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撩動心弦

兩人之間又陷入無言的沉默裏,但這次的沉默好像又和其他時候有那麽一些不同,郁野終于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他扭頭想要跟喬栾說幾句話,結果這小孩送了藥就不知道跑去了哪裏——

他失去所有借口,只能回望盛渺越。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從這個角度,盛渺越能夠看到郁野微微張着的紅唇,以及臉頰上細小的絨毛,郁野的睫毛也很長,此時因為緊張而撲動,最後索性閉上了眼。

他猜想到了會發生什麽,卻沒有拒絕。

可是盛渺越偏偏不如他意,眼看就要唇齒相交,卻忽地直起身,氣息拂過他額頭,而後笑道:“郁老師,頭發上有東西。”

盛先生擡手把粘在郁野發絲間的一小條彩帶拿下來,又看他,目光裏含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郁野,你剛剛在想什麽?你難道以為...”

“我要親你?”

“......”

盛渺越眼睜睜看着郁野的臉瞬間紅起來,然後二話不說就跑路,自己則站在原地不動,感覺被蔣妍氣出的濁氣都消散了些,他又自己在原地站了會兒,收斂了所有笑容,才徑直向前走,離開了這個場地。

拍攝仍在繼續,這次導師加入,大家咖位相仿,就難免想要一決高下,準備的也更加用心,盛渺越自覺已經輸了一場,憋着一口氣,劍走偏鋒,選了最近剛播的一個不太知名的文藝電影,這類電影一向都叫好不叫座,受衆群也小,選定時就有組員小心翼翼地建議道:“盛老師,這樣是不是有點太危險?”

盛渺越最近心情都不錯的樣子,竟然破天荒的解釋了一下,“商業片固然更加容易讓別人看到亮點,但是現在滿大街都是商業片,想要脫穎而出,要麽你是大咖,要麽就是有別人一輩子趕不上的機遇,現在在節目裏,我們幾乎一無所有,想被記住,就要兵行險着。”

“風險和回報是成正比的。”

那學生被他眼神裏的自信和張揚給震懾住了,接下來的日子裏,沒人再提換劇本的事,一二輪淘汰賽之間間隔很短,一眨眼,就又到了比賽的前一天。

《演技》這個節目,一直都是全部錄完之後,加上剪輯,才開始按時放送,因此,郁野和盛渺越跟進了組也沒什麽兩樣,再加上每天練習,指導後輩,一天忙忙碌碌,竟是比拍戲時還要累些,許是因為疲憊,晚上回到下榻的酒店時,郁野忽然覺得一陣暈眩,四肢發軟,隐隐有了些發/情期的前兆。

郁野雙手支着洗漱臺,露出後頸的阻隔貼,小小一塊,此時已經沒什麽效果,他咬着牙撕下,信息素瘋狂上湧,狹小的衛生間立刻就充斥了泠泠的泉水味道,任何一個alpha聞到了都會發瘋,他拿出喬栾一早就準備好的抑制劑,先給自己打了一支,才去給對方打電話,“喬喬,再拿點抑制劑來。”

國家研制出的阻隔貼,日常能覆蓋信息素,也能預防發/情期,但在這樣的情況下,用處實在不大,還是要依靠注射抑制劑來壓制。此時喬栾像聞到了危險氣息的小動物,“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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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野已經有些昏沉,他一向喜歡強行壓制發/情期,這麽多年來也沒有出過岔子,只是上次因為盛信鷗的事情,急火攻心,弄得發情期提/前,他自己也沒做什麽準備,像是沉寂的猛獸突然出籠,這次就顯得格外氣勢洶洶;他靠着浴室的門,看見喬栾進了屋才徹底放松下來,聲音啞啞的,“喬......”

喬栾被吓了一跳,“怎麽這次搞成這樣!”

他将郁野扶起來,頓了頓又憂心忡忡地說:“小郁哥,你這樣,明天怎麽上臺啊。”

一會兒的功夫,郁野已經又拿出了一管抑制劑面不改色地給自己打了進去,說道,“不上也得上,大家準備了那麽久,不能功虧一篑。”

兩管抑制劑下去,郁野的臉色終于不像剛剛那樣嫣紅,他額角還沁着汗,較長的頭發濕漉漉地搭在臉頰,看上去很是凄慘,本人卻不覺得有什麽,稍微好一點就不耐煩地要往外趕他:“去去去,你趕緊回去睡覺,我沒事,別擔心。”

喬栾滿臉懷疑人生地被自家老板關在門外,郁野那個狀态讓他不能不擔心,但是總歸說的話也有些道理:明天就要上臺了,總不能現在掉鏈子吧?

只是他心裏總七上八下的,像是預感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一樣跳得飛快,他又在郁野的房門外徘徊了一會兒,終于是一步三回頭地下了樓。

第二輪淘汰賽要開始了。

郁野的手氣是真的不怎麽樣,上一輪是第一名表演,這次就變成了最後一名,他看着前面的隊伍一個個都上了臺,輪到自己時,暗暗吸了口氣:他已經許久沒在舞臺上表演,更毋論這次盛渺越就坐在臺下,他的一舉一動都被對方看在眼裏,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難免教他有些緊張。

他在盛渺越面前可能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小孩子,會害怕做得不夠好,也會害怕要得太多,怎麽樣都焦慮。眼看音樂已經開始,他索性不想了,專心致志地默背了最後一遍臺詞,幕布拉開,燈光璀璨,他看到盛渺越的臉。

時間好像靜止了,又回到最初的那一刻。

郁野這一組表演的是盛渺越各種意義上都很重要的第一部 作品,憑借這部作品,盛渺越順利跻身流量小生之一,同時,這部劇也是——

他們分開之後,盛渺越的第一部 戲。

他們一個在臺上,一個在臺下,戲服不是某人曾經穿過的那件,卻好像奇妙地穿過了層層光陰,在此刻再度重逢相伴,其餘導師都有點驚訝地看向了盛渺越,而他本人卻一言不發,緊抿着嘴唇和郁野對上視線,他心裏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将堅硬的僞裝砸出了一個縫隙,盛渺越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幹冰制成煙霧,缭繞在舞臺中央,他漫不經心地想:

林奇又如何,盛信鷗又如何?他盛渺越就是要郁野這個人了,得不到心,就啖肉飲血吃進腹中,生生世世不分你我地糾纏,直到對方服軟說愛他。

畏手畏腳不是盛家的作風,他骨子裏本就是這樣惡劣的人,以前收拾出一副還算光鮮的皮囊,是郁野自己不知好歹,非要撕下他的僞裝,這又怎麽能怪他?

要怪就怪,分別幾年,人心易變,有人卻非要再度靠近,一次次越線又将他推遠,撩動了生鏽腐朽的心弦。

作者有話說:

盛總:我要強取豪奪,得不到心就得到人!

後來,

盛總:嗚嗚嗚我要郁野愛我我要郁郁我要郁郁!

【但凡兩個人能有一個人真的狠下心,我現在已經在寫新婚番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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