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場及其簡單的婚禮,只有顧家的家人和幾位好友,神父站在臺上,顧耀之穿着潔白的燕尾服,眼角都是冰冷的,這原本應該是他最開心的一天,他卻根本無法娶到了自己最愛的女人。
顏言和顧耀之并肩站在神父面前,他打斷了神父的話,“行了,結婚了就行了吧。”
然後大步走出了婚禮的殿堂,倉促的婚禮,沒有戒指和珠寶,沒有誓言,沒有捧花,一席簡單素雅到不行的婚紗,是這場婚禮唯一最貴的東西。
“伶心小姐?”
“伶心小姐?”
伶家的傭人已經不知道敲了多少次門,都沒有回應。
從後面逼近的冷氣逐漸大步走向了房間,傭人一回頭,看到了高大的身軀直接逼近了她的鼻尖,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顧少爺,沒有人開門。”
“閃開。”下人被一種力量推到了一旁,
顧耀之擡起有力的雙腿,直接踹開了潔白配着金邊框的奢華的大門,可是房間內空無一人,碩大的梳妝鏡前面只有一張輕薄的信紙。
【耀之,對不起,我們終究錯過 伶心留。】
顧耀之生氣地把信紙攢了起來,扔在地上“該死的女人,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顏言是他們一起長大的傭人,顏父救了顧爺爺犧牲了自己的生命,顏言更有着千萬中挑一的能和顧爺爺匹配血型。
顧爺爺當初看顏言可憐就把孩子留在了身邊,她5歲就進入了顧家,但是她永遠只把自己的身份定位在顧家的下人,從小和顧耀之一起長大,更是默默愛了他十五年,她會伺候好整個家裏的每個人,記住大家的口味,幫顧耀之準備好一周行程需要的衣服和配飾,從來都不會出錯。
顧爺爺到了年齡之後一直身體不舒服,前陣子更是換上了很嚴重的肝病,需要長期輸血來穩定身體,顏言更是主動的獻了無數次的血液,整個胳膊上的靜脈都被紮了青了一大片,消除不下去,剛剛好了一些,就需要再次進行輸血。
顧爺爺本身就虧欠孩子,現在孩子又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太多,所以顧耀之在全家人的為難下不得已答應娶了顏言,本身兩個人的感情就并不親近,現在卻讓他更加讨厭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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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言換好婚紗出來,頭發簡單的散開,整個婚禮誰都沒有問過顏言的意見,她又何嘗不是一個棋子,顧家現在需要她,她的血液甚至器官,所以才用婚姻綁住兩個人。
婚禮過後,顧耀之心情不好取消了後續的宴請環節,顏言也跟着他回到了顧家,在自己的房間慢慢脫下了婚紗,帶着蝴蝶骨、光滑的後背顯露出來,顧耀之走到她房間的門口,沒有關嚴的房門讓她緊緊地盯住了這光潔的背後。
他站在門口看到自己的新娘從心裏的白月光變成了他從小就看不上的人。站在門口,長腿踹開了普通的木頭房門,“收拾東西,跟我走。”
顏言點了點頭,一個普通的行李箱,放了幾件衣服,就已經是她全部的家當了。顏言從傭人的房間走到前廳,“我收拾好了。”
簡單的襯衫,牛仔緊身褲,一個24寸的行李箱,梳起簡潔的馬尾辮,碎發緊貼着臉頰,整個人簡單的不行,就像一眼能被人看透一樣,可是一切在顧耀之眼裏都變成有心計。
“我們倆走了。”
“剛結婚就走? ”顧媽媽上前拉住了顏言,“我還沒給顏言準備點東西呢。”
“不用了,夫人。”
“叫什麽夫人啊,難道不應該叫媽嗎?”
