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茶藝是門好東西

謝清舒聽着裴經言的誇獎,心想,搞商業的花花腸子真多。

她一個不留神,就掉坑裏去。

“謝謝裴先生誇獎,只是剛好看見過這個病的報道。”

裴經言輕飄飄的問:“是嗎?謝小姐還對這種報道感興趣?”

他一雙眼睛很黑,那麽盯着謝清舒,不容許她移開視線:“不僅湊巧看見了報道,還知道相關藥物的名字?”

謝清舒感覺後背有股子涼氣順着尾椎爬到脖子,激得她肌肉繃緊:“有志向學醫,所以關注的稍微多了點。”

裴經言一臉相信的樣子,微微笑着:“謝小姐原來是一個愛學習的人。”

“我先前聽我那個侄子說,謝小姐跟您的姐姐天差地別,是出了名的不學無術,現在看來,傳言果然不可信。”

謝清舒幹笑。

多的話不敢說,在裴經言這樣的老狐貍面前,越說得多越容易露餡。

她繃着咬合肌,焦躁的想舔唇瓣,但裴經言的視線讓她覺得做出這樣的動作都不可行。

書被她捧在手裏,還朝着裴經言的方向伸着。

裴經言垂下視線,盯着書皮一眼,說:“這本書我看過很多遍,內容都快背下來了。沒什麽用,既然謝小姐好學,送給你怎麽樣?”

謝清舒覺得自己像是捧了個燙手山芋。

要她當然是想要的,這種書市面上通常沒有出售,得走關系才能拿到。

謝清舒很想知道這個世界的研究進程到哪一步了。

既然裴經言還在看這本書,至少說明一點,目前還沒有人證實出靶向治療的不可行性。

那麽拿到這本書,大反派需要她付出什麽代價?

她将書收回,兩手墊在書下,捏着指腹:“裴先生,我是來道歉的……”

裴經言:“書拿回去,最多一個周,來這裏找我,帶着這本書的讀後感。記得好好寫,不要敷衍,如果我不滿意,謝家跟你,總要沒有一個。”

他眼睛裏流露出不加遮掩的陰鸷:“小同學應該在家裏就聽過,我脾氣不太好吧?”

謝清舒手指掐得更緊,到底沒忍住舔了下唇瓣:“好。”

謝家跟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沒的是她。

畢竟大反派喜歡的是女主,謝家有她護着呢,只有她才是孤家寡人,說沒就沒。

讀後感而已,給她時間,論文都能給他做出來。

謝清舒是被裴經言的助理送回謝家的。

謝父看見裴家的車,尤其是謝清舒好端端的從車上下來的時候,臉上的喜色幾乎遮不住。

他上前熱情道:“周助理,麻煩您送清舒回來。”

謝清舒背着包瞥一眼。

謝父也是厲害的。

裴經言身邊的助理一大堆,這次這個跟上次宴廳那個不是同一個人,謝父竟然能記得清楚誰是誰。

她下車後,冷風灌進衣服裏,才發現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春秋易感冒,得上樓洗澡換衣服。

謝父在樓下叫住她:“清舒,今天在醫院,裴先生對你神情如何?說了什麽話?”

謝清舒回過身,認真的說:“裴先生說不跟我一個小孩子計較,還讓我好好讀書。”

謝父不太相信:“就這樣?他還專門派了助理送你回來。”

謝清舒:“因為劉叔回來了,裴先生不放心我一個小姑娘自己回家,只能讓助理送我。”

謝父無言半晌,謝清舒懶得等他慢慢想。

再等下去她要感冒了。

“我先上樓了,還有書要看。”

謝父揮揮手。

謝清舒在轉角看見了謝靜宜。

她大概聽了全程,盯着謝清舒的眼神非常厭惡,好像看見的是什麽惡心的垃圾。

謝清舒:“……”

她突然覺得茶藝是門好東西,時不時用一下能有助于身心健康。

她垂着眼睛可憐兮兮:“姐姐怎麽啦?是我又做錯了什麽惹姐姐生氣嗎?姐姐告訴我,我一定會改的,不要讨厭我呀。”

