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別動別說話(上)

接受媒體拍照前,戰逸非的手輕輕扶在唐厄的腰上,唐厄拄着拐杖,微微倚頭向他靠近,兩人間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親密距離又不至于落人口舌,在此起彼伏的閃光燈裏擺pose微笑。

方馥濃在不遠處看着,戰逸非也恰巧轉頭到他在的方向,兩個人的目光碰了一下,其中一個又轉回了頭,繼續輕摟自己的情人在媒體面前作秀。

方馥濃莫名覺得,這倆确實挺登對。

“我覺得唐厄也沒那麽好看了。他也就适合看看硬照,別動,別說話,一旦湊近看了簡直一點氣質沒有,從頭到腳都冒着傻氣……”戰圓圓走到方馥濃身邊,莫名其妙地打抱不平起來,那天她本來小鹿亂撞着想找唐厄簽名,誰知倒在病房門外聽到了兩個男人的對話。

方馥濃板下臉,唬她:“你哥聽到這些一準得訓你。”

“我說真的,還是馥濃哥你好看。”戰圓圓笑得花枝亂顫,她把對方當朋友多過上司,伸手去挽他胳膊,“你英俊,你能耐,你有氣質,你做我男朋友吧……”

“得了。”方馥濃笑了,看見滕雲朝自己走過來,拍了拍戰圓圓的肩膀,示意她哪裏還有一位漏網的名人。戰圓圓立刻就走了,她到這兒來不為觀摩學習,只為與明星名人合影留念。

這地方沒有邀請函進不了,方馥濃笑問滕雲,這位是許主播帶來的家屬吧?

“雖是家屬,也是為了來見你。”滕雲放下手裏的高腳杯,挺無奈地看了對方一眼,“你闖禍了,知道嗎?”

方馥濃知道滕雲提的是哪回事兒,輕描淡寫一聳肩:“他自己翻的車。”

“可顯然嚴欽不這麽想,他剛出院又被你撞了進去,這口氣不消不行。我聽見歐說,嚴欽正在查你的背景。”

“根正苗紅,怕什麽?”方馥濃也放下酒杯,開玩笑說,“站則筆管條直,行則光明磊落,他愛查就查他的,随意。”

“我還是挺擔心,嚴欽這人不好惹。”

“覓雅馬上要去阿姆斯特丹拍大片,緊接着就是幾家衛視的廣告投放……”方馥濃看着也并不太擔心,做了個撚手指玩錢的動作,繼續說,“撈夠兩千萬我馬上走人,六個月後,我就會坐在堪比曼哈頓的約堡大街上,迎着從棕榈葉間吹來的風,喝咖啡,曬太陽……至于正業集團的嚴少爺,沒人陪他玩兒。”

滕雲無語,他知道這小子心黑手辣,敢拼,敢博,也敢貪。能在這裏放言六個月,那最遲不過五個月,便已經人在國外了。

“對了,我拜托你的那件事。”與法國知名品牌合作,兼具法國頂級實驗室的配方和全進口原料,卻遲遲無法得到産品質檢報告,這當中顯然有蹊跷。方馥濃向老友坦言,自己不太信任公司銷售部總監趙洪磊,而具有化妝品檢驗資格的機構不止只在北京,就他所知,上海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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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雲點了點頭,他曾在上海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裏實習過一陣子,已經把對方交給自己的産品送去做了檢驗。

“覓雅的研發部正在招人,待遇一定比你當醫生更好。”方馥濃笑了笑,對滕雲說,“你要不要考慮和我一起工作?我們老板人還不錯……”

“你知道我對企業不感興趣的。”男人一本正經地搖頭,“還有,你既然自己也說戰逸非對你還算不錯,撈錢也就別太過分了……”

“打住。”怕滕雲還要諄諄教誨自己不要作奸犯科,方馥濃趕緊以去洗手間為借口溜走。沒走幾步,特意朝媒體拍攝區看了一眼,剛才還在的兩個男人都已經不見了,宴會大廳裏哪兒都沒人影,怕是應付完媒體便溜之大吉,共度春宵去了。

方馥濃慢吞吞地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心不在焉地也想開溜,沒想到突然一個人影蹿到眼前,朝他胃部狠狠擊打一拳,緊接着就将他重重推抵在了牆上。

剛來及看清揍自己一拳的人正是戰逸非,對方已經将一雙嘴唇封了上來,唇瓣又薄又冷,舌頭倒是燙得驚人,簡直像熱化了的巧克力直接灌進了他的嘴裏。

方馥濃稍稍一驚,馬上就化被動為主動,雙手捧住戰逸非的臉,吮咬起帶着薄荷糖味的舌頭。

他的雙手挺用力,像要把捧在手裏的這張臉給揉碎,從旁若無人的舌吻中稍稍抽出一絲空隙,方馥濃氣息不勻地問:“……唐厄呢?”

