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因為工作已經和助理團交待過了，她倒不用處理這些，只是閑着無聊，而她也不擅長做其他事。

這麽一轉眼，就看到旁邊失神落寞的易鳴。

她合上電腦，喝水的茶杯落在桌上的動靜喚回他的心思。

易鳴扭頭沖她笑。“忙完了？”

“沒什麽可忙的，工作都交待好了。”

“哦。”易鳴輕點着頭，也端起水杯喝了幾口緩解尴尬。

她自然看得明白。“你平時都玩什麽，我們可以一起玩，不過你得教我，我平時除了工作就是休息了。”

不止易鳴想融入她的世界，程立雪也希望兩人的生活可以相融合。

易鳴被逗笑。“你這麽聰明說‘教’字就讓我慚愧了。我偶爾也玩游戲但都是端游，手游還真沒什麽。”

程立雪可沒忘記以前同乘一車時，他玩過鬥地主。

兩人一起玩的兩副牌，因為程立雪是新號，系統會送一些歡樂豆，易鳴以前還有餘，但不多。

他一邊點着充值頁面一邊嘟囔着。“我都是無聊了才玩的，但我不會記牌也不怎麽會打，經常輸，就是傳說中的慈善賭王，我先買點豆。”

程立雪看了眼他的歡樂豆，點着左上角擅自退出了他的充值。“不用。這個我會玩。”

聰明人玩小游戲也能玩成腦力游戲，程立雪和當年與她一起玩的舍友們就屬于這種人。

大家都是聰明人，記憶力都超群，不用記牌器，看這人出的牌就能把剩下的牌猜個八九不離十，後來就玩膩了。

易鳴看着右上角幾乎每一局結束，都上漲的歡樂豆陷入沉思。“程總牛皮。”

她笑，不語。

“你知道嗎，春節在家沒事幹，我和我爸媽玩這個。我媽會記牌，她經常能把我壓歲錢全贏走，雖然後來也給我了，但太沒面了。下次幫我贏回來吧，我需要一雪前恥。”

“我出場費很貴的。”

難得她開了玩笑，易鳴自然要接的。“诶！這有什麽，贏的都是你的。”

或許是上車前牽過手狗膽突然大了，他低了些聲音向她身邊靠了靠。“我也是你的。”

她依然在笑，但笑意深了很多，眉眼也彎的更勾人了，她紅唇輕啓。“勉強成交。”

那抹同樣輕輕勾起的嫣紅看得易鳴心癢，只能轉移視線。甚至忍不住在心裏罵自己老色皮。

這個游戲可以說是程立雪帶飛，易鳴的參與感并不大，在他膩之前程立雪主動說了不玩。

易鳴又扒出了許久未動的消消樂，雖然玩了許多關卡，但都是擦着及格線勉強過關。

現在有了程立雪這個外挂在，他都可以完美通關。

有了鬥地主游戲的經驗在，這次程立雪倒沒有剛開就指點，總是在易鳴找不到或者有更好的選擇時才開口。

小情侶間的時間向來是不夠用的，他們也差不多。

車快到站時才關掉手機，有了參與感的易鳴也不會覺得無聊。

程立雪向來會安排時間，車到站時她已經和送車的人聯系好位置。

那人接到了兩人，自然也就看到了兩人相握的手。

身為能在程總面前有存在感的人，這點內心素質還是有的，當沒看到一樣帶兩人去停車處。

程立雪是說過找個閑人送車就行，但見程總一面的機會那位子公司負責人會放過。

他甚至要伸手接行李箱，易鳴再傻看穿着也知道對方身份不凡，自然沒給他。但他帶來的助理倒是說着讓人不尴尬的話接過了。

程總手下盡是能人，身為程總的身邊人，讓他拉行李箱确實讓程總都沒面子，但負責人的助理就極會說話地攬過了這活。

都知道程立雪不愛閑聊的性子，只在路上聽他說了些工作上相關的事，同時婉拒了他的晚餐邀請。

沒再浪費時間，兩人坐上了車。

這車對程立雪來說确實便宜，但現在是市區還是火車站，車流量大，奔馳車也不少見，倒不會抓人眼球，但回自己家的鄉鎮就不一樣了。

回去還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易鳴看了她一眼。“我開慢點，要不你休息會兒。還有半個多小時的路。”

