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穿婚紗的樣子一定很美

沈識棠才開門就有一黑一白兩個小家夥往他身上撲,還能怎麽着,總不能對孩子偏心,只能把兩個一起撈起來都抱在了懷裏,屋裏除了那個傭人以外在沒有別人,等到沈識棠把兩只小貓都放在沙發上後,女傭才走過來對着沈識棠鞠躬,說道:“這是付先生送來的。”

“好的,謝謝你。”沈識棠一只手閑不下來去給兩只貓順毛,擡頭去看,笑着說道:“跟我不用客氣,我不在意這些,也其實不太熟悉身邊有人呆着,你可以自由一點,多去陪陪家人什麽的,算我給你放假。”

“謝謝先生。”話是這麽說了,沈識棠看着那傭人似乎是沒有聽自己話的意思,于是也不再強求,緊接着又聽到那個傭人說道:“付先生說現在局勢緊張,您盡量少出去。”

“在家裏呆着無聊,每天去一趟書店吧,我們的關系并沒有被所有人知道,不會有問題。”

“好的,我會替您轉告給付先生的。”

身邊的人終于走了,沈識棠挺直的背板瞬間塌下去癱倒在了沙發上,眼鏡也被震得落下來了一點,沈識棠去扶,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是抖着的。

只是去一趟而已,不會發生什麽別的事的,自己是個大男人,還能讓自己吃什麽虧了麽?

小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跑開了,窩在了地毯上面。

白白的一小塊在黑色的地毯上看起來十分明顯,且紮眼睛。

“到現在你們就給我拿來這些嗎?”唐艾初注視着書桌上的一塊白色的小紙包,微微擡頭,笑着看向面前的人。

周圍都是黑色,只有一道光從頭頂傾瀉而下照在唐艾初的臉上,陰影使他看起來有些可怕。

被問話的人顫巍巍地說道:“我們也不知道林老三到底把貨藏到哪裏去了,我們去威脅過他兒子了,砸過硫酸瓶恐吓過……您也知道的我們還綁架過了人家……刺哥二哥都沒了……我也是死裏逃生……”

“別跟我說這個。”唐艾初用手敲了敲桌子,緩緩問道:“他不知道你們就沒有別的辦法查到了嗎?你知道這些東西買來花了多少錢,賣又要花掉多少?簽下的訂單要賠多少錢呢?”

被唐艾初這麽一問,那個被問話的人突然就變得小了起來,一個勁在地上磕頭,說道:“唐總,兄弟們對您是忠心耿耿啊!再給兄弟們一個機會吧!我們再去找,肯定能再找一點回來的。”

冷意從窗口闖入,磕頭的人額頭上見了血,依舊等不來上位者的一句話,正絕望着,卻突然聽到了一聲輕笑,緊接着眼前出現了一雙皮鞋。

唐艾初朝那人伸了手,笑着說道:“沒事,大家都已經合作了這麽多年,我父親給你們的我也不會少給,只是要求你們以後多多擔待,這本來也是刀尖舔血的生意,誰家裏沒有一家老小呢,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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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對呀,誰家裏沒個老人孩子的,都得靠我們養着啊,唐總啊,咱們兄弟跑行這麽多年了,第一次出現這樣的差錯,也還是您心善呀,您是大善人!”

唐艾初沒搭話,倒是聽到了外頭有人敲了門,急促的三下。

唐艾初一把将跪着的人拉了起來,慢慢問道:“大家都在哪裏呢?”

男人笑了笑,說道:“都在招待所住着呢,怕給您添麻煩,那兒都不用身份證就能住的,您放心。”

唐艾初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說道:“這些錢你拿着,好好犒勞犒勞大家,這次大家也累了,我不怪你們。”

說完,唐艾初就走出了這黑色的空間,門外站着一個混血的高挑的女人,看見唐艾初走出來了先親了一下唐艾初的下巴,嬌滴滴地說道:“你的小情人給你打電話來了,喏,電話可是響個不停呢。”

唐艾初瞄了一眼,看見了手機上沈識棠的名字,沒管,摟住了女人,說道:“你才是我的小妖精。”

女人打了一下唐艾初的胸口,說道:“你還真給錢給他們啊?”

“你覺得我會嗎?”

女人像是聽懂了唐艾初的話,咯咯笑起來,說道:“你還讓他們做一個明白鬼,你可真是大善人呀!”

“唔——”唐艾初已經和女人擁着走了許久,問道:“他們那邊又催了嗎?”

“催了,不過我們又購置了一批新的,之前那麽大的空子要補,也虧了公司這次有了這樣大的一個優勢。”

“還不都是你的功勞?”唐艾初笑了笑,坐上了車,還不忘叮囑,“錢慢慢轉移,找個好由頭,至于人——做幹淨點。”

“您放心吧。”

車窗一點一點升起,唐艾初臉上的笑意也就褪減得幹幹淨淨,長籲一口氣,終于把這個爛攤子給解決了,打開了手機回撥給了沈識棠。

“在哪兒呢?”

“你家門口。”

“自己進去坐坐,給自己泡個茶喝一喝,好不容易來一趟的。”

“我沒有鑰匙。”

唐艾初用手指摳了摳前方座椅上的縫隙,貼近了話筒,說道:“門上有你的指紋。”

沈識棠沉默了一瞬。

唐艾初又繼續說道:“你在我家門口等着,是不是不太好,萬一有人看見了,那就——”

話還沒說完,唐艾初就聽到了門解鎖之後的嘀嘀聲,沈識棠說道:“我進來了。”

“去二樓,走廊的最末尾,去那個房間。”

“我不認路。”

“都來我這一個多星期了,不認路真的說不過去了。”唐艾初威脅似的說道:“我想讓你去看看。”

沈識棠不知道唐艾初葫蘆裏賣得什麽藥,正如他所說,這一個多星期裏兩個人做得最多的事就是聊天,最過分的事是倒茶的時候一不小心碰到對方的手。沈識棠嘆了一口氣,終于妥協。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沈識棠就把門關上了。

聽到關門聲後,唐艾初笑了一聲,說道:“怎麽,不喜歡嗎?”

