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葡萄牙月桂1

張世紅把餃子下鍋後拉着花成韻一起出了廚房。一看見坐在沙發上嗑着瓜子的父子倆,對着花成韻比了一個“噓”的手勢。随後踮着腳悄悄繞到爺倆中間。

“啊!!!”

坐在沙發上的兩人渾身一震,随後滾下來一個半。季永康看向偷笑的張世紅,揉了揉屁股慢悠悠的站起身。也不着急批評張世紅,果斷的拿出手機和花成韻一起對着卡在沙發縫裏的季景蕭三連拍。

“不是,你們……”季景蕭想要譴責這種喪盡天良的行為,奈何自己兩只手在空中四處抓着只抓到一大把一大把的空氣,只能暫時服軟,“你們做的好。快,誰能把我扶起來?”

對于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季景蕭,花成韻簡直不要太爽。但爽過之後,為了自己今後的生活質量還是乖乖的伸出手,拉了季景蕭一把。

“今年春晚怎麽樣?”張世紅往沙發上一坐。

季永康癟了癟嘴,瞟了瞟電視。意思很明顯:給你個眼神你自己體會。

張世紅看春晚守夜的計劃落空,又拍了拍自己委委屈屈坐在地上,一雙大長腿無處安放的兒子:“有煙火嗎?”

季景蕭上網查了查,點了點頭:“十二點。”

花成韻擡頭看了看挂在牆上的表。十點,還有兩個小時。

“成韻,你是不是要打工啊?”張世紅問道。

花成韻點頭:“畢竟要積累原始資本啊。”

“其實……”張世紅剛要說話,就被季永康拍了拍肩膀。張世紅不滿的看過去:“怎麽了?”

季永康一看這表情,放慢語速說道:“你鍋裏的餃子,是不是煮成粥了?”

張世紅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剛要跑去廚房,忽然想到什麽,回過頭來狠狠地拍了季永康兩下。

季永康茫然問道:“怎麽了?”

張世紅輕蔑一笑:“不差這幾秒。”說完,華麗的一甩頭,走着貓步到了廚房。

花成韻和季景蕭呆若木雞:還可以這麽操作的嗎?

季景蕭挪了挪屁股,到花成韻身邊和花成韻咬耳朵:“現在買餃子還來得及嗎?”

花成韻苦着臉搖了搖頭。

季景蕭的神情一垮,耷拉着頭又一下一下挪回了原來的位置。今天的餃子,看樣是可以列入記錄的。

現代十大酷刑。

不過雖然餃子在煙火的照耀下不堪重負的在盤子裏趴着,但不得不說,其他的菜還是非常好吃的。但是季景蕭還是不滿的說道:“媽,你知不知道我這是一年一次的鑒賞花成韻包餃子技術的時刻?”

花成韻吃飯的動作一頓。季景蕭真的是不同于現在的一般孩子,除了牛奶之外的食物來者不拒。他對于什麽五仁月餅,餃子,粽子之類的節日食物簡直不能愛的太深,可是對于花成韻來說,這些食物不是不會做,只是作為一名學生黨實在是沒有時間耗費大工程包餃子,所以幾乎是每年只包一次。不過,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季景蕭會這麽惦記。

季景蕭好像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耳垂爬上一陣粉紅。随即不自然的咳嗽兩聲:“我沒什麽意思,就是物以稀為貴嗎。對吧……”

季景蕭想拉隊友幫助,剛看向自己老媽,就被老媽意味深長的眼神瞪了回來。再看向老爸,好家夥,意味深長就意味深長吧,別摸着你那一個月沒刮的胡子裝深沉好嗎?

季景蕭反應過來自己只能越描越黑的事實後,低下頭咬着一只雞腿假裝自己說不出話來。

“哦,對了。”張世紅一拍腦袋,“你們最近出門繞着你段叔家走啊!”

“?”花成韻叼着只餃子,一臉傻乎乎的看向張世紅。

張世紅嘆息,說道:“你們段叔的兒子回來了。”

段叔的兒子?花成韻一口把餃子吞進嘴裏嚼了嚼,想了起來。段叔的兒子,段磊本來也是個三號學生。結果初三的時候找了個女朋友成績一落千丈,勉勉強強的考上高中,結果高一就因為打架鬧事退學了。回到家的當晚,偷了段叔的全部存款,一跑了之。氣的段叔在床上躺了半年,天天要斷絕父子關系。

“他怎麽回來了?”季景蕭不滿,與花成韻記得不同,季景蕭記得那個段磊還在上學的時候,曾經說花成韻長得這麽好看,叫嚣着要給花成韻找男朋友。幸好花成韻對這方面不感興趣,不然肯定和段磊淪為一丘之貉了。

張世紅拿起筷子在季景蕭的頭上敲了一下,說道:“人家畢竟還沒斷絕父子關系呢,你說這話不是找揍嗎?”

