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葡萄牙月桂2
開學很快來臨，長了一歲的少年們或喜或憂，無論以怎樣的心情拿起七彩的畫筆，卻不約而同攜手描繪了名為青春的花季。
鄭邵頹廢的往桌子上一趴，一臉幽怨的盯着花成韻，哎呦哎呦的叫個不停。
“怎麽了？”花成韻覺得好笑，伸出右手食指戳了戳鄭邵寫着幽怨的臉。不得不說，手感真的不好。花成韻暗暗在心中和季景蕭可以掐出水的臉比較一下，果然還是季景蕭的臉又白又嫩啊。
鄭邵可不知道花成韻在想什麽，一見花成韻終于和自己說話，急忙開始倒苦水：“我想換桌……”
“嗯？”花成韻一怔，仔細想了想，好像剛才沒把吐槽鄭邵皮膚質量的話說出來啊？這，這怎麽能抛棄自己這麽一個國民好同桌呢？
花成韻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鄭邵打了雞血一樣，嗖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雙手叉腰，伸出蘭花指在空氣中指指點點，收着下巴說道：“鄭邵啊，考什麽樣啊？”
鄭邵嗖的一下又坐回去，垂頭喪氣的哭着臉說道：“沒考啥樣。”
站起，叉腰，挑眉，陰陽怪調的語氣再度響起：“你同桌考什麽樣啊？”
坐下，低頭，再低頭，再再低頭：“年級第二。”
站起，雙手交叉抱胸，搖頭擺尾的不屑道：“喲~你也不行啊，還是重點高中呢，也就那樣吧。”
鄭邵坐回椅子，向花成韻一攤手，憋着嘴說道：“你懂了吧？”
鄭邵活靈活現的描繪了國民好親戚的日常學習體溫。
花成韻詫異，不是因為鄭邵的親戚多麽的操心操肺，而是因為……我的天啊，原來一個人是可以演舞臺劇的！原來這麽久以來都是自己才疏學淺了。這可怎麽辦，下次穆悠然再說要給自己頒發奧斯卡小金人，自己都不好意思收了！
慚愧，真是慚愧。
感慨到此為止，花成韻拍了拍鄭邵的肩膀老氣橫秋的說道：“你還是要有希望的……”
鄭邵星星眼看着花成韻，等待花成韻的心靈雞湯。
花成韻十二分溫柔的說道：“不然怎麽感受絕望呢？”
……
“滾！”鄭邵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怎麽忘了這個學霸不是傳統學霸，而是新時代轉基因的失敗品呢？
花成韻興致來了，就鄭邵這一句不痛不癢的“滾”，怎麽可能制止花成韻抑制不住的洪荒之力呢？
花成韻手舞足蹈：“人生百味情感，不經歷一遭，如何證明自己來過呢？我們終究不過是碳水化合物，所以不要在意死的結果，要在意生的過程。你想想，如果你的人生一帆風順，那你不過是每天過着複讀機一樣的生活，對不對？”
對啊，鄭邵呆呆的點頭。
“但是，如果你的人生坎坎坷坷，那麽将會是充滿冒險的旅程！對不對？”
沒錯啊，點點頭。
“所以說，沒有經歷過絕望的希望是不會被銘記的，只有絕路逢生，才能永記史冊，是不是！”
很有道理啊，點點點頭。
“當我們……唔。”
花成韻被鄭邵捂住嘴。鄭邵的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許久才顫抖的說道：“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覺得實在是不能相信。并且有打你的欲望。”
“唔唔唔！”花成韻從鄭邵的手中掙脫出來，緊忙喘兩口氣，說道：“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鄭邵問道。
花成韻眨眨眼，狡黠的笑了笑，說道：“因為我想過的就是第一種生活！”
五雷轟頂。
鄭邵一只手往花成韻那邊伸着，另一只手死死按住。莫生氣，莫動手，這是年級第二，這是你同桌，這是班花！
鄭邵好不容易平複下心情。剛要說什麽，餘光就瞥見站在前門雙手插兜懶懶的盯着兩人的季景蕭。
鄭邵心裏發毛，趕緊回憶自己剛才的舉動，應該……沒有過界的吧？“學神來了。”鄭邵向花成韻身後指了指說道。
“哦？”花成韻轉頭，剛好看見季景蕭向她招了招手。于是起身走到門口。
季景蕭的目光一轉走，鄭邵立馬可憐兮兮的抱住自己：嘤嘤嘤，學神好可怕……
“什麽事啊？想我了？”花成韻擡起胳膊搭在季景蕭的肩上，顯然還沒從調戲鄭邵的精神模式中切換出來。
