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林奇回國

後面的錄制都很順利,結束錄制的當晚,郁野就和盛渺越一起坐上了飛回劇組的航班。飛機上似乎有個空姐是盛渺越粉絲,見到他時眼睛都亮了,但看到後頭跟着的郁野時又有點疑惑,她目光在兩人之間梭巡,郁野覺得尴尬,只好先發制人地對她笑了笑,口罩遮不住的上半張臉上眼神濕潤晶亮,饒是這空姐經歷過大風大浪,也忍不住心髒漏跳了一拍,後知後覺地想:

這個郁野,長得倒的确很帥。

郁野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他和盛渺越坐前後排,身邊坐着各自的助理,窗外是如墨的夜色,雲層飄渺,偶爾遮住幾顆星星,但盛渺越似乎很疲憊,一路上都不怎麽說話,他身邊坐着的助理也在發呆,跟自己身邊像個哆啦A夢似的喬栾比,簡直差了好幾個檔次。

而喬栾正忙着把郁野接下來的行程列個表再整理一下,收到郁野眼神,往前排瞧了一眼,也納悶:“怎麽感覺盛渺越助理這麽閑啊。”

“是有點。”兩個人小聲咬耳朵,郁野回憶了一下,“之前在劇組就不常見他,盛渺越好歹也是一線流量,怎麽助理這麽不作為?”

他心裏埋了個疑問,也抓緊時間補了會兒覺,回劇組之後的拍攝進程估計會更緊,還有很多場硬仗要打。

等到了劇組,邵鑫磊親自來迎接他們兩個,同時安撫地拍了拍郁野的背,“辛苦了。”

中毒這件事雖然沒透露出去,但該知道的還是要知道,郁野早些時候讓身邊人給劇組透了風,現如今看來還是有點用的,他脾氣可遠沒有表現出的那麽好,蔣妍敢得罪他,那以後的路都別想好走,最起碼邵鑫磊應該是永不會再用她這個人了。

他不動聲色地思忖着,謝絕了邵鑫磊要請他們吃飯接風洗塵的好意,說自己要先回酒店歇歇,盛渺越則默不作聲地也跟在他後面。兩人的助理都跑去搬行李收拾房間,只剩下他們兩個在路上慢悠悠地走,一路無言,郁野剛想說點什麽打破這寂靜,結果手機忽然響起來,他本以為是喬栾,沒看來電顯示就直接接起來,“喂,”

“小野...是我。”

郁野整個人都僵住了,下意識地去看身邊的盛渺越,對方接收到他的目光,無所謂地朝前走了幾步,示意自己不會偷聽,等到兩人拉開一點距離,他這才低聲回答,“......學長。”

“我從國外回來了,你最近拍戲忙嗎,我想跟你見一面。”電話那頭的人說話有些低聲下氣,聽上去有點可憐,“我最近都在治病,已經好了很多,回國這件事也是經過允許的,你不要怕。”

怕嗎?郁野茫然地這麽想,似乎是不怕的,只是他和林奇已經太久沒見了,久到有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都已經被他刻意埋藏在了心裏,蒙上薄薄的一層紗,醜惡和憎恨也都不再鋒利,但是卻鈍痛,痛得他聲音都有點抖,“學長,沒必要吧。”

“我想見見你。”林奇說着說着就要哽咽,“小野,我對不起你,你能不能見見我,就一面。”

郁野在這樣的示弱中敗下陣來,“我最近很忙,已經進了組,等到拍完戲吧。”

他盡量把和林奇的會面往後推,挂了電話卻還是久久失神,直到前頭的盛渺越轉頭看他,“發什麽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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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看向姿态放松卻掩不住滿身風塵仆仆的盛渺越,看久了,表情都愣愣的。盛渺越繼續催促他,“快走了,一會兒別有記者過來。”

酒店旁邊的路上常有狗仔蹲守,郁野終于回過神來,快步跟上他,但刻意避開了盛渺越的目光,“嗯,來了。”

房間還是走時的樣子,郁野窩在落地窗旁邊的懶人沙發上背劇本,但心浮氣躁,一句都看不下去,他又強迫自己背了幾行,終于忍不住給仇從蘊打電話,“蘊姐,忙着呢嗎?”

“這會兒還好,怎麽啦,終于想起你還有我這個好姐妹了?”仇從蘊打趣他,結果今天郁野難得的沒還嘴,反應倒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

郁野在娛樂圈內的知心朋友不多,又早早失去父母,沒什麽親人,喬栾作為他的助理,年紀也不大,有些事情并不适合告訴他,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仇從蘊這裏他可以傾訴一二,于是他答道,“從蘊,林奇給我打電話了。”

郁野和林奇是大學同學,郁野讀表演系,林奇讀的是導演系,比他大一屆,仇從蘊和他們都是校友,此時立刻嗅到了不一般的氣息,嚴肅地問:“他不是出國了麽,又回來找你?”

“...他回來了,說想見我一面。”

“見他奶奶的大雞腿!”仇從蘊氣得立刻開始罵天罵地,最後冷靜下來,斬釘截鐵地說,“郁郁,不準去。”

“......”郁野沉默了半晌,仇從蘊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你不會答應了吧?”

“我跟他說等到拍完《共枕》。”

“你腦子有問題嗎郁先生?林奇這人,你還敢再見?”

“他病情已經得到控制了,而且、而且他還......”郁野的聲音低下去,“他還抓着我的把柄。”

郁野當時和盛渺越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後來憑空殺出個林奇,可以說是導致兩人分手的罪魁禍首,個中原因郁野這些年一直不提,但仇從蘊卻知道個大概,小辣椒女明星也卡了殼,想罵又不敢罵,最後只好忿忿地吐出一口氣,“呸,人渣!”

仇從蘊替郁野罵了一通,疏散他心裏不少濁氣,兩個人又聊了幾句,才各自挂了電話,但思緒紛亂,郁野一時半會也做不了別的,就窩在沙發裏對着林奇的電話號碼發呆。

他念舊,總舍不得換掉手機號碼之類的東西,讓林奇剛要回國就立刻聯系上了他,輕而易舉地被對方拿捏住,他的生活本來可以是一潭死水,卻偏偏要有人來攪動,讓他不得安生。從蔣妍到林奇,他回想了一遍,不堪其擾地皺緊了眉頭,劇本被他攥緊,他胸口是發漲的疼痛,這樣的疼痛總讓他想起那天病房裏與盛信鷗的交談——

他阖上眼,喃喃地道:“盛老先生,我做錯了嗎。”

可是室內安靜,他沒等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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