“沒有。”沈識棠啞了嗓子,靠在牆邊,說道:“我只是有點……不太适應。”

那是一個幹淨整潔的房間,是自己曾經暢想過的裝潢。這些都還好,更讓自己無法忍受的是裏面那些零碎的擺件,大多承載着自己年少時在江北的記憶,而那些記憶中無一不例外的有唐艾初的出席,那個時候他還叫艾初,不是唐艾初。

“我到樓下了,你來接我。”

沈識棠走下樓梯給人開了門,面前就出現了一大捧玫瑰花,唐艾初笑得像一個青澀的毛頭小子。

沈識棠後退兩步,沒有打算接過來,唐艾初也不尴尬,把花直接放在了茶幾上,笑着說道:“我以為你會喜歡。”

“謝謝你,可是我并不需要這些。”

唐艾初像沒有聽到一般開始自說自話,“很早之前就裝修了這間屋子了,你去秦野之後我都心裏就跟空了一塊兒似的,那時候卻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沈識棠皺了眉頭,正打算放空自己不讓自己聽到唐艾初的這些話,他卻察覺到了,慢慢說道:“我承認這樣的行為對你對他都不公平,但是識棠,允許我自私一回,映秋他現在被爸爸關在了家裏,又有那麽多事要忙,這些事都要我來處理,我也是一個活人,也會累,也有汲取溫暖的本能。”

言下之意就是,你沈識棠得呆在我身邊,我高興了,唐映秋的處境就會好很多。

沈識棠不傻,也知道這件事,除去在這裏呆着以外也再沒有了別的辦法。

“我今天其實很忙的,你能幫幫我嗎?”

“好。”

沈識棠跟着唐艾初去了他的書房,站在一邊看着唐艾初處理公務,時不時去揉一揉自己的肩膀,沈識棠也就走到了唐艾初的身後,伸手去給人按摩,以前跟父親按摩複健學過,手法尚可。

唐艾初舒服地呻/吟了一聲,說道:“你太好了。”

“你繼續工作吧。”沈識棠說着,要躲避唐艾初的眼神只能低頭,眼睛裏又撞進來了幾個字,似乎是有關于這次的風波的。

唐艾初伸手握住了沈識棠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問道:“這是有關他的文件,你想要看看嗎?”

“不用,你繼續吧。”

“好,你想看的時候就跟我說,我不會瞞着你的,任何事都不會。”

沈識棠沒作聲,只看到唐艾初把這沓文件收拾到了公文包裏,電腦上插着的u盤裏似乎也是這個內容,被一并放進了包裏。

站起來的時候,唐艾初很誇張地開始活動筋骨,說道:“自從你離開之後再沒有人的手法這樣好了。”說完就牽起來了沈識棠的手,說道:“手多酸呀,我也給你按摩。”

沈識棠抽手被人警示性地握住,唐艾初細細揉過手上的每一層肌膚,目光停在左手無名指上久久沒有離開,看着上面細小的紅痕問道:“戴戒指戴的嗎?”

“是。”

“實話實說,我也想在這裏留下我的痕跡。”說完之後,唐艾初真的拿出來了一枚戒指,在沈識棠的手邊比了比,擡頭去看沈識棠,笑着說道:“我盲買的,剛剛好。”

沈識棠屈了手指,想要躲開。

唐艾初笑了笑,說道:“他又不在,我就看一次,看一次就好。就這一次,我多給TS投一份錢。你選擇,我不逼你。”

“好,你戴吧。”沈識棠閉緊了眼睛,自己已經快要三十五,不過是一個戒指而已,正像他說的,唐映秋又不在,這筆生意不虧。

唐艾初苦笑一聲,說道:“你高興一點呀,看着我。”

這個要求實在是不過分,曾經唐映秋或許是他的替身,可如今自己卻要靠着看見唐艾初這雙眼睛去回想和唐映秋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不然實在是笑不出來。

唐艾初舉起了沈識棠的手,笑着印上了一吻,動作緩慢,無比虔誠,“你穿婚紗的樣子一定很美。”

沈識棠的眼裏有些悲哀,顫巍巍地說道:“我不穿這個。”

“好,那就不穿,我們一起穿西服就好。”

……

錄像帶寄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唐映秋坐在床上,說好的所有有關于沈識棠的東西全部交給付清音處理,到底是自己忍不住,明知道這個是唐艾初拿來的。

打開之後重複播放,音頻似乎是被剪輯過,但是畫面不會騙人。

自己真的要把他推給唐艾初嗎?

不行的。

唐艾初他是畜生,做了那麽多壞事,又怎麽可能對他好呢?

可是自己又對他好了嗎?

如果自己也對他好的話,他怎麽可能會願意戴上別人的戒指呢?

那只兔子,那只兔子!

所有的問題一窩蜂地沖向唐映秋的腦袋,沒有睡眠,從黑夜一直持續淩晨太陽升起,透過窗簾的光和電視屏幕上的一樣微弱,反複停留在沈識棠被戴上戒指的那一刻。

終于地上也是血淋淋,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清醒。

門口有敲門聲,就像木槌敲打的聲音一樣。

法院傳喚。

作者有話要說:  傷心、流淚,為我的棠,嗚嗚嗚。

婚紗那必然生活情/趣,才不給這個壞人看,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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