季景蕭顯然習慣了花成韻的天馬行空，微不可聞的側了側身，防止被花成韻的精神污染。畢竟智障是會傳染的，空氣傳播也是一種方式。但是守在門口的哥們兩個就不太好了。板寸男無聲的攥了攥拳，另一個瘦弱的男生默默的向牆那邊縮了縮。
“主任想你了。”季景蕭絲毫不帶臉紅的扯着皮。
花成韻一愣，主任不是離校了嗎？随即反應過來。真是傻，學校能不找新的主任嗎？
不就是新主任嗎，這有何難？花成韻自認沒做什麽虧心事大步跟上了季景蕭。但是一到新主任面前，花成韻又蔫了。
蔣老師微微一笑：“來了？”
花成韻默默的瞪了一眼偷笑的季景蕭。什麽玩意！你沒說新主任是你的班主任啊！
因為一中老師的考核制度非常嚴厲，再加上現在不是大學畢業生進校的時候，根本找不到好的師資。所以校長就認命一班班主任，本校最德高望重的老師來當這個主任。
季景蕭戲谑的趁蔣老師不注意對着花成韻眨了眨眼，還飄嗎？
蔣老師也不賣關子，拿出一張海報擺在兩人面前說道：“兩個月後咱們市的幾所高中要進行一次理科競賽，對于以後你們上大學有好處，學校經過考慮準備把高一的這次機會給你們兩個。你們覺得怎麽樣？”
競賽？季景蕭眉頭微颦，悄悄地用餘光瞥向花成韻。在季景蕭的印象裏，花成韻雖然喜歡鬧，但是不怎麽喜歡和陌生人交流。尤其是競賽一類的地方，花成韻雖然好勝，但那也是在季景蕭七年的壓迫中才養成的一出成績就要和季景蕭較高低的習慣。
早知道是這種事，就不去找花成韻了。季景蕭暗自懊惱。
花成韻眼簾微微低下。她察覺了季景蕭的不安。真是的，我哪有那麽敏感啊。
花成韻擡頭一笑：“可以啊。”
“！！！”
放學時，季景蕭和花成韻坐上車。季景蕭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你，真的可以？”
“當然，”花成韻像是為了證明一般高昂起頭說道，“我可是在飯店打過工的。”
季景蕭詫異，瞳孔微微放大：“你不是給主廚打下手？”
花成韻撓了撓頭，有些難堪的說道：“先是這樣……但是……就，就技術不過關嗎。就當服務員去了。”
季景蕭又好氣又好笑，最後只說了一句：“你啊。”
兩個月的時間不長不短，題海戰術的季景蕭和花成韻對于這次競賽只有一個目的。
“喂，”花成韻抱着書湊到季景蕭身旁，“咱們兩個打個賭吧。”
“什麽賭？”季景蕭随意問着。
花成韻坐到季景蕭對面，炙熱的目光讓季景蕭不得不擡起頭來。“賭什麽？”季景蕭知道花成韻精神病又犯了。
“就賭這次咱們兩個誰得的分多！”花成韻一手拍向桌面大聲宣布道，“輸的人包攬對方一個夏天的冰激淩！”
季景蕭總算反應過來了，這家夥分明就是看夏天來了想找個人消遣嗎。于是一手拄着下巴，饒有興趣的打量着花成韻。
“行不行嘛？”花成韻扯過季景蕭的胳膊搖來搖去，擺出了要是不答應就搖到吐的架勢。
“行行行。”季景蕭無奈，“你為什麽确定是你贏？”
“你聽過一首歌嗎？”花成韻故弄玄虛。
“什麽？”
“咳咳咳，”花成韻清了清嗓子，“相信自己，歐~歐~歐~歐！”
季景蕭嘴角一抽，這，這……
“怎麽樣？”花成韻一臉的求表揚。
季景蕭薄唇張張合合，最後終于決定，啥也不說了，咱鼓掌吧！
花成韻得意洋洋的擡起下巴。
國家級的競賽，賽制比較嚴格。
競賽共四課：數理化生。
盡管比平常考試少了兩科，可是花成韻從考場出來後還是有一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真不愧是國家級的考試，在質不在量啊。
作為全市的佼佼者，季景蕭真的是毫不費力就取得了第一名。當成績出來時，花成韻看着季景蕭的成績再聯想起季景蕭在考場裏睡得迷迷糊糊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季景蕭！”花成韻一下課就到操場去堵季景蕭，不知道的還以為季景蕭欠了花成韻高利貸。
季景蕭一看見花成韻頭發都恨不得爆炸的樣子，松了口氣。還有活力，還沒報廢。但是眼前這局面吧。季景蕭略一估量，覺得自己不好好處理的話，下節課老師就看不見自己了。
“還有一個月就又是期末了，你還不趕緊回去複習。”季景蕭暗示花成韻這次不重要，只不過是一次競賽罷了，還有期末考試呢，下次再超不就行了嗎？
果然，花成韻舉着拳頭沖向季景蕭的步子一個急轉彎就向教學樓裏跑去。
姚磊抱着籃球，拍了拍明顯走神的季景蕭：“幹嘛呢，景蕭？你這是什麽表情？”
季景蕭長舒一口氣，顫顫巍巍的說道：“劫後餘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