了。

那就到此為止,他也不在多說。

普魯斯,看來只能像中國古代那些失敗皇子一樣,命不久矣。

—— ——

——

翌日。

拉美西斯的船隊在赫梯外貿港口停泊。

木瓦塔利斯将溫若帶在身邊:“随我一道去看看

拉美西斯居然來了,那自然是要去迎接的。

就讓他看看,他這次是想耍什麽花招。

木瓦塔麗斯眼底一抹暗流湧過,帶着溫若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岸口迎接。

拉美西斯下了船,赫姆特等一行人跟随身後。

溫若看到久別的男人後楞在那裏覺得腿上像是釘住一樣賣不開步子。

木瓦塔麗斯将他挽着,與自己一同走在一條線。

對面的拉美西斯下船走過來 ,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情緒起伏,轉而看向木瓦塔麗斯淡淡微笑點頭示意。

木瓦塔麗斯放開溫若,對着拉美西斯也是客氣 一笑:“拉美西斯陛下親自來我們赫梯,真是我們無上的榮光。”

拉美西斯笑笑,眼神清冷高貴,卻沒有看向溫若半分。

溫若心中越來越沉,他,把自己忘了。

嘴唇緊抿,眉眼暗淡。

“我們陛下一路趕來,風塵仆仆,今天需要休息。”赫姆特站出來看着木瓦塔麗斯一行人揚聲道。

“那是,拉美西斯陛下身體衿貴,今天就好好緩一緩,請。”說着,木瓦塔麗斯擡出一只手示意了一個請字。

拉美西斯像前面走去,路上偶爾與木瓦塔麗斯輕聲交談,全溫若覺得自己被人忽視,一股無法言表的恥辱感字腳底升來。

他不看自己,而他呢,還在想着怎麽等他來找他。

真是自作多情,憑什麽他就是拉美西斯一直要在意的人呢?

到了宮殿。

拉美西斯短暫說了幾句,木瓦塔麗斯就讓人将他帶到貴賓的院子了休息。

他走後。

溫若看着他的背影,臉色煞白。

“傷心拉?”等到人完全走不見蹤影,木瓦塔麗斯的聲音想起。

“與你無關。”溫若過了一會淡淡道。

現在他護身冰涼,思維已經不能思考。

“看開點吧,他有什麽好啊?他不找你正好啊,跟着我不比他香?”木瓦塔麗斯說着就上來牽他的手。

溫若一把甩開,轉身就走。

心裏嘔着一口氣,他現在沒有心情聽木瓦塔麗斯的閑言碎語。

木瓦塔麗斯也不追過去,癟癟嘴,搖搖頭。

難過也沒用啊,人家走了又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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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

王宮一角的偏僻院子,緊鎖的鐵門忽然被打開,幾個人影進進出出.....

晚上。

溫若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着。

眼中總覺得要流出點什麽來。

心中有些委屈。

這才多久,就被人給徹底遺忘。

他在這裏艱難的等待,拉美西斯卻是不為他而來。

這叫他如何自處?

窗外月明星稀,今夜,估計是難眠了。

第二日起床。

溫若臉色寡淡,木瓦塔麗斯看了:“要不,你不要去了。”

他指的是不要見埃及來的人。

溫若道沒有說話。

木瓦塔麗斯今天要去作陪拉美西斯,雖然知道二人之間肯定是明争暗鬥,兇流湧動。

但是溫若還是忍不住想要前去看看那個人。

就算拉美西斯不看他 ,也不能制止他停止想着他。

——

——

今天,拉美西斯一身淡紫色長袍,頭上帶着鑲嵌眼鏡蛇王冠的帽子,寬厚的眼線,脖子上一圈瑪瑙寬邊項鏈,整個人看起來優雅極了。

溫若看了他一眼,拉美西斯也看像他微微對他點頭一笑。

溫若心中突突跳起。

随即,拉美西斯移開目光看向別處。

木瓦塔麗斯笑嘻嘻道:“拉美西斯陛下遠道而來,我們總得招呼些什麽,這樣,我們赫梯民風淳樸,不如就請陛下看場戲吧。”

拉美西斯看着他,微微點頭贊同:“入鄉随俗,全憑塔麗斯王上做主。”

看戲?

啊,他可不就是來看戲的?

殿內,木瓦塔麗斯坐上王座上,臺下一行赫梯的男子在那裏舞動着,不似埃及的舞娘,赫梯男人通常喜好舞蹈,一邊錘鼓一邊在腰間紮着綠色絲帶狂歡亂舞着。

拉美西斯坐在溫若對面,他眼神透過空氣中的舞動似乎穿透一切看着溫若,但是等溫若與他對眼,卻發現人家似乎沒有在看他。

木瓦塔麗斯看着臺下二人,眼中神色莫測,拿起酒杯一揚頭喝掉碗中烈酒。

不知多久。

殿外一個士兵匆匆進來,對着木瓦塔麗斯耳邊輕聲低語幾句。

他一貫笑意的臉上陡然變了神色。

看着拉美西斯一眼起身,一甩手臺下由喧嚣轉為寂靜。

“本王有些事,拉美西斯陛下随意。”說完便匆匆離場。

看着他離去,拉美西斯唇邊揚起,這位赫梯的王上沒有心思了。

也是,軍隊裏的糧倉被人燒毀加上囚禁的王子深夜丢失,支持他的人突然倒戈,這怎麽教他還有心思看戲?

王上離開,大殿內其他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繼續。

你看我我看你一時不知該怎麽辦。

溫若忡松間,肩膀被人一握。

擡眼,拉美西斯那雙淡綠眸子對着他含笑凝神。

溫若手上杯子一個不穩跌在桌邊,酒水灑了一地。

“我就知道是你。”簡短的話語。

訴說着他此行來的目的。

溫若張張嘴想說什麽已經完全說不出。

出了赫梯王宮。

溫若道:“就這樣離開”

木瓦塔利斯會放他走

還有他匆忙離場,溫若想了一下道:“你是不是找人做了什麽?”

“啧,你可真了解我。”拉美西斯盯着他眼中都是贊許。

他只是讓莫普仁跟在赫梯這面的接頭人搞個火燒軍營的戲碼,加上知道普魯斯未死,将他拉出來又利用了一下。

這會,那個被囚禁久了的大王子應該披袍挂帥的跟塔利斯決一死戰了吧?

他不過是讓人暗中煽風點火了一把,木瓦塔利斯雖然是王上,但是赫梯朝中依舊有不少普魯斯的舊士。

那些支持他的人自然想着可以将他迎回來。

而他不過都是在這些裏添油加醋了一把。

“莫普仁已經在江邊等我們了,快走。”拉美西斯在他臉頰親啄一口,攔着他就上了備好的馬車。

另一邊,木瓦塔利斯在半路看着擋出來的普魯斯,冷笑:“王兄真有本事,這樣都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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