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輸液
付史午是真發愁!
他沒想到最難的都解決了,卻被為難在這最基本的問題上了。
“你不會!我也不會!這可怎麽辦?!”付史午抓狂的說道。
別再因為不會輸液把唐旭海燒死了那他可就要氣的吐血了。
溫兆銘嘴角抽了一下,他想了想說道:“你可以找他最粗的血管紮。”
“就算是最粗的我也不一定能紮進去。”付史午真沒這個能耐,業務完全的不對口!
付史午拉起唐旭海的胳膊,摸了摸他胳膊上微微凸起的靜脈血管:“這麽細!”
付史午比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他的胳膊都是軟肉,皮膚底下就是一層脂肪,露在表面的血管都平平的,唐旭海的胳膊剛健有力,滿是肌肉沒有一點多餘的脂肪,只附着着一層薄薄的皮膚,血管也微微的凸起。
就算是比他的顯眼,也不代表他能一下子紮準了。
新聞裏邊多次報道因為護士紮不好血管而引起醫患糾紛的,想想那專業人員護士都有可能紮不好,更別說他這種職業八竿子打不着的。
“不紮血管,直接紮肌肉不行嗎?”付史午商量的問溫兆銘。
溫兆銘搖搖頭:“這是輸液,不是皮下注射。會引起青腫,就像是跑針那樣,而且皮下根本就輸不進去。”
付史午把唐旭海嘴巴裏邊的體溫計拿了出來,對着燈光一看,頓時驚了:“41°!”
他放下體溫計,急的團團轉:“這必須給他輸液!”
溫兆銘安慰到:“別着急,你可以先練習一下。”
“往那裏紮?”付史午立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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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兆銘趕緊搖頭說道:“你拿輸液器,找最細的那跟管子,我見過護士用那種管子練習,說是跟血管差不多!”
付史午聞言立刻翻找輸液器,他拆開一包,把輸液器抽出來。
輸液管果然有一截連接針頭部分的短管格外的細一些。
付史午擦了擦手,把針頭拽下來,開始嘗試着用針頭往細管裏邊穿刺。
要做到把針頭刺進去然後把針順着細管伸進管子裏邊,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付史午幾次用力不準紮過了頭。
他的動作越來越輕,也學會了傾斜着把針刺進去,嘗試了十幾次之後,動作越來越娴熟。
“差不多!就這樣吧!”付史午說道。
有了底氣,付史午找出消毒水,然後用棉簽沾着給唐旭海的手肘窩消毒。
本來手背是最不容易跑針,方便病人活動的位置,可是付史午覺得這個地方的血管最明顯也比較粗一點,這會能紮進就算不錯了管他那裏呢!大不了把唐旭海的胳膊綁住不叫他動。
付史午把輸液器的一頭插進液體袋裏,用練習的那跟輸液管拴在電燈口上吊着生理鹽水,另外的一頭針頭取出來。
“開始了!”付史午深吸一口氣,聚精會神的拿着針向着唐旭海的手肘窩刺去。
也許是他的練習起了作用,更或者是運氣好,總之一下就成功了。
“成了!”付史午按着針頭上的塑料頭欣喜的說道。
“貼膠布啊。”溫兆銘提醒道。
兩個非專業人士,這才想起來他們不能老是用手按着針頭,而是應該貼上膠布做固定。
“我忘記拿了!”付史午驚呆了,難以想象自己竟然會犯了這種錯誤。
不過他立刻想起自己拿了創可貼,于是趕緊單手翻找,等他找到了溫兆銘幫他取出一個撕開一頭。
一頭粘在唐旭海的胳膊上,另外一頭付史午一邊撕開塑料貼紙,一邊按在唐旭海的胳膊上,中間的部分牢牢的蓋住了針口。
輸液器開到最大,生理鹽水立刻順着輸液管流進了唐旭海的身體裏。
終于順利的給唐旭海輸上了液,倆人這才算是松了口氣。
但是事情到這裏還不算是做完了,付史午找出一次性注射器抽出兩個退燒針劑,用注射器把退燒針打進了輸液器的加藥口。
“最好也給他加點消炎的。”溫兆銘看着他的動作說道。
“我知道。”付史午拿出唐旭海自己準備的急救包,把消炎藥和抗生素都碾成藥粉,然後用取下針頭的注射器把藥粉吸進去,再從加藥口把藥粉打進去。
當然這當中發生的藥粉因為液體殘留而黏在針筒裏邊,怎麽也打不進去,最後不得不從輸液器中間的滴管裏邊抽一些生理鹽水出來,晃了半天藥粉才融化,最後成功打進去的囧事他打死也不想提了。
等到做完這些事情,即使是在防空洞這麽陰涼的地方,付史午也還是出了一身的汗。
雖然出了一身的汗,不過付史午不得不承認他的心情出奇的好,他的這些舉動和努力要是能夠讓唐旭海退燒康複,那就更好了。
心情放松下來,付史午覺得肚子餓的要命。
“原來都1點多了!”付史午驚訝的看着手表,“我說怎麽這麽餓呢。”
他轉頭看溫兆銘:“你都不覺得餓嗎?”