季景蕭一只手捂住腦袋,不滿的哼哼唧唧:“本來就是。”

眼看就要一點了,守歲的人紛紛回到了卧室。花成韻躺在季景蕭家的客房裏,打開手機是方然楚筠還有鄭邵的新年祝福。花成韻一笑,絞盡腦汁用作文文采給三個人分別回了祝福。想來大家都已經睡着了,沒有人回複。花成韻把自己往被窩裏塞了塞,問着被子上熟悉的味道,很快進入夢鄉。

第二天早上,叫醒花成韻的不是早飯前的鞭炮聲而是鄰裏的吵鬧聲。

“怎麽了?”花成韻穿着睡衣走到走廊,看見和自己一樣睡眼朦胧的季景蕭。于是兩人一起向門口走去。

正巧,季永康慌裏慌張的從門外走進來。

“爸,外面怎麽了?”季景蕭看着找車鑰匙和存折的季永康不解的問道。

“哎,別提了。”季永康頹廢的擺了擺手,“一會兒叫你媽解釋,這是急事,爸先走了。”

看到幾乎從來沒有生過氣的季永康眼底的怒意,季景蕭和花成韻微微愣神,意識到事情的嚴肅性。

過了十五分鐘,幾乎是張世紅一進門,就被兩個穿着睡衣的人攔住去路。

張世紅看二人一眼,就知道他們要說什麽,于是嘆息着開口:“段磊今天早上又去偷你們段叔的錢了,結果被段叔發現,段磊扭頭就跑,你們段叔追的時候沒看紅綠燈被車撞了。”

真是一回來就沒好事!

文明如花成韻,也忍不住啐了段磊一口。

“段叔怎麽樣?”還是季景蕭抓住了重點。

張世紅疲憊一笑:“右手臂打了石膏,其餘的沒什麽大事,住幾天院觀察一下就好了。”

季景蕭和花成韻齊齊松了口氣。

張世紅看着還愣在門口的兩人,向着季景蕭的卧室努了努嘴:“大人的事小孩別管,趕緊做作業去。”

說完,張世紅一人一只手将季景蕭和花成韻推進了卧室。

花成韻把作業在書桌上一攤,指了指一道題說道:“這題我不會,你看看。”

季景蕭依言将書桌椅子拉開坐了下來,咬着筆看題。咬着咬着,季景蕭忽然開口,花成韻急忙湊過去洗耳恭聽。誰知季景蕭十分嚴肅的說了一句:“你可千萬別再被段磊騙了!”

花成韻一愣,随即反應過來,一副滿不在乎的說道:“他不就拿了我一萬塊錢嗎,沒什麽大事……唔!”

花成韻說着說着,一下捂住嘴,驚慌的看向季景蕭。果然,季景蕭捏着筆的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挑眉打量着花成韻,故意長聲說道:“……一萬塊?”

花成韻冷汗滋滋,擡手拿起被季景蕭壓着的作業往臉上一擋,擺出了一葉障目的氣勢。

季景蕭身體微微後仰,右手食指在書桌上輕輕的點着。雖然季景蕭點的确實是書桌,不過花成韻感覺季景蕭在溫柔的戳着她的頭蓋骨。

“說說看,什麽時候?”季景蕭笑眯眯的問道。

花成韻打了個冷戰,剛想要抵抗被季景蕭的眼神一掃,剛站起的鬥志就軟了一半。眼睛東看看西看看:“就去年嘛,咱們初中畢業沒幾天的時候,他給我打電話……”

“哦?”季景蕭無聲湊近了幾分。

花成韻不自覺的坐直身體,仔細斟酌着詞彙:“額,就是……他那種人你也知道,耍錢打賭樣樣都好,可是幸運之神也沒瞎眼,肯定不眷顧他!”

花成韻心虛的瞥了季景蕭一眼,接着說道:“去年他也不知道欠了多少錢,總之瘸着來找我的。怎麽說他小時候對我還挺好的……今年嘛……确實畜生。你放心,我這次怎麽也不可能借他錢了!”

季景蕭依舊笑眯眯的,不但沒有原諒的意思,反而聽戲一般的一手支着下巴,就差把“我就靜靜地看着你演”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花成韻見勢不妙,急忙翻出自己的錢包雙手遞到季景蕭面前,低着頭說道:“我知道我之前的行為是為虎作伥。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為表誠意,請由偉大的學神替我保管財産!”

花成韻一個向來不服季景蕭成績比自己高的人,這一刻做出了膜拜大神的姿态。季景蕭被花成韻逗笑,心中郁結的一股氣瞬間消了一半。

季景蕭嫌棄的把花成韻的錢包往回推了推,說道:“長記性就好。以後不要再給他錢了,像他那樣的賭徒,會賴上你的。現在不甩,以後想甩都甩不掉了。”

花成韻搗頭如蒜,恨恨又略帶惋惜的說:“以前段磊真的很好的,可是現在,為什麽連段叔都……唉。”

兩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以前假期和段磊一起學習,一起下河摸魚的日子,都說不出話來。時間,真的是一種奇妙的東西,會讓人忘記傷痛,也會讓人忘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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