“我可喜歡姐姐了,如果姐姐讨厭我,我會好傷心的。”

【恭喜宿主獲取一點綠茶值!】

謝靜宜被惡心的快要吐出來,一句話都不想跟謝清舒說,甚至後悔在這裏聽的那些惡心事。

她繞過謝清舒飛快下樓。

見她被惡心到,謝清舒就放心了,抱着包回自己的房間。

這晚謝清舒沒看書也沒做題,洗完後累的倒頭就睡。

周末放假,高三生有很多試卷。

謝清舒花個上午寫完題,下午開始翻看裴經言給的書。

書的內容謝清舒相當熟悉,作為另一個世界的原書作者,她幾乎能将書裏的內容複刻一遍。

看完後,謝清舒翻開出版時間,是去年九月份出的,一年多的時間。

書頁邊角有很嚴重的磨損痕跡,裴經言确實如他所言,看了這本書很多遍,甚至細致的用筆在上面圈圈畫畫出很多關鍵問題。

——他幾乎是半個專業研究人員。

謝清舒很微妙的,對裴經言生出一點點惺惺相惜。

生命遭受威脅的心情,她再了解不過。

她覺得,大反派被絕症折磨成個神經病,或許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當然,他要是不威脅她的命就更好了。

懷着這種微妙的憐惜,謝清舒寫讀後感的時候難得的用了心,隐晦的帶出靶向治療的弊病,點到為止。

坑要相互挖的。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謝清舒發現司機換了個人。

謝父是個很能取舍的人,他不想留任何讓裴經言厭惡謝家的可能,所以一個司機而已,說換就能換掉。

新來的司機對謝清舒态度挺好,笑容和藹可親。

謝清舒也抱以微笑。

返校後,謝清舒一下課就被老楊叫去辦公室。

桌子上攤着她之前通宵刷完的競賽題。

老楊捏着鼻梁,看見她過來,推過去問:“你怎麽錯的幾題都是基礎題?而且相關知識點的題都做錯了?”

謝清舒:“……我基礎差。”

老楊覺得這個理由很見鬼。

但一時間好像又沒有比這個理由更合理的解釋。

他鼻梁捏的更用力。

“你高三了,這種基礎錯誤不該犯的。”

謝清舒真誠認錯:“您說得對,以後不會了。”

為了讓自己的話更可信,她補充:“最近正在補。”

老楊放心了一點點。

他提起另一件事:“你對參加競賽有興趣嗎?”

“競賽?”

老楊解釋:“高三年級前十能夠參加競賽特訓小組,明年開學後一個月參與競賽,獲取一定的成績後,可以被保送,減少高考風險。”

“雖然你只有一次周測進入年級前十,但這本競賽題正确率很高,我跟生物組長報過,可以給你開個特別名額,一個月特訓後看成績淘汰保留六個人參賽。”

謝清舒詢問:“保送是學校挑我們,還是我們挑學校?”

老楊看着她的态度眉毛一挑:“怎麽?有心儀的學校?”

謝清舒點頭:“想去C大。”

老楊沉吟:“為什麽不是H大?我們省往年去C大的都很少,所以C大給我們的保送名額有限。而且這一屆聽說有好幾個人都想去C大,競争力很激烈。”

謝清舒:“就挺喜歡的。保送不行我就走高考進去。”

老楊:“只要你考得過他們。”

老楊帶着謝清舒去特訓組的會議室。

會議室十分寬敞,前方設置有演講臺,配備了十多臺電腦,都是頂級配置,另一方有個能坐的下二十多人的會議桌。

這是給高三組用的。

謝清舒進門的時候,會議桌前的十多個人齊刷刷回過頭。

最前面兩個顏值出衆的學生,在看見謝清舒的瞬間,整齊一致的露出厭惡的神情。

謝清舒同男女主對視。

真不好意思,這回估計得天天惡心你們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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