溫兆銘淡笑:“我還好,估計是不怎麽動,沒覺得餓。你忙了半天,肯定覺得餓。”
估計是這個道理,付史午沒多想,他就準備煮面吃了。
“吃哪個口味的?”付史午手捧着一大把調料包,猶豫不定的問溫兆銘。
“你決定就好,反正看樣子唐旭海是叫不起來,不用顧及他的口味。”溫兆銘說道。
“好!那就紅燒牛肉的!”付史午從中間抽出一包,把其他的放回去。
固體酒精其實挺耐用的,況且付史午就做水煮面,也不怎麽費火。
付史午在那裏忙碌,溫兆銘不知不覺的抱着胳膊摩挲了一下。
他望着付史午,心裏邊想着自己的心思。以他這樣的身體狀況,在現在這種危機四伏情勢不明的情況下最好是可以依附別人,唐旭海實力強卻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付史午雖然看起來不太強壯,但是對人卻非常的照顧,性格也比較果斷。
以後的情況怎麽樣真不好說,但是目前看來唐旭海和付史午這兩人是他必須要牢牢跟住的護命符。誰也不喜歡一個拖累,該怎麽讓倆人覺得他有價值是下一步的目标。
“你怎麽了?”付史午擔憂的問他:“你的臉色很白。”
“嗯?”溫兆銘坐直了身體,放下胳膊,勉強笑了一下說道:“我沒事啊。”
“你臉色很難看你知道嗎?”付史午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他的眼睛犀利的盯着溫兆銘。
唐旭海是一個逞強到極致的人,他不希望溫兆銘也跟着學。
“如果你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不要隐瞞!一定要說,明白嗎?”付史午語氣緩慢,一句一頓的極具壓迫感的說道。
溫兆銘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色更加的蒼白了,他聲音都不穩了:“對對不起!!”
付史午維持着日常用冷淡臉,看溫兆銘臉上撲索索的掉着汗珠子,心裏邊疑惑不解,他怎麽這麽害怕,他沒說什麽啊?這不都是好心嗎?!
還沒等付史午露出一個疑問的眼神,溫兆銘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付史午目瞪口呆!
“我……有那麽吓人?”付史午委屈極了,但還是扔下鍋趕緊撲了過去。
溫兆銘歪着腦袋坐在電動輪椅上,那情景就好像是電影裏演的突然咽氣一樣吓人,付史午擡起他的腦袋,拍了拍他的臉。
他擡起手,手上滿是溫兆銘的汗水,而溫兆銘的身體卻冰冷的厲害。
“溫兆銘!兆銘!!”付史午使勁的搖晃他,這個時候溫兆銘打了一個哆嗦。
付史午明白了,這不是被他吓的,而是溫兆銘生病了!
“我靠!”付史午詛咒着這坑爹的倒黴運氣,把溫兆銘從電動輪椅上抱下來放到他的床位上。
防空洞裏邊非常的涼爽,可以說是帶着一絲陰冷,直接睡在鋪着一層座套的地面上,溫兆銘和付史午兩人還不像唐旭海有毯子可以蓋,只是搭着衣服而已。
溫兆銘的身體從出事故以後就一直不怎麽好,不像唐旭海是一個鍛煉狂那樣把自己的身體練得渾身都是肌肉,地上的涼氣他自然抵擋不了的着涼了。
早上的時候溫兆銘就覺得有點冷,但是他沒在意,等到付史午回來忙起唐旭海的事情,他覺得有點不舒服卻也忍着沒說。
這點小毛病擱到平時也就是喝點水吃點藥就好了,可是在這麽一個環境裏,他怎麽可能抗的過去!
給溫兆銘塞了點感冒藥喂了水,等付史午吃完飯,擦幹淨金屬水杯,拿出體溫計一看,38.7°!
這位也燒了起來!
付史午跪坐在兩個病號的中間,左看看右看看,覺得自己怎一個苦字可以形容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