顏言低下頭,看了眼顧耀之冷到幾點的臉,就知道她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了。“夫人,我們先走了,大家都累了,早點休息吧。”
顧媽媽知道顏言不會立刻改口,大家心裏明白這段婚姻到底能走多久,誰都不知道。
顏言自己把行李放在後備箱,像往前一樣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她除非顧耀之的允許,根本不會主動碰他,她也知道自己占了他心裏女人的位置,日子肯定更加不好過了。
他們兩個人回到了顧家專門為顧耀之準備的婚房,在城西的一棟四層大別墅,距離顧氏很近,周邊風景看過去也十分的華麗,獨棟別墅的周邊像一個小公園一樣,距離鄰居都将近有2公裏的距離,安靜、華麗,早起都是樹木的清香。
顏言緊緊跟在顧耀之身後,走進電梯,進入家門,“你去住樓下的房間,別讓我看到你。”
她點點頭,慢慢走向傭人房,顧耀之整個人攤在沙發上,“你在顧家幹什麽還是幹什麽,這沒有傭人,都是你做,你也了解我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
顏言放好行李,點了點頭,傭人房是一個半地下室,只有一條細小的窗戶,牆挨別墅內的電梯,晚上電梯上行下行的聲音很大,路過廚房的走廊才能走進傭人房,廚房裏的油煙整個房間也都能聞到。顧耀之一次都沒有進入過這間房子,并不知道環境有多差。
整個碩大的別墅都只有顏言一個人收拾,她也應付的過來,從小就是做這些事情而已。
新婚之夜當天晚上,顏言做好晚飯站在一邊等着耀之下樓,可是等他走到三層的門口,卻聽到了不一般的聲音,男聲和女聲交織着,□□伴随着痛苦,顏言已經20歲了,她自然明白這是什麽聲音,臉一紅走下樓,把餐桌上的晚飯罩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呆着。
她躺了一會就睡着了,整個碩大的別墅收拾起來十分的勞累,一聲巨大的陶瓷盤子碎地的聲音激醒了顏言,她不知所措走到客廳,辛辛苦苦做了一下午的菜全被翻到了地上。
顧耀之坐在正中,旁邊一個女生穿着他的襯衫,露出白嫩的長腿,女生的臉上還帶着潮紅,明顯剛剛經歷了劇烈運動,這是在他們的新婚之夜,他就帶着別的女人回了他們的新房。
顏言蹲在地上一點點收拾飯菜的殘渣,“怎麽了?”
“真把自己當少奶奶了,飯都不會做了?”
“對不起,對不起”顏言一邊跪在地上收拾着,一邊嘴裏道着歉,
女人慢慢走到了顏言的身邊,穿着高跟鞋的腳狠狠地踩在正在拿着抹布擦地的手上,越來越用力,顏言也不敢說話,
“地滑,您小心點。”
女人因為穿着高跟鞋,本身就重心不穩,地上又都是米粒,就算顏言一點都沒動,就這麽跪在她的面前,只要她一動自己的腳,高跟鞋的細跟不結實地斷掉,女人整個後仰坐在了地上,春光乍洩,黑色的蕾絲底褲顯露無疑。
顏言立刻上前扶起女人,卻換來女人狠狠地一巴掌打了下去。她的額頭狠狠的撞在了餐桌的一角,等反應過來已經一股股的鮮血往外冒。
顧耀之還是坐在餐桌中間,一點沒有理會這邊的推搡,女人指着顏言罵的不行,
“行了。”
顧耀之渾厚的聲音發出來,走到顏言的身邊,把她拉了起來,拿起餐桌上晉升的一盤還有餘溫的清蒸魚,從魚到菜汁狠狠地扔在了顏言的頭上,菜湯還帶着餘溫頓時顏言的左臉和脖頸就已經變得通紅無比。
“別覺得結婚了你就是顧太太了,你在我眼裏永遠是顧家的一條狗。”
顏言點了點頭,什麽都沒說,她知道自己說什麽錯什麽。
耀之帶着女人離開了餐廳,外出吃飯,整個別墅只留下顏言一個人蹲在原地慢慢手指着殘湯剩飯,全都收拾好了之後,慢慢的回到自己的屋子裏脫下被清蒸魚湯弄濕的上衣,走到衛生間清洗自己身上的殘羹,拿出燙傷膏抹在臉頰上,但是已經一大片紅彤彤、火辣辣的在臉上蔓延。
她早就學會不哭了,5歲那年進入顧家,和幾個男孩子第一次見面,就看到已經10歲的顧耀之坐在游戲廳的中間,專注地打着游戲,一眼都沒有看向她,後來兩個人一起長大,她都以傭人的身份守在旁邊,他上高中,她上同校的初中,他上了大學,她在同校上高中,
情窦初開的時候,有男生向顏言表白,一路跟着她走到顧家門口的岔路上,顏言明确拒絕了男孩,可是還是被路過的顧耀之看到兩個人面對着面,顏言臉紅的低着頭。
剛回到家裏,顧耀之就狠狠地給顏言一個巴掌,并且不允許她再去上學,在顧家父母協商了很久之後才讓顏言勉強讀完大學,但是她不敢偷看哪個男生,不敢讓男生送她回家,不和男生同桌,她就是最聽話的哪個人,她知道自己的處境,所以不會過分地提出要求和反駁。
顧耀之帶着女人離開了別墅,別墅裏面那個人燙成什麽樣子,他都一點不在乎,他就覺得她是一個有心機的女人,借着可憐和自己的血液特殊,騙到了顧家少奶奶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