“沒事。”她拿出口紅補了補妝。“我沒怎麽特意去讨好過長輩，如果我哪點做的不合适了你提醒我。”

“沒關系的，我家人很好的。尤其我媽，她雖然對我不錯，但她一直嫌棄我性子太軟，她一定會喜歡你的。”

“哦。”程立雪輕瞥他一眼。“你意思，我性子強硬呗。”

“沒有。”基本的求生欲誰沒有。“你性子可好了。”

本就是玩笑話，程立雪輕聲哼笑着沒再接。

過了一會兒，她收起了化妝包。

車輛越來越少，應該快出市區了。

她倚進座椅裏忽然開了口。“你應該挺好奇我和他們關系怎麽不好的吧，前陣子沒時間，現在有空，我和你聊聊吧。”

他們，自然指的就是程父程母了。

易鳴看了她一眼，她的臉朝向窗外，一如以前的平淡無波。

但程立雪也沒有等他說什麽，就慢慢接上了自話，想起那個有些模糊的童年。

像重男輕女的家庭，不敢說百分百，但大多數都有上代人的影響。

程父就被他母親的思想影響了，他從年輕時就愛玩，玩車玩錢玩女人。

和程母的婚姻也是因為商界聯姻，但程母在自家地位算不上高，所以現在的往來也不多。

兩人的婚姻并沒有約束住那時的程父太久，程母懷孕後，他就原型畢露，但他也不傻，玩這麽多年一直沒讓別人有過孩子。

這點，也是影響自他的母親，像是有皇位要繼承般說着血統不淨。

程立雪的到來也沒有改變什麽，甚至更惡劣了，因為她是女孩。

程父雖然有些氣惱，但想到他年輕，有個女兒以後用來聯姻也不錯，畢竟兩人都是面相優質的人。

她的出生就被父親在心裏安排了人生定位，她從出生，就沒有受到真誠的期待與祝福。

她出生那年，程父的母親因病去世，程父就更不喜歡她了，說是克親人。

程母也不是多守婦道的規矩人，丈夫不老實，她同樣在外有情人，兩人都知道對方的事，但都默契地選擇不說，各玩各的。

小程立雪經常一個人在家，但當時年齡小，父母說工作忙，她也就真的認為工作忙才沒人回來。

從小就心思敏銳的她還不會分辯這些謊言，只是能感覺到她的父母都不喜歡她。

兩人也努力過，但程母一直沒有再懷孕，去醫院檢查過也沒有任何問題，這些小埋怨，程父都算在程立雪身上，認為她搶了程家孩子的位置。

但他工作确實不算清閑，所以也只是反感讨厭無視，倒沒有做過毆打辱罵類的非人事。

因為幾年內都生不出兒子，兩人的關系越來越僵硬。

程父雖然煩，但不算急。他覺得他還沒老，因為受自己母親的影響，他對血統也有心結，不想讓外面的人懷上孩子，當然也有怕她們搞臭自己名聲，影響事業的關系。

随着兩人的感情越來越冰，程母的膽子也慢慢大了。

有時候會讓她的情人來別墅接她，再後來，還會讓別人進來等，反正程父不經常回來。

那天也是一樣，那個男人進來等還在沖澡的程母。

因為當天生病而沒去上學的程立雪正好出來。

她完美遺傳了父母兩人的閃光點，雖然還沒長開，但那精致的臉像昂貴的瓷器一樣。

小時候的程立雪不像現在性子這麽冷硬尖銳。也是一個軟糯的小團子。

有幫傭給他倒水喝，那肯定是父母的朋友了。她禮貌地叫着叔叔好。

那個男人的笑有些奇怪，但他招手叫自己過去。

出于禮貌，她乖巧地走過去。

粉色的棉質睡衣把小小的她襯的更乖巧可愛了。

那個男人開始還只是摸了下她的睡衣帽子，說上面的兔耳朵好看，接着擡手給她蓋上帽子，真像看一只萌寵般。

說話間，他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小女孩嫩白的臉，誇她長的好看。

