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蠢*2 正因為太熟了,所以反而不感冒……
白枭想,他或許壞掉了。
因為在看到蘇酒眼淚的那一瞬,他第一時間感到的并非是心疼,反而升起一股無言的躁動。
他想要将蘇酒按在床上,兇狠的親吻他。
親到他的眼淚決堤,親到他淚眼婆娑的同他求饒。
只是将這番情景在腦中演練一遍,就覺口幹舌燥。
可是他不能這麽做。
會吓到蘇酒。
“別擔心,早就不疼了。”
白枭起身,從蘇酒手裏抽出吹風機,用力揉了下他的頭,安慰道:“你看我今天都洗澡了。如果真的傷的很厲害,我怎麽敢碰水?”
事實上,白景晨再嚴厲,也沒有嚴厲到真要打死自己親兒子的程度。
他每揮下的一棍看似很重,實際真正落在皮膚上的時候都收了大半的力道。
白枭身體素質本就比普通人好上不知多少倍,這注水的100棍并不能真的叫他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所以,別哭了。哭腫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蘇酒也不想哭的。
他哭,只是因為Omega淚腺普遍比較發達。
——至少蘇酒是這樣為自己辯解的。
他抽了抽鼻子,說:“我就算哭腫了眼睛,也是天下第一好看。”
白枭笑了下,說:“嗯,你最好看。天上地下第一好看,誰也比不上你。”
被順毛誇的蘇酒哼哼兩聲,果真收了眼淚。
擡眼,黑色的瞳仁裏是未散的霧氣,蘇酒問:“真的不嚴重?”
頓了下,不放心的說:“我不信,除非你讓我看一下。你剛洗完澡,還沒上藥吧?我給你上藥。”
白枭知道,此刻他應該回答說‘真的不嚴重’。
但不知怎的,在蘇酒霧蒙蒙的視線裏,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中的想法。
“其實,疼還是很疼的。”
他指腹順着蘇酒的發絲下移,輕輕拂過他白皙細嫩的臉頰,來至嘴角。
“很疼。”他指腹按壓在蘇酒唇角之上,“需要你親我一下才能好。”
蘇酒睜大了雙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半晌,才回過神來,幹巴巴道:“小,小白?”
白枭漫不經心的點頭:“嗯,我在。”
蘇酒擦了擦眼淚,幹巴巴的說:“你在和我開玩笑吧。”
他自己時不時愛和白枭開一些小玩笑,便以為白枭應該也是在和他開玩笑。
但不知怎的,盡管已經在心中為白枭開脫,他心跳仍是亂了。
白枭手指用力,幾乎要挑開蘇酒嘴角兩側唇瓣,探入對方口腔之內。
蘇酒嘴角被白枭按的有些疼,不由後退半步。
同一時間,白枭松開了蘇酒的唇。
他後退一步,面上神色淡淡,說:“我開玩笑的。”
轉身,從床頭櫃裏拿出傷藥,白枭将浴袍半褪,背對着蘇酒坐在床邊。
疲憊道:“上藥吧。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實在是困得很。早些上完藥,還能早些睡覺。”
蘇酒木愣愣的應了聲好,才慢吞吞地取過傷藥,坐在白枭身後,用心上起了藥。
直面白枭背後青紫遍布的傷痕時,他心裏剛剛壓下去的那點心疼又都冒了出來。
白枭的後背已經看不到一塊好肉了,幾乎整個背部都紫成了一片,皮膚下全是堆積的淤血。
蘇酒眼睛又酸了。
但他這一次克制住了,沒有哭出來,只是手上動作輕的厲害,唯恐弄疼了對方似的。
先是将藥在掌心化為一團,然後全部敷在淤痕上。
手掌在淤痕處輕輕打着旋兒,直到藥膏完全吸收後才松手。
太過小心,上一個藥的功夫,十分鐘就過去了。
給白枭披上睡衣,将傷藥收起來,蘇酒打算和白枭告別。
臨走前,他在原地踟蹰半晌,終于說出了那一聲道歉:“對不起。”
他頭低低的垂着,聲音裏帶着略微的哭腔:“要是我不開那種玩笑就好了。”
雖然實際上這并不是他的鍋,而是該死的劇情在套路他。
可是誰會信呢?
白枭坐在床上,比夜更黑的眼定定的望着蘇酒。
回答的話卻是牛頭不對馬嘴
他說:“可是酥酥,如果我說,我剛才沒有開玩笑呢?”
蘇酒疑惑的發出一聲:“啊?”
不知是真的不懂,還是裝的不懂。
白枭站了起來。
随着他的動作,蘇酒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看出蘇酒的抵觸,白枭突兀的笑了下。
擡手,蒙住眼睛,自嘲說:“酥酥,我要睡了,你回去上課吧。”
蘇酒沒動。
白枭放下了擋住雙眼的手。
這時候,他的表情已經恢複常态。
嘴角略為下垂,作出一貫的冷淡淡的表情。
他問:“你不回去上課嗎?”
蘇酒微微擡頭,眼裏仍舊帶着方才哭泣時的水汽。
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白枭看到,心突然就硬不起來了。
蘇酒本就對他沒有那種心思。
硬逼着他在這種時候做出選擇,只會把他越推越遠。
反正……
白枭在心裏嘆氣。
反正人都被他标記了,還能跑了嗎?
大不了再磨兩年就是了。
他和蘇酒都還年少,有大把的時間讓他清楚自己的心思。
下垂的嘴角略微擡起。
白枭走上前,拉住蘇酒的手。
“一起睡吧,好久沒有一起睡覺了。”
“我沒有想睡覺,我還要回去上課。”
蘇酒悶悶的說:“而且隔壁就是我的房間。”
言下之意,就算是留下睡覺,也該去隔壁房間,而不是和白枭一起。
白枭不管蘇酒說的什麽。
笑說:“初中以前,我和你一直是睡一個房間的。”
捏了下蘇酒的臉:“記得上初中的時候,你還說過‘我和白枭從小一條褲子長大,他身上什麽地方我沒看過?正因為太熟了,所以反而不感冒’。怎麽……”
白枭尾音拉長,聲音裏帶了絲絲笑意:“不會這時候反而害羞了吧?”
那是初一那年的時候,蘇酒與白枭每日同進同出。
有不少人私下問過蘇酒,是否和白枭是在談戀愛。
得到的答複均是否定的。
蘇酒總是說:“我和白枭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他身上什麽地方我沒看過?正因為太熟了,所以反而不感冒。”
對,他和白枭實在是太熟了。
嬰兒時一個搖床裏睡覺,幼兒園時一個浴桶裏打水仗,小學時一個被窩裏讀小人書。
長到十二三歲,至初中開學前的暑期,二人還曾因為争論誰的女神更漂亮而吵過一架。
至于長大後會不會在一起?
怎麽可能?
但不知哪一日,似乎是初二那年開學,他與白枭定有娃娃親的事情便在整個學校傳開了。
自那之後,再也沒有閑雜的人在蘇酒面前晃。
他的生活一下子就清靜起來。
反倒是白枭,就算有了個娃娃的對象,前仆後繼往他身邊湊的Beta和Omega仍舊是只多不少。
被白枭的話挑起了記憶,蘇酒下意識反駁說:“怎麽可能?我怎麽會害羞?”
白枭一錘定音:“那就一起睡吧。”
拉上窗簾,關上燈。
昏暗卧室裏,他引着對方來至床邊,拉着他一起躺下,面朝着面。
躺下莫約五六分鐘,蘇酒迷迷糊糊的時候,白枭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酥酥。”
“嗯?”
“你真是我見過的,最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