“我讓托尼……讓他送他回去了……”又湊上嘴唇親了十餘秒,接着回答,“他腿不好,應酬不了那麽久……”

兩個男人所在的地方不夠隐蔽,擔心被人撞見,戰逸非拉了方馥濃一把,将他帶進了洗手間裏。

“唐厄受了傷,我不想讓他傷上加傷,所以可能兩個月都不會去碰他……這段時間裏我得找別人來暖床……”剛剛關上門,戰逸非就迫不及待地去扯方馥濃的西裝與襯衣,咬他的脖子與肩膀,咬得肩胛骨的凹陷處都沾滿了口水。狂熱的吮吻讓他氣息很亂,邊說邊喘,語氣倒仍天理昭彰,“兩個月……兩個月裏你的身體歸我,兩個月後一切如舊……你還是員工,我還是老板。怎麽樣?”

水池旁點着熏香蠟燭,擺着香水百合,市井氣是這種地方的天敵,就連這種地方的廁所也不能丢份,從地磚、池臺到天花板,哪裏都端着金碧輝煌的架子。

唐厄摔傷這些天來戰逸非循規蹈矩,不敢碰他,也不去偷腥,二十四孝情人不假,到底是憋不了了。兩個男人才抱着親了一會兒,其中一個就有了反應。方馥濃感到那硬邦邦的玩意兒頂住了自己的下體,摟住眼前欲火中燒的美人說,“這要看你怎麽用……用前面還是用後面?”

“前面不用。”長腿之間像撐開了一把傘,大約“火傘高張”最恰如其分的就是這麽個解釋。戰逸非将方馥濃壓在池臺上,一手去扯自己的褲子,一手去扯對方的,動作急,喘着說的話更急,“把腿打開,會讓你爽的……”

經商這些年,方馥濃雖然克己,到底也算閱遍女色。他沒打算再費神徘徊于愛情的假象,所幸偶爾發生的幾段感情,對方也都好說好散,露水夫妻,天亮分手。這會兒他在心裏掂量了一下自己,覺得自己可以接受與戰逸非互相調情,摸他、抱他、吻他都不別扭,甚至慢慢還有些着迷于此。可如果動刀動槍來真的,他還是有些犯難,畢竟在上面和碰女人沒差,在下面就有點挑戰他身為一個直男的底線。

他倆身高接近、身材相似,誰硬上誰都讨不了便宜。何況戰逸非還占着身為老板的優勢,方馥濃不敢輕舉妄動,只得連着戰逸非的手一起按在自己的“前門”處,試圖讨價還價,“一三五,二四六,一人一天,否則免談。”

戰逸非停下動作,眯着眼睛想了一下,他一樣沒當過bottom,也不太願意為了這個男人就開先例。

兩個人衣衫不整地僵持着,氣氛很微妙。

“唐厄真的太帥了,以前在電視上看還沒覺得怎麽樣……”

門外頭突然傳來了幾個女人嘁嘁喳喳的說話聲,紛雜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戰逸非與方馥濃同時看了一眼周遭的環境,然後同時在心裏罵:媽的,這是女廁所!

最後同時問對方:“你鎖門了嗎?”

門把被擰動了,在第一個女人踏進門之前,兩個男人互相推搡着躲進了廁所的最後一格。

“我以為你鎖門了——”

“噓”了一聲,公關先生提醒自己的老板,這地方至少有包括央視六套、各地衛視、各大平媒、搜狐、新浪等網絡媒體在內的兩百餘家媒體,自己一介平民倒無所謂,可作為覓雅的總裁,在這麽個重要場合與一個男人在女廁所裏厮混,一定會被扔上第二天的新聞。

雖然進門來只是兩個女人,可這倆在鏡子前補起了妝,邊聊天邊慢條斯理地撲着粉,躲在門後的男人一時間內還脫不了身。

“想個辦法。”戰逸非聲音壓得很低,态度倒是蠻橫,“危機公關,你的工作。”

“可以讓圓圓來救場,可惜沒有信號。”方馥濃看了一眼手機,有些沮喪地又把手機放回了口袋,“看來我們得在這兒困一陣子了。”

空間太小,方馥濃背部抵靠在門上,将戰逸非抱在自己懷裏。兩個男人稍稍動一動頭部,都會親到對方。嘴唇來回擦碰了幾次,兩副身體也都發了熱。

自己這邊因為沒得到滿足,已經蔫了下去,方馥濃那兒倒起來了。這回挑逗與遭罪的人調了個兒,戰逸非有些得意,忍不住又使壞地用自己的下體去摩他,才蹭了沒幾下,對方好像就有點受不住了,氣喘得粗了,身體也發了顫——方馥濃探手下去,摸向了兩人緊貼的胯間。

一雙微微粗糙的手摸在了滑膩膩的隐秘肌膚上,本來沒精打采的家夥馬上又挺起了腦袋,以示自己鬥志昂揚,活力不減。

“你摸的——”意識到自己的音量超過了安全範疇,戰逸非一翻白眼,又盡可能地輕聲說,“你摸的是我的!”

