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謝小姐知識淵博
這是裴家創立的私人醫院。
謝清舒記得小說裏有寫過,這家醫院聚集了最頂尖的醫療團隊,後期商戰,這家醫院多次救過大反派的命。
大反派發病死後,又分別救了男主跟女主的命各一次。
總之牛批。
謝清舒找護士姐姐問裴經言的病房號。
護士姐姐上上下下打量謝清舒,遲遲沒有開口。
于是謝清舒又補了句:“就是我把裴先生氣進醫院的,所以我現在來賠禮道歉。”
護士姐姐臉上寫滿了“勇士”兩個字。
謝清舒心說我不想這麽勇的,但為了命沒辦法,誰還不是為了活着呢?
“803號病房。”
護士姐姐貼心補充:“裴先生現在大概也在等你呢,剛醒那會就說你會過來。”
謝清舒:“……是嗎。”
難為大反派記住她這麽籍籍無名一個小配角。
她覺得背包一下子沉重起來,壓得她走不動。
她試探問系統:“除了好感檢測,還能向你們上面再申請點什麽嗎?”
系統:“……抱歉宿主,不能。好感檢測已經是體諒到您的特殊情況,追加的道具了。”
上頭還因為他逮錯人,批了他一頓。
不過目前就宿主的業務能力看來,還是值得的。
謝清舒語氣沉重:“好吧。”
她在電梯門口猶豫一會,才進去。
到八樓,踏出電梯的一瞬間,謝清舒下意識就想回電梯裏去。
八樓人清空了,一個病人沒有,是裴經言的專屬樓層。
在裴經言住進來後,就在各個入口安排了保镖。
例如現在,電梯門口。
兩個保镖看着她,面無表情:“謝小姐,我們先生在等你了。”
謝清舒:“……”
不用,真的不用。
這種排場對付她,合适嗎?
裴經言正在看一本書。
謝清舒進門的時候,他眼睛都沒擡,說:“坐。”
謝清舒在離他最遠的沙發角坐下,裴經言慢慢擡起眼皮,露出一雙黑沉沉的眼瞳:“坐到我床邊這把椅子上來。”
謝清舒:“……好。”
她開啓好感檢測,裴經言卻低下頭去,不給她對視的機會了。
看書看的很專注。
謝清舒認為在一個人看書的時候打擾很不禮貌。
如果她看書的時候,謝靜宜敢過來蹦噠,她極有可能暴躁下做點什麽不太好的事。
她決定耐心的等大反派看完。
十分鐘後,裴經言擡起眼,看坐在邊上的謝清舒。
能這麽跟他幹坐着比耐心的,謝清舒是第一個。
他合上書。
謝清舒意識到機會來了,立刻開好感檢測。
她猜一定是個血糊糊,但按照男主那個尿性,大反派跟他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肯定也懶得将她放進眼裏,好感度不會太低。
謝清舒賭一個“0”。
然後,謝清舒看見了一個清新綠的“+5”。
謝清舒:“……”
裴經言盯着她落在自己頭頂的視線:“你在看什麽?”
“沒有,”謝清舒立刻否認,“我在發呆。”
她問“裴先生,您看完書了嗎?”
裴經言說話模棱兩可的:“你覺得我是看完了,還是沒看完?”
謝清舒:“……我覺得您是薛定谔的看完。”
裴經言聽着陌生的詞彙,難得表露一次疑惑:“薛定谔?”
謝清舒心說完蛋,這世界估計沒這個詞彙。
她為難的解釋:“好像是這個詞,意思是結果沒出來之前,兩種可能都有,關鍵看給出答案的人想給哪個答案。”
裴經言:“你是說,馬大哈的貓。”
謝清舒被戳中笑點:“……噗。”
“馬大哈”三個字從裴經言一張正經中透着陰鸷的臉冒出來,謝清舒着實忍不住。
對不起了,薛定谔。
她的緊張感實在是聚不起來,要不是考慮到自己的小命懸在大反派手裏,她可能會笑得更大聲一點。
然後她跟裴經言對上一眼,清新綠的“+5”動彈,刷的一下減掉一點,變成“+4”。
謝清舒笑不出來了。
她調整表情,正襟危坐:“裴先生,我今天是來表達歉意的。之前在晚宴上,說那些話都是我的錯。懇請您能原諒我。”
她在腦子裏翻着綠茶語錄,試圖找到幾句不那麽讨打的話茶一茶:“都是我不好,我沒想到會這樣的。我不是故意的,裴先生一定會原諒我的吧?”
然後謝清舒将眼睜睜看着好感度又往下掉一點,變成“+3”。
謝清舒張嘴試圖挽救,被裴經言打斷:“你閉嘴。”
他額角的青筋都跳了跳,蒼白的臉隐隐發紅,被氣的。
手中的書幾乎是砸向謝清舒。
謝清舒動作怪快的,穩穩接住,捧在手裏,恭恭敬敬遞還給大反派。
眼睛下意識在封皮上瞟過,掃到一行原英文,眼珠子險些沒轉動。
實在是這行詞過于熟悉。
“艾澤威爾基因缺陷症靶向治療可能性論證”。
這是她成年的時候提出的論文題目,也是靠這篇論文獲得了她的第一項國際獎項。
屆時她距離艾澤威爾基因缺陷症患者最長壽命記錄的29歲,還剩11年。
盡管這篇論文在後來兩年被她自己證實是不可實行的,但也在這條征途上邁出了巨大的一步,且依據其衍生研究成果救了很多其他的病人。
那時候謝清舒躊躇滿志,認為還有11年的時間,她一定能救的了自己命。
可她忘了一點。
29歲是極限,是最多能活到的時間,更多的,死在了十幾歲的時候。
她死在了23歲,已經算是活的長久的一員。
袍茉
謝清舒僵着手指,喉嚨吞咽了一下,腦海裏飛快思索。
文中提到過大反派有絕症,男主能獲取最後奪權勝利的重要因素也是大反派發病。
但沒有提到過他究竟是什麽病,只是隐晦的提“他身上總是帶着個小藥瓶”“又進醫院了”,嚴重的時候甚至會肌肉無力到無法站立。
她想起上次撲在大反派身上,按住他的手不準他叫人的時候,從衣服內袋裏露出的半個藥瓶。
“咔酩锉酚”是艾澤威爾症的常見用藥,但它同時也能用于很多其他的重大疾病,謝清舒當時沒深想。
但現在聯系到一起的時候,很多事情都能說通。
裴經言沒讓人找她麻煩,不是因為沒生氣,而是聽見了她那句話。
現在專門等着她過來賠罪,拿出這本書丢她,也是在試探她。
謝清舒看見裴經言頭頂的标識再度變化。
“+3”扭曲着,變成“+5”。
裴經言聲音裏含了一絲得到自己想要的小玩意的笑:“謝小姐,知識淵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