兩人坐的本就不算近，是他慢慢挪了過來。

直到這次他碰到她的肌膚，不适感才讓她有些反感，當時就要下沙發。

但還在生病中再加上是小女孩，哪抵得上壯年男人的力氣。

看她想走，沖動支配了一切想法。他伸手就把程立雪抱了回來。

她掙紮間男人的手摸到了她的腰，一只手掌就能把女孩的後腰蓋個完全。

聽到小姐的聲音，幫傭出來制止。那男人家裏也有些錢，不然也不配和程母玩。

他自然看不上傭人，根本不聽。

那只惡心的手像一條毒蛇纏在她的肌膚上。

她叫着媽媽，媽媽。

收拾好的程母不慌不忙地出來，卻不是因為她的呼喊，而是恰好收拾好了。面容姣好，妝容整潔，頭發蓬松。

她邊整理着衣擺邊邁着優雅的步子下旋轉樓梯。“沒你腿高的小丫頭片子有什麽好玩的，你們男人就是惡心。”

那男人看到她出來，自然松開了程立雪，沒顧她迅速跑開的樣子。

他走向程母趕緊迎了上去。“她還不及你萬分之一，我們不是太久沒見我太想你了，愛屋及烏麽。”

程母清脆地笑着，根本沒給程立雪一個眼神。

沒注意到自己女兒眼裏盛滿了希望正緊緊盯着她，希望她把這個壞叔叔趕出去。

可她并沒有，偶爾瞟過來的眼神很快抽離。

要走前，那男人還不死心地想再碰碰她光滑的臉蛋。程立雪躲在幫傭阿姨身後緊緊地抓着她的圍裙不敢出來。

那天也巧，一個多月沒回家的程父正好回來，看到家裏有別的男人也沒生氣，只是惡心地瞪了他們一眼就要上樓。

程立雪這才松開幫傭的衣服，像是求生般抓住了他平整的高訂西服褲子。

“爸爸，那個壞叔叔欺負我，我不喜歡他，你和媽媽讓他出去，不要再來我們家了。”

同是男人，他多少懂孩子口中的欺負是什麽意思。

有錢人的惡趣味他知道的太多了，戀母，戀姐，戀童……太多了。

程父更惡心地看了那男人一眼。“這種沒長開的都看得上？你不光人惡心，眼光也惡心。”

無數人羨慕過她的臉，在幼兒園哪怕新老師還不知道她的家庭背景，都忍不住多關注她些。

可這張別人求不得的臉，在他眼裏只能引起他的厭惡反感。

他拍掉了程立雪抓着褲子的手，絲毫不管他一個大人，這麽用力地拍打在小孩子的手上會不會疼。“走開，真拿自己當回事。”

程立雪從小就記憶過人，雖然當時也該有記憶了。但她記憶深刻到現在還記得父母當時的眼神。

那個男人竟然輕聲笑了笑，像惡魔沒了顧忌可以随意放縱般陰森。

他發現這個小女孩沒人管，她家人哪怕知道她會遭遇什麽也沒人管，而他又可以進出這裏……

程父似乎只是拿東西，程母和那人走後不久，他也離開了。

幫傭從小就照顧程立雪，一直對她極好，忍不住想抱住她安慰。

可程立雪像受了驚吓般不讓抱，自己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作者有話要說： 易鳴：我新鮮剛出爐的老婆軟糯的樣子我都沒見過……

這段回憶卡死我了，不知道轉換的會不會生硬，第一視角用“我”太奇怪了，畢竟是個孩子在當時驚恐的情緒裏剖析大人的樣子我覺得違和，所以還是用了上帝視角。

後段還要再想想，還是有點卡。

更文時間大概率定時，下午6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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