“怪不得。”方馥濃笑了笑,手卻一刻不停止在那根肉棍上的撫摸,指尖撚動着他的陰囊,覆着薄繭的掌心輕輕揉搓莖身。“我想怎麽小了一圈。”

男人最聽不得別人說他“小”,戰逸非要發作,對方馬上又一臉正經地“噓”了一聲,示意他別說,別動。

方馥濃洋溢着一臉迷人的笑容,輕輕含住了對方的嘴唇,“既然肯定得困上不少時間,我們不妨親熱一下……”

像只懶洋洋的貓般眯了眯眼睛,戰逸非倒也沒表示反對。這地方不是蠅蟲滿室、臭氣熏天,在陣陣撲鼻的茉莉花香氣裏,親熱一下似乎也未嘗不可。

戰逸非早嫌褲子礙事,胡亂扯了幾下便褪在了腿彎處,方馥濃則默契地将彼此的襯衣完全敞開,好與對方肌膚相貼。他低了低眼睛,不禁咋舌:以前穿着衣服的時候不覺得,這會兒赤裸相見才發現,戰逸非這身肌膚猶似施了粉般白得晃眼,更襯得恥毛烏黑似墨,兩條肌肉豐盈的長腿交叉處懸着一根半勃的性器,紅脹帶紫,微微打着顫。

戰逸非把兩根勃了大半的東西抓在手裏,摁在自己的小腹上,輕輕揉擦。恥毛撩撥着對方龜頭與莖柱間的凹陷處,手心出了點汗,莖身摩擦起來漸漸有了水聲,好在不至于被外頭兩個女人發現。

不知最後一間廁所裏一場性事剛剛開始就已如火如荼,外頭倆女人補妝補得起勁,聊得一樣高興:“唐厄是真帥!你說他怎麽能這麽帥,怎麽能呢!他前面對我笑了笑,我覺得心髒都要蹦出嗓子眼了……”

“唐厄本來就是混血啊,我倒覺得他代言品牌的老板更帥一點,比較符合東方人的審美。對了,那個化妝品品牌叫什麽來着?”

“覓雅……他們公關部幾天前已經把預熱的新聞稿傳過來了,這次來的明星那麽多,總編說要給他們做個專題。”

“做誰都不如做唐厄有話題,你知道麽,我的一組同事專跟劇組,沒少和他打交道,他剛出道那會兒一心博上位,別說導演與制片,就連同劇組的燈光師、攝影師都可以上他。”

“這個我也聽說了,不過他現在算是傍上正業集團這個金主了,好像沒以前那麽放得開了?”

“放不開?蠅能放開腐肉?狗能放開屎麽?你知道他怎麽會墜馬的?我那個跟劇組的同事說,拍那場騎馬戲的前一天他還和導演、哦,還有那個演他爸的港星大腕在片場裏玩‘雙龍’,又喊又哭那個叫慘烈,全劇組都聽見了……第二天哪兒還受得了颠簸,馬過溝的時候他非要下馬,結果自己摔了下去,又被受驚的馬用蹄子給踩了……還敬業呢?誰信誰傻逼……”

方馥濃明顯感到自己抱着的這具身體發生了變化,活像懷抱了一塊人形的漢白玉石,戰逸非全身的肌肉都在瞬間繃緊,随之又抖似篩糠。醉了,病了,抑或委屈極了,方馥濃試圖扭過他的臉,可對方死犟着把臉埋在他的脖子裏,怎麽也不肯對上他的眼睛。

一個埋着臉不肯動,一個非要對方看着自己。兩個男人犟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方馥濃掰過了戰逸非的臉,對正在自己眼前。

總算擡了眼,還是那雙惑人心神的眼睛,狹長的眼尾似曳了一筆墨,眼眶紅得吓人,仿佛眼裏含着的不是淚,是酒。

你一流淚,倒灌醉了我。

佛說,色如聚沫,識如夢幻。可若真是美人如斯,只怕佛陀也甘願為他傷神斫命。

欲之生起,或許就是這麽一念一瞬的事。

“小孩子……”方馥濃笑了,移下原本扶着戰逸非腰部的那只手,慢慢下滑至他的尾椎處,摸了摸那凸起來的挺硌手的小骨頭。臀部瘦窄,可皮膚确實好,摸在手裏像小食攤裏常見的凍狀涼粉,涼滑涼滑的。他貪涼似的摸了一陣,便聚起中指與食指,探進了臀溝當中。

兩個女人的話讓戰逸非完全失了神,他沒意識到那只游弋在自己臀部的手越來越不安分,等反應過來時,方馥濃的一根手指已經送了進去。

“你——”身體真實地反應了遭遇入侵的不适,面子上也絕過不去。

“噓。”連哄帶騙地輕“噓”了幾聲,方馥濃索性用嘴堵着不讓戰逸非瞎喊,舌頭送進對方嘴裏,手指也探得更深,反複按揉起那個地方——手指的力道拿捏得極妙,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快感讓戰逸非頭皮都麻了,性器也不滿足地挺了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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