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兩個人的試探,怪人出沒!
許莫廷把車子直接開到了雷怒和何夏的公寓門口,漂亮的紅色圓塔屋頂,白色牆面,純粹西方的建築風格。公寓的大鐵門是雕花的設計,兩邊立着柱子,柱子上的球形小燈到了晚上就自動打開。栅欄牆很高,上面爬滿了綠色的植物,還有一大串團團錦簇的紅色花朵從高牆上吊下來,非常賞心悅目。
何夏已經下了車,站在車門外,隔着車玻璃看車子裏的許莫廷。此時,雨已經停了。濕氣壓着熱氣朝上湧,空氣裏有一種潮熱的味道。
要說感激的話,還是直接就進去。這點,何夏很為難。他從見到許莫廷就一直有一種為難的情緒。許莫廷看起來太正經嚴肅了,任何話題在他身上都顯得輕浮和毛躁。何夏不喜歡自己處于被人品評的位置,遇到這種不對付的人,何夏習慣了以靜制靜。
車子裏的許莫廷也不急着走,他隔着車玻璃看了眼何夏身後的別墅。雨後,空氣清爽視線特別好,白牆紅屋頂,生長茂盛的綠色植物紅色花朵,“很漂亮。”
何夏回頭看了看,他側身過去的時候,許莫廷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然後何夏收回目光的時候,許莫廷也收回目光。
在這棟別墅上,何夏确實花了功夫的。許莫廷的稱贊或者只是客套不是真心,何夏還是笑了笑,“我試了好幾種花種,這個長得最好,到了冬季葉子掉了,還會長出紅色的小果實,那時候也漂亮。”
許莫廷一臉很認真在聽的表情,然後等何夏說完話,他的一只手輕放到了方向盤上,禮節性的點點頭,“那麽,下次見”
何夏也點點頭,“下次見。”
等到何夏的話說完,許莫廷才開始發動車子。引擎聲音很細微,車輪壓着地面開始動起來,何夏就這樣看着許莫廷嚴肅正經的側臉從眼前消失。
何夏沒記着進別墅。他還站在路口,看着許莫廷的車子。那車子的輪廓和主人一樣,嚴謹端正,何夏認得這種車,是國際知名車的一款限量版,一般有錢人也未必一眼看得出這車的不凡。
內斂狂野,存在,只為懂它。何夏記得那個品牌的廣告語。
等到車子徹底看不到了,何夏才轉身朝大門裏走。在進院子之前,何夏也看了一眼牆上紅豔豔的花團,笑了笑,“你不知道,汽車上有一種叫後視鏡的東西嗎?”
想了想,何夏又笑。“或許,這就是樂趣所在。”一個人的暧昧叫試探,兩個人的試探就叫暧昧了。何夏覺得,和許莫廷搞暧昧,應該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他笑着,手裏握着下車時帶下來的許莫廷開過的那個礦泉水瓶子。
此時,轎車裏的許莫廷也是一臉的笑意。他胳膊越過副駕駛座,把何夏開的那瓶礦泉水拿過來,淺淺抿了一口。
夏天的太陽落的很晚,到了七點半的時候,太陽的餘晖還照的半邊天橙燦燦的。這種夕陽和太陽升起時的光很不一樣。何夏喜歡每天晚上這個時候坐在躺椅上,眯着眼看天邊的紅霞慢慢降下去。
今天,他回來的時候已經快七點了。沖了澡換了一身居家服出來,正好是七點半。何夏脖子上搭着一塊大毛巾就走到了落地窗面前。那裏有他專屬的躺椅,何夏坐上去不用仰頭就可以看到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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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慢慢落下去,那些亮光就彌足珍貴。何夏仰着臉感覺臉上真實的光線,這種感覺很舒服。舒服的何夏眼角都帶着笑意。他慢慢閉上眼睛,腦海裏還有天邊紅霞和暗藍天虹的分割線。他知道,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黑暗就會把那點日光徹底壓下去。
他享受着這點日光。耳朵裏聽到車子引擎熄火的聲音也沒有動。他就這樣仰躺着,感覺臉上的光線一寸寸下移,從他額頭移動到他的眉眼,移動到他的鼻端。
然後,他的世界整個黯淡下來。有什麽,有什麽東西擋住了那些光線。對于這個認知,何夏很不高興。他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雷怒。他眼前就是玻璃,不可能站人。這樣的話,雷怒很可能是隔着玻璃窗在搗蛋。
何夏微微蹙了眉頭,閉着眼睛隔着玻璃窗在投影的地方親了一下,“怒,這樣一點也不好玩。”何夏說的很無奈,一邊就睜開了眼睛。
他和玻璃窗靠的那麽近。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玻璃窗後,蹲着的男人的輪廓。這絕對不是雷怒的臉。
一頭黑色的長發随意紮在腦後,男人的臉與其說是英俊,不如說是個性。不是那種娘娘腔的個性。這個男人,五官的漂亮和金玉陽,許莫廷的都不一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好看。一張看不透的,毫無心計的臉。你一眼看到他,就覺得這個人不管做什麽,你都不會意外。
何夏認識這個男人,這是雷怒今天要去保釋的那個朋友。被懷疑是謀殺嫌疑犯的大導演,六安。
同時,也是一個精神殘疾的病人。這一點,是雷怒和何夏提到過的。
雷怒有三個好友,其中特別關照的就是這個發小。據說,六安從很小的時候就得了一種精神疾病,他偏執,抑郁,對外界的事物幾乎不感興趣,他冷漠,孤僻,對人和人的相處完全沒有辦法。
他幾乎不開口說話,卻非常擅長捕捉一些美好的東西,他對生命的看法和解讀簡直是大師級的。因為這種才華,六安十六歲的時候,由他的父母和幾個好友出資,拍了第一個文藝短片。那片子在國際上得到了很高的贊譽,後來就陸續有人透過他的父母聯系他,短短幾年,六安成了知名的大導演。
不過,成名也沒能改變六安的生活方式。他還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偏執,專注,難以解讀。
此刻,他就隔着玻璃窗看着何夏,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天生就比別人黑的眼圈,把眼睛襯托的特別大,大而死氣沉沉毫無光彩。他偏執,專注是形成在神色裏的,根本沒辦法掩飾。這是個一眼就讓人覺得心理有些病态的男人。
就算何夏睜開眼睛來,六安也沒有要動一下退開的意思。如果不是隔着玻璃,何夏肯定他們吸進去的第一口氣息肯定是對方剛剛噴吐出來的。
不過,最讓何夏在意的不是六安和自己的距離。他剛才親吻玻璃後就沒有移動過角度。以現在他們頭對頭,鼻子對着鼻子的角度看。剛才那一吻……如果沒隔着玻璃,應該會親在六安的嘴唇上。
何夏的眼睑慢慢垂下來,眼珠盯住了六安紅色的嘴唇。六安應該是捕捉到了何夏視線的變化,也垂下眼睑看何夏的嘴唇。
何夏不知道六安對他的第一印象是什麽,何夏只能說自己對六安的第一印象只有一個字可以概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